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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羽頓時急了, 招來了太醫給張小花診斷。

太醫跑了一路,最後滿頭大汗地跪在床邊給張小花把了脈。

結果太醫愁眉不展, 好半天後沖着端木羽搖了搖頭。

端木羽瞧了, 厲聲喝道, “不許搖頭! ”

太醫頓時被吓得渾身哆嗦了起來,說話更是不太利索,“臣愚鈍, 并不知道夫人這是怎麽……怎麽了…… ”

說完,太醫撲通一身跪倒在了端木羽的腳邊。

端木羽的臉色難看的可怕,她絲毫不掩飾地一腳踹在了太醫的肩膀上。

太醫頓時跌坐在旁, 滿臉狼狽。

“孤要你們有何用!”端木羽大喝一聲後, 扭過頭看向了外面,厲聲道, “把宮裏的所有太醫都給孤喊過來!”

然而, 所有人忙活了大半天, 卻并沒有一個人能夠就張小花昏迷不醒這件事情做出一個準确的解釋。

當然, 那群太醫忌憚端木羽的脾性,所以一個個假模假樣地說了好幾種可能,說是要回去查看醫術才能确定。

對此, 端木羽自然是不可能給出一個好臉色了。

不過就在積壓在端木羽胸口的怒火快要發作的時候,鄧立來報,毒醫仙風蕭蕭來了。

前些時候,風蕭蕭覺得自己在宮裏帶膩歪了,便獨自一個人出宮溜達。

這随便一溜達, 竟然讓她撿了個寶,于是她趕緊回來想向端木羽和張小花炫耀一番。

可誰知入宮之後,她便聽說了張小花昏迷不醒的消息。

“我就說你宮裏的那群人不行,竟然連昏迷的病症都診斷不出來!”風蕭蕭擡高了下巴,一臉得意地看向了端木羽,“這不,還得等我出馬才行!”

“趕緊的吧……”端木羽這會兒沒工夫和風蕭蕭多話,眼下她就想讓床上那個人趕緊醒過來。

如此想着,端木羽不自禁地轉過身,目光很是自然地落到了張小花的身上。

此時的張小花安靜地躺在那兒,面色紅潤,看不出任何病态。她就好像睡着了,僅僅只是睡着了似的。

“到底怎麽樣了?”端木羽走到了風蕭蕭的身側。

風蕭蕭有些不耐煩地偏過頭,瞪了端木羽一眼,“別來吵我,邊上去!”

說完,風蕭蕭面色凝重地繼續為張小花把起脈。

而在別人眼裏素來叱吒風雲的端木羽,面對如此挑釁的話語,她不僅沒有動怒,而且還乖乖聽話地走到了邊上,不再打擾風蕭蕭。

風蕭蕭是個用毒高手,她很清楚這個世上的大部分毒藥的藥性,所以她在片刻之後,便識別出了張小花的病症。

可識別了以後,她反倒更加愁眉不展了。

就當風蕭蕭面色凝重地收回手時,一直都在邊上默默守候的端木羽終于忍不住湊了上來,再一次問道,“怎麽樣了?”

“不好。”風蕭蕭言簡意赅,給出了讓人揪心的兩個字。

端木羽心驚的同時,趕緊問出,“是如何不好?可有辦法解決?”

面對追問,風蕭蕭只字不說。

端木羽更是急了,“你要什麽我這都有,好的藥材,好的——”

“要一條命,你有麽?”不等端木羽說完,風蕭蕭直接冷眼打斷了她的話。

而下一瞬,端木羽則是立刻因為風蕭蕭的話而呆立在了原地。

要……要一條命?

“要是我的命能救她,我給!”端木羽眸光一暗,似乎是一下子下定了決心似的。

可風蕭蕭卻是冷笑,“算了吧,就你那破爛身子,不連累人就已經很好了,竟然還想着救人,呵!”

