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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立去找端木羽的時候, 發現端木羽并不在君悅宮中,而且連帶着因為腿腳不方便而躺在床上的張小花也不見了。

這實在是有些詭異,所以鄧立趕緊派人四下尋找。

可是半個時辰過後,衆人卻根本沒有找到端木羽和張小花的蹤影。

“戚家的人知道君後的事情後,戚永卓帶着人來要讨回君後的屍體,而如今君主不在……這事情……”鄧立愁雲密布地看向了紫蝠。

紫蝠臉上的神情也不輕松。

“怎麽忽然就不見了呢?能去哪呢?”紫蝠扭過頭看向了外頭。

宮人們都被鄧立遣出去找人了,所以整個君悅宮中空蕩蕩的。

“君主帶人離開的時候, 就沒有說什麽嗎?”紫蝠問。

鄧立點頭,“說了, 說是抱着子熙夫人去禦花園裏頭曬曬太陽。可我派人去找過, 整個花園都翻遍了, 都沒找到君主的蹤跡。”

人突然不見了, 鄧立不敢聲張, 只能派人暗自查看,而戚永卓那, 他也只能盡力和他兜圈子而已。

聊不上幾句話, 鄧立便得趕緊去閱政廳回複戚永卓了。

而就在鄧立離開之後, 風蕭蕭忽然神情緊張地走進了君悅宮。

“遭了遭了……”風蕭蕭快步走到了紫蝠的身邊, 然後将手裏的東西擺到了紫蝠的面前, “我剛剛聽說端木羽不見了,正想出門幫着找人呢,結果一出門就看見門邊上挂着這玩意……這是端木羽的東西吧!”

紫蝠低頭一看,果真是端木羽日日都帶在身邊的鏈子。

那是張小花尚且還是宮女的時候,給端木羽編的, 本來是挂脖子上的東西,但是端木羽覺得張小花給她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的目光給亵渎了,所以便讓張小花改成了手鏈,天天帶在手腕上。

“這東西出現在窗戶附近,我覺得有些蹊跷。”風蕭蕭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你說……會不會咱倆說話的時候,他正好就在外面。那她現在把丫頭帶走,會不會是……”

聽到這裏,紫蝠忽然臉色大變,她自然是猜到了風蕭蕭在說什麽。

而風蕭蕭更是憂愁道,“這死丫頭也真是的!該不會真的傻乎乎地動用真氣去救那小丫頭吧!那她就真的是在玩命啊!”

聽到這話,紫蝠趕緊朝外走去,風蕭蕭也跟了過去。

“君主動用真氣的話,她當真會死麽?”紫蝠邊走邊問。

風蕭蕭點了點頭,“如今就算是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做這樣的事情尚且都有暴斃的風險。更何況你家主子她……她身體裏的毒根本沒有被清除,而是僅僅只是被壓抑延緩而已,想要徹底清除,需要她跟我回去好好調理三五年才行。”

“可是之前她執意回宮,我也沒辦法全服她,只能任由她回來了。但如今三年大限已到,她若再不跟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風蕭蕭年歲大了,跟不上紫蝠的節奏,很快便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我……我是走不動了。”風蕭蕭搖了搖手,“你趕緊……趕緊去找端木羽,讓她千萬別做傻事!這……這可是兩條人命的事情啊!”

紫蝠暗暗點頭,可是她也很清楚,端木羽若是想帶着張小花避開所有人,那他們就算是再怎麽努力,也依舊不會找到的端木羽的。

另一邊,凝月宮中。

端木羽将張小花擺在了花園邊上的走廊邊上。

“你怎麽帶我來這裏了?”張小花環顧周圍。

比起上次來,今天來的早,外頭陽光明媚,院子裏光影點點,看上去很是夢幻的樣子。

不過之前端木羽曾經說過,自她之後她便再也不會來這裏了。

不知道今日,她又将自己抱到了這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我去屋裏收拾一下。”端木羽背對着張小花,很是冷靜地丢下了幾個字。

張小花覺得不解,可是這會兒她兩腿僵直,根本沒辦法動彈,只能坐在那兒,望着端木羽漸漸遠去。

這到底是怎麽了?

