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忽悠 (1)
太醫院的幾個老頭, 齊齊地點了點頭。
端木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她看了一眼屋內,然後囑咐鄧立留下來之後,她便趕去了戚明月那兒。
因為清河王府被查封了, 端木羽将戚明月留在了宮裏。所以不多時, 她就到了戚明月所住的地方。
端木羽本就無心虧待端木晴,再加上其實之前的事情多虧了戚明月的幫忙, 所以端木羽自然也是不會虧待戚明月的。
前些日子起, 戚明月便一直不舒服,端木羽知道後便直接讓太醫院的人走了一趟。
沒想到……
“身子還好麽?”端木羽去的時候,戚明月正在喝藥。
戚明月聽見端木羽的聲音後,果斷放下了碗,然後站了起來。
端木羽拍了拍戚明月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然後她兀自坐在了對面的位置。
本來, 端木羽的意思是過來關心一下戚明月。可是等到了這兒, 她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點兒什麽。
除了和張小花在一塊兒的時候,她比較話多之外,平日裏她與旁人其實根本無話可說。
端木羽對戚明月并不熟悉,即便是當初戚明月答應了幫端木羽栽贓端木晴了,端木羽對她也并沒有半點兒不一樣的想法。畢竟, 她是拿着戚明月她老爹的升遷, 來和戚明月做交換的。
但端木晴的忽然去世,讓端木羽隐隐覺得自己對戚明月有所虧欠起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在得到消息之後, 特意跑了一趟。
“君主今日,不忙?”端木羽遲遲不開口,最終還是戚明月打破了沉默。
端木羽接過了戚明月遞過來的茶,然後簡單明了地給了個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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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月不僅不尴尬,還露出了笑意,她道,“君主今日過來,我這也沒有備下什麽好吃的點心,怕是怠慢了。”
“不用了。”端木羽感覺腦殼疼,“今日過來,孤就想問問你……和孩子有何打算?”
面對端木羽如此直接的提問,戚明月想了想,然後忽然垂下眉眼,很是溫柔地看向了端木羽,道,“君主想要我如何打算呢?這孩子……其實留與不留——”
“不。”端木羽意識到戚明月可能誤會了什麽,所以趕緊到,“孤并沒有要讓你拿掉孩子的意思。”
聽到這話,戚明月的眼底劃過了一絲困惑。
端木羽道,“孤只是想知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戚明月是王妃,留在宮中必然是不合适的。端木羽本意是打算将戚明月送去端木晴的封地,可如今她懷了身孕,長途颠簸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我……我沒什麽打算。”戚明月嗫嚅道,“我……我想留在京都,可以麽?”
她怯怯地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斟酌了一下,“清河王府已經被查封,你若想呆在京都,怕是只能回你的娘家了。”
聽到這話,戚明月擰了擰眉頭。
當初她答應端木羽的時候便考慮過了,雖然端木晴會被栽贓,但是端木羽答應她,并不會降罪端木晴,而是只會将端木晴遣回封地而已。
雖說她會顯得狼狽一些,但父親好歹是得到了重用,屆時就算戚家人對他們家有諸多不屑,也不會那般輕易擺上臺面了。而少齡也可以随着父親的高升,而嫁去一個好人家。
只是如今端木晴去世,她又懷了身孕。
若是回了娘家,她知道父親自然是會心疼她的,可是她的存在免不了會成為那些仗勢欺人的戚
家宗親裏的笑話。
她不能回去!不能回去給父親添麻煩……
可是她還能去哪裏呢?
