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四合一 (1)

在閑聊的期間, boss的血線已經逐漸下到了一半,江清遠看準boss身上爆出代表狂化的紅霧, 毫不遲疑地将自己身上的仇恨值全部轉給了仙鶴。

随着仙鶴被幾下砍死, 幹将劍靈身上的狂化狀态也很快消失,接下來就沒什麽特別要注意的地方了,只要繼續按照之前的節奏磨光血條就可以。這個副本節奏比較快, 殺完幹将劍靈之後緊接着就會出現莫邪劍靈,只不過這次在半血的時候會有一次小範圍的秒殺技能,需要用鬥轉星移跟召喚獸換位躲開,否則緊接着boss就會爆出覆蓋全屏的秒殺技能。

理論上來說莫邪并不比之前的幹将要難打, 大體上的套路是一樣的, 既然前一次江清遠能輕松地卡好時間, 那這一次也應該沒問題。

理論上是這樣的。

唐曜昀眼看着莫邪的血量下到一半, 已經準備好了給即将與召喚獸換位的青山獨歸遠加血,然而青山獨歸遠并沒有動, 甚至連走位都停止了,就那樣直接站在原地被boss給秒殺了。

五秒鐘之後,在場所有人都死于被觸發的秒殺技能。

屏幕上浮現出兩條紅色的提示文字:青山獨歸遠已下線、未知其然已下線

很顯然, 這兩個人同時掉線了。

這個情況即使是江清遠也沒能預料到, 公司的網絡突然出了點問題, 中斷了大約有三分鐘左右才重新恢複正常,而三分鐘時間已經足夠唐曜昀他們死過一次後複活到副本門口思考人生。

沒必要進副本, 古劍冢是一次性的副本, 中間如果滅團就會被自動收回, 必須要重新申請。

江清遠重新登錄游戲和語音,然後非常果斷地認了慫:“我錯了,剛才公司網出問題了。”

唐曜昀:“哦。”

明明只是一個字,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是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鑒于此,圍觀群衆們不約而同地決定裝死不出聲。

“小公舉?”

“嗯。”

Advertisement

“小糖糖?”

“嗯。”

沉默了一會兒,江清遠擡頭看向角落裏恨不得把自己縮小到看不見的齊然:“他是不是生氣了?”

“大概吧。”

“你覺得是因為我掉線還是因為我前天讓他一晚沒睡還進了醫院?”

“!!!”齊然并不想知道這麽多,他希望自己剛才聾了,但頂着江清遠的眼神,他還是只能硬着頭皮回答,“這個不管是因為什麽談戀愛總是要哄的吧?”

江戲精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快速地點開百度搜索的頁面,在搜索框裏輸入“哄男朋友開心的方法”。

實際上唐曜昀還不至于因為掉個線的事生氣,他只是在借題發揮——有必要偶爾敲打敲打江戲精,免得對方太過于得意忘形。

畢竟馴養一個野生動物最好的方法還是糖與鞭子并行,即使這個野生動物是他名義上的男朋友也不例外。

——估計電腦對面那個戲精還從來沒試過讨好人,現在不是在臨時找軍師就是在查百度。

密語小天氣對你說:你真生氣了?

密語你對小天氣說:你的智商和情商果然還停在十七歲

估計對面查得也差不多了,唐曜昀才再次打開麥克,一手撐着下巴慢吞吞地說:“作為懲罰,轉三圈,然後汪汪叫。”

然後他就看見屏幕裏青山獨歸遠的人物繞着糖山藥轉了三圈,耳機裏響起“汪汪汪”的三聲。

江清遠對此接受度意外的高,甚至還在齊然驚恐的注視下笑得一臉愉快:“你看我夠乖了嗎?”

“還好。”

“那下個月”

唐曜昀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下個月去美國的事:“我不同意你就不會跟去嗎?”

