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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曜從小就長得好看, 在皇宮貴族們一直都是一個很受寵的小孩兒,也真是因為如此, 戚曜大小就在宮裏宮外兩邊跑,他對宮中的一切如數家珍,對于宮中的人,更是了了如指掌。

他不喜歡端木羽, 因為這丫頭太野, 不服管教,總是惹人生氣。可是他又不得不經常看見這個人,因為端木羽寄住在呂皇後那兒。而他最愛去的地方, 就是呂皇後的宮中,因為那兒會有——

“戚曜,我覺得你穿紅色的衣服特別好看。”端木晴每次上完學回來的時候都會去膳司房拿兩塊糕點兒。

如今他瞧見戚曜在這,便理所當然地将手裏的其中一塊遞到了戚曜的面前。

戚曜嘗了一口。

特別甜。

端木晴和宮裏的其他皇子公主們不太一樣, 平日裏他就喜歡一個人呆着,一個人看書,一個人飲茶,一個人在那笑眯眯。

即便戚曜如此頻繁地去呂皇後那兒,卻也只有很少的機會能夠遇見他。

于是戚曜有些好奇,“端木晴, 你平時都躲哪玩呢?”

“誰都找不到我的地方。”端木晴笑眯眯的, 看起來特別儒雅文弱,與那些糙老爺們完全不同。

當然,也或許, 他就是和任何人都不同的。

先皇駕崩,那些皇子公主們終于将他們壓抑許久的真面目,毫不掩飾地暴露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們彼此厮殺,不帶任何的感情。

但戚曜卻從未擔心過端木晴,因為端木晴有呂皇後,就算再不濟,他也有自己呢……

戚曜早就已經想過了,如果一旦發生意外,他便勸服父親,幫助端木晴。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場混戰裏面,竟然會是那個野丫頭端木羽贏了!

因為誰都沒有對這樣一個孤身奮戰的野丫頭上心過,因為誰都沒有想過這女人竟然能那樣心狠手辣,因為……

總之,端木羽贏了,榮登皇位。

甚至在最後,父親還将他送進了宮,讓他成了端木羽的君後。

無數個夜裏,戚曜曾經想過下毒毒死端木羽,只可惜端木羽如今百毒不侵。他也曾想過偷偷暗殺端木羽,以此幫端木晴奪回皇位,可是端木羽的武功太過高強了,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戚曜不想放棄幫端木晴奪回皇位這件事,可是……現實擺在眼前,他其實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還好,端木羽并沒有将端木晴驅逐封地,而是将他留在了京都。

還好還好。

雖然幫不了他什麽,但至少還是能夠時常看見他。

對于戚曜來說,這已然足夠了。

他時不時尋個借口出宮,和端木晴喝上一下午的茶,聽聽風聲,聽聽鳥叫,聽一聽……

他就在身邊的聲音。

這樣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很久。

因為沒過多久,端木羽忽然盤算起給端木晴賜婚的事情。

戚曜想要勸阻端木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畢竟端木晴不是這樣貪圖男歡女愛的人,畢竟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猶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不是別人随随便便婚配一下便能決定他終生幸福的。

然而事實上,戚曜很清楚。

他的所有反對,只是因為他不願意讓那個人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夫君罷了。

他不想讓別人擁有那個人……

他想要,就這樣自私擁有。

可是再強烈的貪念也敵不過眼前的現實,戚曜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利去改變端木羽的心意。

不過,他到底還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半點兒的希望。

于是在端木羽宣布将王家女兒許配給端木晴之後,戚曜便偷偷派人在王家女兒那兒說了許多端木晴的壞話。

雖然戚曜并不想诋毀端木晴,可是他已經沒有什麽辦法了。

不過所幸事情的發展猶如他所想那般,王家姑娘被吓到了,被吓病了,婚期一拖再拖。

可是拖延并不代表取消,戚曜很清楚那一天終究是要到來的。

但能晚一日,便是一日。

即便是抱着如此投機的心裏,戚曜卻依舊甘之若饴。

而且,端木羽竟然将督辦端木晴婚事的事情交給了他去辦!