今個兒早晨起來後,張小花便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請了太醫來,太醫說她是缺乏鍛煉,腿骨有些麻木了。

張小花雖然覺得這種說法有些怪,不過學術有專攻,既然是太醫說的,她自然也沒提出質疑。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張小花打從昨天開始便覺得有些不安。

她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麽了,只是感覺……感覺有些不太踏實。

正如此想着呢,端木羽拍着手,從屋裏走了出來。

“這裏多年沒收拾了,灰塵大,先湊合湊合。”端木羽走到了張小花的面前,然後她看了一眼自己髒污的掌心,微微皺眉後,她緊抿着雙唇将手往自己的衣服上面擦了擦。

等擦幹淨了手掌,她這才伸手去抱張小花。

張小花在邊上看着,忍不住就皺了皺眉,“你這是幹什麽呀?好好的衣服都被弄幹淨了……”

說着,張小花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端木羽衣服上的污跡,可是這衣服金貴的很,怎麽拍都拍不幹淨。

張小花的眉頭忍不住就皺得更深了,嘟着嘴望向了端木羽道,“再者說了,你要收拾屋子,找宮人來做就好,何苦要親自動手呢?”

端木羽望着張小花,眉頭微微一顫,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點兒什麽,不過最後只揚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淺笑道,“時間緊,湊合湊合就好。”

說罷,她也不管張小花的反應,直接彎下腰将張小花打橫抱了起來。

張小花窩在端木羽臂彎裏,露出了不滿的情緒。不過她依扭過頭,看向端木羽的時候,她忽然發現端木羽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你這是怎麽了?”剛才她就覺得端木羽有些不太正常了,如今再仔細一看,張小花更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端木羽的肩膀,“你……你說呀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怎麽怪怪的?”

“沒什麽。”端木羽沖着張小花露出了一抹略顯刻意的輕松笑容。

“你騙人!”

“我沒騙你。”端木羽望着張小花深情款款地說,“我只是想檢驗一下你的武功程度而已。”

說話間,端木羽将張小花放在了剛剛擦幹淨的通鋪上面。

這是一間耳房,以前是給宮裏的那群小宮女們睡覺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十分長的炕鋪,又硬又涼的。

張小花坐在上面很是不舒服,她忍不住就嘟了嘟嘴,“你要檢驗我的功法,跑這裏來做什麽?”

張小花也不是說不喜歡這裏,只是這裏髒兮兮的,到處都是灰塵,而且擡頭就是一片蜘蛛網,實在不是一個适合呆着的地方。

而且檢驗功法嘛,到哪裏不能檢驗,非要來這麽一個地方幹什麽……

端木羽垂下了眉眼,她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她很清楚,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的話,是一定會被阻止的。

所以她只能找一個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而這個地方……

整個後宮,端木羽僅此就想到了凝月宮這麽一處罷了。

“我只是覺得宮中有點兒吵,這裏安靜些。”端木羽自知自己說的借口有些拙劣,但是眼下這樣的情況,她也根本沒有更多的心思去編排什麽了。

随口敷衍了張小花後,端木羽便盤腿坐在了張小花的對面。

對于平日裏有些講究的端木羽,如今竟是如此不管不顧,張小花感覺她的心頭堆滿了疑惑。

可是她問了又怎樣,端木羽是肯定不會說實話的。

所以仔細想了想,張小花便決定還是順着端木羽的話說下去好了,“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怎麽幫我檢查?”

