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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關于網文圈的抄襲事件,已經引發了一大輪的轉發,徐宜舟看到的時候,周靈夕的文已經被全部扒皮扒出來了。

那條博文做了調色盤,對比了文字和主要劇情,竟然發現周靈夕抄襲的對象遠不止一個兩個作者,于是幾個作者聯名發博,而這條博文又被蕭水載川和原北轉載,名人效應之下引發了無數關注,網文的抄襲問題一時間被擺到了臺面上來。

徐宜舟很仔細地看了那幾張調色盤。

對于抄襲和借哏,不止在網文界,就是在整個文學界都是件極難判定的事。

周靈夕是個聰明的作者,她本身文筆就不錯,因此她從來不直接抄襲,她只“借”哏,而且她只借那些未出名的,毫無人氣的小寫手的哏,這樣就算被人發現,由于被“借”者的關注度不夠,就算挂出來也對她夠不成任何影響。而大部分的讀者都認文不認人,只要文章好看他們就喜歡,很少會去真正關注作者的為人和文章的來源。

所以,她有恃無恐。

但是周靈夕不知道,她四年前初入網文圈時,曾經抄得比較嚴重的一個文章,被抄襲者當時是個藉藉無名的寫手,四年以後,那個寫手成了另一個大型文學網站的首席作家。

這一次暴發得最嚴重的就是這個作者對她的指控,因為周靈夕幾乎盜了整篇文的設定,某些描述只小修一番就用上去了。由此,許多熱心的米分絲又将周靈夕的文細細比對一番後,發現除了這個文,其他文也均涉及到盜哏的問題。

比如她的某篇舊文,就将同站一個作者寫的系列文故事全部打散揉碎到了同一故事裏,那作者寫了三本書,三對男女主,而周靈夕全放到了一對男女主身上;又比如,她借了小作者的獨創哏,自己填成一篇文,或者她直接抄襲大綱與設定,湊成一篇文,這些小作者可能寫完一篇文就沒有時間精力再繼續創作,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小冷文會被抄襲借鑒。

周靈夕的手段很高明。

但再高明的手法也有漏洞,尤其是她抄得太多。僅管目前的法律無法準确界定抄襲、盜哏與借哏,但這微博一出來,衆口悠悠,她的名聲黑得徹徹底底。

這個爆料的微博,來的時間太湊巧了。

再加上蕭水載川和原北……蕭水載川根本就不是會關注這些事的人,更別提轉發了。

唯一的可能是……

蕭嘉樹上周的時候,曾經問她要不要報仇。

徐宜舟沒有想到他所指的報仇,竟是用這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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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忽然又看到了一則轉發與聲明。

聲明和轉發都是由風品傳播的官博發出來的。轉發的是作者聯名的原創博文,而聲明的內容則很直接,大意是表明立場,支持原創,反對抄襲,此外還表示如果雜志上有作者投抄襲稿,他們将會追究到底。這雖然沒有明确指出周靈夕的名字,但結合上下文一看,也非常明了了。周靈夕此前向《虹語》投了兩篇短篇稿,都被用了,最近又投了長篇小說,正在審核階段,本已過審,但終審的簽呈正壓在蕭嘉樹桌上。

風品這兩年發展得很好,隐約已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文化傳播公司,這樣的聲明一出現,很多雜志社都跟風,尤其是這聲明中對原創的支持,就算是風品的競争對手,出于立場和對作者的保護,也都各自出了聲明。

這樣一來,周靈夕是真出名了。

只不過,這樣的出名和她原來預想的,背道而馳。

徐宜舟看了整整一晚上,都沒從這場風波中醒過神來。

蕭嘉樹說得對,周靈夕這樣連自己朋友的哏都盜用的人,又怎會忍着不對別人下手。

就算不是為了徐宜舟,這樣的人也都需要當頭棒喝,讓她明白,別人努力的結果,不是她想偷就偷,想搶就搶的。

這樣的結果,周靈夕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徐宜舟會失神,僅僅只是因為蕭嘉樹。

周六下午,蕭嘉樹一下飛機就往家裏趕,風塵仆仆的模樣,眼裏卻有些迫不及待的神色。

他很久沒見徐宜舟了,這樣的分別,一分一秒他都覺得煎熬,讓他恨不得能把她帶在身邊。

興沖沖地趕回家,他甚至等不及把行李拎回去,就敲響了徐宜舟家的門。

門敲了很久,始終沒人來開門。

這是出去了?