戚明月抿了抿唇,她認真地思索了一下,“要不……要不我還是回封地吧。”
雖然會辛苦些,但至少不會留下來給父親添煩惱,又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話。
端木羽垂眸想了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你若決定如此,孤便派人将你送回去。”
“謝……謝過君主。”
戚明月輕輕說完之後,略顯低落地偏過了頭,她還以為端木羽會說兩句關心人的話,卻不想端木羽從頭到尾都顯得很是冷漠。
不過也是,君主總該有個君主的樣子。
戚明月又絞了絞手上的帕子,她略顯不安地考慮了許久之後,她才鼓足勇氣擡起了頭,看着端木羽道,“前些日子閑來無事,便做了幾個香囊。君主若不嫌棄……”
端木羽心中想着張小花來葵水的事情,思緒并不是很集中,也就沒有太注意戚明月的話。
所以當她回過神,聽見戚明月最後說的幾個字後,她便随口丢了一個“哦”字過去。
戚明月見端木羽并沒有反對,便立刻噙着淺笑,起身從裏間拿了一個香囊出來。
“君主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我想着藍色或許會與君主更配一些。”戚明月将手中的香囊遞到了端木羽的面前。
端木羽低頭看了一眼,做工一般,刺繡一般,味道更是一般。
可到底人家都把東西擺到面前了,端木羽又不想讓戚明月難堪,所以便面無表情地接了過去。
“王妃若是沒什麽特別的事,孤就回去了。”端木羽将香囊塞進口袋之後,便着急要走。
戚明月嘴角的笑意頓時僵在了那兒,她有些落寞地跟着站了起來,“君主這麽着急麽?”
“嗯。”端木羽随口道,“政務繁忙,王妃好生歇着,孤就先走了。”
說完,端木羽不再停留,負手離開了戚明月的住處,然後趕緊朝着君悅宮走去。
戚明月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擰起了眉頭。
明明前一刻才說過今日不忙的,怎麽這會兒就又說政府繁忙了呢?
戚明月本想留端木羽一塊兒用晚膳,如今……她又該一個人了。
之前端木晴剛剛出事的時候,父親和少齡曾經進宮看過她一回。那時候少齡哭的不成人形,她全在勸解少齡和囑咐父親了,一家人吃飯吃得有些意興闌珊,使得戚明月如今想起便覺得有些惆悵,覺得自己沒有好好把握住與家人在一塊兒的時光。
自那以後,少齡和父親便因為身份的關系難以入宮再見。
長久以來,她便一直一個人,默默地呆在這個小院子裏頭。
眼下送走了端木羽,她一個人再次站在院子中,凝望着遠處的藍天,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
“王妃。”陪在戚明月身邊的小丫頭喜兒小聲道,“君主說了,若是王妃覺得悶,便出去走走。說是經常呆在一個地方兒,對腹中胎兒也不好。”
聽到這話,戚明月的臉上頓時劃過了一絲欣慰。她淺淺一笑,然後輕輕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看來,她還是有在關心自己的。
……
另一邊,端木羽腳步匆忙地趕回了君悅宮。
鄧立守在門口,畢恭畢敬的。
“人還沒醒?”端木羽問。
鄧立點了點頭。
端木羽瞧了一眼屋內後,便沖着鄧立使了一個眼色。
二人
便款步走到了邊上的角落裏頭,端木羽壓低了聲音囑咐道,“你讓人把孤的東西都搬來這兒,就說孤要在君悅宮裏住兩日。”
鄧立點了點頭,算是聽見了,但随即他便有些擔心道,“君主移居君郎的寝宮,怕是會引起非議。”
“無妨。”端木羽絲毫不在乎這些。
畢竟她引起非議的事情,也不止這一點點兒了。
再者說,張小花身份特殊,如今又來了葵水,就算把這事記在自己頭上,端木羽依舊不放心。那倒不如就搬過來,倆人日夜呆在一塊兒,葵水這事就不會引人懷疑了。
這事兒說幹就幹,鄧立指揮了幾個太監,将一對奏折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從朝日宮搬到了君悅宮裏。
路上鄧立遇見了戚曜,戚曜有些憔悴,不過見到鄧立後,他道還是提起了勁兒,問了一句。
鄧立照實答了一後,并沒有停留,便直奔了君悅宮。
戚曜沒有阻攔,他站在郁郁蔥蔥的花園之內,安靜地您玩着君悅宮的方向。他那一身本應如火一般熱烈的紅,此時卻在炎炎夏日之下倍感蕭索。
最終,他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很是輕淺的笑容。
張小花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進進出出地正往裏頭搬東西。她倍感奇怪地坐了起來,鄧立便立刻迎了過來,“主子要吃點兒什麽嗎?”