戚曜覺得,這或許是老天爺最為憐憫他的時候了……

他盡心盡力,督辦婚事裏的每一件小事,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婚事似的。

對于戚曜來說,端木晴的婚禮必然是要隆重莊嚴的。

因為那是端木晴啊!

那是端木晴的婚禮,怎麽可以有所懈怠呢?

戚曜撫摸着嫁衣的每一寸綢緞,那殷紅的顏色,是戚曜最喜歡的。

端木晴曾說過,他穿這顏色的衣服最為好看,他便從那以後只鐘愛一種顏色的衣服。

可是那又如何?

此生他卻是永遠都無法為了他穿上這一身嫁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站在那人的身側。

他永遠……

只能遠遠地看着他。

而當戚曜聽說王家姑娘忽然暴斃身亡的時候,他內心是雀躍的,可是世俗禮教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

他督辦王家姑娘的喪禮,盡心盡責。

面對王家姑娘的棺椁,他有過一瞬間的感激之情。

感激她沒有将那個人帶走,至少沒有從他的身邊帶走,至少他依舊還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那個人還是屬于他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

他清楚,他明白,他了然于胸。

可是那又如何?

人生漫漫,痛苦相依,能有守護和陪伴的機會,對于戚曜來說已然滿足。

王家姑娘病逝後的一段日子,對于戚曜來說,他很清楚端木羽會繼續為端木晴賜婚,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存着僥幸的心裏,盡情享受着那段時光。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端木晴便迎來了他的第二次賜婚。

而這一次被賜婚的對象,竟然還是戚家的人。

戚曜很生氣,他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可是仔細一想,那個女人是戚家外生子所生,說到底就是一個野貨,怎麽都算不上是戚家的人。

如此,戚曜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些許,可是他卻依舊難過,難過得久久難以入眠,難過地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他依舊派人去蠱惑戚明月,雖然他知道這樣愚蠢的辦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兒什麽。

否則,他寝食難安。

讓他安心地看着端木晴成為別人的丈夫,他實在是做不到!

可是戚明月比戚曜所想象的要精明和勇敢的多,她在聽到那些所謂的傳聞之後,根本不為所動。

她嫁給了端木晴。

終究還是嫁給了端木晴!

戚曜捏緊了拳頭,他的眼中滿是恨意。

他恨!恨自己不是女兒身。

他恨!恨自己無能,無法改變現狀。

他恨!恨端木羽為什麽總是不肯放過端木晴。

可其實戚曜很清楚,他所有的恨意,僅僅只是因為他得不到那個人而已。

而所謂的得不到……

其實,他連将他自己內心中的情愫告訴端木晴都做不到。

戚曜第一次覺得自己懦弱,懦弱得讓自己讨厭!

從那天起,戚曜但凡看到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人便覺得厭惡,忍不住就喚人将其暴打一頓。

他很清楚,那些人并沒有做錯什麽。

他只是覺得自己在他們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恨,他怒,卻對自己無可奈何,只能将所有的怒意發洩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而讓戚曜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端木晴和戚明月二人婚後和睦,倆人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看着他們兩個人過得如此開心,戚曜覺得自己應該祝福他們。

至少端木晴過的幸福了,不是麽?

可是不!

他痛苦,他嫉妒,他幾乎快要發狂。

他從未想過端木晴與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竟然能夠比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還要開心。

甚至開心百倍,千倍!

那樣的笑容,他從未見過……

而且他是如此偏愛那個戚明月,将她整個人都捧在掌心之中守護。

就那樣一個野貨,她也配嗎?

