27 高歌一曲(修)
兩個人分開後,氣氛一下子尴尬了起來,他們都懷了不想讓對方知道的心事。
亓琛先開了口:“我跑的太快了,沒注意,可能也不是打雷。”
鐘倫:“哦,我以為會打雷,剛才……感覺是要打雷的,嗯,是的。”
亓琛心虛撓撓頭,所以忽略了對方眼底一閃即逝的東西,“哎呀算啦算啦,我餓了,不是有東西吃嗎?”
“小胡跟服務員拿去加熱了,應該馬上就拿回來了。”
鐘倫電話響了,跟亓琛打了個手勢去接了,亓琛脫了帽子口罩放在玄關處,自己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等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他拍拍身上沾的煙氣去開門,門外站着端着夜宵盤子的小胡,還有吸溜吸溜大鼻涕的徐向陽。
小胡說:“我過來碰到陽仔在找你,告訴他你可能在這裏。”忘了誰先開始的了,現在大家都喊徐向陽陽仔。
徐向陽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了擦,眼睛泛光地看着小胡盤裏的食物,小胡:“先讓我拿進去,深哥和老板都該餓了,趁熱吃。”
鐘倫電話說完了出來,本來還想趁着二人獨處跟亓深說幾句話呢,看了胡悅一眼,胡悅放下了盤子站起身來,眼看着徐向陽就要坐下去,胡悅伸手拽了拽他沒讓他坐下去。
胡悅:“陽仔,你來,我有事跟你說。”
徐向陽盯着食物移不開目光:“有什麽事,吃完了宵夜再說,不差這一會兒的,一會兒等我深哥睡了再說也行,我睡的晚。”
那會兒哪還來得及,胡悅急了,大聲道:“就現在說!”個沒眼力見兒的。
徐向陽嘆了口氣,看來這頓宵夜是要泡湯了,“真的必須現在說嗎?我能不能花一分鐘填點肚子,我生病了吃點好吃的心情好病還會好的快。”
胡悅深呼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鐘倫,決定放棄了:“老板,我也要吃宵夜!”
鐘倫:“……少說點廢話吧,都來吃宵夜。”
晚上亓深睡得早鐘倫這是知道的,給他們送走,也沒顧得上再跟亓深說點什麽,告訴他還要降溫,晚上別踢被子,亓琛揉了揉眼睛就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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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倫回頭看窗外還未散去的愁濃,重重又無力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的戲份不多不少,亓琛原本心情沒什麽太多變化,反正一條就過導演也不會誇他一句,始終板着個臉,劇組的工作人員今天幹活都特別認真,導演雖然不随便遷怒于人,但真的發火可是吓人的。
衆人幾回看他摸了摸煙盒,看他拿出來嘆口氣又塞回口袋,最後一次掏出來看了半天竟然給扔了,等等,扔……了?
楊導平時拍戲嚴肅認真,抽煙多是圈裏公認的事實,衆人都詫異不已着,就看他轉頭問助理:“有口香糖嗎?”
助理:“…………有。”
亓琛中途接了個電話,他之前給亓世晉送過了生日禮物了,但是剛才亓世晉打電話來了,喊亓琛回家吃家宴。
亓琛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在家裏多少有些尴尬,他們看到自己會想到不見了的原主,心裏多少有些坎兒,他們還得尊他的輩分,就說:“我就不回了,劇組……”
亓世晉:“別跟我說冠冕堂皇的,你雖然是我祖宗,以前那個也是我小祖宗來着,一個個都不回來,誰給我唱生日歌切蛋糕,我的生日可是過一個少一個的,回不回?不回我哭了!”
這是耍無賴呢,但亓琛聽完卻覺得很舒服,答應之後挂了電話,亓琛笑得特別開心,看見鐘倫了跟他說:“鐘倫,等會兒這幕戲拍完我就回家了,我爺爺過生日,喊我回去給他唱歌切蛋糕。”
鐘倫把他喊道跟前來,擡手給他擦了擦汗,然後讓胡悅拿幾瓶茅臺給亓深拿着回家,“切蛋糕可以,唱歌就免了,我怕老人家吃不下蛋糕。”
亓琛摸了摸頭:“我也這麽覺得。”他上輩子小的時候有一陣子跟鐘瑾譽聽了回小曲兒,覺得好聽,又拽着人去聽了幾次,天天早上練劍的時候也忍不住唱幾句,老爺子忍了半個時辰就受不了了:“你以後遇到打不過的鬼,可以唱兩句。”
老爺子既然希望他回去,亓琛打算在家好好待兩天再回來。
拍完了戲亓琛請了假高高興興要走人,楊導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等人走了,打了個電話跟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挂完電話,心情才好了一點。
家裏還跟他走的時候沒什麽兩樣,亓琛在玄關換鞋的時候感覺有點小失落,好像有什麽在提醒着他這裏不是他的家,他剛換完鞋,一擡頭看見正對着的樓梯口站着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
其實也不算年輕了,看起來也有三十多歲,但是這一屋子裏,除了自己之外,目前就屬他最年輕了。
亓琛猶豫了下,愣住。
這個該怎麽稱呼才合适呢?
