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節
陽。
她只對他說:“星火微芒,也許正在趕來的路上。”
紹普擡頭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有一點安靜下來。聽到響起了學校放學的鈴聲,他想他該走了,欲起身,又坐了下來,向方惟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能問麽?”
方惟笑笑說:“可以啊,你問吧?”
他問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方惟看着紹普,她真想為他解答,然而她知道她回答不了。最後她說:“愛一個人,是在霧中散步,越走越遠,辨不清方向,走到盡頭,那人正好在等你。”
第 43 章
禮拜六的晚上,方惟抽出空來去了一趟延聲的書店。
六月裏,天氣漸漸熱起來,店堂裏開着前後門,有穿堂風過,方惟彎着腰在後堂門口的小爐子上煮酸梅湯,延聲端着一盤洗淨的甘草過來遞給她,她看着鍋裏咕嚕咕嚕的沸水,一點點撥下去。
他站在旁邊,也看看鍋裏,叮囑她:“烏梅不能多放,煮久了太酸,傷腸胃。”
方惟點點頭,答應着說:“好,知道了。”
他知道她夏天最招蚊子,所以在店堂幾個角落裏分別點了盤香,廊柱旁邊都種了艾草,他看着她被熱氣蒸騰的有些泛紅的臉,打開折扇替她扇着風,同時說:“小火煮着吧,別看了,跟我前面去喝茶。”
“好。”她聽話的點頭,把蓋子略露個縫兒,起身跟着他前面去了。
佟誠毅把找她的電話打到利德書店來,但等他來接她時,又已經很晚了。他下車來站在店門口,方惟出來時問他:“我做了酸梅湯,你要不要喝,已經涼了,非常好喝。”
他看了看方惟身後送她出來的延聲,露出一點笑容,婉拒說:“不用了,晚上喝了一點酒,有些頭痛。”
方惟知道他一向不愛甜食,所以笑笑沒再說什麽。他伸手攬着她肩頭陪她上車,她沒看到,他和延聲飛快的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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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車子徐徐開出去,方惟有點熱,就靠到窗口去吹一吹風,佟誠毅也跟着挪過來,她回頭過來輕輕推他說:“好熱。”
“既然怕熱,還穿這麽多?”他扯了扯她旗袍袖子。
這時候滬上的穿衣風格很開明,小姐們都穿起低領無袖的短旗袍,露出渾圓的白玉手臂,是既香豔又含蓄的風景。偏偏方惟是從沒這樣穿過的,譬如今天天氣悶熱,她至多穿件輕薄的軟紗旗袍,袖子也有七八分長,顯得特別保守。
佟誠毅忽然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問:“讓我看一看,是不是手臂上留了疤,所以不能露出來!”說着伸手上去卷她袖口。
方惟一邊含笑躲着,一邊推他:“你才留了疤呢,我沒有的。我是特別容易被蚊蟲咬,所以不敢穿短的。”
她躲不過他,被他拽着手臂,一一看了個遍,方惟其實性子裏自有一股灑脫在,同他伯父一樣,有股文人的武将之風,是能把酒祝東風的從容氣魄。
她索性伸出手臂給他看,說:“看吧,沒有吧。”說着還把袖口再向上挽一挽,一邊又認真道:“我手臂上是沒有的,肩頭倒有一個,是小時候母親用煙杆子……”她想說小時候被嫡母用煙杆子打在肩頭上,沒有燒盡的煙灰在肩頭上燙了指面大的一個疤,卻被他端然笑着的目光打斷。
他傾身湊過來,在她耳邊說:“好,這個地方回去再看。”說着擡手撫在她肩頭上。
她被他噎得,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從前不覺得他有這麽多花樣心思的,果然士別三日,簡直是要挖目相看。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今天何以這樣晚了才來接她。他是從姚家的晚會上出來,匆匆趕回商行自己的辦公室去,換了一身衣服,再出門來接她,是怕晚上抱過姚靜雅,身上染了她的香水味道。
他送她到家,因為太晚了,送上樓去,替她關好門就出來了。他照例是讓阿四先開車回家,自己叫了輛人力車趕往愛文公寓。
他們要商議借姚家的走私線,第一次運輸藥品的事。老聶的意見當然是越快越好,佟誠毅也覺得可以先走一批,因為他已經把這條線上大概相關的人員都打點過一遍。然而延聲表示了反對,認為在他身份沒有坐實之前,姚氏手裏的人必然還是心存疑慮的,此時不能操之過急,斷了後路。
幾番商議後,還是決定按兵不動,延聲對佟誠毅說:“還是盡快同姚靜雅訂婚,訂婚宴一過,你名正言順,進出碼頭,借人運貨,都不會再有人疑心。我們這條運輸線才算打通。”
老聶贊同的向佟誠毅點點頭。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手指摩挲着茶盅的杯口,最後淡淡點了點頭。
談到最後,起身将走時,延聲在他身後叫住他:“紹原,事已至此,該放手時需放手。”
他偏身過來,同時看了看延聲和老聶,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然而他回答他:“我等了三十年,才找到她,不會放手的。”他推開門出去了。
“那你讓她怎麽辦?她早晚會知道的。”延聲站在門內。
是啊,她早晚會知道的,讓他怎麽辦呢!
