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正說話間,碎玉手裏捧着幾張畫像走了過來,見小郡主還睡着,特意放低了聲音:“太後,皇上,太子殿下,老奴将畫像找來了。”
隆盛帝立刻示意兒子把畫像拿過來,太子李宏無奈的耷拉着嘴角,從碎玉姑姑手裏将畫像接了過來,還說了聲,“勞煩碎玉姑姑了。”碎玉姑姑是他祖母一輩的,還是恭敬點比較好。
“不敢不敢,都是老奴應當做的。”碎玉姑姑也不敢托大,趕緊說道。
李宏将畫像在隆盛帝面前展開,隆盛帝認真的看了過去,不由得嘶了一聲,“母後,這,這真的是娘親小時候的畫像?”
太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心吵醒了糖糖。見懷裏的糖糖只是皺了皺小鼻子,睡的依舊安穩,才輕聲的說道:“那上面不是有你外祖父的親筆題字嗎?”
隆盛帝看了過去,果然,上面有外祖父的題字,‘小女明萱周歲留念’。“這麽一看,糖糖和娘親真的挺像的啊,尤其是眼睛,可惜糖糖現在睡着,要不母後就可以看到了。”
太後輕笑道:“我怎麽會不知道,你見天的跟我說。你看那一幅,是我九個月時的畫像,都說我和姐姐長的像,如今這麽一看,糖糖才是最像的那個。糖糖的嘴巴和下巴像我,額頭鼻子什麽的和你娘親一個樣。我就想等着我們糖糖睜開眼睛,好看看糖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像舅舅說的那樣啊?”
隆盛帝打開另一幅畫像,果然是啊。“朕記得當初心婉小的時候,朕還納悶她怎麽長的不像母後啊,知恭知儉兩個也不怎麽像,誰曾想,生下個小妞妞居然這麽像。”
李宏也在一邊湊趣道:“或許這就叫隔代遺傳吧?是吧?”
正在此時,太後懷裏的糖糖忽然睜開了眼睛,太後既驚喜又緊張的輕聲喚道:“糖糖,醒了啊?我是外祖母啊!”
隆盛帝和李宏也顧不得看畫像了,兩個人都湊在太後身邊,驚喜的看着糖糖。
太後緊張的盯着糖糖,生怕她會認生,突然哭鬧起來。太後甚至都做好了随時換乳母進來的準備。可糖糖睜着大眼睛看了太後半天,哦,這就是我的外祖母啊,她不是比那個逗比舅舅大十來歲嗎,怎麽感覺和舅舅差不多大呢。
隆盛帝看到糖糖,心癢癢的,“母後,咱們去暖閣待着吧,把襁褓解開,讓糖糖也松快松快,天天被裹得這麽緊,也不怕勒壞她。”
太後被隆盛帝說的心動,但嘴上還說着:“什麽啊,這是為了孩子好。不過,偶爾松快一下也是可以的。”
三個人走到後殿的暖閣內,撲面而來的熱氣熏得三個人都感覺熱的慌,糖糖也不耐的皺起了眉,嘴裏哼哼唧唧起來。
太後顧不得其他,先将糖糖的襁褓解開,糖糖裏面穿着的正是太後親手為外孫女繡的小衣。手腳得到了解放的糖糖立刻高興起來,在太後懷裏撲騰開來。太後被糖糖蹬了好幾下,雖然不是很疼,可隆盛帝還是心疼的說:“母後,把糖糖放到雲絲被上待着吧,省的累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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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依依不舍的将糖糖放到了床上,然後在碎玉的幫助下脫下了大衣裳。隆盛帝和李宏也脫去了外衣,可饒是如此,三個人的額頭上還是很快就出了汗。
李宏一邊拿着扇子幫太後打着風,一邊用衣袖擦着額頭上的汗珠,“祖母,這地熱燒的也太旺了些吧?”
太後在糖糖後背摸了摸,見糖糖沒有出汗,便揮揮手道:“沒關系,糖糖不熱就好。月子裏的孩子可不能受涼。我們出出汗沒關系的。”
隆盛帝也跟着點了點頭,“母後說的對,天保啊,你該鍛煉鍛煉啦。”
李宏撇撇嘴,好吧,自己這是多事了。
糖糖其實也挺能理解這位老哥哥的心思的,其實她也很無語,這才八月份啊,就把地暖什麽的燒起來了,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不過能偶爾這樣松快松快也是挺美的。不愧是皇室啊,就是會享受,看這布置,看這裝飾,自己這輩子真是投胎小能手啊!
不好!正美着的糖糖忽然感到一陣尿意,她不安的哼唧了幾聲,可惜啊,最了解她生活習慣的乳母不在,而在場的人又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于是,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糖糖童靴很羞恥的尿褲子了!
太後見糖糖忽然哼唧起來,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了,剛想讓人去叫乳母,就聞到一陣尿味。她忍不住笑了,“哎呀我們糖糖剛才是在跟外祖母說你要尿尿嗎?都是外祖母不好,外祖母沒明白啊!”
