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周一大課間,屈老師來說了校慶的事。
博明作為一個私立學校,對自身品牌理念的宣傳是十分重視的。所以每年校慶也都舉行的非常隆重。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質量不論,形式不論,重點是讓學生參與進來,對學校有認同感和歸屬感。
屈老師負責傳達,組織的任務自然是要落到文藝委員頭上的。
只見文委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似乎明天見她就是愁白了頭的模樣了。
但就算再難,任務落到她頭上了,她就得負責起來。
于是午休時間,大家在上課前都回了是教室,文委站在前面,一臉凝重地問:“大家也知道,馬上就是校慶了,照列每個班都要出節目。班裏有沒有主動報名的?”
只見大家都在裝沒聽見,沒有一個人舉手的。
文藝臉上就更尴尬的,人家別的班都是搶着報名還要篩選的,就算沒有那麽多,也至于有兩三個願意上的,可他們班呢?
虞陶不太明白什麽情況,往年的校慶他也沒參加,特別不趕巧,他都是感冒了。畢竟是在學校的大禮堂裏舉行校慶,人多空氣流通相對不好,很可能傳人別的同學,所以虞陶難受請假不去,班主任也就同意了。所以這兩屆校慶什麽情況,虞陶并不清楚。
偏過頭,虞陶小聲問翟臨深,“為什麽沒有人報名?”
翟臨深回道:“咱們班會才藝的本來就少,加上學校禮堂那個音效,伴奏都能給你放跑調了,還得硬着頭皮唱,多尴尬。”他還沒說的是,歷屆傳統,男生在後臺換衣服,就被會女生拍半裸照。外傳倒是不會,但幾個女生會在一起讨論比較,把這個女色的時代的縮影表現得淋漓盡致。
“學校禮堂效果這麽差呢?”好歹是收了那麽貴的學費的。
翟臨深倒覺得挺正常,“那個禮堂除了校慶,也沒什麽用處。音響設施不到位也是正常。”
博明的開學典禮是在操場,新年聯歡會是各班自己組織的。只有校慶是集體活動,還是小、初、高分開的,實在沒必要在禮堂花太多的經費。只要能用就行了。
這種情況對文藝來說是意料之中,她只能退一步道:“這樣吧,大家回去再想想,想好了明天告訴我。如果真沒有人報名,咱們就只能抽簽了。”
虞陶問翟臨深,“咱們班之前是怎麽參加的?”
對于這事,虞陶倒是沒什麽印象也,他也從來不參與,這種活動他一般就當耳邊風。
高一大家不是一個班,情況他不太了解,但高二的時候還是知道的,“靠抓號。文藝把所有人的學號寫下來放到袋子裏,然後抓人去跳舞。去年咱們班還拿到了最佳搞笑獎。”
“啊?”
翟臨深笑道:“五個男生在上面跳孔雀舞……”這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虞陶有些無語,“誰出的主意?”
“不是主意的問題。唱歌肯定不行,弄不好更丢人。說相聲小品什麽的,一個個尬得不行,根本不好笑。魔術這種技術性活就不用說了。最後只能選跳舞,而咱們班唯一會跳舞的女生現在能記住的只有小學的時候跳的孔雀舞了,所以也只能拿這個教。”翟臨深對那段男版孔雀舞也是印象深刻,簡直不是一般的辣眼睛。
虞陶輕笑,一般這種女生擅長的舞蹈讓男生來跳的确是難為他們了,又不是科班出身,應該也沒有什麽舞蹈功底,他雖然沒去看,他也覺得可能是全場尴尬症犯的最集中的一次。
放學後,輪到翟臨深和虞陶他們這一組值日。
翟臨深根本不會讓虞陶做掃地擦地這樣的活,于是就讓虞陶去擦黑板擦講臺。
文委還在為節目的事發愁,她這個班幹部,其實每年也沒有多少需要發揮的地方,去年校慶已經讓她丢大人了,那幾個男生後來看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所以這一次她得多用點心,哪怕什麽獎都不拿,也不能再拿什麽搞笑獎了。
其實按理來說她是可以上的,但從她入校開始,每一年的校慶都是主持人之一,主持人是不能報節目的,所以她也很無奈。
虞陶擦講臺時,盯着文委看了一會兒,他也看得出文委很愁,不然像現在這種應該沖去食堂搶飯的時候,文委也不可能坐在班裏。
翟臨深掃完地,就拎着水桶去打水準備拖地。
虞陶走到文委那邊,“別愁了,先去吃飯吧。”
虞陶失憶後變親切了,同學們也願意跟他說話聊天,文委也不例外,“哎,怎麽能不愁呢?這麽點小事我都辦不好,白費屈老師對我的信任了。”
文委責任感這麽強,虞陶覺得這個人還挺不錯的,便道:“要不我上吧。”
“啊?”文委一臉詫異是看着虞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虞陶笑了笑,說:“如果你的借到吉他的話,我可以上。”
“真的嗎?!”文委一臉激動地想抓住虞陶的手,但考慮到對方是個男生,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了,“不就是吉他嗎?你放心,妥妥的!”