戚曜無數次想讓戚明月死掉,可是……可是他做不到了……

他做不到祝福端木晴,但他也做不到讓端木晴難過。

他就只能默默看着,當做一個看客似的,默默地觀望着一切。

他心如刀絞,卻無人知曉。

那一日,再見他,他有些憔悴,卻依舊俊美,瞧着讓人心動不已。

他和自己說了幾句話,不多,卻句句都撩人心魂。

對于戚曜來說,他要的不多,就時不時可以和端木晴說上幾句話便好。

然而,老天爺卻連他這一點兒期盼都剝奪了。

端木晴被擒,呂太後造反,端木晴被殺……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根本沒有辦法預料。

前一刻戚曜還在讓人給父親傳信,讓他做好準備,策應呂太後,結果下一瞬呂太後已然敗北收兵。

随後,更是傳來了端木晴被人刺殺身亡的消息。

不!

不會的!

戚曜全然不敢相信着一切……

那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面,小心守護的人,就那樣離開了。

快得讓人抓不住,突然的讓人接受不了。

而戚曜深知都沒有和端木晴說上一句話,他就那樣離開了……

從那以後,戚曜忽然覺得他的世界再沒有了光芒,所有的一切晦暗得讓人看不清楚。他整個人都被埋葬在那片黑暗之中,軀體已然腐爛,心靈更是破敗不堪。

他的希望沒了。

他的一切都沒了。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那個女人——端木羽而起!

他要讓她痛失所愛,他想盡辦法陷害,可匆忙做出的決定,顯得如此幼稚可笑。

他被禁了足,卸了權,所有人都說他可悲又可憐,可是他卻一點兒都不在乎。

如今的他,只是行屍走肉罷了,心中所想也不過是那個人的名字,再其他的……呵!他想讓所有的人一塊兒給他陪葬!

只是這一次,他要好好謀劃謀劃,好好地謀劃謀劃。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老天爺這麽快就将機會擺到了他的面前。

戚明月懷孕了……

這個野貨,竟然懷了端木晴的孩子。

雖然戚曜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這個戚明月。可是看在她腹中懷着端木晴骨肉的份上,他稍稍給了她一次機會。

他想要謀反,想要把那些本就應該屬于端木晴的東西,都還給端木晴……的孩子。

可是誰知道戚明月這個野貨竟然不知好歹,不與他合作也就罷了,竟然還投靠到了端木羽那兒。

雖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戚明月或許只是為了一時的安危而不得不如此做,可是接下去她對端木羽的無端谄媚呢?

這女人是沒腦子麽?

她好歹也算是一個王妃,竟然寧可在端木羽面前幹起了宮女的事情。

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腦子!

每次看到戚明月去找端木羽,戚曜便忍不住在心中怒吼。他告訴自己,只要等戚明月把孩子生出來,他便立刻将孩子搶過來,然後聯合父親謀反!

眼看戚明月的肚子越來越大,她腹中的孩子也快要到出生的日子了。

結果一場混亂過後,端木羽将戚明月連夜驅逐。

而就在那一夜,戚明月死了。

戚曜曾經在收到消息之後,生怕戚明月會遇到不測,所以趕緊讓父親派人前去保護。

然而一切還是太晚了。

當父親的人到那兒的時候,戚明月已然斷氣,就連她腹中那已然成型的胎兒也沒了生氣。

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一切都沒了!

戚曜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死了,摔落在一片灰飛之中,支離破碎之後,也已然泯滅在這片毫無希望的大陸之中。

他很想死。

可是父親勸他不要想不開。

仔細一想也的确是……

他就算是要死,也要讓那個罪魁禍首——端木羽付出點兒代價才可以。

而就在他策劃所有一切的時候,端木羽更是很可笑地将戚明月的死推脫到了他的身上。

他懶得辯解,因為他根本不怕死,更不怕被冤枉。

他只想複仇,他只想讓端木羽痛苦。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爺将一個人送到了他的面前——戚明月的妹妹,戚少齡。

這個丫頭和她姐姐根本沒法比,這丫頭在戚明月死後,變得又兇又狠又野,比起當年的端木羽還要癫狂許多。

只可惜,這丫頭腦子不是很開竅,聽別人随便說兩句,便會輕易相信。

她在戚家祭祀的那天,刺傷了戚曜而入了獄。

随後端木羽将她帶去了天牢,再然後……

正如戚曜所預料的那樣,那個又是悅君妃又是子熙夫人的女人去天牢裏面看望了戚少齡。

呵!

