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盛星河浸在按摩浴缸裏看喜劇電影,情節逗趣,看得入神,外邊的人也沒有催促,不知不覺地泡了半個小時,起身時感覺渾身的肌肉、骨頭都被泡得軟綿綿的。

浴室裏的空氣沒有流通,有點悶,他放下手機,快速地洗了個頭,然後套上純白色的浴袍。

外邊一直沒動靜,他舉起吹風機之前,特意問了一句:“賀琦年,你睡了沒有?”

一般像這種情況,賀琦年沒有回應,他就不吹了。

“沒!還、還沒!”像是被他吓了一跳,賀琦年有些結巴。

“我好了,你進來洗吧。”盛星河按了一下開關,風呼呼地灌進耳朵。

賀琦年應了一聲,立馬把說明書和包裝盒扔進了垃圾桶裏,至于裏面的東西,他思考了兩秒,塞進枕頭底下。

盛星河剛從浴缸裏爬起來,渾身沾滿熱氣,濕漉漉的黑發往下滴水,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覆在身上,因為擡手的動作,露出大半截手臂,和胸口裸露的皮膚一樣,略微泛紅。

賀琦年和他并排站在水池前刷牙,含着滿嘴泡沫,一眨不眨地望着鏡中的人。盛星河沖他笑笑,用口型罵一句白癡。

賀琦年看懂了,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那是盛星河渾身上下唯一有肉感的部位,算不上多軟,但特別帶勁。

通常這種時候,盛星河會反過來掐他一把,不過今天沒有,只是捅了捅他的側腰,說:“我先睡覺去了。”

“唔,”賀琦年拽住他的手腕,飛快地漱了漱口,“你等等我,一起睡。”

盛星河:“幹嘛?還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啊?”

賀琦年答不上來就賣萌:“哎,等我上床了你再睡,我沖個澡很快的。”

盛星河平常被他黏習慣了,沒想太多,撂下一句那你趕緊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賀琦年祭出了閃電俠的速度沖了個澡,還好他這陣剃了寸頭,都不用吹幹,擦兩下就完事兒。

回屋時,盛星河正斜斜地趴在大床上刷視頻,單手托着下巴,細長的小腿翹在空中,跟随背景樂的節奏前後擺動。浴袍是中長款,但對于一個1米92的人來說實在太短了,下擺剛巧能遮住一小截大腿,盛星河的後腰塌陷,顯得屁股特別翹。

賀琦年最受不了這樣的姿勢,看着純良無害,但完全就是勾引。

當然了,不管盛星河怎麽躺,在他眼裏都是勾引。

“你在看什麽?”賀琦年上床,趴在他身上問。

“就你在網上發的那些Vlog啊,”盛星河的小腿被賀琦年壓着,動彈不得,就稍稍往右挪開,再次甩到空中,“随便看看。”

賀琦年經常會用手機或相機錄制一些吃飯訓練的日常,後期簡單地剪輯一下加段配樂就放上網,收藏量不少,基本都是嗑顏的,有一波固定的老粉。

盛星河關注過他,每次有視頻就自動推到首頁上來了,不過他很少點開這個APP,剛才看的是賀琦年好幾天前發布的內容了。

那會他們正在商場閑逛,準備買雙運動鞋,賀琦年一直舉着手機錄制:“哥,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盛星河嘬着剛買的酸奶,“嗯”了一聲。

“有三只小兔子到森林裏拉屎,第一只拉的是圓形的,第二只拉的是長條的,第三只拉的是三角形的,大家問它為什麽,它說,我用手捏的。”

盛星河滿嘴的酸奶全噴了出來,嗆的滿臉通紅蹲在了地上,半天沒起來。

賀琦年嘎嘎直樂,繼續說:“但是小兔子拉的屎都是圓的,第二只肯定也是搓的。”

盛星河好不容易緩過來,又笑岔氣了。

賀琦年看着鏡頭傻樂,有點口渴,很自然地将盛星河嘬剩下的酸奶喝完了。

剛才那一片彈幕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立馬就變成了“間接接吻了啊啊啊啊啊”“弟弟從來不嫌棄哥哥的口水”“這對絕對是真的”“操,太甜了!KSWLKSWL”。

混亂中,有一條紅色彈幕緩緩地飄過:“講真,這對身材真的很難分攻受呢。”

緊接着,彈幕就瘋球了。

——肯定是弟弟攻啊弟弟1米98,哥哥1米92,身高分攻受!!

——弟弟真的太沙雕了啦!哥哥一看就是把控全局的那種!我壓年上!

——大七歲呢!我也壓年上!!

——不不不不,你們多看幾期就會發現弟弟超直球超主動,師哥屬于內斂型,完全就是家養小狼狗啊。

——年下黨+1

——賭一包辣條,我也壓年下!

——發型分攻受好不好,弟弟的寸頭太攻了,哥哥的發型還帶着點學生氣。

這段盛星河也是剛看到,相當震驚,1米98這個高度是無法超越了,但他決定明天回去就剃個板寸。

賀琦年見他一直盯着彈幕卻不出聲,似乎看不懂的樣子,忍不住歪着頭問:“哥,你知道年下攻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盛星河眉心一皺,“你先從我身上起開!”