“那行,先給我保密吧,別跟翟臨深說。”
文委忙點頭,“放心,放心。”她猜估計是翟臨深知道學校那個破音響效果,不願意讓虞陶上。
虞陶笑了笑,繼續去擦講臺了。其實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表現一下,讓翟臨深被自己吸引,這樣翟臨深會不會喜歡他一點呢?
次日,文委也沒有再提校慶的事。大家覺得文委應該是解決了,心裏也有點慶幸——幸好文委有良心,沒拉他們充壯丁。
在緊張忙碌的學習中,校慶如期而至。
校慶一共舉行三天,從小學到高中依次開始。
一上午的課結束後,同學們到食堂吃飯,然後在操場集合,排隊去了禮堂。
虞陶被屈老師叫走了,翟臨深也沒來得及問什麽,只能讓虞陶跟屈老師去。
禮堂裏,向津傑坐在翟臨深旁邊打着哈欠,“這麽尴尬的相聲他們是怎麽講出來的……”
雖說應該尊重同學的努力成果,但真的一點都不好笑。不僅是他,全場都沒笑聲,你敢信?
翟臨深一直在想着虞陶被屈老師叫去幹嘛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也沒心思看臺上的節目。
相聲結束後,臺上擺上了椅子和高低兩個麥。
應該是唱歌的。
翟臨深也沒在意,撐着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主持人說了啥,他也沒聽。
向津傑一下坐直了上身,然後對着翟臨深就是對陣拍。
翟臨深眉頭一挑,打我?找死啊?
剛要發作,就看向津傑指了指臺上。同時,臺下也發出一陣驚呼。
翟臨深擡頭一看,居然是虞陶。
今天的虞陶稍微化了點妝,比平時更好看了。
翟臨深完全沒想到虞陶會上臺唱歌,虞陶也沒跟他說。
翟臨深突然有點不高興——虞陶居然要給那麽多人唱歌了!原本只給他唱的!
班裏的同學也很驚訝,沒想到最近代表班級表演的居然是虞陶。
虞陶倒是沒太緊張,只想着要好好表現,讓翟臨深看到。
抱着吉他坐到椅子上,随意地撥了一下琴弦,臺下安靜下來。
虞陶唱了一首《童話鎮》。
因為是自彈自唱,所以自然沒有伴奏走音的擔憂。
虞陶的聲音特別,唱歌特別好聽,而且感情充沛。加上長得又好看,不少女生已經開始悄悄打聽和讨論了。
翟臨深看着周圍的女生一臉笑意地讨論着想認識虞陶,他心裏特別特別不爽,而臺上像是在發光一樣的虞陶又讓他心跳加速,生出一種難耐的情緒。空氣裏似乎散發出了玫瑰花的味道,那樣應景,那樣讓人沖動。
一首歌結束後,臺下發出從未有過的熱烈掌聲和尖叫聲。
虞陶起身向臺下鞠躬,然後想找翟臨深的方向,但并看不清楚,只好轉身往後臺走。他不知道翟臨深會是什麽反應,他希望自己能吸引到翟臨深,同時也希望翟臨深不要因為他沒提前說而生氣。
翟臨深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沖動了,他想跟虞陶在一起,非常想!想讓虞陶以後的關注焦點依然在他身上,無論別人多喜歡虞陶,虞陶都只喜歡他!
翟臨深站起身,不故向津傑的詢問,從後面走出禮堂,然後繞進了後臺。
後臺人員混亂,也沒人在意誰來了或者誰提前離開了。
翟臨深找到虞陶時,虞陶正被幾個女生圍着。
翟臨深眉頭一皺,冷聲道:“圍在這兒幹什麽,有紅包啊?”
虞陶轉頭看到翟臨深,眼睛一下就亮了,但随後又有些不安地向後退了半步。
“躲什麽躲?還有事沒?”翟臨深故作很兇地問道,其實他只是想吓退那些女生。
虞陶搖搖頭。
翟臨深二話沒後,抓起虞陶的手,就把人帶走了。
圍着虞陶的女生們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那是翟臨深啊,一言不合就打人的!
走出禮堂,翟臨深拉着虞陶跑了起來。直接跑回了寝室。
将寝室門一鎖,翟臨深轉身将虞陶抵在門上。
虞陶身體一僵,随後心如擂鼓。
兩個人離得很近,似乎呼吸都能掃過彼此的鼻尖。好一會兒,翟臨深握住虞陶的手,道:“虞陶,我喜歡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虞陶驚詫地看着翟臨深,他原本只是想吸引一下翟臨深,沒想到換來的居然是告白。
他也是喜歡翟臨深的,哪有不答的道理,忙點了點頭,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翟臨深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順利,那是不是說虞陶也有點喜歡他呢?不然怎麽會答應地這麽痛快?!
當然,這不是急切需要問的事,翟臨深笑着抱住虞陶,心也跟着踏實下來,同時也是心情飛揚——虞陶終于算是他男朋友了!這簡直是他長這麽大以來,最開心的時刻。
沒好太冒進,翟臨深在虞陶臉上親了一下,“那咱們就算在一起了,你就算恢複記憶也不能後悔啊。”
“嗯。”虞陶主動回抱翟臨深,紅着臉道:“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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