張小花搖了搖頭,她指了指那群人,問,“這是忙活什麽呢?”
“君主說要搬過來住幾日,這會兒正在搬東西呢。”鄧立笑,“是吵着主子了麽?那小的這就讓——”
“不是不是,讓他們忙吧。”張小花這會兒已經醒了,除了覺得肚子又涼又酸,不太舒服之外,并沒有想要繼續睡覺的打算。
她道,“她人呢?”
“去給皇子輔導功課去了。”
輔導功課?
就端木羽那脾氣?
張小花有點兒擔心,所以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端木念還小,所以養在了君悅宮裏頭。之前張小花的意思是讓端木念跟她一塊兒睡得了,才四五歲的小孩而已,能占多大的地方。
結果端木羽黑着臉否決了這個提議,然後讓人在邊上打掃出了一個房間,專門給端木念住。
說實話,那房間本是用來對方雜務的,如今清理出來給一個皇子住,多少是有些寒酸了。不過端木念倒是一點兒不在乎,覺得只要有個地方住就已經很好了。
這孩子在宮外多年,日日都想着能夠留在端木羽身邊。如今進了宮後,他還當真是什麽都不挑什麽都不怨,而且學習認真努力,處處表現的很是優秀。
這讓張小花感到輕松的同時,她不免會想起呂湘兒。她的兒子能這麽優秀,那她應該也很厲害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姨媽來了以後,張小花對于端木羽給端木念起名字的事情,好像已經沒那麽在意了。
畢竟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麽着呢?
想想當初端木羽為了她,能夠棄宮中一切不顧,甘願隐姓埋名去江湖游歷呢。她必然對呂湘兒是深愛過的,那既然深愛過,便絕不可能輕易忘記。
而且正如端木羽說的,呂湘兒什麽都沒給端木念留下,就留下了一個名字。若是連這個都剝奪了,似乎顯得的确無情了一點兒。
一路上,張小花想了很多。
就當她站定在端木念屋外的時候,她還沒推開門,就聽見裏頭傳來了端木羽極為嚴厲的聲音,“這奏章你看明白裏頭寫的是什麽了嗎?人家彙報的是水利工程的進展,你說可以,可以什麽?”
話音落下,屋內傳出了一聲清脆的“啪叽”聲。
看起來端木羽應該是摔了奏章。
張小花趕緊推門進去,掃了一眼端木羽之後,她趕緊朝着端木念走了過去。
不過還好,端木念看起來除了有些難堪之外,似乎并沒有什麽異樣。
張小花走過去,摸了摸端木念的腦袋,“你母皇嚴厲,但你要知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嗯!”端木念很懂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母皇只是希望我能夠更加好而已!”
看到端木念這般懂事,張小花忍不住感慨這孩子真是太暖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立刻扭過頭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躺在端木念的床上,根本每個正形。對上張小花的目光後,她立刻溫柔一笑,“你醒啦……”
“鄧立說你在給小念輔導功課,我就知道不會那麽簡單的。”張小花走了過去,忍不住皺眉道,“哪有你這般,躺的歪七扭八地輔導功課的?”
“功課有什麽好輔導的?那都是夫子的活……”端木羽絲毫不惱,她拍了拍床邊,示意張小花過去坐下。
張小花走了過去,卻并沒有坐下,她道,“我身子不幹淨,就不坐了,你——”
正說着呢,端木羽卻是伸手一把将張小花拽了過去。
面對端木羽時不時竄出來的蠻橫,張小花已經習慣了。可問題是,這會兒屋裏又不是只有她們兩個人!
