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金主你很好17

“我之所以一會兒愛焦清，一會兒愛小錦，是因為——”金主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又或者是有些難以啓齒，“我……有雙重人格。”

白錦和焦清：“……”

不用想他們兩個臉上都是一個表情——

說得很好，繼續編，我在聽。

金主大人繼續編，不是，繼續說道：“我是副人格，也叫沈沉，不過是沉默的沉。我喜歡小錦，主人格他喜歡焦清，那些小明星都是他包養的。”

這鍋甩得幹幹淨淨。

沈沉：“我不能控制自己出來的時間，只能被動出現。”

行了，更幹淨了。

焦清表情嘲諷：“照你這麽說，怎麽解決現在的事？”

沈沉做思考狀，半天後才說道：“你先回去，等主人格出來我再聯系你？”

焦清眼神犀利了起來，狠狠剜了白錦一眼，然後說道：“想左擁右抱直說，編這麽一個故事是覺得我智商低？”

白錦：“……”瞪我幹嘛？又不是我教他這麽說的。

金主大人也知道這種事空口無憑，焦清不信也情有可原。他這麽說道：“診斷書在三樓，我去拿給你們看。”說完就站起身上了樓梯。

一樓只剩下了白錦和焦清。

最害怕空氣突然安靜。

自從知道了小法師就是焦清，還聽他瘋狂吐槽diss金主大人之後，白錦對他的印象，從最開始的卑鄙無恥陰險狡猾耳聾眼瞎變得還挺順眼。

現在兩人獨處一室，焦清心裏肯定還記恨着他揍他的事——畢竟他不止一次和“大神”提起“小三”是多麽野蠻多麽能演多麽綠茶的。

白錦想了想，主動開口道：“那個誰……你要不要吃點水果？”

“謝謝，不用了，我怕有毒。”焦清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溜直，邊說邊用嫌棄的眼神看着灘成一團的白錦。

白錦撇撇嘴。

誰能看出來這個嘴賤的家夥和那個萌萌的小法師是一個人？

他閉上眼睛懶得看他，心裏惦記着鄭佳又去勾搭他妹妹……

耳邊傳來破空的聲音，一陣細小的風迎面而來。白錦猛得睜開眼睛，卻被人一拳打在了眼眶上，疼得他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一半是疼，還有一半是被打到眼睛的生理淚水。

焦清得意洋洋的收回拳頭，并不以偷襲為恥，反而很高興自己終于扳回了一成。

白錦捂着自己的右眼，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老虎不發貓，他可能是以為他病危了。

沒幾秒眼睛就緩過勁來，他松開手，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焦清被吓得後退了兩步，心中回想起來之前被揍的恐懼，色厲內茬道：“你想幹嘛？！”

這個時候誰還管他順不順眼？

白錦一拳打在他右眼上，揍得他慘叫出聲。打完右眼還不夠，還對着他左眼來了一拳。

焦清拼命掙紮，卻被白錦全數鎮壓。他沒管他嗷嗷直叫，再一次把他給收拾了一頓。

……

金主大人下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出來任何異常。他根本就沒想到下面的兩個人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打了一架。

他把醫院開出來的證明拿給兩人看。

醫院是個公立正經醫院，開出的證明可信度很高。

白紙黑字，白錦快速地浏覽了一下內容，确實如金主所言，金主被确診為雙重人格。

這麽看完，他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從金主大人身上感受到的違和感；還有那天白月光剛回國打電話給他時的前後反差，大概那個時候就中途突然換人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之前他說副人格喜歡他的事……是不是也是真的？

金主大人的副人格喜歡他？因為點啥？他們才認識多久？第一次見面還是“認錯人”這麽尴尬的場景。更不用說後來兩人之間畸形的包養關系……

他們沒見過多少面、沒說過多少話，金主大人卻言之鑿鑿地說喜歡他……

世界上怎麽會有平白無故的喜歡？白錦心思細膩，難免多想。

沈沉卻不管他心中地糾結，持之不懈地占他便宜，趁着白月光看診斷書的功夫也要拉拉他小手。

等他看完，金主問起他的想法。

白月光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後才問他道：“為什麽會産生副人格？”

白錦心中也好奇，沒病沒災沒受過虐待的金主大人好好的怎麽會精神分裂？于是眼巴巴地看着沈沉等他回答。

沈沉道：“我是在你離開後出現的。”

