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邊恒玉靠在牆邊笑:“老梁啊,幫你有什麽好處?”
“我現在身無長物。”梁理身上就一件浴袍。“要不我親你一口?”
“老梁, 你現在臉皮越發厚了。”
“向你學的。這樣吧, 那就讓小風親你一口。”梁理調整了籌碼。
邊恒玉忍笑作思索狀:“這倒是可以考慮。”
南聽風一臉呆萌地看着他們, 用手指着自己,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們越來越沒節操了,小風是你們亂親的嗎?”鐘意朝南聽風招手,“小風,到姐這來,姐保護你。”
南聽風趕緊投入鐘意的懷抱,被鐘意揉亂了頭發。
段綱想湊過去來個三人擁抱, 被鐘意揮開:“不帶你, 你走開。”
“你們別跑題啊, 我的褲子!”梁理試圖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他的悲慘遭遇上,“誰來拯救我的褲子!!”
嘻笑着鬧了一陣後,雷見明出來調停, 說會給梁理重新找一身衣服。
梁理懷疑地看着雷見明:“不會是你偷走了我們的衣服吧?”
雷見明佯怒, 轉身欲走:“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你就繼續穿浴袍吧。”
梁理趕緊拉住他:“導演導演我知道錯了。”
等梁理換好衣服, 雷見明和他私聊了片刻, 問他傷勢如何, 需不需要下山去醫院治療。
梁理的腳還好,就是應該沒法長時間走路。他開玩笑道:“要不還讓衡哥背我吧?誰讓他搶我褲子。”
雷見明倒是想好了應對辦法:“如果你确定你的傷沒問題, 可以繼續參加拍攝,那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坐車去曜星谷。”
這樣就不用長時間走路了。
至于連天衡他們, 就仍照原計劃徒步走過去。
“好,就這麽辦。”梁理爽快地應了,又問,“真不是你們偷的衣服?”
“……真不是,我沒那麽缺德。”
早飯後,連天衡他們先出發,梁理則留下來等導演他們收拾好後再一起走。
“哎,要和你們分開了,真舍不得。”梁理依依不舍地去送連天衡他們。
連天衡看了他一眼。梁理懷疑連天衡在腹诽他演技浮誇。
“哥,午飯時就能見到了。”南聽風挺認真地安慰梁理。
梁理摸了摸南聽風的腦袋。
現在大家已經把摸南聽風的頭變成群體型習慣性動作了。
“你煩不煩?”連天衡往外揮手,示意梁理趕緊走。
梁理放開南聽風,走到連天衡身旁,看看他,又看看附近的鏡頭,覺得可以利用一下這個環境。
——連天衡在鏡頭下的忍耐力挺強的。
梁理擡起手臂,單手摟住連天衡的脖子。連天衡果然沒有反抗,甚至沒有顯露出太多不耐,而且還順着梁理的拉扯自然地靠向他:“幹嘛?”
梁理湊到連天衡耳邊跟他說悄悄話:“你現在身上穿的是不是我的內褲?”
“你猜猜看?”連天衡低聲道,然後嘴角一揚,拉下梁理的手,快步跟上其他人。
梁理停在原地,心下嘀咕,好像被反調戲了?
……
開車前往曜星谷需要将近一個小時,因為要繞遠路。
連天衡他們走的是近路,但步行速度當然比不上車,所以他們大概需要三小時左右才能到,如果路上玩嗨了,應該需要更久。
梁理和雷見明坐一輛車,梁理還以為路上能休息,沒想到雷見明專門安排了一個攝影師坐在副駕駛上負責拍攝。
曜星谷風景還行。有條清澈的小河在陽光閃着粼粼波光,河畔卧着許多巨石。梁理扒着石壁往河裏看:“裏面有魚嗎?”
旁邊的攝影師回他:“有的。”
“可以抓嗎?”抓來做食物。
雷見明道:“不行,景區的魚不能随便抓。”
梁理有點失望:“好吧。”
“我們來打牌吧。”雷見明提議。
總不能讓梁理閑着,得給他找些事幹,這樣才能拍出素材啊。
“好啊。是不是該弄點彩頭,我贏一次,你給我一根香蕉吧,怎樣?”
“你不是不喜歡吃香蕉嗎?”
“喜歡啊。”
雷見明立刻看向旁邊的幾個攝影師:“都聽到了?拍下來了嗎?”
大家笑着點頭。
雷見明笑眯眯地看着梁理:“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還跟連天衡說你不喜歡吃香蕉。”
“我那是善意的謊言。昨天衡哥背了我那麽久,那麽累,你還不肯給他東西吃。”
“好吧,我是壞人。”雷見明道,“用香蕉做賭注可以,但你輸了怎麽辦?”
“給你們唱歌跳舞?”