張小花被拽上床後,她趕緊端正了身體,然後沖着端木羽朝着端木念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
端木羽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麽,任由張小花坐在了邊上。
而張小花則是注意到了地上的奏章,她彎腰撿了起來,抹掉上面的灰塵後,便擺到了端木羽的面前。
“小念才五歲,你要他怎樣啊?”張小花覺得端木羽着實有些好笑,“一個五歲的孩子,能認明白奏章上的字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讓他理解裏面的意思,你是不是太過為難他了?”
端木羽卻是不屑一顧,“當年我祖上就是五歲就能讀懂奏章,八歲就能夠打理朝政了,他怎麽就不行了呢?”
“……”張小花氣結,“話不能這麽說呀,這幾百年幾千年才能出這麽一個人物,再者說,你強逼他,他只會壓力越來越大,可能更加做不好了。”
張小花對于端木羽的教育理念很是不贊同。
端木羽則是有些惱怒地将面前的奏章又給撸到了地上,“那你說說,照他這樣,還得要多長時間才能打理朝政?”
“你這麽心急幹什麽?總該要等他長大一點兒再說吧……”
“等不了!”端木羽說的果決,然後她忽然做起來,貼着張小花的耳朵道,“我還等着他趕緊成材,就把皇位丢給他,然後帶着你出去逍遙快活呢!”
聽到這話,張小花頓時明白了端木羽的意圖。
當然了,端木羽所說的生活,也是她曾經向往過的。可事情得一步一個腳印,根本不能操之過急。
“你一口也吃不成一個大胖子。”張小花拍了拍端木羽的肩膀道,“我覺得你還是耐心些比較好。”
端木羽才不想管這些,當初她心想着,若是自己失敗了也是給端木晴和呂太後當嫁衣罷了,所以在管理朝政上面根本就沒用心過。不過她倒是運氣很好,執政兩年竟然什麽事都沒出過。
眼下一切塵埃落定,端木羽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哪裏還有什麽管理朝政的心思。
正好端木念這會兒自己送上門了,她便想着趕緊将手裏的事全都交到端木念手裏
頭。可偏偏端木念少不更事,真是氣死她了!
“不會很久的。”看出了端木羽的心煩,張小花溫柔道,“小念很聰明的,你再耐心點兒教一教,不出十年——”
“十年?”端木羽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角,她感覺自己可能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看着端木羽那副好像要被氣死的樣子,張小花只覺得好笑。
平日裏頭,端木羽處處都表現的十分成熟穩重,怎麽偏偏這會兒,她就好像個小孩子似的,一副耍無賴的樣子呢?
“十年很快就過去的。”張小花掰掰手指。
想想自己當初高中畢業,一直到自己臨死這段時間。仔細回憶,感覺就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過去了。
“反正有我陪着你呢,你心急什麽?”張小花十分憧憬道,“我可是想着要當京都第一富豪的人!”
“你當了第一富豪,養我麽?”端木羽挑了挑眉,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挺了挺胸,十分驕傲道,“你放心!到時候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游遍山河萬裏!絕對不會怠慢你的……”
看着張小花那副十分“義氣”的樣子,端木羽忍不住笑着伸手抱住了張小花的腰。
張小花驚了一驚,随即趕緊看了一眼端木念的方向。見端木念正專心致志地寫着東西,并沒有注意到她們的方向。她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低頭拍了拍端木羽的手。
“快松開!”張小花沒好氣道,“你這像什麽樣子啊你!”
“我樂意就行。”端木羽不管。
張小花沒辦法,只能伸手去推端木羽。這推着推着,忽然有一樣東西從端木羽的袖子裏掉了出來。
一個藍色的香囊?
端木羽這個人過的很簡單,平日根本不佩戴任何的飾品,所以……
“這是給誰準備的香囊?”張小花将香囊給撿了起來,仔細一瞧,做工還不錯,她便忍不住狐疑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愣了一愣,随即笑笑,“當然是給你的了!之前出宮看見了,知道你喜歡這些沒用……這些好看的小玩意,所以特意給你帶的。”
“你能給我買香囊?”這話聽着怎麽都不像是真的。
張小花認識端木羽這麽久,自打張小花之前說過她喜歡吃糖之後,端木羽以後毫無意外地都是吃的東西。
香囊這種東西,怎麽看都不在端木羽禮品贈送清單裏頭。
“這個該不會是別人送你的吧……”如果不是端木羽買來送人的,那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可仔細一想,“宮裏那群大男人,誰不知道你的脾氣,怎麽會送你這種小東西呢?”
