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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文卻思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聽不見其他的一切聲響,水聲,自己的呼吸聲,但單戎的聲音明明只是正常音量,卻震耳欲聾。他的手指尖沾到了水,僅僅一滴,涼得他回過神。

“……我以為你不會來。”文卻思道。

單戎抱得更緊了一些,低低地笑了兩聲,很難說清那是怎樣一種意味。

他的另一只手緩緩地向上移,觸到了文卻思的臉。他眷戀般地撫摸了兩下,然後手指鉗制住下巴,強逼文卻思擡起頭來。兩個人視線就此在鏡中交彙。

“你覺得我不會來嗎?”他輕聲道,“我想得都快發瘋了。”

兩個人時隔一年,再一次如此近地貼着,半點距離也沒有。單戎的手上溫度極高,力道也像無法自控一般,指尖用力得發白。單戎的胸膛貼着他的背,那顆心髒的搏動也清清楚楚地隔着血肉透過來,太過強勁,文卻思都懷疑他會不會胸口發疼。

鏡中的那雙眼睛微眯着,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偏執與掠奪之意,甚至能看到一點兒血氣。

他……以為單戎已經沒了熱情,可能早就把自己當成不識相的玩具,就此分離丢棄。

文卻思大腦一片空白,很反常,他不應該這樣,但他的腦子被這與自己猜想相悖的情況沖擊得一時無法做出反應。

——看到那雙眼睛,原本的猜想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樣,瞬間被敲裂,粉碎得一點兒渣也不剩下。

單戎又道:“學長一聲不吭就把我扔了,整整一年……一句話也不跟我說。”他咬住文卻思的耳朵,語氣輕柔又危險,“學長知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好像一下子從天上掉到地獄裏,痛得快死了,全身都被人紮了釘子,但怎麽喊也沒人來救我,就算只是安慰我一句,給我一點希望……”

文卻思一動不動,感受到耳邊的觸感濕熱,令他顫栗。

“好不容易找到了學長,結果學長和別的男人那麽親密……”單戎道,“我真的很生氣……恨不得把學長撕碎了吃下去。”

單戎将他摟得更緊,聲音也不再那麽平穩。文卻思還是沒有動作,單戎為他把水龍頭關了,讓那煩人的水聲消失,不再打擾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一用力,扯着文卻思往一邊走。

他不出去,而是随手打開了一個廁所隔間的門,将人狠狠推入。文卻思行動都遲緩了,剛剛站穩,馬上就被人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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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戎的體格又長了,介于少年人與成年人之間,成熟了一半,又有着脫不去的年輕鮮活氣息。那點兒鮮活現在成了狂熱,成了沖動,他像是終于把最後一點自制力消耗掉了的野狼一樣,掐着文卻思的下巴,兇惡地吻了上去。

他的動作太過急切了,确實就像他剛剛所說的,想把人拆吃入腹。這是闊別一年的味道,叫他每時每刻都思念渴望、卻無法觸碰的味道,兩個人的嘴唇相貼的一剎那,他連每一滴血液都在尖叫,沸騰,身體燙到了極致。

單戎直接闖了進去,一只手攬着腰恨不得把人完全揉進自己懷裏,另一只手抓着下巴,身體向前頂得太猛,文卻思連頭都用力後抵在牆上,後腦微疼。他的吻格外粗暴,舌頭毫無章法地向前闖,像掃蕩一樣,惡狠狠地到盡了文卻思口中的每一個角落,攫盡所有的味道。他仿佛恨不得一口氣将缺失的所有分量都這麽搶回來,慰藉自己已在瘋狂邊緣的神智,但那分量太多了,他做的一切都像是杯水車薪。

但人被烤灼得快要死去的時候,哪怕只是一滴水,也會讓他渴望無比。

不過幾秒鐘,他已經快要讓文卻思喘不過氣,手先是顫抖,接着才慢慢地擡起來,抓在了他後背的衣服上。

那只手的指尖略帶濕意,隔着薄薄的衣服,有了輕微的接觸,就像是又澆上一把油,讓火燒得更烈。

單戎吻他,連牙齒也用上了,無意間啃咬他的唇,姿态形如野獸進食。疼痛與淺淺的窒息感讓文卻思眼神有了一點兒茫然,又過了幾秒才閉上,仿佛是軟弱,就這般由他親吻,奪走呼吸。

他這是放松,也是縱容,單戎對這縱容再懷念不過了,大腦皮層都跟澆上了可樂一樣刺激得呲呲作響,身體向前貼,下身已然勃起。他摟着文卻思腰的手急哄哄地下移,摸到了文卻思的臀部,急色地揉了兩把,感受到懷中人喉中溢出來的淡淡喘聲,性器又頂了一把。

一個吻結束,他的聲音低啞得不可思議,如同快要失去理智了,是野獸的最後警告:“學長,我想幹你。”

文卻思好不容易被放過,還在喘氣,沒有說話,他又道:“我忍不住了。”

又粗又硬的高熱性器,隔着褲子勃出一個明顯的形狀,沒有半分羞恥地直指着他。文卻思還有理智尚存,張了張嘴,道:“別……”

“我忍不住了,真的,”單戎像是已經快要爆發,“我想馬上就把學長幹死在這裏。”

文卻思睫毛扇動,按住他的手:“你怎麽一點長進也沒有?”

“我要是沒有長進的話,學長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單戎語速很快,“學長現在肯定在我的車上,手腳都被我綁着,車前還有個司機在往我的公寓方向開,我就在後面直接幹你。然後到了公寓我會把你鎖在裏面,你這輩子也別想出來。”

文卻思莫名其妙竟然耳朵紅了,有一點兒薄怒,又有一點兒震驚和後怕。他咬着嘴唇,又看單戎,這時又反應過來——單戎身體也有一絲顫抖,仿佛是在克制。

與龐大驚人的欲念做克制,僅存的理性與欲望做拉鋸戰。

他心中不知該作何感想,一時也弄不清自己的感覺,最後還是道:“外面都是我的同學,你要是在這裏逼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單戎眼神裏的瘋勁一瞬間加深,似乎下一秒就會咧開嘴露出獠牙,摟着他的腰,幾乎要把手裏的骨頭捏斷。

文卻思又頓了頓,眼神游移了一下,矜持地湊上前,在單戎嘴邊印上一吻。

“你現在住哪?我應付一下同學,等會去找你。”文卻思道,“乖一點,然後我們好好談一談。”

單戎的顫動奇妙地停止了,片刻後,他低下頭來,将額頭抵在文卻思肩上,蹭了蹭。文卻思看不見臉,卻依稀可聽見磨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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