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強擁

獵場突然遭災, 高君妃與幾個太監宮女命喪大火。端木羽震怒,命人徹查此事後, 便因傷心過度而匆匆回了朝日宮休息。

“今個兒太醫禀報, 說是郎溪自打那日侍寝之後便一直身子不适, 調理多日也不見好。”鄧立守在端木羽身邊,将所有事情處理妥協之後,他請示道, “奴才依照慣例給郎君侍送去了補品, 不知君主可有其他的指示。”

“郎溪?郎振山的那個病秧子兒子?”當初擇選君郎的時候, 端木羽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只讓張小花随手挑了三個人,此後更是連一眼名冊都沒看便直接交給鄧立去辦了。

沒想到, 張小花這倒黴樣,竟然這麽巧選了郎振山的兒子入宮。而且,這郎溪還偏偏正巧被張小花選中,成為了侍寝之人。

這運氣, 也正是無話可說了。

端木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剛準備開口擠兌張小花。結果她張了張嘴,忽然想起張小花已經不在這了。頓時一股郁結凝在胸口,讓她喉間又翻騰起了一陣腥甜。

“這郎溪的身子也太差了些,侍寝一次就病了這麽久?”端木羽搖了搖頭, 不想再去想那個已經離她遠去的人,便扭頭看向了鄧立。

鄧立颔首,“郎溪身子骨本就孱弱, 而侍寝當日所放催幻藥的藥性猛烈,再加上那一夜的折騰,傷身是難免的事情。”

“呵。”端木羽想了想,随即點頭,“你派人把宮裏最好的補品都給他送去,此外這個月依舊讓郎溪來侍寝,不過藥效看着點,別把他給玩死了。孤可還指望着他和戚曜玩上幾天呢……”

“是,奴才明白。”

另一方,當張小花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床頂是陌生的,被子是陌生的,周圍的氣味更是陌生的。

她有些驚慌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只知道身處一個幹淨明亮的屋子,卻是不知到底在哪兒。

張小花恍惚了一下,好半天後她才回憶起之前的點點滴滴——

端木羽!

一想到她,張小花便有些慌亂地爬了起來。可就在她坐在那兒,套上鞋以後,她看着自己的鞋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應該是被端木羽送走了。

可或許那些不過是一場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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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鞋,張小花有些茫然地找到了房間門。然後她抱着微弱的希望,期盼着自己能夠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瞧見端木羽。可是門打開口,入目的是……香豔的女人?酒醉的男人?

妓院?

端木羽腦子裏立刻就冒出了這個名詞,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和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貼切了。

“喲,醒了!”一個成熟妩媚的聲音打斷了張小花的思緒,與此同時一個長相不俗,身材豐滿的女人甩着臀走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張小花望着那人半露的雪白胸口,看着那伴随步子不斷躍動的起伏,她忍不住抿了抿唇,然後移開了目光。

“呵,張小花,你怎的就不直接死外面算了,還回來作甚!”女人走到張小花面前後,一把将張小花推進了屋,然後反手就關上了門。

張小花愣愣地站在那兒,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這是傻了還是怎的!”女人拿起手中的絲絹,在張小花的面前晃了晃,“老娘和你說話呢,你不知道應一聲?”

……

“哦。”算是應了吧。

女人氣結,随即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晃着腰直接越過張小花,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陰陽怪氣道,“張小花,你倒是挺有本事,一聽說高陵在宮裏以後,你二話不說就混進

宮去了。你倒是和老娘說說,你什麽時候有這通天本事了?早知如此,我把殺端木羽那個小賤人的活交給你算了,何苦讓高陵這如花美男在那裏頭呆兩年之久。”

看着女人,張小花是懵逼的。

而女人喝完茶以後,見張小花遲遲不說話,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張小花?”女人臉上劃過了擔憂,“你傻了?”

“我……”張小花猶豫了一下,然後摸了摸頭,直接上演最老套的劇情,“你是誰?我……我不記得很多事了,你——”

“什麽!”女人甩下被子,風風火火地沖到了張小花的面前,一把捧着張小花的臉,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你不認識……不認識我了?你個白眼狼!那你還記得什麽啊?四海幫?高陵?皇宮?端木羽?”

“端木羽!”張小花的瞳孔在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後瞬間驟縮。

女人的臉瞬間沉下來,一把推開了張小花道,“你怎麽什麽都不記,就記那個小賤人,枉我把你養這麽大……”說着,女人忽然頓了頓,然後盯着張小花看了半天後,道,“該不會是端木羽那蹄子給你吃的藥有問題吧!竟然能讓你把腦袋都吃壞了!我……我找兄弟找她算賬去!”