婦人之仁!

這麽有憐愛之心,為何當初不好好勸勸端木羽,讓她別對端木晴如此心狠手辣呢?

看到那個女人越是好心,戚曜便越是覺得恨意滿滿。

而那個女人……

呵!

ui然端木羽對她保護有加,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身份,可是只要仔細一查,還是能夠調查清楚的。

說什麽她在宮外照顧小皇子多年……

那都是謊話!

端木羽就是一個謊話連篇的女人!

而她這般維護那個叫做張小花的女人,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因為在乎吧!

因為在乎,而變得緊張。因為在乎,而變得脆弱。

戚曜忽然覺得,他在端木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可是那個女人比自己幸運的多,她有她愛的人陪在她的身邊。

而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

讓戚曜覺得可笑的是,明明是端木羽讓所有人認為他是殺戚明月的兇手,可是端木羽卻還要在他的面前擺出一副憐憫的樣子。

憐憫誰?

憐憫什麽?

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塑造出來的結果麽?

戚曜覺得端木羽這人真心虛僞……

他真的很想知道,端木羽這樣的人,在面對情愛之苦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好想看看她痛苦的樣子!

呵!

戚曜在計劃之中被捕入獄,去了天牢。

随後他便喚來了父親,讓他不再追究戚少齡。

同天,戚少齡被放了出來。戚曜只是略施小計,便将這個女人引到了自己的面前。

同樣是戚家的人,自家妹妹戚玥雖然跋扈,卻精明幹練。可眼前這個女人腦子發熱,有勇無謀,果然是個外生子的野貨,根本上不了臺面!

縱是如此的不屑,可是這個戚少齡卻是自己報複的最佳工具。

于是戚曜收斂眸中的嘲弄,冷冷地看向了面前這個女人。

而戚少齡在看到戚曜的一瞬間,便立刻像發了瘋似的沖了過來。

只是她最終被隔在了門欄之外,只能不斷怒吼。

面對如此失态的行為,戚曜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随即他便冷笑了起來。

“你該不會以為,真的是我殺了你姐姐吧?”

戚曜那滿含嘲諷的語調,讓戚少齡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瞪着一雙眼睛,就好像要将戚曜完完全全看穿似的,“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戚曜笑了,“我的意思是,你被人耍了……”

“被人耍了?誰?”戚少齡忽然平靜下來,“你是說,是別人殺了我姐姐。”

“當然是別人了!”

“可是如今已然定案,是你殺了我姐姐,而且還有人證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主謀!”戚少齡恢複了理智,她伸出手直指戚曜。

她不鬧了,她要好好地将戚曜的真面目扒開,讓他在自己的面前好好被審判!

結果戚曜卻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知道的一切,就是真相?”

……

面對這樣的提問,戚少齡猶豫了一下。

這個時候戚曜則繼續道,“其實你姐姐的死,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陰謀?”

“你想,如果當真是我殺了你姐姐,我該有多傻,才會在你姐姐身邊留下一枚玉佩?而且這枚玉佩,還這麽湊巧是君主放在我那,讓我代為保管的?”看到戚少齡的嚴重劃過一絲困惑之後,戚曜忍不住就搖了搖頭,“你真的太傻了……”

“不!我不傻,我看的很明白!”戚少齡堅持。

戚曜卻是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那你知道是誰害了你姐姐,又是誰借着你姐姐的事情,來陷害我嗎?”

“是……”戚少齡被問住了。

戚曜便在邊上笑着搖了搖頭道,“是那個假模假樣地,在你最狼狽的時候,還來關心你的那個人!”

“是……子熙夫人?不可能!”戚少齡堅決道,“她對我很好!而且她還幫你說話,讓我冷靜點兒,不要冤枉了你!她沒有陷害你,更加沒有迫害姐姐!”