風蕭蕭的話就好像一盆冷水澆在了端木羽的身上,徹底澆滅了她心中的希望。

不過随後,風蕭蕭走到了桌邊,她從她的包袱中拿出了一朵花來。

“不過這丫頭也是命大。”風蕭蕭笑容之中透着一絲無奈的苦澀,“我這好不容易找到一株續命的千年雪蓮花,還沒捂熱呢,就得給你家丫頭吃進肚子了……”

風蕭蕭忍不住睨了一眼端木羽道,“回頭你可得把你宮裏的奇花異草都拿出來給我才行!否則,我……我……”

“行行行!”聽說有辦法,端木羽根本顧不上許多,“你只要能讓她醒過來,別說宮裏的,就是這整個天下的奇花異草,我都讓人給你拿過來!”

看到端木羽這般急躁,風蕭蕭忍不住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連忙喊人去把那千年雪蓮花給炖了湯。

“只要喝了這個,小花就能醒了?”端木羽有些不确信地看着風蕭蕭。

風蕭蕭凝望着床上那個安睡着的人,她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然後她緩緩搖了搖頭。

“什麽?她不能醒?”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端木羽頓時又着急了起來。

眼看端木羽又要吵個沒完了,風蕭蕭忍不住趕緊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她能醒是能醒,可問題是她身體裏的毒卻解不掉。”風蕭蕭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端木羽一眼,她忍不住嫌棄道,“平日裏見你少言寡語,眼下你怎麽話多的比這外頭的烏鴉還愛叫喚!”

說完,風蕭蕭好不介意地推了推端木羽道,“起開,我要給丫頭放點兒血才行。”

這世上毒物有千萬種,配置循序不同,便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她身上的毒裏面有眠草,所以才會一直睡着不醒。”風蕭蕭在張小花的指尖戳了一針,一小股鮮血從指尖冒了出來。她看着略顯濃稠的暗紅色血液,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和端木羽解釋道,“千年雪蓮花能夠能壓抑毒性,護住心脈延緩毒發,剩下的……”

風蕭蕭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剩下的,就只能看命了。”

“什麽叫只能看命?當年我身中劇毒,所有人都說我只能等死的時候,是你将我救回來的!”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中了什麽毒!”風蕭蕭的聲音忽然拔高了許多。

面對張小花眼下的情況,她也很是着急。她極為喜歡這個小丫頭,若有辦法能夠救她,風蕭蕭自然願意傾盡所有地去救。

可……可尴尬的是,她不知道張小花中了什麽毒。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取了血,然後慢慢尋找解藥之法。”風蕭蕭将收了一小碟血液的碟子收了起來,然後扭過頭看了一眼端木羽。

“你……”風蕭蕭本想要勸一勸端木羽,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了。可看到端木羽那愁眉不展,微顯憔悴的樣子後,到嘴邊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你多陪陪她吧。”

說罷,風蕭蕭拿起了身上的包裹,朝着屋外走去,“這幾日我會潛心研制解藥,別讓任何一個人來打擾我!”

看着風蕭蕭的背影,端木羽什麽都沒說,默默點頭後,她便轉過身再一次看向了床邊的人。

端木羽從未想過,只是一夜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你快醒醒吧。”端木羽坐在邊上,輕柔地撫摸着張小花的臉頰。

她就躺在那兒,呼吸平順,一點兒都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中毒?

怎麽會中毒呢?

“去查一查昨日她吃了什麽,用了什麽。”端木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肅殺之意。

鄧立領命,趕緊退下。

屋內,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端木羽和張小花兩個人。

潺潺焚香,讓整個屋子都充斥着張小花最愛的味道。

端木羽就靠在床邊,默默地凝望着張小花的睡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陽光漸漸變得有些昏暗了,屋內沒有點蠟燭,所以陰沉沉的,有些壓抑。

當張小花睜開眼的一瞬間,她就看見端木羽絕美的側臉,在那影影綽綽的光下,泛着一種讓她沉醉其中的絢爛。

“你這麽早就下朝了?”張小花順帶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并不明亮,她便以為還是一大早晨。

端木羽看到張小花醒了,頓時驚喜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眼神寵愛地一直凝望着張小花。