說完,女人氣勢十足地就要往外沖,張小花趕緊一把攔住了她,“別別別!不是她的事,是……是……是我進宮後摔了腦子,就……就忘了。”

“忘了,都忘了?”女人皺眉,“那你怎麽還記得高陵?你別是在裝模作樣地騙老娘吧!張小花,我跟你說,我……”女人的手比了比,臨掐上張小花的時候,又突然收了回去,“我跟你說,你要耍我,我……我打斷你的腿!”

“我沒有,我也是等高陵找上我,才隐約記得認識他的。”張小花弱弱地回答,然後又補了一句,“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

女人說,她是董海寧,是張小花的養母。可張小花仔細一打聽,董海寧才二十六,她頓時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後來董海寧說了一些四海幫的事情,無非什麽匡扶正義,要斬除端木羽這種無良暴君之類的。張小花左耳進右耳出,腦子裏盤算的,全是要如何回到端木羽身邊的事情。

正當張小花沒頭緒的時候,高陵忽然晃晃悠悠地來她房間找董海寧。

董海寧看着高陵,忍不住皺眉,“傷的這麽重,就別瞎跑了。”說着便要去扶高陵坐下。

但高陵看了一眼張小花,并沒有動身,而是沉聲道,“幫主,我有話與你說。”

董海寧忽然正色,安撫了張小花兩句後,便跟着高陵走了出去。

等送走了董海寧和高陵,張小花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雖然對這個四海幫所知不多,但是只要有腦子都能知道,這就是一群反賊組織。呆在這裏,只會自取滅亡!

偷摸地出了門,張小花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喝醉了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變态!

張小花一個肘擊直接撞向男人的胸口,男人哼哼着倒退了幾步後便跌坐在了地上。

趁着別人圍過來的時候,張小花趕緊溜之大吉。

可走着走着,她恍惚之間發現她自己……迷路了?

為了不招人眼,張小花特意沒直接從中間的大樓梯下樓,本想着摸一摸或許能找到個應急通道一樣的小樓梯,結果繞着繞着,她給自己繞迷糊了。

“端木羽的意思,是希望幫主與她合作,但幫主……端木羽此人陰險狡詐,我覺得她定然是有什麽陰謀!”高陵的聲音忽然從邊上的某個房間裏傳了出來。

張小花一聽到端木羽三個字,立刻提起精神,點着腳尖摸了過去。

“幫主,另外有一件事……”高陵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張小花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信息,便直接靠在了門口,結果——

緊合的門忽然開了,張小花一個不穩當,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

有點小尴尬。

“呵……”張小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就看到董海寧坐在那兒,笑眯眯地、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不知為何,那樣的眼神竟讓張小花一陣恍惚,感覺好像見到端木羽似的。

看來太想一個人,是容易出現幻覺的。

張小花收回思緒,沖着董海寧擺出了一個極為友善的笑容道,“我……我就路過。”

“既然這麽好奇,坐下來一塊兒聽聽也無妨。”董海寧別有深意地勾了一張椅子出來。

張小花有些別扭,“別……別了,我回去歇着,呵,我……”

“正好聽聞高陵說,你前些日子一直呆在端木羽的身邊當貼身宮女。”董海寧笑笑,“我倒是想聽聽你對端木羽這個人的看法。”

呵,看法?

我怕說出來了,你不愛聽啊!

不過這種時候想跑肯定跑不掉了,張小花舔了舔唇,所幸就直接坐到了董海寧的身邊。

董海寧扭過頭,沖着高陵點了點頭,“你繼續。”

“我覺得如今之際,就是趕在端木羽圍剿之前趕緊讓兄弟們撤離。”高陵此時一改平日溫柔模樣,忽然變得頗為凜然的樣子,“等确保安全之後,我們再從長計議。”

說罷,高陵看向了董海寧,董海寧卻是垂着頭半天不應聲,好半天之後才冒出來一句,“小花覺得如何?”

“我沒聽見什麽內容。”張小花想撇清關系。

結果董海寧笑了笑,直接總結道,“端木羽想要和我們四海幫合作,說是只要我們幫她,她便對我們既往不咎。”

……

這是直接逼她表态啊!

張小花有些為難,求生欲促使她想要直接站在高陵那一邊,可那是端木羽啊!

“我覺得要合作!”張小花很是堅定地給出了答案。

高陵頓時皺眉,而董海寧倒是顯得很平靜,甚至還笑了起來。她問,“你倒是說說,為什麽我們要和她合作?”

張小花當然不能說,反賊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所以她思忖了片刻,反問道,“那你說說,四海幫為什麽要與端木羽為敵?”

“因為端木羽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她只會讓百姓受盡苦難!”不等董海寧開口,高陵已然在邊上情緒激動地給出了答案。

董海寧便笑着點了點頭,什麽都沒再說。

張小花有些不服地看向了高陵,“暴君?端木羽登基兩年,大召風調雨順,你到底憑什麽這麽說她!要說百姓受苦,我跟她在閱政廳這麽久,只聽見各地百姓安居樂業的消息。”

“那是朝中大臣報喜不報憂!”