“你也是在是太過天真了一點兒吧。”戚曜忍不住嘲笑道,“她來關心你,并且幫我說話就算沒有陷害過我了?那我問問你,你可否因為她的話,而更加懷疑我,而更加的生氣?而且你覺不覺得很奇怪嗎?你身在獄中,別人避你都來不及,而她竟然還主動過來關心你,難道就不奇怪?”

戚少齡被戚曜的一大堆話問得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為……因為她想不明白。

可是她私心想着,子熙夫人是不會害她的,不會的……

“你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吧。”看見戚少齡徹底陷入迷茫之中後,戚曜的臉上忍不住就露出了得意的得逞笑容,“君主說她是張尚書的女兒,這個身份難道不是很熟悉麽?”

張尚書?

戚少齡低聲将這三個字重複了兩遍之後,她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麽。

“之前我和姐姐曾經在禦花園裏遇到過一個女子,她說她是張尚書的女兒,但後來她又說她其實只是宮女,聽了君主的命令所以故意僞裝的。”戚少齡對于那段時光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但是她對于那天和姐姐一塊兒在街上遇到端木羽的記憶卻是十分的明晰。

因為那天端木羽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你的頭不錯”,把她給吓壞了,所以她對那天所發生的事情,記得格外清楚。

“那你可覺得,當日的宮女,和今日的子熙夫人,是否有什麽相同的地方?”戚曜眯了眯眼睛,算計的光芒乍現,只是戚少齡并沒有看見。

戚少齡此時正深陷在回憶之中。

想當初她第一次看到悅君妃的時候,便和姐姐說過那人看着眼熟。只是當時姐姐并沒有在乎,所以她也未有深究。

後來,戚少齡在溫泉客棧裏頭誤打誤撞地遇到了端木羽他們,當時她便懷疑悅君妃其實是個女的。

于是她便将這件事情告訴了姐姐,姐姐知道後大為震驚,随後便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可是就算如今已經褪去男人身份的子熙夫人就是原本那個小宮女,那又如何呢?

戚少齡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戚曜。戚曜莞爾一笑,“那你忘了,當初那名叫張小花的宮女,在當年秋獵營地已經被燒死了,而她當時與高君妃二人沾染不清,更是陷入了刺客的密雲之中。你想想,如果這個張小花曾經是個刺客,那她和君主在一起,便是天下衆人所大不為!”

“為了掩蓋她的身份,她起先扮作了男人,可你姐姐卻揭穿了這一切,所以君主才會大為光火,殺了你姐姐,以防當日的事情被提及,然後随便給張小花一個子熙夫人的身份作為掩蓋,便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了。”

“不……不可能……”戚少齡已經徹底迷糊了。

她不願意相信戚曜,可是聽着戚曜的話,卻又覺得十分有道理。

她該怎麽辦?

怎麽辦?

而戚曜則是繼續道,“你可記得,當初君主說過,子熙夫人之所以會跟她入宮,是因為她希望子熙夫人繼續照顧小皇子。可是事實上,小皇子在宮外的時候,只有一個老太監陪在他身邊,此外根本沒有女子也沒有男子在側,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謊言!”

“戚少齡!你想想明白。”看着戚少齡痛苦的樣子,戚曜明白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我與你姐姐無冤無仇,作何要做出殺她的舉動?”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那個子熙夫人不同,她的身上疑雲重重,而且君主為她說了很多很多的謊言,你就沒有想過是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

“因為她們兩個人狼狽為奸,助纣為虐,她們兩個人自私地想要在一起,卻根本沒有考慮過別人,甚至她們連剝奪別人的性命都在所不辭!”戚曜的嚴重迸發出了濃濃的恨意,那樣的恨意在他嘴角的笑容之下,顯得有些詭異。

“你的姐姐是枉死的!她就是那兩個惡毒女人自私的陪葬品而已!而我……我就是因為發現了她們的惡毒,所以才會被她們陷害。”戚曜越說越用力,“你想一想,指證我的那個人,很快便在牢中自盡了,是為什麽?正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在陷害我,所以不能讓那個證人多活!”