太後将羞憤欲死的糖糖抱了起來,一邊的宮女趕緊上去将尿濕的雲絲被換掉,又鋪了一床軟雲被。太後沒有讓人幫忙,自己将糖糖的小衣解開,将尿布抽了出來,然後又在宮女的幫助下幫糖糖洗了小屁股。
宮女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做工精致的嬰兒小衣,太後揮了揮手,“這裏這麽暖和,不用穿了,就這樣挺好的。”
糖糖瞪大眼睛,瞅着旁邊一臉笑意的逗比父子,悲憤的看向自己的外祖母,我雖然還是個嬰兒,可我是個女孩女孩啊,你不能這麽不注重我的*啊!尤其是旁邊還有對逗比父子,我都能想像将來的某一天,他們會猥瑣的對自己說,想當年,我可是見過你裸體的人啊!
只可惜,糖糖現在還小,所有人都忽視了她的意願。
“真可愛啊!你看她的小手,像藕節一樣,肉嘟嘟的。”李宏笑着拿手指戳了戳只穿着繡着長命百歲花樣肚兜的糖糖的小胳膊。
糖糖更加悲憤了,尼瑪,直接從眼神調戲上升到了肢體接觸了。帥哥爹爹,救命啊!你女兒被調戲了啊!
而此時的程萬裏,正在清河公主榻前焦躁的來回踱步。李心婉無奈的笑了,“林嬷嬷?”
林嬷嬷笑着将一塊令牌遞了過來,“公主,給。”
“二爺,二爺。”李心婉溫婉的叫道,只是程萬裏此時心神都飄到了皇城之中的女兒身上,沒有聽到。
林嬷嬷忍着笑,揚聲道:“二爺!二爺!”程萬裏茫然的回過頭,“什麽事?”
“公主和您說話呢!”林嬷嬷笑着說道。
程萬裏反應過來,看向躺在榻上的李心婉,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心婉,我擔心糖糖,她”
李心婉笑着将手裏的令牌塞到了程萬裏的手裏,“二爺不必解釋,我都懂。雖然我知道母後和皇兄不會讓糖糖有事的,可二爺是糖糖的父親,父親擔心女兒乃是人之常情,我都明白的。這是我的令牌,二爺如果真的不放心,可以直接拿着令牌進宮去将糖糖接回來。不過我想,母後也不會留糖糖待很長時間的。”
程萬裏感動的看着李心婉,緊握住她的手,“太後那我是不擔心,可皇上他?”
李心婉想起自家兄長今天突如其來的這道聖旨,也覺得有些好笑,暗地裏也和林嬷嬷嘀咕莫非是父皇在世皇兄壓抑的太久了?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的任性?
“二爺放心,母後不會坐視不理的。”幸好皇兄還是很聽母後的話的。要不然,估計糖糖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既如此,我就在宮門口等着吧。”程萬裏低頭想了想,最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潞國公府如今已經是萬衆矚目了,他如果真的拿着令牌進宮要人,估計明天彈劾他和潞國公府的折子會淹沒皇上的龍案。
“嗯,我也想糖糖了。”李心婉側頭微笑道,說真的,雖然不是自己親自照顧女兒,可糖糖醒着時,林嬷嬷都會把糖糖抱到自己床上,這有段時間沒看到,心裏真的挺惦記的。
和她有着同樣想法的人真的不少。最起碼程萬裏從栖鳳軒出來往宮裏去的途中,遇到的每個潞國公府的人都滿含希望的看着他。程萬裏嘴角微微抽搐,他感覺自己前幾次出征突厥也不曾這樣肩負着全府的希望啊!他有點壓力山大啊!
宮裏,太後、隆盛帝等人陪着糖糖玩了一會,或者是玩了糖糖一會。見糖糖吃了奶,再次昏昏欲睡起來,太後才心滿意足的眯起了眼睛,“好啦,時間也不早了,把糖糖送回去吧,別讓人惦記着。”
隆盛帝依依不舍的把玩着糖糖的小手,正在哄糖糖睡覺的乳母嘴角抽了抽,很想提醒皇上,您這樣搗亂,小郡主怎麽睡得着啊!
“還早呢,再讓糖糖待一會吧!”
“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天就該黑了。整個潞國公府今兒個估計都懸着心呢。”太後笑眯眯的說道,順便拍了拍隆盛帝的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将糖糖的手放回襁褓內,成功獲得乳母感激的目光一枚。
李宏笑着說道:“父皇,咱們打個賭吧,我賭一千金,程萬裏現在估計就在宮門外候着呢!”
隆盛帝瞪了他一眼,“怎麽會?程萬裏那厮能做出這樣的事?”
“別說那麽多,父皇您就說您賭還是不賭?”
“賭就賭,朕賭一萬金,程萬裏不會這麽做!”
“好,祖母您做個見證啊!孫兒贏了的話咱倆一人一半,将來給糖糖添妝。”李宏趴在太後肩部上笑着說道。
“好好好,我給你做見證啊!”太後被孫子的話逗樂了,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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