蕭嘉樹眼裏閃過一絲失落,疲憊感襲來,便轉身先回了自己家。

打開門,腳才邁開一步,他就聽到地上一聲脆響。

有什麽鐵制的東西被他踢到了。

他低頭望去,自己的腳邊上,有一把銀色的鑰匙。

門口熒白的燈光下,鑰匙的光芒森冷銳利,刺眼灼心。

是那天他誤闖徐家舟家後,為了道歉和安撫她而留給她的那把備用鑰匙。

徐宜舟說過,她搬家的那天,會把這鑰匙還給他。

蕭嘉樹以為這一天不會到來。

沒想來,她搬得如此利落,甚至沒給他挽留的機會。

拾起鑰匙,打開對面屋子的門,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原本打包好的東西一件都不在了,四周冷冷清清,像他瞬間空掉的心房。

這個女人……

蕭嘉樹心頭忽然一陣火起。

那頭,徐宜舟正在新的租屋裏收拾東西。新的租屋是80平方大的三房一廳合租房,房型不錯,所有房間都能見到陽光。

這合租房是徐宜舟的同事陳蘭介紹的。屋子共三間房,陳蘭一間,另兩間原本一間是陳蘭的死黨,一間是她死黨的男性同事,最近因為陳蘭這死黨回老家結婚,以後不回s城了,房間就空了出來。

徐宜舟那個時候正急着找房子,過來看了以後覺得地點合适、房子也不差,價格又适中,唯一的缺點就是其中一個合租者是男人。

不過這個男人是個宅男,除了工作之外,基本都呆在家裏。他從不帶人回家,也沒抽煙喝酒,品行良好,徐宜舟見過他一次,模樣斯文,甚至還有些內向羞澀,話不多,但很客氣,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和一般的單身漢不太一樣。

徐宜舟覺得還ok,便同意了。

租金押二付一,她一早就給了。

那時候她巴不得立刻就從蕭嘉樹對門搬出去,并沒想到自己和蕭嘉樹間的關系會改變,現在錢已經付了倒是小事,關鍵是她答應了陳蘭過來與她分攤租金,并且陪她一起住。

突然反悔,不是她的處事态度。

“你的東西多,要不就先放在廳裏吧。”溫和客氣的聲音響起,是和她們合租的那個男人,叫林風。

他沒有踏進徐宜舟的房間。

“行,就擱那吧,回頭我自己收拾。謝謝你。”徐宜舟抹了把頭上的汗,朝着林風笑笑。

手機忽然響了。

徐宜舟的笑一僵。

手機屏上顯示的是——男神嘉樹來電。

什麽時候她手機裏蕭嘉樹的記錄名給改掉了?

才接上線,徐宜舟都沒出聲,手機就傳來蕭嘉樹壓抑了怒火的冰冷聲音。

“說,搬到哪裏去了?”

徐宜舟有些心虛,才把詳細地址報給他,那頭蕭嘉樹立刻就掐斷了電話。

她看了看黑掉的手機屏,吃不準蕭嘉樹會做些什麽,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瞞着蕭嘉樹把家給搬了,是她不對,不過也稱不上瞞,事實上他們吵架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要搬家了,只是後來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從魚仙島回來後他又出差,她便沒主動去提這事了。

搬也搬了,現在再頭疼蕭嘉樹的反應也晚了,徐宜舟索性把這事先甩到一邊,專心去整理東西,東西不收拾完,今晚她也別睡覺了。

東挪西放,徐宜舟忙出一身汗,沒多久她忽然聽到林風叫她。

“徐宜舟,你朋友找。”

徐宜舟轉身,看到蕭嘉樹眼神不善地站在大門口。

好幾天沒見,他的乍然出現讓徐宜舟的心忽然劇烈跳了一下,唇邊便不自覺得扯開了一個笑。

她好想他!

他見她轉身便大跨步走了過來。

“謝謝。”徐宜舟朝着林風點頭,确認蕭嘉樹是她的朋友,林風這才笑笑回了房。

蕭嘉樹進房,環顧了一下四周環境,表情更差了。

他手朝身後一拔,便将房門給重重關上了。

“蕭……唔……”徐宜舟讪笑着的招呼,被他的唇盡數封在了口中。

這該死的男人,又搞偷襲這套。

他怎麽就玩不膩!