端木羽整理了一下衣物,正襟危坐道,“用我的真氣打入你的身體,然後讓我的真氣在你的身體中運行一周。”

“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張小花本來還以為端木羽是讓她背一下心法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玄幻的操作。

“背誦心法只是工具,即便是那些所謂的招式也不過是外在而已,說到底還是要看看你的內功練的如何。”

“我平日裏勤學苦練,肯定——”

“那得等我驗收一下,才能做出結論來。”端木羽二話未說,便雙手擱在了兩膝之上,慢慢調度起了她體內的真氣。

對于張小花來說,所謂的內功實在是有些玄妙。

你說它存在吧,它又是看不見摸不着的。可是說它不存在,但是張小花在背誦以及運用了端木羽交代的心法之後,她是的的确确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

不過不論這種所謂的內功真氣到底是什麽,張小花都實在不明白,端木羽到底為什麽要将她拉到這樣一個地方來。

環顧四周,實在是凄涼可憐地快要哭出聲來了。

“擡起雙手。”端木羽忽然吩咐。

張小花乖乖照做,只是看着端木羽那如臨大敵的正經樣子,她實在是有些不太習慣。

“端木羽,你真的沒有隐瞞我什麽嗎?”張小花轉了轉眼珠子,小聲問。

結果下一秒端木羽啞着嗓音開口道,“別說話,別分心。”

……

張小花抿了抿唇,頓時覺得有些無趣起來。

與此同時,她便感覺到端木羽與她緊貼着的掌心溫熱一片,好像有什麽同喜如同流水一般,緩緩地注入到了身體裏面。

拿東西,溫熱綿長,漸漸從她的掌心流竄到了手臂,然後便是肩膀,然後甚至運轉到了全身。

張小花感覺身上熱乎乎的,就好像大夏天的時候,身處在鍋爐房似的。

可是如今入冬的時節,她們兩個人還坐在一個被廢棄的房間裏面,連一盆火爐都沒有,竟是……竟是要熱出汗了。

“好熱啊。”張小花忍不住又一次開口了。

而她發現,端木羽的額頭上已然冒出了一層汗水。

驗收成果需要這麽大陣仗,還這麽麻煩的嘛?

張小花皺起了眉頭,特別是這會兒她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胸口周轉,不斷撕扯着,讓他甚至有了一種想吐的沖動。

“過會兒就好。”端木羽的聲音越過重重高山似的,極為缥缈地落到了張小花的耳朵之中。

這聲音就好像一股冰涼的泉水一般,悄聲流淌過,讓燥熱不安的張小花感受到了些許的平靜。

燥熱漸漸平息,可是那股撕扯的力量卻是在她的身體裏面繼續着。

她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噗!”

終于,她實在忍不住了。

壓抑在胸口的那種撕扯感,不斷攪動着上湧,最終讓她吐出了一口鮮血。

“端……端……”張小花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

她的雙手無力地垂蕩了下來,可是下一秒端木羽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股溫柔的感覺,依舊源源不斷地流淌進她的身體裏面,溫熱着她的身體,讓她感覺到身體格外的輕盈和通透。

這是怎麽回事?

張小花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模糊起來,她勉強擡起頭朝着端木羽看了過去。

只見端木羽臉色不佳地望着自己,目光堅定而又……而又深情。

她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張小花明明什麽都沒有聽到,可是那樣的眼神……

她懂!

她完全看得懂!

可是那樣的眼神代表什麽呢?

張小花急于解讀,可是她張不開嘴,而且她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怎麽辦?

怎麽辦?

“今晚我們一塊兒吃火鍋。”在閉上眼的一瞬間,張小花什麽都沒想到,只想到昨天端木念和她說,昨天他打獵的時候捕了一只野兔的事情。

昨天實在是太晚了,而且晚上一直都沒瞧見端木羽的影子。而今天張小花本是打算準備火鍋的,結果因為腿腳麻木的關系而耽誤了好長時間。

她想着,等會兒要是清醒了,就趕緊回去吩咐人把火鍋給熱出來,然後讓人把小念昨天抓到的野兔給殺了,然後再準備一些端木羽愛吃的菜,最後再做一個端木羽最愛吃的醬料,就大功告成了!