“當然,我這麽乖。”

放進嘴裏一塊糖,唐曜昀不由得感慨他們兩個果然都對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技能手到擒來,即使擺明了是騙人的也都能說得面不改色。

“那就來吧。”反正是觀察治療而已,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手邊的抽屜裏傳出來電提示音,唐曜昀跟語音頻道裏的人說了一聲,便關了語音從抽屜中拿出那個辦公用的黑色手機。

來電顯示上寫着323號。

這個時候打來電話,還真是足夠湊巧的。

他摘掉頭上的耳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接通了電話:“我猜是關于那位江先生的事?”

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唐曜昀一邊思索着,一邊用中指緩緩摩挲着手機的邊緣,待到對方講完了,才不緊不慢地給予回複:“沒有與你進行聯系,是因為我最近一直在觀察他,畢竟總要有一定把握我才能接單。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但以專業的眼光來評價,他的情況很嚴重,治愈的可能性很低,接近于零,不過想要讓病情加重就比較簡單。”

“是的,簡單地說只是一種假象,然而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總不可能與正常人一模一樣。”

“确實是很簡單的委托,我已經大概想到了獲取信任的方法,但是還需要一點幫助。”

說到這裏,唐曜昀的嘴角微微上揚,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他散漫地靠着椅背擡頭望着天花板,用力咬碎了含在嘴裏的糖塊。

“下個月七號,他會跟我一同前往美國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并在那停留七到十天,身為半個明面上的敵人,即使你在那裏給他下了什麽絆子也很正常。”

“不必大動幹戈,一個小小的驚吓就足夠了,我只是需要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沒錯,現在是輿論自由的法治社會,如果你願意冒着風險讓手裏沾上人命,也就沒必要找上我。”

“他當然會懷疑我,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能解決,我的專業水準就太值得質疑了。”

“那麽合作愉快,江南先生。”

通話結束,唐曜昀把手機重新扔回抽屜裏,伸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筋骨。

——我特別喜歡跟聰明的人玩賭博性質的游戲,因為他們總是比那些傻子輸得還要多。

江清遠說過的這句話,他還真的是很贊同。

現在的問題只是在于,到底誰才是這個“聰明人”而已。

隊伍[隊長]糖山藥:好了,繼續

隊伍青山獨歸遠:好的[愛心]

***

唐曜昀給江清遠的禮物到得很快,而且還被收禮物的一方以一種謎一樣的心态曬到了游戲論壇上。

記錄觀察日記

1021l 你是我的小公舉嗎:小公舉送的定情信物今天寄到了(*/w\*) [圖片]

1022l 正在輸入中:等等是我瞎了嗎,這款式到底是內褲還是大褲衩???

1023l 深藍:樓上,你不覺得不管是哪一個都很要命嗎?不過我覺得像內褲

1024l 對三要不起:卧槽這毛線內褲絕了,這線用的得是最糙的那種吧?媽的看着就覺得紮得蛋疼

1025l 野生小迷妹:感受到了來自大王的森森愛意

1026l 山藥南瓜粥:穿夠一天,就給你獎勵

1027l 你是我的小公舉嗎回複1026l:打算給我什麽獎勵?比親親抱抱更進一步的嗎?

他把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将鏡頭對準了自己脖子上的黑色文身,拍了一張照片發上論壇帖子。由于他特意把距離控制得很近,所以照片上只拍到了藤蔓的一小部分,但對于惦記了它很久的江清遠而言還是足夠辨認出來了。

1029l 你是我的小公舉嗎:我現在就去換[愛心]

在特定情況下江清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比如在經過了不到十分鐘之後,唐曜昀就收到了一條彩信,照片上是江清遠站在更衣鏡前,全身上下只穿了他寄過去的那條毛線內褲,笑得很是燦爛,還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實話說挺好看的,修改一下背景放到雜志封面上也不為過,只不過那條粉色的毛線內褲破壞了所有的氣氛。

如果江清遠沒有長一張這麽俊俏的臉,他大概就不會接手這麽麻煩的案例了。患者麻煩也就算了,背後牽扯那麽多利害關系也是讓他格外不喜的重要因素。

緊接着又是一條彩信進來,同樣的場景和動作,只不過這次江清遠把衣服全都整齊地穿了回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話,絕對猜不到透出幾分禁欲氣息的端正西服下穿着那麽一條讓人無語凝噎的內褲。

戲精:一會兒有一個董事會議要開,下午要和外企談一個項目還有家庭聚餐,這身打扮看起來夠正式了嗎?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真是為江清遠量身打造的。

嗯,基本上可以确定羞恥心也是完全沒有,而且對于這方面事物的接受度還真是不低。

“汪嗚!”

