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紅布娃娃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我像躲着黑社會似的，身體的反映快過大腦，我往反方向奔跑着，直到轉進一個小公園，我虛脫似的坐在大樹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幾秒的時候，我才反映，我為什麽要跑？我幹嘛要跑？

我應該站在他面前把他侄女的惡劣行為一件一件說出來，然後大聲的指着他的鼻子說他沒有教育好下一代。

等我平靜下來，天已經黑了下來，我才出了公園，在路邊小店吃了碗面後，才往那個家的方向走去。

我一直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我在外面吃了碗酸辣粉才回去，我推開屋門的時候，婆婆剛洗完澡出來，她身上穿着條碎花裙，因為剛洗過澡，布料貼在身體上，下垂的胸部，腹部松馳的肥肉都突現出來，她甚至沒有穿背心。

看到我，她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

“舍得回來了？”

我沒有吭聲，拎着袋子往我的房間裏走去，嘭的一聲關上了門，我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在床上，拿着個人形公仔，把買的那套紅色的小衣服剪掉，一針一線的縫在上面。

我的手指因為我心路過快，手慌亂的原因被刺得發疼，可我還是一股作氣的弄好，看着手裏的紅色娃娃，我緊緊抱在懷裏。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門推開，我嘴裏呢喃的話一僵，婆婆站在那，疑惑的看着我。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你一個人自言自語說的是什麽？”

我拿出懷裏的娃娃時，我看到婆婆臉色一變，連聲音都斷斷續續的，後面幾乎是吼了起來。

“你，這，這是什麽？”

“媽，這是我的兒子啊，你看，他笑得多可愛，他長得多結實，媽，你看，他在對着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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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我溫柔的話語突的被她尖銳的聲音打斷，她竄到我身邊，一把握住那個娃娃，想要搶過去，我死死拉着不放手，眼框紅着，聲音嗚咽。

“媽，你幹嘛，幹嘛搶我的孩子。”

婆婆卻一句話都不說，我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眼底流露出來的驚恐，我的唇角似有若無的勾起抹邪惡的笑意。

明明，我的眼框是紅的，裏面泛着晶瑩剔透的淚水，可是，我的嘴角卻挂着笑容。

我撲通一聲，雙腿往地上一跪，松開手，抱着婆婆的大腿，就在那哭，一直哭，哭得撕心力肺，鼻涕眼淚全往她的裙角上擦。

我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看到她握着那娃娃的手緊緊拽着拳頭，我甚至能想像到她神色的複雜，我們就這樣僵持着，最後那個娃娃被她往大床上一甩，又使勁甩開我的手，邊往外走邊說。

“我懶得管你，你要瘋就瘋！等昊天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你！”

怎麽收拾我？無非是離不離婚的結果罷了！門關上的時候，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我裙子，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半夜，我是被房外的聲音給吵醒的，自從出事後，我睡眠極淺，腦子慢慢清醒後，我似乎聽到了老公周昊天的聲音。

我輕手輕腳的下床，順着那絲光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