端木羽這個人平時不愛說話,所以對于她的喜好,張小花全憑感覺慢慢摸索出來的。

她最喜歡吃的是香菇,最不愛吃的是香菜。

最愛喝的是女兒紅,最不愛喝的……

呵呵!

沒有她不愛喝的酒!

一想到這裏,張小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她都和端木羽說過那麽多次了,可是端木羽卻從來都不聽,總是背着她偷偷喝酒。

回君悅宮後,她得把所有的酒壇子都給摔掉才行!

沒錯!

回君悅宮後,她——

張小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似的,渾身酸疼。

她努力地尋找,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周圍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她努力向前走去,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東西。

她這是在哪?

她又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端木羽呢?

“端木羽?”張小花扯開嗓子及喊,可是周圍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怎麽回事?

張小花有些害怕了。

“女皇大人,你別吓唬我了,你快出來呀。”張小花哀求道,“你快出來好不好,我有點兒害怕了。”

平日裏頭,只要張小花肯求饒,端木羽便不會再為難她。

可是這一次,什麽都沒有……

周圍除了迷蒙的一片之外,什麽都沒有。

“女皇大人!女皇大人!”張小花再一次呼喚。

可是依舊沒有人回答她。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周圍的場景忽然有了變化……

那片迷蒙漸漸變得清晰,漸漸有了圖像,漸漸有了房屋,宮牆的輪廓。

是在朝日宮!

張小花拔腿往裏跑去,結果一進門她就看見竹桃和蔡嬷嬷兩個人正蹲在院子裏的花圃旁邊,整理着那些剛送來的花。

“竹桃,你回來啦!”張小花沖了過去,她望着竹桃,忍不住想要伸手握住竹桃的手。

可是……可是她的手卻是好像一陣霧氣一樣,穿透過了竹桃的手。

她這是怎麽了?

怎麽回事?

張小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她再一次嘗試着去拍了拍竹桃的肩膀。可是她的手卻是再一次穿透過竹桃的身體。

怎麽會這樣……

張小花不解。

難道她死了?

那端木羽呢?

端木羽在哪?

正想着呢,張小花忽然覺得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在飛速後退,化作了風一樣,狠狠地刮了過去,然後又忽然停了下來。

張小花環顧周圍,竟是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凝月宮外面了。

她微微擰眉,走了過去,推門一看——

端木羽果然在裏面。

她正坐在那棵茂密的樹下面,一手握着一個酒壺,一手撥弄着她從地上随手撿起來的樹葉。

那樣子,看起來很是松弛的樣子。

原來她說她之前會來這裏喝酒是真的……

張小花并不意外地走了過去,然而端木羽卻是根本沒有發現她。

以端木羽平時機警的狀态,如果她沒有動的話,只能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端木羽壓根就感受不到自己,更加看不到自己。

張小花忽然意識到,她可能是死了。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她應該是真的死了吧。

一種失落的感覺,包裹住了張小花。

她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突然就死了。她還沒來得及和端木羽好好道別,沒來得及說點兒臨終遺言什麽的,就這麽死了。

不過還好,死了的世界,還挺好的。

因為她只要想着端木羽,端木羽就會在身邊。

如此阿q精神,張小花都被自己給逗樂了。不過既然死都死了,她也不好再改變什麽了,那就好好享受現在吧。

如此一想,張小花便拍了拍衣服,然後坐在了端木羽的身邊。

她向着端木羽靠了過去,嘗試着想要靠在端木羽的肩膀上,但事實是一旦她靠近端木羽,她便會化作一片氣霧,沒入端木羽的身體罷了。

算了。

張小花苦笑着抱着自己的雙腿,默默坐在了邊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端木羽忽然砸了砸嘴巴,然後慢悠悠地開口,“你知道麽,我不是放不下你……”

這話說的,張小花虎軀一震,正當她以為端木羽看得見自己的時候,她卻是忽然發現端木羽是沖着她身後的樹說的。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張小花心中苦澀地伸手拍了拍樹幹,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觸碰到了樹幹。

她竟然碰到樹幹了?