蕭嘉樹的吻,帶着憤怒和相思,以及相見時的欣喜,種種感情都化成霸道又纏綿的吻,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量,狠狠印上她的唇。

徐宜舟眼裏的蕭嘉樹臉龐靠近後放大,變模糊,只下他的眼眸晶亮如星。

唇間傳來他略帶懲罰性的細咬,有些尖細的疼裏是麻麻癢癢的滋味,她還沒品味過來,他的舌尖已經挑開她的唇瓣,帶來叫她顫栗的更深的探索。

他的手強硬地按在她的腰上,另一手穿過她的發固定着她的頭,不容許她逃開。

但很快,蕭嘉樹的吻離了她的唇,蔓延到了她耳邊,咬着她的耳垂懲罰着。

徐宜舟察覺到按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蠢蠢欲動着,已經滑入她上衣的下擺……

喘息的聲音重起來,徐宜舟面色潮紅,眼眸迷離,落入蕭嘉樹眼裏,格外妩媚,他猛然間一俯,把頭埋到她頸上。

他的力量有些大,徐宜舟一直往後仰着,腳下有些不穩,朝後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後的鬥櫃,人一軟,不知怎地,半身便被他壓在了櫃上。

她有些慌亂地一揮手,櫃上的雜物被她全掃到了地上,發出一陣雜亂無章的響動。

“蕭……蕭嘉樹……別……”徐宜舟艱難地開口了,“這房子隔音差……會吵到……隔壁。”

“嗯?!”蕭嘉樹把頭從她脖彎中擡起,眼裏狂風暴雨未曾散盡,聲音沙啞又慵懶,“隔音不好……那你跟我回去……一整層都沒有別人。”

徐宜舟話才出口,就知道要叫他誤會了。

她只是想說那些東西被掃到地上,發出的聲響吵到別人而已。

“蕭嘉樹,這裏……很亂。”徐宜舟總算也找回些理智,擡了雙手抵在他胸前。她被他壓在鬥櫃之上,絲毫動彈不得,一顆心幾乎要躍出喉嚨。

蕭嘉樹深深盯了她一眼,視線才緩緩掃過四周。

房間裏還是一片狼藉,就連床都沒鋪好。

真的……很亂。

“下次再不告而別,我就……吃了你。”蕭嘉樹說着沒什麽威脅力度的狠話,又俯了頭,在她的下巴上重重一咬,才勉強放過了她。

他起身,徐宜舟獲得自由,卻又忽然懷念他懷裏的溫暖。

矛盾的心情讓她臉色更加潮紅一些。

“要怎麽收拾?”蕭嘉樹沒有再責怪她,轉身挽了袖子要幫忙。

“搬到角落。”徐宜舟直起身子,立刻毫不客氣地指着自己背後的櫃子道。

蕭嘉樹轉頭看了她一眼,眼裏閃過滿意的眸光。

他們的關系,算是被她默認了。

自己的男人,當然必須物盡其用。

有了蕭嘉樹的幫忙,房間收拾起來就快得多了,收拾得差不多,徐宜舟叫了外賣,兩個人在房裏随意填飽肚子。忙了一天,徐宜舟累得快要趴下,而蕭嘉樹風塵仆仆地回來,也沒休息好,

兩個人都有些倦容,到了晚上九點,徐宜舟就趕蕭嘉樹回去。

蕭嘉樹看出她的疲憊,便沒多折騰她,叮囑了幾句就出門。

徐宜舟送他離開,回頭去取衣服進浴室洗澡。

這房子的洗手間幹濕分離,浴室是只有兩平方的隔間,鋪着灰白瓷磚,燈光下顯得十分沉冷,徐宜舟進了浴室後,就把衣服擱到了高架上,開始調試水溫。

浴室裏除了熱水器外,就只有挂毛巾和放衣服的高架,以及蓮蓬頭旁邊的一個壁櫃,用來放些小東西。

水溫調好,徐宜舟準備脫衣服,套頭的外衣掀到一半,她眼角餘光忽然看到黑黑的一小團東西,飛速地從牆上竄過。

小強!

她立刻就放下衣服,拾了拖鞋去拍打。

雖然不怕小強,但徐宜舟讨厭這東西!

小強爬行的速度很快,徐宜舟的拖鞋跟不上,反而讓這小強竄進了換洗的衣服堆裏,徐宜舟惡心得不行,把衣服全都拔到地上。小強無處藏身,便又竄進了壁櫃裏。

徐宜舟大怒,拿着拖鞋就朝着壁櫃扔了過去。

壁櫃很陳舊,被這一砸,櫃身晃了晃,竟從牆上掉下,摔得四分五裂。

放在櫃子最高那格的一瓶陳舊的大罐洗發水重重掉到地上,黑色瓶蓋上滾出了一個東西,瞬間抓住了徐宜舟的視線。

徐宜舟已顧不上那小強,她詫異至極地走過去,伸手拾起了那東西。

這東西……

竟然是個非常隐蔽的針孔攝像頭。

攝像頭上小紅光一點一點跳動着,正處于使用狀态。

徐宜舟只覺得背脊上一股涼氣竄起,讓她從頭冷到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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