這話,徹底讓戚少齡內心之中的堅定動搖了。

她的茫然被戚曜徹底地利用。

“這是一根毒針,你只要輕輕在子熙夫人的身上紮一下便可以了。”戚曜噙着笑意,緩步走到了戚少齡的面前,将一個小布袋子擺到了戚少齡的手中,“你要相信我,而且如果這一次你不殺她,她随後便會找機會來殺你。”

“怎麽會?”戚少齡不敢置信地擡起頭,迷惑地看向了戚曜。

戚曜帶着蠱惑的笑容,道,“你知道那麽多,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可……”戚少齡望向手中的銀針,她猶豫了。

雖然她已經被戚曜說動了,可是之前張小花溫柔待她的樣子尚且在眼前。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比起當初執着着要殺了戚曜,面對張小花的時候,她根本下不了決心。

看到戚少齡如此,戚曜的嚴重劃過了一抹狠戾。

“你不信我也沒關系!最多的你回去之後,你和你爹一塊兒因為她而去陰曹地府見你姐姐罷了!”戚曜說的有些狠了,戚少齡忍不住抖了一抖。

不過随即,戚曜便伸出手握住了戚少齡的手道,“你若當真猶豫,那今日你便瞧準了,那個子熙夫人,她今日一定會來天牢為你送行。你千萬別被她的行為所感動,你要好好想一想,為何她會如此殷勤?”

“是不是因為她尚且還有一絲良知,對你心中有愧。亦或者,她是不是在盤算着什麽,準備借此來陷害你與你的父親!”戚曜握着戚少齡的手忽然緊了一緊。

“我此番已然是離不開這裏了,但是你還有機會。”戚曜忽然變了臉色,好言相勸道,“你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好好生活,所以……切莫錯過最好的時機,知道麽?”

戚曜目送戚少齡離開的時候,他在戚少齡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目光。

看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不論是殺或者不殺,她都已經決定好了。

戚曜嘆息了一聲,坐在了幹草堆上。

他下了如此周密的最後一步,就看着傻乎乎的丫頭能不能上鈎了。若是不能……

呵!

戚曜扭過頭,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僅僅漏了兩束光線的小窗戶。

外面的陽光很好。

希望端木晴在天有靈,能夠讓所有的一切順順利利,然後——

戚少齡真的做到了!

張小花中了毒。

那個毒并不會立刻要了她的性命,而是讓她昏睡,然後慢慢地慢慢地發作。

會用這樣的毒藥,戚曜從沒想過要折磨張小花。

因為這樣一個無足挂齒的小喽喽,根本不值得他去費心。

他所要的,就是慢慢折磨張小花,讓她慢慢地死去,然後以此來折磨端木羽罷了!

情愛之苦,莫過于求而不得,生死相隔。

呵!

他此生漫漫數十年,一直都是求而不得,最後還與那人生死相隔了。

過快了,快了。

戚曜将手中的東西一口吞趕緊之後,他噙着笑意向後倒去。

這一次,他會夢見那個人吧。

這一次,那個人應該屬于他了吧。

這一次……

他想要做的已然都做了,此生圓滿。

只是不知,在陰間奈何橋畔,那人可否有等他一程。

若是有,他便身穿紅衣,笑靥如花地告訴他——

“若有下輩子,我不想與你分開了。”

那些藏匿在心頭裏一輩子的話啊,總該有個機會說出來吧……

戚曜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顆淚珠從他的眼角流了出來,然後順着他的臉頰流下,沒入他的發絲之中。

知道戚曜去世的消息後,端木羽立刻讓鄧立吩咐人将消息傳給了戚家,然後她獨自一個人去了風蕭蕭那兒。

風蕭蕭那兒的燈依舊亮着,也不知道她是一夜沒有睡還是已然醒了。

“你這一大早過來讨罵?”風蕭蕭那兒的進展并不是很順利,所以在看到端木羽之後,她并沒有給一個好臉色。

改過一夜的折騰,端木羽也已經沒有什麽經歷去多說什麽了,她只簡簡單單地将戚曜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既然知道是他下毒的不就簡單了?”風蕭蕭忽然兩眼放光地走到了端木羽的面前道,“趕緊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線索啊!”