張小花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只瞧着端木羽那樣子,便以為端木羽又是來撒嬌的,便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地彎着眉眼道,“怎麽了?昨晚沒和你一塊兒睡,你就要一大早來和我膩歪了?你——”

沒等張小花把話說完,她忽然覺得胸口一悶,竟是端木羽彎下腰,一下子抱住了她。

那樣子,像極了平日裏端木念纏着自己撒嬌的樣子。

張小花愣神了片刻之後,便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不過随即她便伸出手推了推端木羽道,“喂喂喂,你要膩歪也等晚上再說啊,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張小花好言相勸,端木羽不僅不說話,而且還收緊了懷抱,将張小花抱的更緊了。

這……

這到底是怎麽了?

伴随着端木羽的懷抱越來越緊,張小花忽然意識到了不同。

“端木羽,這是……這是出什麽事情了?”

如果沒有出事的話,端木羽應該不會這般反常才對。

可是出事,能出什麽事呢?

什麽事能讓端木羽的情緒出現如此大的波動?

“該不會是小念出事了吧!”張小花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背脊發涼,她整個人都崩緊了。

可是端木羽不說話,張小花心裏便更加沒底。

“要不然,是幹娘出事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端木羽在乎的人并不多,細細數一數,也就這麽幾個而已。

張小花越猜,她的心裏便覺得慌。

“好了好了,你快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張小花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一把推開了端木羽。

沒想到,端木羽竟然眼眶微紅,好像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而她這樣子,完全吓壞了張小花。

“你……你……到底是怎麽了?”張小花急的眼淚直打轉,“你別吓我,你可別吓唬我啊!到底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端木羽啞着嗓音給出了回答。

“怎麽可能沒什麽?”今時不同往日,張小花可不是那麽随便能夠被糊弄的了,“你都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會沒事呢?你快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到底——”

就在張小花雙手扣着端木羽的肩膀,想要問出個結果的時候,外邊的房門忽然被猛地推了開來。

端木羽有些緊張地立刻回過了身。

她以為是風蕭蕭找出了解藥,可在門口出現的,卻只是剛剛放學的端木念而已。

“大人!”端木念放學之後便聽說了張小花的事情,他趕緊跑了回來,想要看看張小花的狀況。

結果一進屋,他就看到張小花一切安好地坐在床上。

“你沒事啦!”端木念猛地松了一口氣,然後噙着笑走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張小花因為端木羽的異常表現而一直在胡亂猜測,不過眼下端木念完完整整,并無受傷地出現在了眼前,她頓時就呼出了一口氣。

“你一大早的,怎麽就弄的一身汗了?”張小花從邊上拿過帕子,小心翼翼地幫端木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寵溺一笑,“你這樣去上課可不行,趕緊讓嬷嬷給你換身衣服去。”

……

聽到張小花的話,端木念的笑容忽然凝結在了臉上。

他有些迷惑地扭過頭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的眼神忽然暗了暗,随即她便伸出手将端木念拽到了身邊。

張小花有些不太理解她這一系列的動作,所以有些惱怒地皺了皺眉頭。

不過随即端木羽便開口道,“他這身上臭烘烘的,就別弄髒床榻了,我讓人帶他去洗洗再回來。”

聽到解釋,張小花恍然大悟,頓時為了剛才差點沖動置氣而感到了深深的歉意。

“其實,讓嬷嬷帶他去……”張小花本想再和端木羽說會兒話的,可誰知道沒等她說完呢,端木羽帶着端木念兩個人,飛快地消失在了眼前。

算了!

張小花嘆息了一聲,然後便在床上爬了起來,準備起身。

彼時,端木羽領着端木念,二人離開屋子之後,便站到了一個角落裏。

“母……母皇……”端木念的目光依舊緊盯着張小花的房間,“大人她……”

“她中了毒,但……但看起來她似乎察覺不到這件事。”端木羽抿了抿唇,“你暫且也不要告訴她這件事情,便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就好。”

“可……”端木念雖然極力想要學習端木羽的穩重,可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在聽到端木羽的話後,他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焦急之色,“大人中毒了?中了什麽毒?毒可以解嗎?不解的話,她會怎麽樣呢?”