“是戚明月送的。”端木羽本來不想提起那個人,便想着借花獻佛一次,誰能想到張小花如今聰明的很,所以便直接給出了答案。
一聽到戚明月的名字,張小花愣了一愣,随即她将香囊塞還給了端木羽。
端木羽嫌棄地往外丢了丢。
張小花擰了擰眉,“人家送你的東西,你好好收着才是。”
“我根本用不着,還是你拿着吧。”端木羽将香囊又塞進了張小花的手裏。
張小花捏着那個香囊,有些無措,“這是她送你的,你——”
“你若實在不喜歡,那我丢掉算了。”端木羽邊說便拿過香囊,作勢要往外丢。
張小花趕緊上去,一把抱住了端木羽的手,“好了好了,我幫你收着就是了。”
看到端木羽臉上那抹狡黠的笑容,張小花便知道自己是又着了她的道了。
可還能怎麽辦呢?
張小花感覺自己還真是玩不過端木羽,這人實在是太精了!
端木羽搬去君悅宮的事情很快就落入了那群老臣的耳中,于是乎,悅君妃以色侍人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幾個老臣覺得端木羽的行為實在太過草率了,應該再鄭重斟酌。端木羽一臉嫌棄,下了一道旨意,命那幾個老臣從今往後不得與人同寝!
那幾個老臣頓時一臉有苦說不出……
而後宮內,端木羽搬去了君悅宮,張小花便猜到了會有麻煩。
只是沒想到,麻煩來的格外的快。
第二天的時候,端木念被送去了先生那上學了,張小花正兢兢業業地調整着策劃書呢,結果宮女來報,說是戚曜來了。
張小花心知這個戚曜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會兒來,鐵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但堂堂君後親自過來,張小花沒有拒而不見的道理。
當然了,她要是一時想不開,準備當一個類似于蘇妲己那種魅惑君心,然後目中無人的妖妃的話,那倒是可以試一試耍大牌。
只可惜,張小花是個卑微的小角色。
她想活着,好好活着。
“悅君妃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戚曜一見到張小花,便擺上了一副官方笑容,就好像當初張小花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若是第一次見,張小花必然是會被戚曜那副樣子給欺騙的,可如今……
“這幾日睡得有些晚,氣血不足,所以臉色不太好。”張小花端着假笑走了過去。
戚曜點了點頭,“君主如今搬來了君悅宮,君妃自然是要操勞些的。”說着,他偏過頭,沖着邊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立時,一串小太監抱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走了進來。
張小花打眼一瞧,“君後送這麽多東西,我這……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君妃日夜操勞,這是應得的。”戚曜又沖着那些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那群小太監便好像機器人似的,一個個相繼将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
張小花不是個會拒絕的人,再者說端木羽之前曾經和她說過,有人送東西過來就好好收着。
不拿白不拿。
所以張小花也沒有說什麽,默認收下了這些東西。
随即她看向了戚曜,卻見戚曜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
張小花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竟讓君後如此盯着我看?”
“呵。”戚曜潇灑揮了揮袖,他端起了桌上的茶,飲了一小口後,他一副閑聊姿态道,“君妃剛入宮來,所以不知道。君主身邊曾經跟着一個小宮女,君主對那宮女好的出奇,當時我還好一陣困惑。如今想想,那小宮女與君妃長得有幾分相似,原來君主是睹人思人了。”
……
這話聽得,張小花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這一年裏,張小花正好長身體,所以除了身高之外,樣貌也張開了一些,所以比之一年前的自己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至于聲音方面,紫蝠給她吃了一種藥水,會讓聲音顯得稍微低沉一些,應該不會引人懷疑才對。
整件事情上,端木羽想的周全,而張小花處處仔細小心。所以如今就算戚曜這麽說了,張小花除了有些詫異之外,倒并沒有露出什麽慌亂的神色。
她笑笑,“君主對我如此情深義厚,我自是受寵若驚。就是不知,那個小宮女,如今在何處?”
