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走上正軌,他和他那位寡嫂柳氏之前的糾葛,他也知道,他甚至自己撞見過一回,那次是他外祖母過生日吧,謝家搭了戲臺正唱麻姑獻壽,他被親朋灌了酒,他這人講究,要換衣服,走到後廂去,不知是否推錯了門,正好撞破飛鳴的茍且,他氣的不輕,退出門來,壓制着怒火吼他:“謝飛鳴,滾出來。”
他其實沒看清女的是誰,直到看到表嫂柳氏掩着衣襟從他眼前一陣風似的逃走時,他才信了那些流言并非空穴來風,他寒着臉擡腿給了飛鳴兩腳,轉身走了,連晚飯也沒有吃。
然而這件事,也是件家醜,在方惟面前,他總也有些開不了口。
方惟回身,伸手去把被風吹起的文稿壓住,她說:“其實我也考慮了很久,說與不說,要顧忌的太多,也許緘口不言最好。但後來,我忽然想明白了,其實道理也不難,若我和清芳換個過兒,她一定會告訴我的,那現在,我也不應該保持沉默。”她低着頭在說,這時候擡起頭來看他,接着道:“清芳是聰明人,她有自己的考慮,我只就事論事,她會聽得懂的。”
若不是關乎清芳,她是斷然不會蹚這趟渾水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苦擋在別人結婚的路上呢;然而等清芳嫁進了謝家,這件事她馬上就會知道,但知道也晚了,是回不了頭的。天下盲婚啞嫁的也多,總是看別人不過一笑而已,但若真是換了自己的至親姐妹,誰又真的能袖手旁觀呢。
他沒再說什麽,只點了點頭。這樣一件事,不說容易,事不關己;難的正是說,情知要做一角壞人,還能去做的,是一腔真情。
這天晚飯本來要一起吃的,常實忽然打來電話,佟誠毅接了電話後,便沒來得及吃飯,匆匆出門去了。
他叫了輛人力車,趕到愛文公寓,老聶在那裏等他,有要緊事同他商議。他進去時,看到客廳裏不只坐着老聶,還有一個人,穿着灰白長衫,清瘦的身形,一下子看不出年紀來,站起來同他說話時,帶着書卷氣。
老聶向他介紹:“這位是陸延聲同志,接下來會我接替我在上海的工作。”
第 32 章
老聶并沒有馬上離開上海,他手裏本來有兩條運輸線,但是因為滬上棉紗新政,佟氏紗廠這條線已經基本廢棄不再起作用了,另一條運輸線以陸運為主,沿線國軍正與日軍正面交鋒,幾乎不能成行。所以這些日子他和陸延聲一起極盡籌謀,把工作重點放在姚氏父子控制的碼頭和火車線路上。
佟誠毅已經和陸延聲見過幾次面,有一次坐在一家茶樓上,閑談間論起年齡來,他們竟然是同年的人,佟誠毅的月份小,但延聲面相白淨,倒更顯年輕些。他們談過了姚雲峰最近的動向之後,延聲欠身給兩人杯中添水,同時向佟誠毅問道:“紹原,我來上海也有些日子了,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跟你打聽一下,應當是你認識的。”
佟誠毅端起茶杯,點頭道:“嗯,你說,叫什麽?”
“方惟。”他說。
佟誠毅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他擡眼看了看延聲,見他眼中含着一點不明原因的笑意,他反問着他:“你怎麽認識方惟?”
延聲眼裏的笑意明顯,他說:“我不僅認識她,還認識你的小外甥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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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童童?”佟誠毅放下手裏的茶杯,滿是疑問。
延聲徹底笑了,感嘆說:“她果然找到你了,我看的沒錯,她是做得成事的人。”
佟誠毅聽着他的話,心中疑惑,他竟知道方惟和童童的關系。
延聲含笑看了看佟誠毅,他一向溫言緩行,并不打算賣關子,擡手拿起旁邊一把燒得發黑的茶吊子給壺裏蓄水,一邊尋常閑聊般說:“老聶沒告訴你吧,王肖同志是我的師弟,我們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這樣說,你大概明白一些了吧。”
王肖,是茵茵的丈夫,是童童的生父。佟誠毅不自覺的微微皺眉,他這個妹夫,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各自的分工不同,很少有交集。而延聲是他的師哥,他們是互相認識的,那麽說,也許方惟并不是偶然原因救出童童的。
他向前傾身,壓低了聲音去問延聲:“方惟是你那邊的麽?”