!!!

張小花又驚又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又伸出手,狠狠地砸向了樹幹。

真的!

真的!

是真的!

那種觸感,讓張小花感受到了一種真實存在的感覺!

“你這麽用力,是想砸死我嗎?”一個溫柔卻不失傲氣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張小花的身後。

張小花渾身一僵,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了頭。

竟然,竟然有人能夠看到她!

這也……這也太奇怪了!

而驚詫之餘,張小花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興奮……

因為她不孤單了,她終于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她——

“哇!”

轉身看清楚身後那人的樣子後,張小花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死後還能看到一個比端木羽還要好看的女人。

這算什麽?

死後的福利待遇?

張小花忍不住在心中唏噓了一番,可誰知下一瞬那女子便笑盈盈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擡手便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甚至還有點兒眼熟。

“你幹什麽呀?”這長得好看的女人,是不是都有怪癖的?

張小花有些不太滿意地擋開了那個女人的手臂,結果那女人反倒笑得更歡了。

她便忍不住嘟囔,“你……你這人怎麽這麽怪?平白無故地欺負人不說,還在那瞎笑。”

活像一個大傻子似的!

張小花忍不住腹诽了一通,結果那女人忽然臉色一變,豎起了臉,“你說誰是大傻子呢?”

……

咦?

這女人會讀心術麽?

張小花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忍不住對着那個女人又多看了兩眼。

好看,真好看……

“我知道我好看,你不用一直在心裏發出感嘆了。”女人撩了撩頭發,笑得風情萬種,“我若不好看,你以為端木羽會對我如此心心念念?她爹又會對我那般癡迷?”

說完,那女人直勾勾地看向了張小花。而張小花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是……

呂湘兒!

完了!

看來她是真的死了,不然怎麽會看到死了這麽多年的魂魄呢?

她……

張小花連哭泣的情緒還沒醞釀出來,就被呂湘兒直接給打斷了。

“別瞎鬧騰了。”她擺了擺手道,“你沒死,只是睡着了而已。”

“睡着了?”

“你睡在了凝月宮裏,我才可以讓你感受到我。”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張小花有些堤防地看向了呂湘兒。

呂湘兒被張小花那緊張兮兮的樣子一下子給逗笑了,“我不是來害你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端木羽,另外……”

說話間,呂湘兒忽然揮了揮衣袖。

張小花面前的場景忽然一變,竟是回到了她剛才和端木羽呆着的耳房內。

再往前走,只見張小花自己和端木羽二人竟是雙雙躺在了通鋪之上,皆是面色蒼白。

“我是睡着了,那端木羽也是麽?”張小花走到了自己身邊,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卻是和之前在夢中一樣,她的身體穿透了自己的肉身,根本沒有辦法觸摸到。

而這時,呂湘兒站在張小花的身後,默默搖了搖頭。

她道,“她不是睡着了,她……她為了救你,耗盡了身體中的真氣,加上她體內餘毒未消,如今已經竭力到了生死的邊緣。”

聽到這話,張小花大驚,“什麽救我?你……你什麽意思?”

“戚少齡被戚曜利用,給你下了毒,她們找不到解藥救你,于是端木羽便一意孤行地用真氣幫你逼毒。”呂湘兒說的很平靜。

但是聽這話的張小花卻是覺得十分的心驚,“我怎麽……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麽?你今天腿麻的時候,就真的沒有想過你的身體出現了異狀?”呂湘兒望着張小花,可話語之中并未帶着責怪,只是一種看慣了所有一切的平靜罷了。

她嘆了一口氣,随即扭過頭,看向了躺在那兒的端木羽,淡淡道,“這是她的選擇,你不用太自責。”

“那……那我……我能為她做點兒什麽嗎?”張小花心如刀絞。

而當她看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端木羽時,她更是覺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去了一樣。

