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 但翟臨深唇上的溫度已經暖到了虞陶全身。而跟往常愉快的回應不同, 現在的虞陶是有些尴尬和害羞的, 臉也跟着紅起來。
好在外賣的到來緩解了他的尴尬。
翟臨昭點的菜都比較清淡,一看就是為虞陶點的。
“有燕窩,吃點吧?”翟臨深道。
虞陶雖然身體難受, 但也着實餓了。再看燕窩炖得很清淡,頓時也有也食欲,便點了頭。
翟臨深将床桌架起來, 把燕窩放上去, 還有幾道蒸的素食,估計虞陶會喜歡。
翟臨深也坐到了床邊, 吃着自己的那份。
“對了,那群小混混後來怎麽弄的?”虞陶問。他只記得他把人打了, 然後暈了,後面怎麽處理的他也不知道。
翟臨深吃着芋頭火腿炒飯, 道:“報警了。向津傑之前給我來電話,說學校會出面要求賠償和處罰。”他并沒有提自己托了大哥的事。
虞陶點點頭。
“明天要沒事的話,咱們得去警局做個筆錄。”
“好。”這些程序是肯定要走的。
虞陶還難受着, 吃完東西, 就躺下了。
翟臨深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洗漱一番,推了推虞陶。
虞陶擡眼看着他。
翟臨深笑道:“往旁邊挪挪,咱們一起睡。”
虞陶是想拒絕的,但考慮到病房裏的環境, 又沒有拒絕。
他住的是個單間,但是個非常小的單間。沒有沙發,也沒有可供休息的床,只有一個挺大的椅子,但翟臨深這個個頭,肯定睡不開,坐着也睡不好。
于是虞陶往旁邊挪了挪,給翟臨深讓了位置。
翟臨深也不客氣,非常自然地躺下,然後把虞陶撈進懷裏。
虞陶身體十分僵硬,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種親密對戀人之間來講,是正常的。但對長回刺的虞陶來說實在太不适應了。可既然他說了不後悔,那也不能太矯情。
別扭着別扭着,最後虞陶還是敵不過身體上的疲憊,睡了過去。
翟臨深看着睡着的虞陶,微微勾了勾嘴角——虞陶雖然話少了,也不愛笑了,但并不難相處,這也是個好現象。
次日,翟臨深早早地就醒了。虞陶可能因為身體原因,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早起。
翟臨深輕聲下了床,洗漱之後,坐到椅子上用手機找出公式來背。
梅滿芝提着早餐一進來,就看到在刻苦學習的翟臨深,心下也有些感慨,一來是翟臨深真的沒耽誤學校,他們就放心了,二來是虞陶能交到這麽一個能照顧他、對他好的朋友,他們也很欣慰。
翟臨深這才想起來,虞陶醒了他還沒跟虞家聯系,為了不讓梅滿芝覺得他不負責任,他也不得不真中參假的說道:“阿姨,昨晚虞陶醒了,不過就醒了一會兒,醫生來檢查了一下就睡了。還有,虞陶恢複記憶了。醫生說沒什麽問題,今天再觀察一天,沒事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梅滿芝的關注點完全在虞陶沒什麽事,明天可以出院,以及恢複了記憶這件事上,所以根本沒在意翟臨深沒有昨天晚上就告訴他們,但表情有些擔憂。
“恢複了啊?挺好挺好,反正人沒事就好,我和他爸爸就放心了。這次真的辛苦你了,哪天有空,到家裏吃飯,阿姨給你做頓好的。”
“好。”翟臨深也沒客氣。
梅滿芝打開帶來的早飯,道:“來來來,別等陶陶了,你先吃。”
“好。”翟臨深應着,就坐回椅子上開始吃早飯。
梅滿芝則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看着虞陶。其他她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虞陶會不會像之前那麽開心了,也不知道虞陶會不會又跟家裏疏遠了。
她希望虞陶能忘記以前的事,開開心心的,就像最早的時候那樣。多交朋友,多笑笑,多說說話。可虞陶恢複了記憶,這些恐怕就難了。
虞陶初中那時候的事,她并沒有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什麽不好,歡喜男生她也接受,也沒覺得兒子覺得對不起他們。但虞陶心思細,又敏感,所以總在那個圈裏走不出來,而且越陷越深。她也幾次想跟虞陶談談,但虞陶一直是躲避的态度,以至于最後心結越來越緊,找不到解開的那個點。
而虞陶失憶後,其實他們都挺感謝翟臨深的。如果沒有翟臨深,虞陶可能在學校的人際交往和生活上也不會那麽快适應,更不會那麽愉快地跟家裏人一起吃飯。
而且她也聽虞數說了,翟臨深也喜歡男孩子,所以不會歧視虞陶。這也是他們最放心虞陶跟翟臨深做朋友的地方。而翟臨深也的确做得很好,對虞陶也是照顧有佳,他們做家長的也是感激的。
無論虞陶恢複記憶後是否會和以前一樣,她都希望虞陶不要跟翟臨深疏遠了。有翟臨深在,她相信虞陶也會慢慢恢複到原來的。
