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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節比較早,蕭嘉樹說的酒會在年前,還有大半月的時間。
s城的冬天陰濕潮冷,冷空氣又到,整個城市大降溫,蕭嘉樹的老毛病又犯了。
“疼。”蕭嘉樹蓋着毯子坐在沙發上,兩道眉毛攏得死緊,和眉毛一樣緊的,是他抱着徐宜舟的手。
徐宜舟本來是跪在他旁邊給他熏艾,卻被他給拉了過去,直接用毯子一起裹了坐在他腿上。
“疼?那你還不老實?”徐宜舟覺得按在自己腰上的手十分不老實,沒好氣地開口。
平時也沒見他這麽怕疼,上次發作的時候,他還咬牙死撐着,怎麽這回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一手拿着艾條,一手按着他的肩膀,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阻止他,腰上像被人撓癢似的,一陣陣難耐的滋味傳來,徐宜舟咬牙切齒地扭着腰躲着他的手。
蕭嘉樹被她扭得……肩上的疼稍減,但另一個地方的“痛苦”卻止不住地漲起來。
“我難受!”他老實開口。
徐宜舟瞅了他一眼,他眼裏有些孩子氣的撒嬌,沒有平時的疏離嚴肅,額前的發軟軟覆下,臉色略白,神色帶了點小委屈,讓徐宜舟覺得像是自己欺負了他。
她差點就把艾條給按到了他肩頭上。
“難受你就好好坐着!”
蕭嘉樹的手卻猛地一收,徐宜舟便歪到了他懷裏。他直了身子,灼燙的胸膛貼近,毯子裏的熱度驟然上升,徐宜舟手一松,艾條便滾到了地板上。她輕呼了一聲,手按在他的胸上,整個人跟燒起來似的。
他俯頭到頸間,張口就在她的脖彎處一咬。
“蕭嘉樹,你不難受了嗎?”她微喘着問他。他咬得不重,像在品嘗糖果,舔一舔,又輕輕咬咬,然後像要吮吸糖果的甜味一般,重重一吮,讓她不由自主顫栗起來。
“我說的難受,是別的地方。”蕭嘉樹聲音喑啞起來。他已擡頭,視線落在了她脖彎的紅印上,這紅印像糖果一樣誘人,看得他愈加口幹舌燥起來,止不住地想要誘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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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舊傷發作,大概是因為徐宜舟早有準備的關系,并沒有往日那樣痛苦。她習慣留意天氣,每每都趕在寒流來襲之前提醒他注意保暖,艾灸也會提早熏上,蕭嘉樹今年這個冬天要過得比去年舒服得多了。
徐宜舟身體一僵,她是側身坐在他的腿上,他腰一挺,身體上某些明顯的變化就立刻被她察覺,那股滾燙像要印到她肌膚上似的,讓她徹底漲紅了臉。
她跟觸了電似的,要從他腿上跳下來。
這種關頭,蕭嘉樹怎肯放過她。
“徐宜舟,我睡這裏很久了,冷。”蕭嘉樹用一種從來未有過的口吻,半咬着她的耳,輕輕道。
徐宜舟掙了掙,無法脫身,只能發出些軟軟的抗議。
“蕭嘉樹,你會着涼……”
“着涼?”蕭嘉樹聞言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抓毯子,忽然間蓋到了兩人頭上,身一傾,順勢将徐宜舟壓在了沙發之上,“這樣就不會着涼了。”
毯子裏的光線暖黃,兩個人的臉龐靠得很近,蕭嘉樹的鼻尖蹭到她的臉頰,溫熱的氣息拂面而
過,他一只手還壓在她腰下,另一只手卻從她唇上點過。
指腹有些粗砺,讓她的唇又癢又燙,徐宜舟張口便咬了下去。
這一咬,蕭嘉樹眼裏的焰光更熾。
“砰--”
重重的拍門聲響起。
徐宜舟下意識轉頭望去。
“不要管。”蕭嘉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扳回。
“砰砰--”
拍門的聲音又重又急,還在持續着。
“敲得這麽急,可能有急事,我去看看。”徐宜舟推開他,深呼吸着坐起身,跑開。
蕭嘉樹怒!