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端木羽會就這麽死去……

“她不會死,至少暫時不會。”呂湘兒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但是我也僅僅只能夠護住她的心脈,她若是能夠熬過四十九天,那她便能醒過來,但若不能……”

呂湘兒看向了張小花,“你應該懂的。”

……

張小花滿臉擔憂地看向了正躺在那兒的端木羽。

“那我——”正當張小花還準備再多問兩句的時候,她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哐當”一聲巨響,随後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與此同時,張小花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将她真的人都吸了過去。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個點,消失在了眼前。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夫人!”一聲聲輕喚出現在了張小花的耳旁。

張小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紫蝠正坐在她的身邊,然後邊上是鄧立,還有風蕭蕭……

“你們……你們怎麽在這?”張小花一張嘴,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之前的記憶頓時紛紛湧入了腦海之中——

“端木羽!”張小花驚叫着坐了起來。

可沒等她坐直身體,紫蝠邊一把按住了她,然後紫蝠扭過頭與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便立刻回頭看向張小花道,“夫人,你身子還很虛弱,還是先回去歇息,剩下的事情,我們會來處理的。”

看着紫蝠那暗淡的眼神,張小花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剛才在夢裏所經歷的一切,她猛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麽。

“端木羽暈了是不是?她為了我,耗盡了真氣對不對?”張小花不管不顧地推開了紫蝠。

紫蝠不敵,竟是一下子被張小花退到了邊上,甚至搖搖晃晃地差點兒跌倒。

對于自己手裏的力道,張小花感覺到不敢置信。但此時她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要去看看端木羽,去看看……

扒開了所有人,張小花終于看見了端木羽。

她真的就躺在那兒,安安靜靜的,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她還活着,是不是?”張小花滿含期待地擡起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鄧立和紫蝠二人什麽都沒說,默默地垂下了頭。

他們習武多年,很是清楚真氣耗盡的結果。

見他們不理,張小花只能扭過頭看向了風蕭蕭。

風蕭蕭難敵張小花的眼神,只能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得到這樣的答案,張小花頓時心安了許多。她緩緩爬到了端木羽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彎下身,然後貼着端木羽的胸口,聆聽着她的心跳聲。

雖然緩慢,但依舊存在着。

她還活着……

“先讓人把她擡回去吧,這裏太涼了,對她沒有好處。”風蕭蕭有些無奈,特別是看到張小花對端木羽的那份執着依賴之後,她更加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風蕭蕭沖着鄧立和紫蝠使了一個眼色。

他們立刻明白了風蕭蕭的意思,于是紫蝠走上前帶走了張小花,而鄧立則是喊了人來,将端木羽擡了回去。

“端木羽呢?”張小花根本無法安心休息,所以簡單地喝了一口藥後,她便急急忙忙地尋找起端木羽的蹤影。

“主子,你先好好休息,鄧公公說——”

“我不管鄧立說了什麽!”張小花從未如此焦急,更為如此暴躁地沖着宮人們怒吼過。

宮人顫抖了一下,忽然有些害怕了。

而這個時候張小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頓時有些後悔地抿了抿唇,繼而放緩了語調道,“你……你知不知道君主去哪?”

“鄧公公将君主安置在了朝日宮中,有專人陪護着,夫人不用擔心。”宮人好心相勸,“夫人還是好好歇着,切莫傷身了。”

“不!”張小花很是堅定,“我要去找她!”

說着,張小花不管不顧地推開了面前的人。就在她快要成功“越獄”的時候,一根銀針,快狠穩地戳進了她的肩頭。

一瞬間,她便不能動了。

這……

“放開我!”張小花看到了緩步過來的風蕭蕭,她很清楚,銀針這種東西定然是出自風蕭蕭之手。

而風蕭蕭只掃了一眼張小花,随即便沖着邊上的宮人擺了擺手,“去去去,把這丫頭給我擡進去!”