“每個人都報喜不報憂?合着朝中就沒有一個忠臣了?若當真如此,我看大召早就已經滅亡了,怎麽會如此昌盛,在這方土地上成為最強的那個國家呢?”

高陵忽然噎了噎,氣血攻心的他,伸手指了指張小花,“我……我看你是在端木羽身邊太久,被她完全蠱惑了!”

“我活的很清楚,倒是你……”張小花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伸手一掌就直接拍開了高陵指着她的手指,“你這麽想殺端木羽,到底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蒼生,你心裏清楚的很!”

“夠了。”眼看二人越吵越兇,董海寧笑眯眯地打斷了他們倆,然後倒了杯茶給高陵,“你讓小花先說下去。”

“你們謀反,到底圖什麽?圖名?圖利?”張小花腦子格外清醒道,“犧牲那麽多人去殺端木羽,真的值得嗎?”

“你覺得不值得?”董海寧忽然目光深沉地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愣了愣,随即笑道,“當然不值了!這樣的太平盛世,你們不趕緊掙錢,卻想着造反的事情。呵……難不成,你們一個個都家財萬貫,閑着沒事幹?”

這話一出,董海寧的表情頓時有些尴尬起來。

張小花忍不住有些好奇,“四海幫,缺錢麽?”

“還好。”董海寧的口氣,一聽就很心虛。

張小花頓時肯定了自己的言論方向道,“這些日子我天天跟在端木羽身邊,聽了不少的事情。如今大召每年每人的收入至少有二十兩銀子。之前聽你說過四海幫有三百多個兄弟,那四海幫至少每年要賺六千多兩銀子才算達到了基本水平線。”

張小花以前做的是會計,算什麽都很利落。

她笑着看向了董海寧,“四海幫這麽多人,每年有這麽多收入麽?”

“四海幫在城外有些農田,租出去每年能有幾百兩的租金。”董海寧笑的有些無奈,“幾年前先帝在位時,還能找到一些義士資助,但端木羽登基後就……”

“所以你們一群窮鬼,不想着發家致富,就想着眸朝篡位?”張小花忍不住翻白眼,就差把“神經病”三個字直接說出來了。

張小花也是沒想到董海寧這兩年竟然這麽慘!

而這個時候張小花才知道,當初端木羽她老爹在位的最後兩年,因為病重的關系便将朝中政務交給了幾位皇子和公主同時打理,結果各方實力不顧民衆利益地争奪,自然搞得衆人怨聲載道。也正是那個時候,四海幫初建,收納了一衆正義之士。

他們當初的目标其實并不是端木羽,而是推翻端木家的政權。

不過後來先帝病逝,端木羽登基。端木羽便很自然地成了他們的新目标……

但現實是殘忍的,端木羽登基後,推動改革。兩年間,當真是民富國強,自然也就沒什麽人想要來贊助四海幫了。

“那妓院呢?”張小花雖然沒看賬,但以她的了解妓院應該是個很賺錢的生意。

結果董海寧苦笑,“妓院不是四海幫的,我們只租了幾間房。”

……

合着就是一群不會賺錢的傻子,沒入賬還瞎支出的同時,還想着謀反的騷操作?

而且董海寧這人平時出手闊綽,對于那些死去的兄弟,她都會給出一比極為豐厚的喪葬費。

事到如今——

“一百兩?”張小花被吓得直接跳了起來,“你們這麽大個四海幫,就只剩下一百兩了!就你們這樣,有什麽資格不去和端木羽合作啊?”

“幫主,我回頭和兄弟們商議一下,盤個地方做些營生。”高陵的臉色,也在董海寧的推心置腹之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高陵雖然心急,卻也知道銀子對于他們的重要性。但和端木羽合作這件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你這人也太武斷了!所謂合作,便是萬事有商量。”張小花很篤定道,“我們大可以先去和端木羽聊一聊。若她能夠解決四海幫眼下的困境,我們何不考慮就此從良?”

“你說的輕巧,我們與端木羽之間的血海深仇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了結!”

“你怎麽這麽煩?”張小花不耐煩地看向了高陵,眼下她才發現,當她心裏有了人之

後,其他所有人的容顏在她的眼裏那就是臭狗屁。她一副很不待見的譏諷道,“你就樂意大家餓死,大家去送死,就是不願意好好活着是不是?”

“端木羽雖說要合作,但難保她不會有詐。”董海寧猶豫着搖了搖頭。

而張小花見董海寧态度有松動後,立刻果斷道,“我去和她談!’