“查過了,沒有。”

“那他的住處呢?他的跟班呢?他這藥總該有個源頭吧……”

“住處早就讓人搜過了,他身邊的人也已經都查過了,都沒有什麽問題。”

“什麽叫沒有問題!他們那邊沒有毒藥就沒有問題了?”風蕭蕭忽然正色道,“說不定裏面就有人幫着戚曜跑腿,從宮外買的那個毒藥呢?”

看着端木羽那副如同霜打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樣子,風蕭蕭忍不住搖頭,“你這一國之主是怎麽當的?連這點兒魄力都沒有嗎?要是我是你,我早就派人将戚曜身邊的所有人給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問出一點是一點兒了!”

話音落下,風蕭蕭将端木羽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就皺眉道,“端木羽,你怎麽回事?怎麽瞧着一點兒都不着急呢?”

“我……”

着急,她當然是着急的。

她只是忽然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會因為希望太大而失望太大,害怕張小花會離開自己。而她又必須承認,是她害了張小花。

看到端木羽的臉上劃過了一絲哀切,風蕭蕭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起來。

“眼下真的是只能看命了,我們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聽着風蕭蕭的話,端木羽點了點頭。

随即她便按照風蕭蕭所說的那樣,讓鄧立将戚曜身邊的所有人都捉拿了起來,一一盤問。

“就算沒有線索,你把當初紮小花的針給我,我或許還能通過針上殘存的毒液找出毒藥的配置之法。”風蕭蕭忽然想到了這件事。

端木羽便立刻像是看到希望了似的,将戚少齡給提了過來。

結果戚少齡哆哆嗦嗦地搖頭,“當時我太害怕,路上……路上就把所有東西給丢掉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鄧立那兒,盤問了一個時辰了,卻一無所獲。

“他們似乎的确是不知道。”鄧立的臉上也很是難得地布上了一層陰雲。

“小花那兒怎麽樣了?”端木羽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

鄧立給端木羽倒了一杯茶,道,“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過今日夫人一直說腿疼,如今好像有些僵麻,已經讓太醫過去瞧過了。”

“太醫?呵!”端木羽對那群廢物可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奴才已經吩咐他們,讓他們和夫人說,夫人是因為缺乏休息所以才會如此的。”鄧立很是體貼道,“君主不用擔心,夫人不會知道她已經中毒的事情。”

眼下,也只能靠騙了。

不過說起來,要是風蕭蕭再找不出解藥,這樣欺騙張小花的機會也已經不多了。

“看來毒性已經蔓延到她的腳了。”風蕭蕭嘆了一口氣,“估計還有半日的時間,她身體裏的毒就應該蔓延到全身了,到那個時候……”

“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麽?”端木羽滿含期盼地看向了風蕭蕭。

風蕭蕭盯着桌上那堆散落着的草藥,搖了搖頭,“這樣很是奇怪,說它劇毒,卻也并不是如此。只是此藥配置的十分奇怪,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你我……已經盡力了。”

聽到這話,端木羽的眼神頓時暗淡下去。

“算了,那我就去好好陪陪她吧。”說罷,端木羽站起身來,腳步沉重地出了門。

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以前以毒攻毒的法子,若是實在不行,以毒攻毒,拖延時日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端木羽便轉身朝着風蕭蕭的住處走去。而就在她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她聽見屋裏似乎除了風蕭蕭之外,還有別的人在。

“真的沒有辦法救子熙夫人了嗎?”

這聲音,是紫蝠。

風蕭蕭搖了搖頭,“毒藥無頭緒,解藥便不會有頭緒。”

“可是你是毒醫仙,你肯定有別人不能之能,你——”

“你可別給我帶高帽子了。”風蕭蕭搖頭,“我知道你因為戚少齡害了那丫頭而感到愧疚,可是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屋內沉默了片刻。

忽然紫蝠開口道,“之前我聽人說過換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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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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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