順手摸摸在腳邊搖着尾巴刷存在感的sweet,唐曜昀忍不住想起江清遠的那只貓——不知道被養得怎麽樣了,希望跟在一個戲精身邊不會長歪。

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去美國了,在此之前國內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方面是游戲裏他的戰場聲望至今還沒刷夠,另一方面是三夜那邊也得抽空去露個面,畢竟不算被江清遠截胡的那次,他已經挺長時間沒兼顧自己的這個副業了。

雖然說只是興趣使然,也不需要打卡,但畢竟他接待的客人很多都身居高位難以應付,這段時間下來溫涼光是應付那些想找他的人大概就費了不少功夫。

唐曜昀看了一眼時間,上午十點。按每人一小時到兩小時算,今天可以解決不少,而且他現在還算比較有興致,更難得的是既然江戲精今天行程很滿,那就沒時間來搗亂了。

天時地利人和。

決定了之後他便直接打電話叫溫涼派車來接自己,并讓他給那幾位老顧客通知一下,有時間就來,沒時間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容我問一句,你男朋友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幹脆地回答完,唐曜昀直接挂了電話,轉身進浴室沖澡。

三夜的車來得總是很快,幾乎是他從浴室走出來的同時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常年患有懶癌的唐大王想了想,幾乎沒怎麽猶豫就放棄了吹幹頭發,直接套上衣服和外套就出了門,他覺得把這當成特定的造型也未嘗不可。

時間安排得比較緊湊,唐曜昀也懶得去換什麽繁瑣複雜的服裝,只簡單地把框架眼鏡換成了灰色的隐形眼鏡,又把身上看起來過于随便的襯衫長褲換成了純黑的燕尾服,就算是了事。

這個過程中溫涼還一直像個老媽子一樣舉着吹風機跟在他後面吹頭發,不過最終也沒能完全吹幹,摸上去明顯還有這濕潤的觸感。

十點半到十二點期間,他的第一位客人就是上次被江清遠截胡的那一位。

一只手調整着領帶的松緊,唐曜昀打開門走進房間,看都沒看一眼站在門口不遠處,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徑直坐到了那個柔軟的單人沙發上。

因為一直都沒有再正經接過預約,所以這個房間還保持着之前那個歐洲中世紀的皇室風格,但這些對于他沒什麽影響。這位客人姓鄭,能夠進來這個屋子自然長得不錯,單從外表就猜得出對方是一個嚴謹認真的精英,事實上也的确如此,甚至其成就以精英這個詞來形容已經不太夠用。

兩條修長的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唐曜昀擡眼看向自從他進了屋就沒有挪開過眼神的男人,勾了勾嘴角:“聽說我近期沒有露面,你很不滿?”

男人的緊張表現得更為明顯了,他幾乎不敢直視唐曜昀,雙腿動了動像是想要跪下卻又不敢,聲音也微微顫抖着:“對不起,我實在是”

“實在是很想見您。”

唐曜昀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點。

待男人靠近後,他伸出手像是愛撫寵物那般搔了搔男人的下巴,面上的笑意沒有增添或消減分毫:“沒關系,這很正常,被你看重到這個程度我也很愉快。”

“但是也僅此一次,同樣的事情再出現一次就不能稱作驚喜了,你說是不是?”