雷見明不心動:“唱歌跳舞不稀奇。”
“請我唱歌很難的啊,現在免費唱給你聽你居然還不想聽。要稀奇的——”梁理想了想,道,“給你們表演口技?”
“哈?”
“學動物叫,大多數動物叫我都會,你們可以随便點單。”
這個有意思,雷見明同意了,叫了個工作人員過來,三人一起打牌。
梁理有輸有贏,不過,在他贏了五根香蕉後,雷見明要求更改規則。不改不行啊,如果梁理贏夠了香蕉,那嘉賓們的午飯有就着落了,這絕對不行。
不賭香蕉後,他們改成了貼條。
在大家臉上都貼夠了條後,他們才暫停了打牌游戲。
連天衡他們一點多才到達曜星谷,不過他們帶了菜回來:“梁哥,餓了吧?我們這就做飯。”
梁理并不餓,他跟導演一起吃了面包,是在攝影機的視野之外吃的。
“怎麽才回來?”
“路過一個村子時看到了集市,我們就去了趕集,耽誤了點時間。”而且他們還在集市上鬧出了不少笑話,攝影師拍下了不少素材。
“集市好玩嗎?”梁理邊問邊把自己打牌贏來的香蕉分給大家。
大家很驚喜:“謝謝梁哥,正好餓了。”
做飯需要時間,先吃根香蕉墊一下。
“我這有粥,我們可以喝一點。”邊恒玉從包裏取出他的大號保溫杯。
他昨晚在保濕杯裏放入了米和開水,到現在已經悶成了粘稠的粥。
大家再度驚喜了一次:“大哥,你真厲害!當時還奇怪你為什麽要帶保溫杯,原來是早有準備。”
他們每人分到了一小紙杯的粥,他們小口地喝着,誇張地感嘆道:“從沒喝過這麽好喝的粥!”
“梁哥,你的錢被我們花了。”喝粥的間隙中,鐘意說了聲。
梁理納悶:“沒有啊,我那十塊錢在我包裏。”
“已經花了,我們錢不夠,賒了十塊錢賬,下午要去把錢還人家。”
“……好吧。”
但是,錢都花光了晚飯怎麽辦?
鐘意他們已經想好了辦法,下午去村裏賺錢。
梁理問雷見明:“雷導,打工符合我們這檔節目的主旨嗎?”
“你想進行徹底的野外生存?以後會有機會的。這次先讓你們試試半野外的,飯要一口一口吃,得先讓你們過渡一下。”
“我是沒意見。”梁理道,“我只是擔心觀衆會罵你挂羊頭賣狗肉。”
雷見明心态很穩:“沒事,反正不管怎樣都會被罵。”
梁理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後開始做飯。
昨晚他們已經做過一次了,現在按昨晚的步驟重新做一次就行。
不過這次不是特別順利。
飯稍微有點夾生,吃着粘牙。
菜也沒昨晚好吃,因為調料不足——他們沒舍得花太多錢買調料。
但總歸還是填飽了肚子。
吃完飯,大家溜達着去附近村裏找活幹。
村子因為是在景區內,所以開有不少小店。有飯店,也有買各種紀念品工藝品的小店。
段綱和鐘意去了飯店幫忙。
大家分別時,南聽風和鐘意碰了下拳:“姐,加油!”
相比哥哥們,南聽風和姐姐更合得來,兩人很要好。
這使得段綱都沒法全心全意地“仇視”梁理了。
邊恒玉和南聽風是第二組找到工作的,兩人居然神奇地去了村裏唯一的幼兒園裏陪小朋友們玩耍,不,應該說是去教小朋友們唱歌跳舞。
梁理和連天衡繼續四處搜尋,連天衡在看到一家軟陶店時停下來問梁理:“去不去?”
“我不會啊。”梁理看看周圍,對面還有一家飲料店,便道,“你去這家吧,我去對面問問飲料店老板需不需要臨時工。”
“你不會?”連天衡似乎很意外。
“嗯。”梁理點頭,走向飲料店,對店主露出完美笑容,“你好,請問你這裏需要小時工嗎?”