怎麽每次都有人破壞!
打開門,空氣一冷,讓她臉上的熱度冷卻,但心頭的燙意卻未平息。
“你是誰?放開我!”女人驚急的脆音響起。
徐宜舟心一跳。
剛才那陣敲門聲是從對門發出的,陸文栩已經開了門,此時正滿臉急怒地瞪着門外站着的男人。
那男人背對徐宜舟,正抓着陸文栩的手。
“徐宜舟呢?她去了哪裏?”那男人對着陸文栩輕吼着,“她原來住在這裏的!”
陸文栩白着臉搖頭,掙紮着要将手抽出,并沒有說出徐宜舟的下落。
“孫瀚清,放開她!”徐宜舟認出這個背影,臉色一變,鞋也顧不上穿就跑了上去。
熟悉的聲音響起,孫瀚清一震,轉過了身。
“舟舟……”孫瀚清見了她,滿臉怒意減緩,随之仿佛又想起什麽似的,暴怒起來,“你搬過去和他同居了?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你都沒有同意過,呵……徐宜舟原來你是這樣的女人!”
“我是什麽樣的女人不用你操心!你快點放手!”徐宜舟不想同他廢話,沖到兩人身邊重重推開孫瀚清。
這男人又來這裏發什麽瘋?
孫瀚清沒動,但手松開了,視線已經放到了徐宜舟身上。
“徐宜舟,你太讓人失望了!”孫瀚清看着她,滿臉痛心。
“你沒事吧?”徐宜舟抓起陸文栩的手翻看着。
“沒事。”陸文栩見到她,心情稍安,搖搖頭。
徐宜舟檢查了下,發現她的手腕沒問題,這才沉下臉看向孫瀚清。
“孫瀚清,你既然對我失望,又何必再來糾纏。我記得我已經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
“我不是為了你我來的。”孫瀚清聞言,眼裏閃過些複雜的光芒,似乎勉強壓了壓怒氣,才換上冷靜的口氣,“我是為了夕夕。”
“周靈夕?!”
“那個男人,是風品的老板對嗎?你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孫瀚清忽一拳砸在了牆上,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氣,“夕夕就是得罪了他,所以被封殺?她努力了這麽多年的事業,就被你們一掌打碎了?徐宜舟,就算她做錯了事,始終也是你的朋友,你用不用得着做得這麽絕?”
“周靈夕和你說的?”徐宜舟看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愛了這個男人四年,又容忍了他四年,那些歲月現在看來,都像被狗啃似的狼狽着,而她再怎麽努力想留下一絲美好的回憶,如今都被他親自打碎。
“你知道她有多慘嗎?整個人瘦得只剩下骨頭,每天都魂不守舍,你真的忍心這麽對自己的朋友?”孫瀚清還在說着。
“孫瀚清,你來這裏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徐宜舟冷冷看他,“那你可以走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沒道理她周靈夕不需要。”
“舟舟,求你放過她嗎?看在你們這麽多年的情誼份上,求你了!”孫瀚清想起自己的來意,放低了姿态。
“辦不到!”徐宜舟态度前所未有的強硬。
“徐宜舟!”孫瀚清怒吼了一聲,伸手想去抓她的肩膀。
徐宜舟早有準備,向後退了一步,但卻沒料到孫瀚清一抓沒中變成了推,他的手按在了她肩上,讓她向後一傾。
徐宜舟的身後是陸文栩。
她直接傾倒在陸文栩身上,兩個人一起倒去。
陸文栩摔了地上,徐宜舟卻落到了蕭嘉樹的懷中。他換上衣服出來找她,卻不想看到的是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頓時就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肅殺氣。
他一邁步想要上前。
“蕭嘉樹,扶文栩起來。我自己的事,這次我自己解決!”徐宜舟站起了身體,沒有回頭。
電梯在這時間忽然“叮”一聲打開。
周靈夕從裏面出來,看到這樣的局面腳步頓了頓。
她的确瘦了許多,臉頰削瘦,目眶凹陷,看起來被之前微博的事件打擊得不清。
“瀚清!”周靈夕眼眶一紅,她是追着孫瀚清而來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也猜到了,“瀚清,不要,不要替我求人!”