男人怔怔地望着唐曜昀因為微笑而稍稍柔和下來的眉眼,不住地點頭。

“這麽聽話,可以給你一點獎勵。”他的聲音平和而低沉,“跪下。”

***

“砰”

戴在左耳上的藍牙耳機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江清遠面上始終保持着假面一般從不動搖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在十分認真地聽着財務總監正在進行的工作彙報。

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有膽大的職員敢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他眼睛裏呈現出近似于漠然的神色,讓人難以揣測他究竟是在走神想着自己的事,還是真的在聽人講話。

事實上,兩者兼而有之。一心二用這種事情對于江清遠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只是他的确承認目前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耳機傳達出來的內容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唐曜昀在他面前從未使用過這樣高高在上又具有迷惑性的口吻,他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好奇。不過那一手鞭子一手糖果的大體策略倒是沒什麽變化。

但是果然多少還是有點不滿足,像是“你只要相信我、依賴我就足夠了”或者“被你看重我很高興”這類性質溫和的話,即便是敷衍欺騙也罷,唐曜昀都一次沒有對他說過。

耳機裏一直播放着自己目前的戀人與其他人“調情”的內容,他覺得自己現在大概是有點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來源于各個方面的不滿足:

不管是不是逢場作戲,唐曜昀在別人面前展露出他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他想讓唐曜昀丢掉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變得慌亂也好、惶恐也罷,然後讓唐曜昀的眼睛裏只能看得見他。

父親總有說不完的教訓,總想讓他更接近自己理想的繼承人模樣。

堂弟那邊還是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一樣,嗡嗡地在耳邊轉個不停。

會議室裏的這些人廢話連篇,明明是只需要“無能”一個詞就能說明的問題,卻一定要扯出長篇大論以說服別人相信自己的無辜。

世界上那麽多被稱為“人類”的存在,到處都充斥着嘈雜聲和無數惹人不快的視線,人人都以為自己所站的就是世界的主旋律一邊。

江清遠有這麽多心情不好的理由,但他還是保持着笑臉,就像撲克牌上的人像永遠不會變換表情一樣。

嗯,不過幸好他是個樂觀的人,所以生活在這樣讓人作嘔的世界上,還是可以找出一些令人開心的事物。

比如說他的小公主,真是一個想想就讓他高興的存在。

又漂亮又脆弱又強硬,而且還很聰明,用比喻的方式來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高檔玩具店裏最昂貴的那一個貨物,可以玩很久都不會覺得厭煩。

維持同一個姿勢坐了太久,江清遠稍微有點不舒服,就改換了一下坐姿,這一過程讓他再次感受到穿在身上的那個存在感極強的內褲。

毛線的品質實在不高,貼在皮膚上會讓人感到刺痛又有些瘙癢,尤其是穿在那樣的位置。

這讓江清遠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笑得更開心了。

才沒穿多久而已,一天穿下來之後大概那附近的皮膚都會發紅,甚至會磨破也說不定,這些都是他的小公主送給他的“愛的痕跡”,他決定欣然接受。

只不過他也要好好考慮一下,作為回禮以後該送給小公主一些什麽樣的痕跡呢?最好是有點新意的,否則豈不是顯得他作為男朋友來說太不上心了?

啊,真期待,真想馬上就給小公主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印跡。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面前一會兒要用的會議文件上已經被寫滿了字。

唐曜昀唐曜昀唐曜昀唐曜昀唐曜昀唐曜昀唐曜昀

江清遠眨眨眼,提筆在文件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王冠,又像是得了趣一般在王冠的左右分別畫上了一顆糖果和一根鞭子。

***

“與其用眼神告訴我,不如直接說出來很想被我責罵欺”“嗡”

停頓了一下,唐曜昀從衣兜裏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來自戲精的短信:小公舉欺負人,趁我不在的時候見別的男人qaq

消息去得倒是挺快。

回複:所以你是在求安慰還是刷存在感?

回完短信,唐曜昀頭也不擡地對着身邊的男人下指示:“牆角的櫃子裏有玩具,自己去挑個喜歡的吧。”

戲精: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是一舉兩得

僅僅是直覺,他覺得江清遠很有可能在這個屋子裏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或者是監聽器,那麽到底有沒有呢?

懷着探究的心思,唐曜昀一邊回短信應付着,一邊開口道:“挑一個喜歡的,然後過來自己做給我看。”

“做得好的話,這個紋身是摸是親還是別的玩法,可以随便你動。”

他在心裏默數了十秒,在第十一秒剛剛數完的時候手機也随之震動了一下。

戲精:就算是想試試有沒有監聽器,我也還是吃醋了!