一連串的問題一下子砸在了端木羽的臉上,而這個時候她終于體會到了剛剛風蕭蕭被自己追問時的無奈和不耐煩了。

因為……

她也不知道答案。

而一理解風蕭蕭的心情後,端木羽心中的失落感便越是強烈。

因為本來滿懷希望的端木羽,忽然感受到了一絲絕望的味道。

但就算只剩下一分可能,她也絕對不能放棄。

“你趕緊換身衣服,然後好好陪着她。”端木羽拍了拍端木念的肩膀,認真囑咐道,“她若問起你,為什麽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你便說她昨日誤食了眠草,所以才會睡了一天。”

……

見到交代了幾句之後,端木羽便讓端木念回了主屋。

端木念年紀雖小,但勝在聰明伶俐,好好陪着張小花是肯定不成問題的。

目送這端木念進屋之後,端木羽便立刻離開去處理剩下的事情了。

如果張小花身體裏的毒真的解不了,那端木羽也絕不希望張小花僅剩的日子每日都活在悲傷和難過之中。所以她立刻吩咐下去,讓宮中衆人對于張小花的狀況,絕對不能向張小花吐露半分。

此外,端木羽督促鄧立趕緊将張小花昨日所吃所用的東西,都查了一遍。然而結果令人大為失望——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問題?”端木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鄧立。

鄧立垂下了頭,“是,就連夫人昨日做的馬車都已經檢查過了,上面不曾有過任何毒藥的痕跡。”

馬車?

端木羽忽然想起了什麽。

“昨天她接觸過的人,你可曾都查過了?”端木羽的心中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

結果鄧立平靜地搖了搖頭,“奴才已經認真查過所有人了,就連他們的私人物品也一并查驗了一番,并無發現任何東西。”

鄧立做事素來滴水不漏,端木羽不會懷疑他的辦事能力。

可是怎麽可能呢?

怎麽可能會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除非……除非她遺漏掉了什麽。

“昨日她去了天牢,她說她不曾進入天牢,只在天牢外頭

見了戚少齡。”端木羽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這代表她在思考一件事情。

對此,鄧立點了點頭,他已然去求證過此事了。

“那你派人去查過戚少齡了麽?”雖然端木羽覺得這有些不太可能,但事實上所有的可能都已經被排除,那剩下的,即便再怎麽不可信,她也必須要去相信了。

端木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鄧立,鄧立抿了抿唇,如實回答道,“戚少齡那兒,是紫蝠去查的。”

“紫蝠?”端木羽點了點頭,随即問,“紫蝠人呢?”

“剛剛說是有事出去一趟,暫時還沒回來。”

“那她可查出什麽事情了?”端木羽淡淡問。

鄧立搖頭,“沒有,只是……只是今日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我有些擔心她。”

“她?”端木羽警覺地感受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她怎麽了?”

“她好像很着急。”鄧立雖然和紫蝠朝夕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他們二人也相識了這麽多年,對于彼此的脾性還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她今日還從我這借了一千兩銀子。”

聽到這,端木羽頓時皺緊了雙眉。

她很清楚紫蝠的脾氣,此人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平日裏花不了多少錢,所以這麽多年她定然是有不少積蓄的。如今,她竟然跟鄧立借了一千兩的銀子,這實在是有些反常……

“讓人去把紫蝠追回來,還有……”端木羽忽然頓了頓,随即道,“還有,把戚少齡也給我帶過來!”

夜深了,端木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疲憊,可是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怎麽樣了?”端木羽揉了揉額角。

“精神還不錯,和小皇子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那就好。”

希望這樣的夜晚,不會是最後一次。

“她身上的毒,到底有多重?”深夜,端木羽實在是睡不着,而除去辦事的人又遲遲未歸,端木羽見風蕭蕭還沒有睡,便推開了風蕭蕭的房門。

風蕭蕭在那又是磨藥又是翻看醫書的,聽見了端木羽的聲音後,她極為不滿地冷笑了一聲,“不都說了不要來打擾我麽?你怎麽這麽閑?”