“夕夕,你怎麽來了?”孫瀚清看到她,心一痛,“我不讓你在家好好休息。這事我來替你解決。”
他轉頭望的時候,并沒留意到徐宜舟已經走到他面前。
“啪--”徐宜舟的手高高揚起,毫不留情地落下。
這一巴掌把她自己的手都打到麻去,而孫瀚清的臉上則多了五道五色指印。
氣氛瞬間凝固。
孫瀚清沒料到她會甩他巴掌,整個人都愣了。
周靈夕也呆住。
就連蕭嘉樹都沒想到她的爆發,眼裏閃過詫異,卻依她所言沒有插手,只是冷着臉扶起了陸文栩,一起站在了徐宜舟身後。
“這掌是替我朋友打的,誰給你的權利來傷害無關的人?”徐宜舟憤怒得不住以深呼吸來壓抑自己的情緒,“冷靜了嗎?冷靜了就給我閉嘴!”
“你!”孫瀚清回神,咬着牙說了一個字。
周靈夕已經站到他身邊,哭着将手撫上了他的臉龐。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再來招惹我的,周靈夕!如果你一定想這樣的結局,那我成全你!”徐宜舟說着讓她聽不懂的話,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摸出了手機,指尖一點,一段錄音飄出。
“你當我稀罕你的男人嗎?孫瀚清算什麽?不就是長了張中看的臉,我可看不上……他們根本配不上我……”
周靈夕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正是在魚仙島那日,她向徐宜舟示威的錄音。
音量不大,卻足夠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孫瀚清眼裏出現不可置信的目光,周靈夕的臉徹底白去。
魚仙島上她沒料到蕭嘉樹竟然向她隐瞞了身份,風品的老板啊,那是她做夢都想靠上去的男人,結果機會卻被她給徹底毀了,還賠上了她的前途。
她本以為孫瀚清和徐宜舟間畢竟有四年的感情,如果他願意幫她求情,也許徐宜舟還會心軟,會幫她向蕭嘉樹求情,可沒想到……這場鬧劇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徐宜舟對他們,再無情面可言。
“都聽清楚了?要我再放一遍嗎?”徐宜舟眼裏的冷漠如荒沙滿城,“聽清楚了就給我滾!孫瀚清,我本想留些美好回憶,但你讓我覺得我在你身上花去的四年是這我輩子做過的最不值的事。以後,我們就當從未認識過吧!”
她那天和蕭嘉樹在魚仙島上走的時候,正拿着手機想找首歌放給他聽,結果遇上周靈夕來勢洶洶,她心裏一動就按了錄音,結果便錄下了這段話。
一切都靜止下來。
孫瀚清不知該以何種心情面對周靈夕,他沉默了許久,最終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徐宜舟,轉身離去。
周靈夕垂了頭,看不清眼神,在他離開之後,也跟着離去。
“文栩,你的手破皮了,過來我給你處理下吧。”徐宜舟這才轉了頭。
陸文栩正安靜在站在蕭嘉樹身邊,聞言看了眼蕭嘉樹。
“進來吧。”蕭嘉樹這次沒再拒絕。他語氣雖仍舊冷淡,眼神卻軟了些。她畢竟是因為徐宜舟才受的傷,依徐包子那性格肯定心裏過不去。
“抱歉,連累你了。”徐宜舟扶着陸文栩進屋。
陸文栩搖頭,視線卻緩緩掃過這間屋子。
她已經有好久,沒有來過了。
而這裏,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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