董海寧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張小花。

張小花道,“她此番将我與高陵送回,便是已然給出了誠意。若你們依舊懷疑,我替你們出面去洽談,到時候——”

“不行!”董海寧忽然眼神一暗,“你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不會的!你相信我,我在端木羽身邊這麽久,我很清楚她的為人。”張小花抓住了一線希望,哀求道,“讓我去和她談,我保證抱住四海幫所有人,并且四海幫的人都尋一條出路。”

……

董海寧依舊搖頭,“別說了,這事不能這麽辦!”

“這麽多兄弟把命交到你的手裏,結果如今你竟然讓他們跟你吃苦受餓!”張小花猛地拍下了桌子道,“如今國家昌盛,你這麽做對得起兄弟嗎?如此下去,人心遲早要散,你這四海幫趕緊就地解散算了!”

“張小花!你怎麽和我說話呢!”董海寧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愠色。

張小花不屈道,“我只知道大家是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而跟着你的。大家絕對不是為了挨餓,為了吃苦,為了送命而跟在你的身邊!就算要成就大業,那也要穩住人心才可以,眼下你根本沒的路選!”

聽完張小花的話,董海寧皺了皺眉,但随即便有些驚詫地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她還以為自己的話惹怒了董海寧,卻不想董海寧忽然笑道,“小花,你這腦袋到底是撞壞了以後,怎麽感覺比之前靈光多了呢?”

……

“可就算我們要和端木羽談判,她人在皇宮,我們怎麽去找她?”董海寧搖了搖頭,“端木羽這人素來愛瞎說,不能把她的話當真的。”

張小花咬了咬唇,然後忽然靈光一現,“我能找到她!”

兩日後,清風樓。

張小花想起之前端木羽說過約了戚明月的父親在這見面,所以她一大早就訂了雅間,然後趴在窗前眼巴巴地等着。

“你确定她會來?”董海寧狐疑地看着張小花。

張小花懶得搭理,只“嗯”了一聲後,繼續專注地盯着樓下。

忽然間,一抹熟悉的身影攜帶着一個身着紫色小厮裝的人出現在了張小花的視線之中。張小花瞬間激動地丢到了手裏的瓜子,轉身便準備沖出去。可就在擡起腳的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扭頭沖董海寧道,“我若幫你談成這件事,你答應我一件事。”

“教我武功。”張小花很是認真道。

“教你武功?我的小祖宗,我求了你十幾年,你之前和我怎麽說的?說什麽太累了,不樂意。怎麽的,現在就樂意了?”董海寧吐了嘴裏的瓜子殼道,“你可別學了三天就跟我哭着鬧着說不學了,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不會!”張小花想明白了。

她喜歡的那個人,是她必須強大起來,才能夠好好守護住的。所以,她必須努力!

“只要你找人教我,我肯定好好學!”說完,張小花踩着輕快的腳步,滿臉欣喜地沖了出去。

董海寧坐在那兒,凝望着張小花的背影,眼神微微暗了暗,随即忍不住笑了笑。

沒想到張小花這個不成器的玩意兒,跟在端木羽身邊沒兩天就改脾氣了。看來端木羽還真是挺有手段的

……

可是想到自己打磨了十幾年的人,竟然在端木羽手裏兩個多月就直接變了。董海寧心裏又一陣不爽,感覺回頭找個機會把端木羽打一頓,心裏才能舒坦。

彼時,張小花沖出雅間之後,便一直縮在樓梯的角落裏,只等端木羽一出現,她就立刻上前拽住端木羽的手,然後——

一擡頭就對上了鄧立的劍。

說好的驚喜好像變成了驚吓……

可即便這樣,張小花站在那兒,還是忍不住沖着端木羽咧着嘴笑,“端木羽,我說……我說過會來找你的。我——”

不等張小花說完,端木羽已然一把抱住了張小花。

“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被痛苦纏繞了整整兩天兩的端木羽癡癡地抱着張小花,低聲輕喃。

然後不等張小花反應,她便毫不猶豫地将張小花拽進了旁邊的空包廂,還等門沒完全關上,她便已然控制不住地朝着張小花壓了過去。

張小花的背脊靠在了門上,然後伴随着端木羽的逼近,她倒退一步,将房門撞上之後。她一擡頭,端木羽的吻便落了下來。

那樣的吻,肆意奔放,絲毫沒有收斂地狂妄,甚至還有些粗暴。

但張小花并沒有退卻,她乖巧配合的同時也隐隐激進地,用着同樣熱烈的吻來排解這兩日不見的痛苦。

但比起張小花,端木羽的痛苦更甚。因為她一度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面前這個傻子了……

她現在就想把這個失而複得的傻子吃掉,完完整整地,吃掉!

于是,她那溫潤的唇緩緩下移,輕柔地落在了張小花如凝脂的肌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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