這話實實在在地堵住了端木羽的嘴巴。

而就在端木羽有些進退兩難的時候,風蕭蕭放下了手中的石墨,擡起頭看向了端木羽道,“其實我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甚至……我其實連她會不會死也不知道。”“那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會死?”端木羽感受到了希望。

可随即風蕭蕭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不是!”

“不是?”

“我只是因為不确定她中了什麽毒,所以才不能确定所有的事情而已。但據我所知,越是讓人看起來沒有事情的毒藥,便越是劇毒!就算有千年雪蓮花,少則兩日,多則五日,依舊是會毒發……”風蕭蕭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說實話,風蕭蕭已經這把年紀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研制毒藥的人,所以她早已見慣了生死。

她見過出生不足半月的嬰兒被繼母毒殺的,她也見過重病在卧十幾年的老者被親兒子毒殺的……

人生苦難相繼,能活着當真不容易。

如果有可能讓張小花活下去,風蕭蕭自然在所不惜的,可若不能……

“她身上的毒很奇怪,也很雜,我能查清楚的只有三樣而已。”風蕭蕭回過頭看向了自己桌面上的那堆草藥。

“那解了這三種,是不是——”

“不是!”風蕭蕭知道端木羽要說什麽,所以直接了當地給出了答案,“你在我那呆了那麽長時間,難道這點兒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麽?毒藥之中,各種毒物相生相克,你若只解了這三種毒藥,就怕不但不能緩解丫頭身上的毒,反倒讓她毒發的更快。”

這些事情,端木羽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如今她關心則亂,犯了最簡單的錯誤。

“眼下你要麽就趕緊去查她中了什麽毒,要麽就趕緊走,讓我安心研制解藥。”風蕭蕭再一次拿起了桌上的石磨。

端木羽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風蕭蕭一眼,“您也多注意身體。”

“老骨頭一副了,用不着你擔心,倒是你……破身子一副,想清楚要怎麽辦了麽?”風蕭蕭頭也沒有擡,簡簡單單地丢了一句話給端木羽。

端木羽聽了,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她忽然就笑了。

“若是小花出了事,我又何必在這獨活呢?”經歷過生死苦難,端木羽早已看淡一切。

就算想要努力繼續活下去,她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繼續陪伴在那個傻丫頭身邊而已。

除此之外,已然完成了自己所有任務的端木羽并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好讓她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

而聽到端木羽的回答後,風蕭蕭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

不過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淺淺地嘆了一口氣。

如今入冬,夜裏透着刺骨的涼。

端木羽回到朝日宮的時候,她雙眼連帶着整張臉都被凍得通紅。

“回來了?”瞧見了鄧立,端木羽很是自然地問了一句。

鄧立點頭的同時,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猶豫的神情。

端木羽立刻會意道了什麽,便垂下眼眸,很是平靜道,“把他們兩個人一塊兒帶上來吧。”

“是!”

不多時,紫蝠先被鄧立帶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因為紫蝠并沒有犯錯,所以端木羽并沒有讓人捉拿紫蝠,只讓人将她給請了回來。

紫蝠倒也配合,并沒有掙紮。

等到了端木羽的面前,紫蝠什麽都沒說,直接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端木羽的面前。

端木羽神色如常,并未對此感到驚訝,只淡淡問,“你這是做什麽?”

“臣有罪!”紫蝠說話铿锵有力,十分有氣魄。

端木羽忍不住揚了揚眉頭,“何罪之有?”

“未能好好戶主,是罪一,包庇他人,是罪二,期滿主子,是罪三!”紫蝠擡起頭來,看向了端木羽道,“主子,你賜罪吧!”