回複:騙人的,不管怎麽樣答案都是不滿意

回複:不過如果面前的人換成你我可以放放水

戲精:什麽時候才能當面跟我說話也講出這些甜言蜜語啊?

回複:你的要求真是比我想象中還低一點

戲精:有沒有一點可憐的感覺?

回複:穿着那樣的內褲很難說你完全不可憐

房間裏逐漸被另一個人愈發明顯的喘息聲占據,而坐在沙發上的唐曜昀還是一副無動于衷過的模樣,似乎對于這種場景已經很是習慣,所以絲毫不受影響。

他僅僅是觀賞似的坐在那,時不時拿起手機應付一下江清遠,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硬要說有什麽苦惱的話那就是江清遠比他預想中的還要稍微更容易嫉妒一點,但這姑且也算是個好現象,所以他可以心情愉快地接受。

至于監聽器既然江清遠本人都不嫌聽起來難受的話,那他也實在沒必要為此感到困擾。

唐曜昀在三夜待了一天,江清遠耳朵上的耳機也就戴了一天。

這次光明正大的偷聽其實讓江清遠得知了一些他很感興趣的事,比如說唐曜昀接待顧客的方式。他對于這種你情我願的調.教并不陌生,也知道現在有這種嗜好的人的确不在少數,甚至以前也玩過幾次——作為拿着鞭子的那一方。而唐曜昀的處理方式屬于比較少見的那一類,比起實實在在的鞭撻懲戒,更多的是精神方面的掌控,也許一方面是受職業影響,另一方面則多半是因為懶得費力動手。

想着這些的時候,江清遠覺得自己不知不覺間對于唐曜昀還是有了不少了解的,雖然說這些還遠遠不夠,不過探索未知的過程也是一種很大的樂趣。

真想快點把小公主扒光了扔到床上徹底吃幹抹淨,味道一定非常不錯。

輕微搖晃着手裏的紅酒杯,江清遠漫不經心地看着紅酒在杯壁上勾勒出的弧度,完全沒有把注意力分給餐桌上輕聲細語交談着的“家人們”。

耳機裏已經聽不見唐曜昀與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只偶爾會響起敲打鍵盤的響聲,大概是今天的預約已經全部結束了。

他想了想,裝作随意地掏出手機,然後用靜音模式給這一桌子矜持優雅的上流人士拍了一張照片,給唐曜昀發了過去。

“清遠,吃飯的時候不要總看手機。”坐在他斜對面的中年女人輕聲訓斥道。

“遵命,江夫人。”他輕快地向自己的母親應到,“剛才是公司助理彙報了一點事。”

雖然答應得十分痛快,但江清遠還是在桌下用拇指隐蔽地打出一串串字符:左邊是我祖父,之後按順序依次是祖母、外公、父親、母親、二叔、二叔母、三嬸

然後就是我那些親愛的兄弟姐妹們,這次從右邊數吧,第一個就是我親愛的堂弟,名字還有意思的,叫江南,就是上次跟我使壞的那個第二個是

不知道是懶得用手機打字還是猜到了他現在不方便看手機屏幕,唐曜昀是直接通過監聽器與他交流的:“就座順序很獨特。”

像這樣一邊暗地裏與唐曜昀交流,一邊挂着笑臉應付桌上的同輩及長輩,還真有點偷情的感覺。

回複:是吧,家裏習慣讓同輩分的坐在一起。有沒有覺得這一桌權貴看起來有點面目可憎啊?

“我沒有仇富的習慣,反而你看起來像是會在那中間格格不入。”

回複:怎麽會呢,我認真起來的話也是可以非常有貴公子氣派的,走在一起會讓你很有面子

“貴公子通常不會穿那種內褲出席這類場合。”

回複:為了你什麽都可以有例外嘛

是啊,一個沉穩優雅的世家子弟可不會在家族筵席上在桌下偷偷用手機,更不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

尤其是長輩們,要是知道小輩中最優秀的一位現在正被粗毛線紮得下面皮膚發紅,大概會驚訝憤怒得說不出話來,然後在緩過神來後讓他滾回去換衣服。他的家庭就是這樣,在外面玩得再怎麽放肆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回了家族裏,到了長輩面前,就必須要表現出得體的模樣。

回複:都已經七點半了,小公舉怎麽還不回家?

