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清早時分。
檀州悠悠轉醒,擡眼卻看到本應躺在自己身旁的啾啾站在了床邊,他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望向窗外的眼神略顯深沉。
“看什麽呢?”檀州半撐起身子,低聲開口詢問。
“啊?”啾啾轉過身,對上檀州的眼神,認真回答,“我在想,待會兒應該喝豆漿還是吃稀飯。”
檀州失笑,知道他記性不好,又調侃地問他:“你還記得你吃的糖是什麽口味麽?”
啾啾一愣,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末了苦惱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現在想早餐也沒用。”檀州坐起身,拉過他的手,“因為再過兩分鐘,你肯定就會忘記。”
就在啾啾打算反駁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了敲。
随後,阿大沉穩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先生,外面有個女人跪了半天,說是需要您的幫忙。”
“讓她先進來。”檀州回道。
啾啾恍然,扭頭對檀州道:“我剛剛就想和你說這件事噠!”
“嗯?”檀州站起身穿衣服,随口附和。
“可我忘了。”啾啾扁起嘴,有些委屈地拍打着腦袋,“我可能真的很笨。”
“再打就更笨啦。”檀州好笑地拽過他,伸手揉亂他的發。
“幸好先生聰明。”啾啾頓了頓,傻樂着說道,“我記不住,還有先生記。”
檀州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暗道:“一家人有一個聰明的就夠了。”
***
他們下樓的時候,阿大已經把門外的女人請了進來。
只見女人一臉憔悴,頭發蓬亂,坐在客廳裏還疑神疑鬼地到處亂瞧。
“你好,我是檀州。”檀州邊說邊走到女人對面的沙發坐下,“請問您……”
他話還沒說完,女人就惡狠狠地擡眼瞪向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白半遮半掩在碎發中,乍一看确實有點兒吓人。
“你就是檀州?”女人動了動嘴,發出的聲音卻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妪。
檀州冷眼對上她,驀地一笑,擡手一張黃符,直直按在了女人前額。
幾乎是貼上黃符的一瞬,女人就詭異地抽搐起來,表情變換如同人格分裂一般,時而邪笑時而痛苦,最後禁不住折磨,脫力地倒了過去。
“先生,她不會有事吧?”啾啾擔憂地歪歪頭,忽然又感嘆道,“她長得好眼熟啊。”
“蘿蔔精。”阿大站在女人身後,默默提醒道。
“啊!她就是蘿蔔精的演員!”啾啾瞬間亮了眼,突然看到電視裏的人物,他激動地表示道,“沒想到她在生活裏演技也很好诶!”
阿大:“……”
“泡開了給她喝。”檀州塞給阿大一道符紙,攬過啾啾朝飯廳走,“等她醒了再叫我。”
不想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後。
女人在沙發上驚醒,恐懼的表情就像是剛才做了極可怕的噩夢一般。
“喝水。”阿大給她倒了杯熱水。
“謝謝。”女人喘着粗氣,擡眸看到不遠處的檀州,咽了咽口水,小心道,“您就是檀先生嗎?”
檀州側過臉,打量她一眼,點了點頭。
“我是張老板介紹過來的人。”女人愁眉鎖眼地嘆了口氣,“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得不找到您。”
“說來聽聽。”檀州挑了挑眉。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女人回憶道,“我那天晚上工作得很晚,開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我當時想要繞近路回家,所以選擇走了條小路。誰想到,一路上無車無人的街道,我的車卻像是碰到了什麽,突然停了下來。”
“後來呢?”
“後來我想下車看,結果卻看到一條手臂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車前蓋,然後我就趕緊開車跑了。”女人說到這裏,依然心有餘悸。
“萬一是撞到了人呢?”
“不可能!”女人尖聲叫道,“那條手臂上的皮肉早就腐爛,上面爬滿了蛆,怎麽可能是活人的手!”
“冷靜。”檀州擡手,示意她平複情緒。
“抱歉。”女人閉起眼,長籲了一口氣,臉色恢複了平常。
“在此之後還發生過什麽異常的事情嗎?”檀州又問。
“有……”女人痛苦地蹙起眉,“自從那天以後,我每晚都會被一個女人的笑聲吵醒,衛生間裏還偶爾出現不屬于我的長發……您看,我的頭發這段時間一直染的金色,可是洗手池裏的長發全是黑的!”
“這些事情,你告訴過別人嗎?”
“我告訴了我的經紀人,她幫我找了個心理醫生,可診斷結果卻是說我精神衰弱,看到的都是幻像!”女人抿着唇搖頭,“我多希望也是幻覺,可是頭發的觸感完全就是真的啊!”
“還有別的嗎?”
“就在前天,我從論壇上得知了一種辟邪的方法。”女人握緊了拳,似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整張臉慘白起來,“我在午夜十二點,點蠟燭,然後照了鏡子……”
女人忽地捂住嘴,聲音大了幾分——“鏡子裏面出現的人不是我!那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聽到她的話,檀州猛地皺起眉,厲聲問道:“誰給你出的主意?”
“網友……”女人讷讷地回答,恐懼也因為檀州突然怒氣而消散了許多。
“這個方法壓根不是什麽辟邪的方法。”檀州冷下臉,“午夜點蠟燭,意為——招魂。你招了魂又不送走,它就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什麽?”女人驚恐地瞪大眼,下唇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那我還有救嗎?”
檀州不答,只勾勾手指,讓她靠近自己。
女人顫顫巍巍地挪到檀州跟前,正要開口,卻見檀州擡手咬破指頭,飛快地将還在滲血的指頭按向女人的眼皮。
只是眨眼,剛才還正常的女人突然抽動起來,眼皮也一跳一跳想要外翻,看起來有些吓人。
檀州面色一沉,縮回手,欲言又止。
女人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睜眼對上檀州還有疑惑:“我是不是又‘發瘋’了?”
“怎麽說?”檀州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這幾天我老是‘發瘋’,一睡着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女人頓了頓,“我經紀人說我是壓力太大,精神分裂。”
“你信嗎?”檀州輕笑,并不直言。
女人一愣,默默搖了搖頭,眼底有些黯淡。
“你被人下了降頭。”檀州說得淡然,“招魂的辦法也是有人故意給你使絆子。那個人,它可能想要你死。”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就舉兩千大旗了各位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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