“不要!”張小花大吼,“我要去見她,我要——”

“夠了!”風蕭蕭怒吼,她銀白色的發絲在冬日的陽光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伸手扶住了牆才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

她看了一眼張小花,從怒意滿滿到無可奈何,再到戀愛不忍。

“你別跟她一樣亂糟蹋自己的身體了!你這身體是她拿命換來的,你得好好珍惜才是。”風蕭蕭嘆息道,“若你不好好活下去,豈不是……豈不是辜負了她做的這些事情了麽?”

聽到這話,張小花愣在了原地。

良久之後,她嘆了一口氣,忽然垂下了眉眼道,“婆婆,你松開我吧。”

“你……”

“我不鬧了,我回去歇着,我肯定不鬧了。”張小花格外乖巧地看向了風蕭蕭。

風蕭蕭忽然覺得眼眶一熱,随即點了點頭,“好!乖孩子!”

拔掉了銀針,張小花的手腳便又能動彈了。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随即便抿着唇,勉強擠出一抹笑來,“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說完,她便轉過身,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回了房間。

“她還好麽?”張小花躺上床,聽話地吃了藥,然後可憐巴巴地看向了風蕭蕭。

風蕭蕭擺出了笑臉,“她挺好的。”

可是張小花卻是不信,擰眉道,“你與我說實話。”

……

望着張小花真摯的樣子,風蕭蕭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遂沉默了許久。

看着她那樣子,張小花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她鼓足了勇氣道,“你說吧,我……我能承受的住的。”

風蕭蕭不言不語。

張小花頓時急了,“你不說,我心中難安,等會肯定還是會吵着鬧着要去見她的。與其如此,你便告訴我,她到底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風蕭蕭便知道自己拿張小花沒辦法了,只能嘆息了一聲道,“她還活着,但也僅僅只是活着而已。”

“她醒不過來了?”

“她……”風蕭蕭仔細盤算了一下,她在考慮要怎麽說才能夠刺激到張小花,可仔細想了想,卻好像根本沒有什麽更好的表述,于是只能直言道,“她心脈盡斷,如今活着也不過是靠着一口氣吊着,所以……所以她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可能……”

“可能死了。”張小花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夠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可是不信!

她不信端木羽會這麽輕易地死去,而且之前呂湘兒曾經說過——

“有人和我說過,她只要能夠熬過四十九天,便會醒來的!”張小花很是堅定地看向了風蕭蕭。

風蕭蕭卻是搖了搖頭,“她就算會醒過來,那也是回光返照,所以——”

“不!我相信那個人說的!”張小花忽然就想起了呂湘兒看向端木羽的眼神。

她相信那樣的眼神!

呂湘兒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你這是聽誰說的瞎話!”風蕭蕭根本不容他人來質疑她的醫術。

張小花很是堅定地說出了三個字,“呂湘兒。”

對于這個名字并不陌生的風蕭蕭,忽然就愣在了那兒,良久過後她忽然有些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随即搖了搖頭。

“你好好歇息吧。”風蕭蕭丢下了一句話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結果她才剛出主屋,就遇見了匆匆而來的端木念和鄧立。

“大人如何了?”端木念在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就連說話都沉穩了。

風蕭蕭看了一眼屋內,忍不住又搖了搖頭,“她可能受了些許刺激,近些日子還是靜養為主,其他的……等回頭再說吧。”

聽到這話,端木念璀璨的眼眸頓時暗淡了下來。

“勞煩您了!”端木念颔首謝過,“我先進屋陪陪大人,風婆婆若有什麽囑咐的,告訴鄧立便好。”

說完,端木念擡腳進了主屋。

瞧見張小花的那一瞬間,端木念立刻換上了自己平日裏,那副天真爛漫的燦爛樣子。

“大人,我來看你了……”

“小念!”瞧見端木念的一瞬間,張小花立刻張開了懷抱。

感受到端木念沖進懷抱的真實感後,張小花高懸的心總算安定了些許。

“小念今天被吓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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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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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