虞陶七點多醒了,梅滿芝還沒走。母親是最了解孩子的,只虞陶醒來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她的兒子,又回去了。
心酸、心疼,都有,但同時,也期望虞陶能慢慢開朗起來。為了這個期望,她也只能佯裝無事地跟虞陶說話。十句話虞陶能回一句長句了就不錯了,梅滿芝也只能在心裏嘆氣。
看着虞陶吃完飯,梅滿芝才離開。
不多會兒,翟臨昭也過來了。
他來得正好,翟臨深讓他幫忙給老師打個電話請假,翟臨深今天想留在醫院陪着虞陶。
翟臨昭覺得也可以,讓翟臨深會校不學習怎麽辦?還是跟虞陶一起,虞陶還能監督他一下。
而虞陶的冷淡和少話,翟臨昭也沒在意,只以為是身體難受,沒什麽精神而已。
“爸說以後家裏每天會炖湯,給你們送學校去。”翟臨昭已經把事情跟翟仕義說了。
“不用這麽麻煩吧……”學校家裏人也進不去,還得他每天出來拿,也挺麻煩的。
翟臨昭瞥了他一眼,“不是給你的,是給虞陶的。”
翟臨深:“……”
翟臨昭:“既然虞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翟臨昭還要上班,翟臨深也自然不會留人。
走到門口,翟臨昭突然想起來,“對了,昨天有人通知你們今天去錄口供嗎?”
“是向津傑跟我說的。”
“嗯,今天不用過去了,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
“好。”這不錯,也省得他們今天還要跑一趟了。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翟臨昭離開後,翟臨深坐到床邊。
“哪裏不舒服就說,都确定沒事才能出院。”
“嗯……”虞陶靠在床頭,吃着翟臨昭帶的已經洗好的草莓。他現在頭不疼了,也不暈了,食欲也就變好了。
翟臨深笑看着他,“以前你可是喂我吃水果的,今天不喂了嗎?”
虞陶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插了一個送到翟臨深嘴邊。
翟臨深滿意了,将草莓吃掉,“來聊聊?”
虞陶有些警惕起來,“聊什麽?”
他怕自己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讓翟臨深不高興了。以前他可是不管翟臨深高不高興的,但現在,多少還是會在意一下的。
“聊聊你失憶之前對我的看法,我也說我對你的。”翟臨深微笑道。
虞陶看他一臉輕松,似乎并不會多介意的樣子,問:“說了不許鬧脾氣啊。”
翟臨深輕笑,“我鬧脾氣?你別鬧脾氣就不錯了,到時候我還得哄你。”
虞陶低着頭不說話了。
翟臨深握了握他的手,說:“你先說。”
虞陶想了想,盡量讓自己的用詞聽起來中性和溫和一些。
“也沒什麽,你不惹我,我也不會主動跟你打架啊。”
翟臨深想想也是,每次都是自己招惹虞陶的。
“寶貝,你打架是真下死手啊。”
虞陶無辜地道:“我不把你打趴下,你就打我了啊。”
好有道理哦,我竟然無言以對。
翟臨深為自己争取特權,“那咱們倆說好了,以後我不找你麻煩,你也不能下那麽重手打我。我要是哪裏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跟我說,我肯定改。動手要分事情,不能家暴,知道嗎?”
他肯定不會做什麽對不起虞陶的事,但人嘛,多少也會犯些非原則性的錯誤,為了避免錯誤的糾正方式是暴揍,還是提前說一下比較好。
“我才不打你。”虞陶冷聲道。
他從來就不是主動惹事的,也沒有打架的愛好。
“行,那我們這算達成一致了。”翟臨深點點頭,“那你有沒有特別看不起我?”
“為什麽看不起?”虞陶沒有表情的臉滿是疑惑。
“學霸不都看不起學渣嗎?”其實他挺在意這個的,他不希望虞陶恢複記憶後,開始嫌棄他。
“你學習不好,考試分數又不歸我,我為什麽要嫌棄?”虞陶認真道:“再說,每個人的能力不同,有些人的能力就在學習上,有些人腦子靈活,可能做學習之外的事會很好。學習這個東西付出努力,問心無愧了,就算成績不理想,也是你能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了,沒所謂的。不過不管學習好不好,大學還是要盡力考的,畢竟學歷這個東西,是未來工作的敲門磚。”
聽他這麽說,翟臨深也就安心了,“你說的對。我以前覺得你挺看不起我的,特別驕傲,所以總找你的事。不過也沒占着什麽便宜。現在看來,你只是性格問題,并不是真看不起人。”
虞陶沒有反駁,他當然知道現在的自己性格是有問題的。但改……太難了。
翟臨深見他有點發呆,笑道:“不管你什麽性格,我還是喜歡你,被你吸引。”
突來的表白讓虞陶愣了一下,随後看向翟臨深,眼神裏也多了些許愉悅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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