看着紫蝠那視死如歸的樣子,端木羽又是心疼又是有些無奈。

而就在端木羽掀了掀嘴皮子,準備說話的時候,緊合的門被打開,裹着粉白色襖子的戚少齡出現在了門口。

戚少齡被凍得滿臉通紅,整個人看起來像個通紅的瓷娃娃似的。

本來她還挺乖巧的,可是一瞧見跪在端木羽面前的紫蝠後,她本是極為平靜的雙眸之中頓時閃過了驚慌。

“別怪她!”戚少齡不管不顧,直接撞開了身邊的人,然後踉踉跄跄地沖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同樣直接跪了下去,“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和她沒有關系的!”

“你……你不是……”看到戚少齡的那一瞬間,紫蝠立刻一臉緊張地看向了端木羽道,“君主,少齡年紀小,心智不成熟,被人蠱惑所以才會鑄下大錯。主子若要責罰,罰我一人便好,求主子放她一馬!”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問題,你別怪紫蝠姐,你別罰她,罰我一個人就夠了!”戚少齡越說越着急,最後更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

端木羽默不作聲地看着面前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忍不住擡起頭瞥了一眼邊上的鄧立。

鄧立什麽都沒說,擺着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默默将目光挪到了別處。

看來這厮是早知道紫蝠和戚少齡之間的關系了……

端木羽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了一番,而這個時候紫蝠和戚少齡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說了好半天的話。

端木羽實在頭疼,“好了。”

這一天她從白天忙到晚上,已然精力耗盡,維持她繼續在這和這兩個周旋的唯一動力,便是遠在另一個宮苑之中的張小花罷了。

端木羽一出聲,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立刻就沒了聲音。

得了清淨,端木羽先按了按額角後,她才看向了戚少齡道,“子熙夫人中毒的事情,你可知情?”

戚少齡剛張開嘴準備答話,結果紫蝠在邊上立刻搶過了話道,“主子,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被利用的而已,她——”

“紫蝠。”端木羽擰緊雙眉,扭過頭看向了紫蝠道,“你平日裏不愛說話,我還以為你都快不知道怎麽說話了。今日看來,的确是我多慮了。”端木羽目光微沉,平淡的語氣微微加重了些許道,“我現在是在問戚少齡,你讓她回答,可好?”

端木羽面對別人的時候很少會有詢問的語氣,而一般她問出詢問的話語時,一般代表事情已經到達了她要發怒的邊緣。

所以在端木羽冷冷的目光之下,紫蝠抿住了嘴巴,不再開口。

随後端木羽再一次看向了戚少齡,她将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戚少齡跪在那兒,眼裏慌亂如同一個受到了驚吓的小鹿似的,弱小而又無助。

她看了一眼端木羽,複又看了一眼紫蝠。

紫蝠一句話都不說,只滿眼擔憂地盯着戚少齡。

對少紫蝠關切的目光之後,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鼓足了勇氣,擡頭對上了端木羽的目光,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是我給子熙夫人下的毒!”

看到這本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忽然如此堅定和無畏。本還怒意滿滿的端木羽,忽然被震懾到了。

但是,也僅僅只有一瞬間罷了。

下一瞬,端木羽的眸光之中頓時劃過了一絲殺意,她毫不猶豫地手出手扼住了戚少齡的脖子。

這樣一個少女的纖纖脖頸,在端木羽的手中,就好像一根細小的樹枝一樣,随時随地都有可能被折斷。

一旁的紫蝠瞧了,她頓時緊張地沖到了戚少齡的身邊,她伸手想要解開端木羽對戚少齡的束縛,可是面對端木羽,就算她能夠幫戚少齡脫身,她也不能這麽做!

所以,在兩種情緒的糾纏之下,紫蝠就那樣愣愣地舉着雙手站在那兒。

“主子,讓我替她受罪吧!”片刻後,紫蝠最終選擇跪倒在端木羽的腳邊,乞求道,“她還年輕,她什麽都不懂的,求求主子看在我這麽多年效力的份上,放她一命吧……”

看到平日裏不可一世的紫蝠忽然變得如此卑微,端木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

她收斂了殺意,然後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将戚少齡甩在了地上。

終于再一次感受到呼吸的戚少齡,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紫蝠望着端木羽,滿眼感激。

可端木羽卻是搖了搖頭,“我不是答應你放她一命,我只是還有事問她!當然了……”端木羽的目光落到了戚少齡的身上,“想要我繞她一命未嘗不可,但是她要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才可以!”