江清遠記得之前還聽見溫涼進去過唐曜昀所在的房間問要不要送他回家,結果被唐曜昀拒絕了。

“我以為你挺聰明的,結果我不說出來就看不出我在陪你嗎?”言下之意是為了屋子裏的那個竊聽器才留在這的,“家族性質的聚會對你而言很無聊吧,我個人認為無聊這件事是沒法習慣的。”

一直緩緩晃動酒杯的那只手倏地停住。

回複:真讨厭,剛才一瞬間又有點心動的感覺(*/w\*)

“從照片上能感覺到那邊刻板的氣氛。”唐曜昀說話的同時江清遠還能聽見鍵盤的敲擊聲,還有糖塊撞擊到牙齒發出的細碎而清脆的聲音,“看在你今天還算聽話的份上,從現在到你們的聚餐結束,我可以提供一些服務,你對電話py感興趣麽?”

“騙你的,目前不開通這項服務。”

回複:真可惜,我還稍微期待了一下

差不多是在他按下發送的同時,左耳上的耳機中便傳來了行雲流水的琴音。那是他第一次進到那個屋子裏時唐曜昀彈的那首曲子,如今再次聽到他眼前仿佛能看到那十根細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之間跳躍的模樣。

這次形式化的聚會好像也不是那麽無聊。

他舉起酒杯對着身邊的堂弟笑着示意了一下,随即仰頭将裏面的液體一飲而盡,但随即就發現江南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僵硬,這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眼神和表情大概完全算不上友善。

嗯,這點小細節還是不要去在意了。

***

一個星期,不刻意去想着的話會過得很快。

江清遠本身并不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空餘時間并不像唐曜昀這個閑散人員一樣多,再加上唐曜昀刻意不去提醒,所以幾乎完全是預料之中的,他們沒能拿到七夕活動的情侶稱號和坐騎。

也就是說,江戲精現在欠他一條腿。

“可是把我的腿打斷的話你就只能背我下飛機了。”坐在他旁邊的人一臉乖巧地說。

唐曜昀懶得應和這種毫無營養的話題,繼續低着頭查看手上的診療記錄以及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艾格裏在他接觸過的病人中不算是病情嚴重的那一類,只不過那時候想早點離開美國,所以就采用了這種近似于溫水煮青蛙的治療方式,穩妥倒是穩妥,但也确實拖了太長時間。

“你對那位病人還挺上心的。”江清遠對着路過這邊時不由得偷瞄的空姐揮手打了個招呼,換了個話題搭話,“得的是什麽樣的病?”

“常見的自閉伴社交恐懼症。”唐曜昀回答,“到時候麻煩你不要吓到人。”

江戲精對此表示不滿:“你就不怕我被吓到嗎?”

唐曜昀認為這是一句廢話,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有幸可以遇見一個能吓到江清遠的人,到時候有必要拍照留念一下。

興許是猜到了他心裏想着什麽,江清遠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解:“別這麽冷淡嘛,其實我膽子挺小的。”

唐曜昀:信了你的邪。

為了轉移一下江清遠的注意力,唐曜昀從随身帶的包裏抽出了用于記錄江清遠病情的那本表格,這段時間下來上面的空缺處又被填充了不少,他把表格遞給江清遠,示意他自己随便看看,別沒事找事。

出于對後續增添內容的好奇,江清遠真就老老實實地接過表格,安靜地開始自己在唐曜昀眼裏的形象。

說是新填上了很多東西,但還是非常有唐曜昀的風格,寫得十分簡略,大部分都只是寫了幾個字作為标注,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判斷大多數都十分準确。

江清遠越看下去越覺得心情愉快,唐曜昀對他觀察這麽仔細還真讓他有點受寵若驚,而且不愧是他看上的小公主,觀察力非常敏銳。

盡管上面記錄的大多都不是什麽值得人高興的語句。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畢竟江戲精是一個樂觀向上的戲精。

“對了,你答應我的獎勵是不是可以兌現了?”