“深深啊,你回來啦,過來讓小叔看看瘦了沒有,你們楊導我可是聽說過的,極其嚴苛,”說着他就走了過去,擡手摸了摸亓深的下巴。
亓琛思忖着是不是家裏人還沒跟他說明情況:“那個我不是……”
亓俊清:“你不是什麽不是,你以為你莫名其妙就可以穿越啦?你跟深深的生辰八字是一模一樣的知道嗎?世界萬千看似毫無聯系其實都是有莫大的幹系的,只不過暫時還無法解釋就對了,你以為你只是你,其實你也是他,至少在外人看來,這世界只有一個亓深。”
他講的話亓琛有點繞暈了,但是仔細捋了捋覺得好對啊,兩個人走到桌子邊,亓俊濤夫婦正在和保姆逗老爺子開心,整個餐廳其樂融融的,看見亓深過來,都笑意盈盈地喊他。
好像亓俊清說的是對的,在他們的眼裏,看到的只有一個亓深。
他看到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那裏面有溫暖的光暈,一點一點照亮了整個世界,亓琛覺得很暖,外面再冷,這裏卻是溫暖的,實在很溫暖,他腳步緩緩地在他們身邊坐下,坐在他們之中,聽他們說說笑笑,不時還會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想聽他也說些什麽。
吃飯的時候,霍星月小聲跟亓深說:“你小叔跟你說什麽了?我感覺你有點不高興?”
亓琛搖搖頭:“沒有不高興,他說的話讓我想通了一些事,其實應該感謝他的,星……媽,”亓琛那個字念的很輕,“我小叔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個啊,”霍星月說:“他開了個星座工作室。”
亓琛當然知道星座是什麽:“……”就是剛才還有點感動來着,覺得對方說得特別有道理來着。
亓家明天人會多一些,今天是完完全全的家宴,雖然只有五口人坐在一起吃飯,但是都看得出來亓老爺子很開心,他開酒瓶的時候偷偷看亓琛,亓琛接過來給他打開,倒了一盅:“此酒雖好,不可貪杯,明天也是,明天……”
剛倒完老爺子就輕輕嘬了一口,很珍惜的一小口,喝完跟個小孩子一樣期待地看着亓琛:“明天家裏來客人,你不陪陪我,我知道了,你們都嫌我年紀大了,不喜歡跟我玩,你忘了你奶奶走的時候你怎麽跟她說的,你這個兔崽子!”
亓琛不禁滿頭黑線,盯着老爺子酒盅看,那麽些微的一小口,就醉了?他都懷疑老爺子是不是就抿了一小口然後裝醉了糊弄自己呢,“奶奶……”亓琛記得原主的記憶裏的确有不少關于老太太的回憶,就是挺久遠了,回想起來也隔着厚重的紗,“奶奶說那麽多句呢,您就記住這一句了,奶奶還說了,讓你不能喝就不要喝酒!一會兒不許哭!”
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兇了,亓世晉卻一臉溫暖地看着他,親切地拍拍亓琛的手背:“小祖宗啊,我偷偷跟你說,明天會來不少漂亮的小姑娘,你看看萬一又喜歡的呢……”
霍星月和亓俊濤都忍不住捂了捂臉:“…………”
怎麽就說出來了呢,說好的秘密進行的。
老爺子還不知道自己壞了大事,拉着亓琛說的可開心了,“雖然你說你跟你那個讨厭的小叔一樣,但我總覺得,你還是可以挽就一下的,你不知道你小叔之前啊,二十歲出頭談的幾個女朋友啊,每次分手的時候都……”
“老頭!”亓俊清上一秒還坐着看好戲,發現鍋從天上來。
亓琛笑了笑,看起來耐性極好,也不着急,看老爺子不打算說了,才開口道:“飯吃差不多了,是不是該上蛋糕了?”轉頭跟老爺子說:“爺爺,我明天可以留下來,反正本來也打算在家裏陪您待着的,咱們該唱生日歌吹蠟燭了,阿姨,把燈關了蛋糕拿上來!”
亓世晉拍手叫好:“好好好!我小祖宗要給我唱歌了!”
燈關了以後,所有人就聽到某種不該屬于人類的難聽到不行的歌聲,亓世晉不知道為什麽笑着笑着,忽然眼神就多了絲清明。
大家忍住了想捂耳朵的沖動,看着亓琛唱完了一點都沒有變化的笑臉,對亓老爺子說:“爺爺,我唱的好聽吧,好了,我明天可以留下來了。”
等吃完了蛋糕,亓琛本就累了又熬不住夜,早早地上去洗漱睡覺了,人一走,剩下幾個人坐着,就聽老爺子在那裏嘀咕道:“怎麽覺得他是為了懲罰我才唱的歌呢……”
睡覺前亓琛翻了下手機信息,沒有鐘倫的,猜測着應該是在工作呢,發了個晚安,說酒爺爺很喜歡就睡了。
鐘倫知道他一向睡得早,所以下夜戲三點之後看到消息,就也沒有回他,打算等天亮了一早給他發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子:歌聲太可怕了,還好我是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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