“謝過主子,謝過主子!”紫蝠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爬到了戚少齡的身邊,關心起她的傷勢。

戚少齡咳了一會兒之後,終于緩過了神。

她滿含眼淚地看向了紫蝠,紫蝠伸出手,将戚少齡兩鬓碎發绾到了耳後,本是英姿飒然的她,卻是格外溫柔道,“你乖乖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知道麽?”

戚少齡擰了擰眉,泫然欲泣,不過還好,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她扭過頭看了一眼端木羽,眼中的驚恐依舊,不過還好這個時候有紫蝠在身邊,她的膽子也算大了些許。

“你想要知道什麽?”戚少齡很是小聲地問。

“你用了什麽毒?”端木羽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她本以為,只要知道是戚少齡下的毒,便能夠找到毒藥,然後讓風蕭蕭盡快制作出解藥了。

然而,戚少齡卻是搖了搖頭。

端木羽頓時大怒,“你是覺得你命太長嘛!”

這一吓,把戚少齡吓的趕緊轉過身緊緊抱住了紫蝠。

而她眼中本是被壓退的淚水,頓時像珠子一樣,從她的眼眶中滾落了出來。

邊上的紫蝠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催促道,“你說呀,趕緊說呀……”

結果戚少齡卻是哽咽着搖頭道,“我也……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毒!”

聽到這話,端木羽的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

她本以為事情總算得到了解決,但令人沒想到的是,事情的複雜程度遠超過她的想象。

“那這毒,你是從誰手裏拿到的?”端木羽再一次問。戚少齡癟了癟嘴,所在紫蝠的懷中,更是小聲地回答道,“君……君後那兒。”

“戚曜?”聽到這個名字,端木羽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震怒。

“傳令下去,立刻前去天牢!”

端木羽并不在乎戚少齡到底是怎麽會從戚曜手裏拿到解藥,然後又是因為什麽原因給張小花下毒的。

眼下,端木羽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要讓張小花活着!

迎着風,風如刀,割在臉上,可是端木羽對此卻渾然不覺,因為此時此刻,她心中所想只有那個在宮中酣睡的人兒。

她要讓她活着,她要讓她活下去,她要……

就算是要逆天改命,她也要讓那個人繼續活下去!

初晨光芒已經從天際冒出,端木羽終于趕到了天牢。

只是還沒等她走進天牢,她便瞧見天牢裏面有好幾個人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在忙什麽。

等端木羽走近之後,她這才瞧見那幾個人正拿着幾條毯子。

與此同時,鄧立上前通報,“君主駕到,還不趕緊做禮!”

話音落下,那幾人紛紛丢下手中的毯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端木羽則是有些好奇,“你們這麽晚了,在做什麽?”

“啓禀君主。”其中一個穿着典獄服侍的人,低垂着腦袋哆哆嗦嗦道,“适才小的巡視牢房的時候,發現……發現……”

“發現什麽,還不快說!”

“發現有人死在了牢中,于是我們幾人想找點毯子将屍體蓋一蓋,然後等天亮了再回宮禀告。”

聽到這話,端木羽心中微沉,“何人死了?”

那人擡起頭來,瞧了一眼端木羽。

晨光之下,端木羽的肅殺之氣越發深重。

那人便顫抖着道,“是……是君後……”

聽到這話,端木羽忽然覺得自己腳下有些虛浮,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而鄧立則是在邊上大喝道,“放肆!君主面前,豈有爾等胡言亂語!”

面對指責,那人更是驚恐萬分,連連搖頭道,“小的沒有說謊啊!君主若是不信,可以随小的進去一看究竟!”

端木羽擺了擺手,鄧立便跟着那幾個人進了天牢。

不過片刻,鄧立低着頭,從天牢之中走了出來。

端木羽看了他一眼,“如何?”

鄧立緊抿雙唇,然後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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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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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