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城

“前輩？呼號？”無雙眼神一閃，“如何呼號？”

“可是在呼喚什麽人的名字？”

小東西可愛地皺了皺自己的鼻子，然後邊用小爪子理着自己的胡子邊對無雙報告道，“嗯嗯，的确是。那個前輩的确像是在叫某個人的名字。”

夜祗眼角一挑，“什麽叫像？你給爺好好回憶回憶，到底是還是不是。給爺一個肯定的回答。”

見可怕的人開口，小東西立刻又縮成一團，它抱着無雙的食指，小小的毛球瑟瑟發抖，眼睛不時偷偷打量夜祗，“回，回大人的話，小東西，小東西聽到的，好像是‘無雙’兩個字。”那個前輩太可怕了，它根本就不敢仔細聽。

不過，這位大人更加可怕啊。

嗚嗚，好可怕。它還小，大人千萬不要殺了它。

“無雙？”夜祗看了面無表情的無雙一眼，重新又将目光放在小東西身上，“你确定？”

“你最好不要跟爺撒謊。”

若小東西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個塔中的什麽東西，怎麽會知道小美人兒的名字的？小美人兒今兒可是第一天到這裏。若小東西說的不是真的，那麽它這樣說，又是為何？

感受到從夜祗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小東西顫抖地更加厲害了，它幾乎不能完整地說完一句話，“回，回大人的話。小東西，小東西聽到的，的确是這個名字。”

它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欺騙這位可怕的大人啊。若是大人一個不爽，将它給撕了怎麽辦？

再說了，它也沒有理由欺騙大人啊。大人不僅可怕，而且還是它最愛的主人的第一個契約者。

“主，主人。”夜祗的眼神太過可怕，小東西幾乎要哭出來。

它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以至于這位大人的臉色更加可怕。

無雙微微勾唇，纖細瑩潤的手指輕撫小東西的皮毛，“沒事，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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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的聲音輕輕的，帶着少女特有的嬌俏。她并沒有特意說什麽，但也奇怪，小東西聽到主人的聲音，竟然奇跡般地平靜下來了。

“小美人兒，你怎麽看？”夜祗瞪了小東西半天，終于收回眼神。看這小東西的樣子，它也沒有膽子給他撒謊。那麽，它說的便是事實了。

“你之前聽到的，也是呼喚你名字的聲音？”夜祗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他實在想不通，到底何人竟然會在小美人兒進入這裏的第一時間開始呼喚她。

明明都沒有見過小美人兒。

“的确是我的名字。”無雙點頭。若那奇怪的聲音不是直接呼喚名字，她才不會注意到這裏。就是因為直呼名字，她才會産生好奇心。

“管它什麽目的，咱們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了，直接去看看不就好了？”在這裏猜測也什麽都猜不出來吧？

無雙輕哼兩聲。她就不相信了，那個什麽東西呼喚她過來，是為了殺了她。

這得多深的仇恨啊。

“小美人兒，你……”夜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小美人兒這種無畏的精神真的是讓他又愛又恨。但她這樣總搶他的臺詞，真的好麽？

“難道你不想？”無雙有些疑惑地回頭。夜祗只怕才是最想去一探究竟的人吧？以着他的性子，若是她現在要求回去，他只怕還會不高興。現在她都答應過去了，他又怎麽了？

看無雙一臉莫名其妙，夜祗心中更加深地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不要随便搶他的臺詞嘛，他也會郁悶的。

心中那樣想，夜祗臉上卻只是讪笑，“沒事沒事，記得跟在爺的身後。”

這樣說着，夜祗率先擡起步子來。他朝着塔的第二層走過去。

無雙随後跟上。小東西抱着她的食指，皺着鼻子小聲問道，“主人，大人為什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它和主人明明誰都沒有惹大人生氣呀？大人怎麽會不高興呢？

無雙淡定地掃了小東西一眼，清冷地回道，“他一向這樣，不用在意。”

走在前頭的夜祗聽了，心中淚流。好歹給他在意一下啊喂。她不在意的話，他擺出這副表情來，到底是要給誰看啊。

怪不得小美人兒經常對他的表示無動于衷，原來都給他無視了。

小美人兒，你才是最狠的。精通會心一擊啊，真是殺人不見血。夜祗默默吐槽。

小東西還想再問，卻見前頭大人的背影越來越哀怨，立刻心中顫顫，再不敢亂問。

好嘛好嘛，它不問了還不行嗎？大人真小氣，主人可是大家的主人！

兩人一寵走了大概百十來步，夜祗突然停了下來。他周身的氣勢突然就變了一個樣，連側臉都認真了起來。

“主人，大人，就是這裏，那位前輩應該就在這附近。”它可是曾經偷跑上來過。

說起來慚愧，它雖然上來了，但還沒有看清前輩的容貌，它便被吓得屁滾尿流地回了一樓。

那瑩瑩的綠光，特別可怕。

單是回想，小東西便忍不住發起抖來。

“主人，你要小心，前輩，前輩有些可怕。”小東西說着，硬着頭皮盯着夜祗殺人的目光，沿着無雙的胳膊，一路跑到了無雙的脖子處。它把自己藏在無雙厚厚的頭發下，兩只小爪子則是緊緊揪着無雙的衣領。