他本來第二天答應了飛鳴,帶方惟一起去國泰電影院陪他和清芳一起看電影的,但是臨時被姚雲峰叫去參加一個酒局,喝了酒又被留在姚家打牌,姚太太搖着團扇出來,一邊吩咐阿媽做冰鎮綠豆湯去,一邊向他說:“紹原,還好你來,晚上你陪着靜雅去她表姐家一趟,我這兒中了暑,可是出不了門了。”
他只好笑了笑,答應下來。
所以晚上,他挽着姚靜雅去參加她表姐的生日宴,她新燙了頭發,既卷又蓬松的散在肩頭上,正好刺着他手臂,他堅持着沒有與她拉開距離。
她姨母家姓俞,住的離姚家不遠,所以他們便到的很早。有長桌擺在花園裏,白桌布上放着精致的西點,點了蠟燭和彩燈,布置得很有幾分情調。他陪着姚靜雅和俞家姐弟站着說話,沒有注意到前廳又進來了幾位客人。
信逸今天是被她叔父逼着來的,她叔父翹着腳在她房間門口坐着看報,等她換回女裝,又虎着臉指揮她戴上一頂妩媚的假發套,才準她出門,跟着他上車來俞家赴宴。
她哭喪着臉說她實在腳痛得穿不了高跟皮鞋,所以一下車,就往俞大小姐房裏去換一雙軟鞋趿着出來。他們這幾家孩子本是從小就認識的,她大搖大擺的走下樓來,站在門廊處往花園裏看,偷偷計劃着,從哪裏逃走合适。
卻猛然間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孔,她疑惑着在腦子裏翻騰,在哪裏見過,律師樓裏?城隍廟?馬斯南路?戲院?
黃金大戲院!是方惟的男朋友,姓什麽來着?好像姓佟。
她想着,卻又有些懷疑起來,她此時正看到他挽着姚靜雅往長桌去,他像是在替她挑選點心,指了指這個,姚靜雅搖搖頭,他又去指另一個,好容易她點頭了,拿給她,她卻并不伸手接着,而是嬌俏的向她揚了揚臉,他維持着嘴角的一點笑,送到她嘴邊去。
信逸看着他們這出喂食的好戲,忍不住挑了挑眉。
維義從身後走來,看她定定的往人群裏盯着,他伸長了脖子跟着瞧瞧,問她:“看什麽呢?”
“看陳世美!”信逸咬牙切齒的回他。
“陳世美?今兒還唱戲呢?臺子在哪兒?中西結合啊!”維義向前一步往花園角落裏張了張,沒找着……
卻看到信逸一擡腿跨過欄杆,長裙的裙角潇灑的劃過半個弧線,跳到花園裏去了。
信逸佯裝着走過去,等佟誠毅轉頭與幾個男賓說話,她一伸手把姚靜雅拉到自己身邊來,往另一側走兩步。
姚靜雅吓一跳,朝她臉上看了半天才說:“天啊,信逸姐,我還以為是維義哥穿了女裝呢。”說完握着嘴咯咯的笑起來。
此時她笑什麽也不重要了,信逸擺擺手說:“嗨,都是被逼的。我說,靜雅妹妹,今天一個人來的麽?咱們後院裏講鬼故事去好不好?”
姚靜雅立時嫌棄的朝她看看說:“我可不像你,我是有人陪着來的,鬼故事我再也不要聽了,那年差點掉進池子裏。”
“哦呦!小毛頭也有人陪了,誰呀?哪兒呢?”信逸裝模作樣的四處找着。
姚靜雅一抿嘴朝佟誠毅那邊指了指,說:“喏!你還不知道麽?那天我們家請客,盧叔父也來了呀,怪你自己走得早。”
信逸趁着距離近,又仔細看了看,問道:“哦,就是碼頭上救你的那位英雄?叫什麽來着?”
姚靜雅臉上露出人無我有的驕矜之氣來,湊上去朝她耳邊說:“佟誠毅。”生怕被人搶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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