戚曜放下了茶杯,有些惋惜地笑着搖了搖頭,“此前獵場
發生大火,那個小宮女死了。”
張小花發出了憐憫的哀呼,“怎麽會這麽慘呢?”
戚曜看着張小花,愣了一愣,随即無奈笑笑,“天災人禍,有時候生死之事就是如此的。”
聽到這麽有哲理的話,張小花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哀痛道,“回頭我得去給那個小宮女燒些之前才好,君後說她與我有幾分相似,那便是與我有緣分,我得好好幫她打理身後事才行。”
這番話,張小花說的情真意切,戚曜在另一邊看的一臉訝異。
俗話說的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張小花玩不過端木羽,那還不能和這個段數一般的戚曜玩玩麽?
再者說,她之前就想到戚曜會上門找麻煩了,所以一套說辭她早就排練過了好幾遍。
都準備成這樣了,她還能在這個場子裏敗下陣?
所謂笨鳥先飛,就是這麽個道理了……
“君妃心善,讓我……讓我十分佩服。”戚曜幹笑了兩聲,随即他目光一沉,将話題轉向了另一邊,“如今偌大的後宮裏,就念兒一個孩子,他平日裏頭應該很孤單吧。”
“不啊。”張小花直言道,“小念懂事的很,平日裏頭忙着看書,和跟着君主學習,忙都忙死了,怎麽可能會孤單呢?”
這話說的,戚曜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張小花将一切看在眼裏,并沒有多說什麽。
她很清楚戚曜這話裏的意思,無非是等着她說端木念的确很孤單的時候,他就能順杆爬地說要讓後宮熱鬧起來之類的話。
話裏話外無非就是一個意思——
讓端木羽再生個孩子!
想得美呢!
張小花暗暗啐了戚曜一口唾沫。
這個男人壞得很,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惦記這端木羽的床,端木羽的肚子……
想都別想呢!
張小花一想起來之前戚曜威脅自己時的樣子,便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不過戚曜并沒有察覺到張小花的小動作,因為他正在心裏盤算着如何開口。
“我聽說,孩子最好還是和孩子呆在一塊兒才比較好。”戚曜笑道,“念兒都已經五歲了,是該有個弟弟妹妹了。”
這麽直接地明說了嗎?
張小花撇了撇嘴,“這事也不是你我說的算的,畢竟孩子這種事情,要看君主的意思,也要看老天的意思。”
女人當皇帝,不比男人當皇帝。
男人繁衍子嗣,廣撒網就行了,就算到了六七十歲,都說不定還能讓人懷孕呢。但女人不同呀,女人能懷孕的年頭就那麽點兒時間,而且每次生産完了還得休息好幾年。
張小花之前翻閱過大召的歷史,史上女皇本就不多,零星幾位裏面,多半就只剩了兩三個孩子,最多的也就生了五個。
那還是因為孩子年幼夭折了,所以那位女皇才會接着生了幾個,以防不測的。
這麽一算,怪不得戚曜要着急了。
畢竟也就那麽兩三個名額,要是被搶走了,可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可你着急,我不着急啊……
張小花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然後一臉無辜道,“君主這麽多年都沒有傳出懷孕的消息,會不會是因為當初君主生念兒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
此話一出,戚曜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張小花則是在邊上繪聲繪色道,“你是不知道啊,當時君主懷小念的時候吃了多大的苦頭。君主這般絕世獨立的人,當時懷有身孕的時候,腿
腫的都沒法看了,她也不能走路,只能躺在床上,我日日夜夜在邊上伺候,看得我心都快疼死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君主生小念的時候大出血啊!”張小花說着說着,眼眶都不自禁地紅了起來,“當時我在跪在屋外,就期盼着能夠讓她們母子平安,就算老天要拿我的性命去換,我也願意。”
“後來老天就好像聽到了我的期盼,終于君主和孩子都保住了。”想想之前看的那些關于孕婦的紀錄片,張小花真是覺得肝腸寸斷,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過當張小花看到戚曜那一臉差異的樣子後,張小花頓時覺得自己的戲可能有點兒過了。