“主人，小心哦。”

請原諒膽小的它。它實在是害怕啊。

“真是丢臉。竟然害怕成這樣！”夜祗輕哼了兩聲，卻也沒有太過責罵小東西。

小東西此刻再沒有心氣理會這些。它緊閉着眼睛，連一直豎起來的耳朵，都垂了下來。整只鼠都垂頭喪氣的，沒有精神。

無雙又順了順它的毛發，将手中的神火束加強了一些，舉着火焰四處打量起來。

“小美人兒小心一點兒。”這裏好歹是那個東西的地盤，若是它真的壞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麽便不得不防。

“不要一個人走得離爺太遠。”夜祗叮囑。

無雙點了點頭。

見無雙是真的聽進去他的意見了，夜祗便有些安慰。他同樣伸出手掌來，手掌中聚起的火苗比無雙的更加巨大。

“神火！”無雙吃了一驚。她微微張了張嘴。能在神火面前大放光彩的，也只有神火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夜祗竟然也是火性的。而且，他的火焰也是神火！

“小美人兒，幹嘛這樣吃驚？”夜祗難得翻了一個白眼，“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爺也神火擁有者？爺的本命火焰，便是這神火中的神火，紅蓮火。”

無雙定睛看去，果然就看到夜祗手掌中的火焰中，有一朵隐隐約約的紅蓮。

“那我的？”她立刻低頭看去。

很遺憾，她的雖然也是神火，但其中并沒有什麽紅蓮的樣子。

夜祗輕笑起來，“也是一樣的，但是你現在修為太弱，紅蓮火并不能聚集成紅蓮。”

“等你快要飛升的時候，神火中便可以聚集起紅蓮了。”

還是她太弱！

無雙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前世，她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即便是最晦澀難懂的古武心法，到了她這裏也像是嚼豆子一般容易。然而，到了這邊，她的天賦雖然依然不錯，但聽到最多的，還是不同的人在她耳邊重複着“太弱”的話語。

不管是本家那個她應該叫外公的老頭，還是夜祗。

雖然知道，夜祗并不是嫌棄自己，無雙心中卻依舊有些不高興。

“我的本命神火，該不會是你……”見識了夜祗的紅蓮火，無雙不禁有些懷疑起來。

該不會連她的神火也是與夜祗契約帶來的好處吧？

“你亂想什麽呢？”夜祗敏銳地察覺出來無雙的情緒不對，他揉了揉無雙的額發，聲音輕柔地開導，“你以為爺為什麽會被你吸引地這樣狠？”

“除了小美人兒你的美貌性子以外，還有冥冥之中的牽引啊。”夜祗笑得暧昧，“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紅蓮火的。”

“小美人兒，你生來便是為了爺存在的。”

聽着開始的話，無雙還有些感動，但是聽到最後一句，無雙真是連吐槽的心思都沒有了。

夜祗真是無時無刻不忘記強調。

然而，不管怎麽說，無雙心中總算是舒坦了一些。

她才松口氣，沉寂半天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來。“無雙。無雙。”

大概由于他們已經來到了它的老巢，無雙這次聽得無比清晰。那是有些蒼老的聲音，仿佛近在耳邊，又仿佛遠在天邊。

“無雙，無雙。”

聲音不間斷。

無雙四處打量，然而不管她怎麽看，第二層都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啊。”小東西突然尖叫起來，“前輩，前輩在那裏。”

無雙立刻朝着小東西顫抖的爪子指的地方看去。與此同時，夜祗快的如同一道閃電，飛快地就擋在了無雙前頭。

他的手指微微彎曲，那是在捏法訣的姿勢。

無雙的眉眼帶了一絲暖意，她靜靜地站在夜祗身後，沒有動作。

“什麽東西在裝神弄鬼，給爺出來。”手中火焰更加巨大，夜祗的紅蓮火照亮了整個第二層。

“無雙，無雙！”似乎被火焰的光芒刺激到了，一個閃着綠光的東西飛快地朝着無雙沖過來。

“無雙，無雙！”

“啊，啊，就是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是前輩。好可怕，好可怕。小東西好怕。”看到那團綠光，小東西一下子瘋狂起來。話語淩亂，小東西尖叫着，它的爪子幾乎要攪爛無雙的衣領。

“主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