唐曜昀不耐煩地歪歪頭把領口拉低了一些,使得脖子左邊的藤蔓圖案完全向着江清遠展露出來,示意他自己湊過來看。

對于自己是否處于公衆場合完全不在意的江清遠直接湊了上去,靠近到幾乎半個人都趴在唐曜昀肩膀上的程度,使得他完全能感覺到間或打到脖子上的溫熱氣息。

江清遠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那小巧而細致的花紋,純黑的顏色和紋路樣式容易讓人聯想到哥特風,仔細看看又會覺得這其實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花藤圖形而已,只不過意外的有點立體感。

他伸出手指輕輕摸上那看起來很嬌弱的小藤蔓,指尖傳來的觸感令他倍感意外地挑起眉梢,為了确定自己所感覺到的,他又稍微用了點力氣去觸摸那塊皮膚。

的确不是錯覺,中央藤蔓枝條的部分是凸起來的,雖然凸起的并不高,但與周圍平坦的皮膚相比較還是非常明顯。視覺上所感受到的立體大概也是因為這個,雖然在深色染料的覆蓋之下不容易被看出來,但終歸還是存在着的。

并不是整塊文身都有凸起感,所以應該不是紋身的問題,而是這一塊皮膚原本就是這樣,再結合一下唐曜昀實在不像是會平白對文身感興趣的人也的确有很多人通過文身來達成其他的某些目的,比如說遮掩傷疤。

這可真是讓人驚訝,不論是疤痕的存在本身亦或是這塊疤痕所在的位置。

他把手指按在藤蔓附近安靜地感受了幾秒鐘,體會着指腹下規律而有力的脈動,除此之外那溫暖而柔軟的觸感也讓他非常着迷。

可惜着迷歸着迷,心底逐漸蔓延開無法忽略的憤怒這也是事實,甚至那股怒火已經将愉悅感完全壓下,讓江清遠久違地懷念起在地下角鬥場盡情施展暴力的感覺。

啊真讨厭,太讨厭了,讨厭得讓人簡直想要叫喊出來。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某種利器劃開這處薄弱的皮膚時的景象,就像是切割一塊白嫩的豆腐一樣毫無阻礙,紅得灼眼的血液從創口處噴濺而出,然後那只好看的手會立刻捂住這裏

傷疤的長度不短,大概有三四厘米左右,可以想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只要這個傷口再稍微深一點或者偏一點,可能就會劃破頸部的動脈,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唐曜昀”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事實讓江清遠出離憤怒。

他反複地用手指摩挲着那塊皮膚,直到把那附近都蹭得發紅也沒有停下來,反而隐隐有加重力道的趨勢,不嫌厭煩地不斷重複着同一個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動作。

真的是太讓人生氣了,竟然有人先一步在他的小公主身上留下這種痕跡,甚至差點就把他的小公主徹底弄壞了,那樣的話他會白白丢掉多少樂趣?

這種領地被侵犯般的感覺非常不好,尤其是這個入侵者還在他的領地上刻下了一處難以磨滅的印跡。

越想越覺得躁動煩悶,江清遠幹脆低下頭去一口咬在了那塊文身上。

“”唐曜昀的額角抽動了一下,雖然是他親自答應了随便江清遠怎麽碰這塊文身,但果然還是非常有動手打人的沖動。

尤其是當感覺到埋首在自己頸邊的人開始得寸進尺地吮吸舔咬的時候。

他放任江清遠繼續趴在自己身上,伸手從對方的包裏拿出相機,然後對着江清遠的臉按下了快門,然後把相機上表情陰沉的形象展示給他本人看。

“麻煩收斂一下這張快要露餡的臉。”雖然他一直打算看看江清遠保持不住鎮定的樣子,但也不想在飛機上造成什麽騷動。

“讓我也留一個”說着就打算用力咬下去。

唐曜昀一手蓋在江清遠的額頭上用力将其推開,然後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完全不打算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