所以她趕緊拿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正色道,“生完小念之後,君主就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當時産婆和我們說,得讓君主好好坐月子才行,但當時我們條件有限,興許……興許是月子沒做好,君主可能……可能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之前太醫曾經為君主診斷過身體,說是沒什麽問題。”
“這可不好說,這太醫院的那群老頭又不是專門學婦科的,再者說,在後宮裏,謹言慎行才是第一要務。”張小花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狡黠,“當然了,這些話,我只與君後一個人說。君後若是不信,便當我說了個笑話,別放在心上就是了。”
聽着張小花的勸慰,戚曜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可是他還是勉強擺出了一副笑臉道,“君妃說的話自然十分有道理,這子嗣的事情,看來只能随緣了。”
張小花點了點頭,剛準備繼續和戚曜吹牛逼,結果外頭卻是想起了鄧立的聲音——
“君主駕到!”
張小花一個激靈,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呢,房門便被推了開來。
端木羽站在門口,氣場有些低沉。而張小花逆着光,也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能端着一副笑臉。
然後不等張小花開口,端木羽口氣不善道,“大白天的,關着門幹什麽?”
……
“外頭太熱了,你這好不容易拿了一塊冰來,我怕開着門,冰會化的快。”張小花有些無辜。
端木羽卻是一副根本不聽她解釋樣子,直接偏過頭看向了戚曜,“你來這幹什麽?上次讓你寫的東西呢?孤說的話沒用了,是不是?”
戚曜連張嘴的機會都沒有,就挨了端木羽的一頓訓,最後什麽都沒說,就灰溜溜地走了。
那樣子,瞧着實在是有些可憐。
等戚曜走後,端木羽大步走到了邊上掃了一眼戚曜送來的東西,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都是好東西,看起來他對你還挺上心的。該不會……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迎上端木羽酸溜溜的目光,張小花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我現在是個男人,他喜歡我什麽?”
“我和你還都是女子呢,他喜歡個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端木羽無所謂地聳肩。
張小花被怼的有些無話可說,不過随即她便想到,“他今日來,是想讓我勸你生孩子的,可不是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端木羽揚了揚眉頭,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你剛剛在那和他說我生孩子的原因啊……”
“你都聽到了?”張小花有些驚訝。
端木羽聳了聳肩,“你關着門,我便想偷着看看你在屋裏幹什麽,順便聽了點兒。”
說着,端木羽坐了下來,她伸手将張小花拽到了懷裏,然後想着将下巴擺到張小花的肩膀上。
可如今張小花長高了許多,端木羽努力夠了夠卻依舊沒辦法夠到張小花的肩膀,她便有些惱了,側過頭咬了一口張小花的
手臂。
張小花喊了一聲,忍不住就扭過頭嘟囔道,“你這是幹什麽呀?是太久沒吃肉了嗎?”
“你長高了好多。”端木羽望着張小花,忍不住皺眉,“感覺你快要長得比我都高了。”
“長得高不好嗎?”張小花在現代的時候,因為小時候缺乏營養又缺乏運動,所以一直都是個五短身材,如今越漸蹿高,她可高興了呢。
結果端木羽卻是擰着眉搖頭,“你長高了,我就沒辦法把你揉在我懷裏了。”
“那我抱着你不就好了?”張小花笑眯眯地挪了挪屁股,轉過身抱住了端木羽。
其實端木羽也不矮,粗估計至少也有個一米六五呢。只是張小花這段時間真的長得特別快——
她就好像田裏的韭菜似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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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