這個“你”指得是焦清。

沈沉：“主人格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痛失所愛，每日活在愧疚之中，于是就有了我。他把對你的感情留在了自己那裏；把我分出來，負責在他頹廢的時候出來鎮場子。一晃眼已經過去十年了。”

随着他的婉婉道來，十年前的事情浮現在了白錦的眼前。

十年前金主大人18歲，白月光16歲。

兩個人家境相當，從小一起長大，卻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白月光從小就是乖乖牌，認真學習，聽話懂事，驕傲得如同高嶺之花；金主大人卻和所有的纨绔一樣——喝酒打架飙車玩女人。

沈辰一直都瞧不起他這樣的人，認為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夠精彩。

直到一群纨绔慫恿出來的一個賭——賭他能不能采摘下焦清這朵高嶺之花。

焦清對他無意，卻被他持之不懈的追求所打動，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告白，兩個人偷偷搞起了地下情。

想要欺騙到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沈辰在相處的過程中慢慢喜歡上焦清，卻沒有意識到。

如果讓他們一直這樣相處下去，當他的感情發酵成功，全都膨脹出來，也許就不會做出當時的選擇。

他們的戀情被兩家父母發現，在父母的責問、兄弟的調笑下，沈辰的面子不允許他承認自己愛上了焦清，只說是因為打賭才追求的他。

焦清一怒之下遠赴他鄉，沈辰等他走後才漸漸品味出來自己的感情，卻已追悔莫及。再加上那個時候沈家長輩懷疑他的取向，将他送去“治療”。

他吃了很多苦，承受不住後才産生了沈沉。

……

故事就是這麽個故事，情節就是這麽個情節，白錦聽完了全部，回想起十年前社會對同性戀的容忍度，大概可以明白沈辰受了什麽樣的虐待。

那大概是一種能将人逼瘋的痛苦。

焦清卻沒有露出來任何不忍的神色。

沈辰因為年少輕狂的面子，将他置于不義之地、欺騙他的感情，難道只因為他吃了很多苦，每天都在後悔他就要原諒他？

絕、不、可、能。

他被他掰彎，傾盡一顆真心，換來的是愛人口中殘酷的真相。他被斷了經濟，親人和他斷絕關系，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尋找生路，落魄了幾年才混成現在的樣子，誰又能知道？

沈辰因為做錯了事付出了代價，他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回顧了一遍曾經沒有使焦清心軟，反而讓他的面色變得更加冷厲、想要報複的心也更加堅定。

每個人都要為做錯的事付出代價，而沈辰收到的代價，還不夠。

……

了解了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之後，白錦十分好奇自己在這段故事中是個什麽樣的角色，更好奇沈沉為什麽會喜歡他，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金主大人親昵的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塗了他半張臉的口水：“我的小家夥這麽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白錦一臉麻木：“……”好想擦臉，但是會不會不太禮貌。

白錦：“請具體回答，此題答案必須詳細。”

金主大人考慮了一會兒，道：“你的優點太多了，我也說不上來具體哪一點好，反正你在我心裏哪裏都好。”

這也是他中學玩剩下的。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白錦初中的時候人送外號“中央空調”。

那個時候的他是那種典型的“誰都暖，誰都撩”，所以至今沒有談過戀愛。

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白錦從金主大人的眼中看不到喜歡，更看不到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位第二人格要一直說喜歡他。

而被當面撒狗糧的焦清：“……奸夫□□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時候再膩歪？”

金主大人絲毫不在意白月光的意見，只抓着白錦的手不松開，當着他的面又“吧唧”親了白錦一口。

白月光簡直不忍直視，窗外豔陽高照，他心中一個想法漸漸成型，故作傷心道：“你們這樣，不覺得對我不公平嗎？”

美人垂淚，自然別有一番風情，白月光這麽帥的一個小夥子哭紅了眼睛，白錦都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打他。

好好的孩子，都給打娘了。

公不公平也是沒辦法的事。

金主大人一個人被分成了兩半，兩個人喜歡上不同的人，和誰在一起都對另一個人不公平。

白月光提議：“在你兩個人格融合前，咱們誰都不要見誰，等你兩個人格融合之後再做出決定。我和白錦，只能留一個。”

按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金主大人卻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