一般這些店都會收下他們,因為他們是明星,也因為節目組已經和店家打過招呼了,願意參加拍攝的話,那就等于投了一次全國性的免費廣告,誰會不願意呢。
不過,飲料店的招工要求稍微有點高,條件是賣五十杯飲料才能領“工資”。大概是因為買飲料這事沒什麽技術含量,所以只能在數量上做文章。
“我看這村裏游客好像不多。”要賣出五十杯飲料,首先得這裏有這麽游客才行啊。
店主笑道:“我們這裏是比較冷清,但游客不夠,村民可以湊嘛。”
梁理:“……”
最終梁理還是接下了飲料店的工作。
他在飲料店前擺了個小攤,貼了張大字海報,寫明買一份飲料就可以到他這領一張簡筆小畫,上面會有他本人和連天衡的簽名。
嗯,他把對門店裏的連天衡給坑了。
簡筆小畫就是畫在便簽上的簡筆卡通人物肖像,照着客人的樣子畫。便簽本是飲料店店主免費提供的。
梁理和連天衡的臉還是管用的,梁理畫的小畫也挺有趣,游客和村民都跑來圍觀,不到半小時,五十杯飲料便買完了,但梁理畫那些卡通肖像畫了将近兩小時才畫完。
等他會畫完後,店主笑道:“你歇會兒吧,想喝什麽?我幫你做。”
“那幫我做一杯那款漸變的紅色飲料,感覺很好看。”
店主點頭。
等店主做好飲料後,梁理帶上那杯飲料去對門探望連天衡。
連天衡在捏軟陶,他捏的成品很漂亮。
梁理大略看了一下,主要分三類:動物、植物,還有卡通形象。
“好看,可惜沒錢,要不我要全買下來。”
“你不會。”連天衡揭穿他。
梁理沉默地笑。确實不會。他買下來像什麽話?連天衡又不是他的誰。
“會畫畫卻不會捏東西?”
“會一點,捏得不好。”
“我教你?”
“下次吧。”總不能手把手地在鏡頭前教。
連天衡看了眼梁理手上的飲料:“不是給我的?”
梁理笑道:“是給你的。”他把飲料舉到連天衡面前。
連天衡低頭吸了口飲料:“好喝。”
“什麽味道?”
“酸甜的。”
“你喜歡就好。”梁理放下飲料,道,“你忙吧,我回對面。”
五點半時,南聽風和邊恒玉下班了,過來找梁理和連天衡。
梁理道:“這麽早下班?”
“因為小朋友們都回家了。”
“你們先走吧,我和衡哥要晚一點。”
六點半,梁理和連天衡一起下班,他們每人提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的是今天下午的工資:食物。
兩人去找鐘意和段綱,他們還在店裏洗碗。今天段綱上菜時不小心摔了一盤菜,洗碗時又摔碎了幾只碗,所以他們今天白幹了,沒工資。
怪可憐的。
雖然少了兩人份的工資,但梁理他們賺的食物也夠吃了。
吃完晚飯,大家又來了一次篝火晚會。
梁理摘了片樹葉給大家吹曲子。鐘意起身,跟着音樂跳起了舞。段綱就着音樂和舞蹈灌了兩罐啤酒。
等梁理吹完那曲後,連天衡問他:“用樹葉吹曲子很簡單嗎?”
梁理笑道:“有技巧的,不過你學不會。”
“很難學嗎?”另一邊的南聽風問。
“不難,小風你肯定學得會。”梁理轉向南聽風,拿着樹葉給他講解吹奏技巧。鐘意也湊過去一起聽。
連天衡看向他們,對面的段綱朝他舉杯,并給了他一個同病相憐的笑容。
晚上大家就住在曜星谷,睡帳篷。
天亮後大家乘車回市內,然後散夥。
梁理去了趟醫院,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腳,結果顯示沒事,就是扭傷。
回酒店後,梁理問了聲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知道嘉賓們就剩連天衡還沒走,就去連天衡房間和他打招呼:“還沒走?難道是在等我?”
梁理是開玩笑的,不過連天衡應道:“對。”
連天衡房間裏只有他自己在,行李箱已經收拾好了立在門邊,随時可以走。他還沒走,的确是在等梁理回來。
梁理很詫異:“怎麽了?”
雖然來時他和連天衡是一起來的,但回去他們并不同路。
連天衡要回京,梁理則要去趟石鹿市,去樂無邊主演的電視劇中客串一個角色。
連天衡揚手丢了個東西給梁理:“送你。”
梁理雙手往前接住了那件東西,一看,是條手鏈,黑色的皮繩上趴着只熊貓。
熊貓是軟陶的,應該是連天衡昨天在那家軟陶店裏捏的。
梁理笑道:“很好看,謝謝。”
“敢戴嗎?”連天衡問。
梁理看看連天衡又看看手中的手鏈,大腦一片空白,他自诩生活經驗豐富,也确實曾答應過也曾拒絕過來自無數人的無數要求,但眼前這個“要求”他卻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我得走了。”連天衡走向房門,拉上行李箱,開門離開。
梁理跟上去:“去機場嗎?”
“嗯。”
“小松呢?”
“在樓下等我。”
兩人走到電梯前。連天衡道:“你回去吧。”
“好。”梁理雖然應了,但還是等電梯來了,看着連天衡走進電梯,電梯門在兩人之間關上,他才轉身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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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