延聲聽了,搖頭說:“不是,她不是我們的人。”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說:“最初我們并不知道她,她是你妹妹,宛茵同志說的。那時王肖夫婦被捕,我們曾多次組織援救,後來,宛茵同志通過阿忠告訴我們,她有一位同學,每周末能自由出入督軍府,可以利用她的身份,将孩子帶出去。”
這段舊事,是佟誠毅心上一道傷,一提起就像布撚子在新長出皮肉裏抽動。他聽着延聲的話,沒做聲。
“方惟本來是我們的後備計劃,不過她自己并不知道。後來當晚的武裝營救失敗,阿忠啓動了備用方案,協助方惟把孩子救了出來。按計劃外面有我們的人接應她,但是當時預設人員被打亂,接應的人沒找到她。所以最後只能靠她自己的力量把孩子帶出城。”延聲緩緩說着,“那之後,我受了嚴重的槍傷,輾轉被留在一個小鎮上養傷,也不知道這個姑娘一個人是怎麽把孩子帶出城的,只是突然有一天,我站在養傷的藥鋪窗口,正看到街面上有個年輕的姑娘經過,她很特別,手裏抱着幾本國文課本,背上還背着個孩子。我看她轉頭和旁邊的人打招呼,一下子認出來,她是方惟,她背上的孩子就是你的小外甥,是王肖與宛茵的孩子。”他回憶着當時的情況,說給對面的佟誠毅聽。
“她!”佟誠毅說,關于方惟,他忽然有許多想問的,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她很謹慎,孩子一直貼身帶,背着他去上課。你大概不知道,帶一個小孩子的瑣碎和艱難。”延聲向佟誠毅說着,自己也感嘆:“她既然找到你了,你們應該好好感謝她才是。”
佟誠毅只默默聽着,沒有說話,然而他心裏卻想了很多,他看了看延聲,他在心裏不禁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找到她。
等他再見到方惟的時候,他心裏忽然有許多愧疚,他愛上的這個人,并不是個單薄的人,比他想象的更豐富,也更堅強。然而他也有些遺憾,沒能一直在她身邊,她那些艱難的時刻,他在忙着別的事。
他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方惟在睡衣外面罩了一件米黃色的薄絨線衫,在燈下看書,見他走進來,也有些吃驚,問他:“怎麽這時候來?不是說今天有應酬麽?”
他想說很想她,想看看她,一下子卻說不出口,低頭遲疑了一會兒說:“忽然收到一封港大的來信,你幫我看一看。”本來他下午收到信,折了折放在衣兜裏,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此時正好做個借口拿給方惟看,是全英文的。
方惟接過來,有些疑惑,是紹普那邊的要緊事麽?讓他這麽着急,連夜拿過來。她低頭通讀了一遍,沒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是港大循例發出的邀請函,邀請畢業學生家長去參加畢業典禮的。
佟誠毅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專注讀信的側臉,他忽然一陣心疼,低聲叫她:“方惟……”
方惟從信中擡起頭來看他,燈光下柔和似水,有脈脈溫情,他伸手攬住她,猝不及防,低頭吻在她唇上,是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
方惟捏着信紙的手頓在半空中,被他的氣息包裹着,思路停在了那一刻。他溫柔的吻着她,一次不夠的又追加一次。他也親過別的女人,不過如此,玻璃上滑落的水珠罷了,倏忽而逝。然而吻着心愛的人卻是不一樣的,是說不盡的愛和情義,表達不出的許多意思,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吻着她,才能釋放一二。
他心裏雜糅着對她的諸多感情,一時解不了的,他停下來看着她,她敏感的凝神望着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情不自禁的伸手在他眉心撫了撫,他在想什麽,為了什麽憂心呢?她問他:“你怎麽了?”
他搖了搖頭,擁她入懷,在她耳邊低聲說着:“我是怪自己,沒有早點找到你們。”
她也有些疑惑,他今天為什麽忽然想起這件事來,于她而言,是過去了的事,不值得時時捧出來說給人聽,她半是開解的對他說:“你那時并不知道孩子被我帶走了,不能怪你的。”
他像是不能原諒自己,抱着她許久也不能解他的遺憾,他在她耳邊嘆了口氣,終于松開她,看着她眼睛,情緒似乎好了一些,說:“我明天一早還要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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