賀琦年沒動彈。

他猜想盛星河這種直男肯定不會懂gay圈專業術語,估計連攻受怎麽區分都不知道。

本想好好解釋解釋,但舔了舔唇縫,又冒出一個惡劣的念頭,他拍拍床墊:“就是按摩技術超好的男生,你趴好了,我給你示範一下。”

示範個鬼。

盛星河不知道他這是準備整哪出,“哦”了一聲,趴在松軟的枕頭上:“肩頸和小腿用力一些。”

賀琦年按摩的手法還挺娴熟,先是揉捏後頸,然後順着脊椎一路向下,到尾椎部位的時候,盛星河被按疼了,“嘶”地一聲,回頭道:“別按那邊,有點痛。”

“噢。”賀琦年的雙掌越過小山丘,挪到了大腿根部,接觸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剛泡過澡的緣故,摸起來比平常細滑。

他的指尖稍微一用力,盛星河就又敏感地喊疼,并且掙動起來。

“你別掐啊,特癢。”

賀琦年不懷好意地笑笑,偏偏又在他大腿根掐了一把,甚至把手伸進了他浴袍裏。

盛星河想翻身躲開,但賀琦年整個人都坐在他的大腿上,根本動彈不得,側腰和屁股都被人惡意地撓了幾下,他怕癢得不行,腦袋埋在枕頭裏,笑到起不來。

他試着扭動身軀掙脫禁锢,剛有一點松動的跡象,賀琦年直接壓下來趴在他後背,在他肩上啃了一口。

“你是狗嗎?”盛星河嘶了一聲,不斷掙紮,“太重了,趕緊起開。”

“我不要。”

賀琦年緩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今天我生日,我想要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特別二字還加了重音。

盛星河皺眉道:“你不是八月二號生日嗎?”

賀琦年沒想到他記這麽清楚,面不改色道:“那是陽歷,按陰歷算的話就是今天。”

“我不信。”盛星河想要翻身,卻被鉗住了兩側腰胯,以一個非常被動且危險的姿勢趴着,他別過臉,看向賀琦年,“說好的2米30,你想耍賴啊?”

“那我好歹進步了3公分,就沒點獎勵嗎?”賀琦年的手指插進了他的發根,輕輕揉了揉,他緩緩俯身,說話時,嘴唇貼着盛星河的耳垂,還極具意味的舔了兩下。

軟的、燙的。

盛星河非常怕癢,脖子一個勁地往後縮:“換點別的獎勵不行嗎?”

“不行,”賀琦年的鼻尖靠近他的下巴蹭了蹭,“上回讓你在視頻裏說聲愛我都跟要了你命一樣,為什麽不願意開口?”

四目相對,盛星河羞赧地吞咽了一下,脖頸一片,連帶着耳朵尖都泛紅了:“太肉麻。”

賀琦年輕挑了一下眉梢,表示不介意:“那就直接用行動表達吧。”

“操。”盛星河皺了皺眉,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賀琦年的手指攀住他的脊椎,順勢而下,随之而來的還有急躁而瘋狂的吻。

賀琦年就跟被誰灌了藥似的,急不可耐地啃咬他的皮膚,從耳廓到側頸,又順着弧線吮咬到鎖骨、肩胛,身上的浴袍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滑了下去,溫熱而幹燥的皮膚直接貼在了盛星河的後背。

那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除了臊還是臊。

當賀琦年的吻落到小腹時,盛星河渾身的肌肉都緊縮起來。

過程中,他越是想要掙脫,對方就越是竭力控制,像是在八角籠裏對弈的拳手。

臺燈的金屬片上映出了兩道糾纏的身影。

髒話中混雜着痛苦求饒和愉悅的呻吟,以及床板有序的節奏。

房間裏溫度并不算高,可盛星河熱得像是一只熟透的大蝦,他仰着細長的脖頸,手肘不停發抖,手背至腕骨的皮膚都暴出了交錯的青筋。

腕上那顆小珠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一切都那麽不可置信。

他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起碼是在半年,甚至一兩年以後……沒想到這麽突然。

國家健将級運動員的體力真不是吹的。

盛星河覺得頭昏腦漲,呼吸都帶着顫:“賀琦年,你有這力氣都夠跑十公裏的了。”

賀琦年嘴角一勾:“那以後就用這個代替十公裏吧。”

“操。”

濕透的肌膚緊密相貼,輕撫,糾纏。

時間的概念已經完全模糊。

或許是一小時,也或許更久一些。

盛星河的手指被賀琦年攥在手裏,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大腦空白缺氧。

空氣中彌漫着汗水和腥甜的氣味。

賀琦年撫摸着他微微突起的肩胛骨,輕聲喘息:“你什麽感覺?還疼嗎?”

盛星河咬他肩膀:“現在問這個還有用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忍不住……”賀琦年去舔他眼角還未完全幹涸的眼淚。

心跳和喘息聲漸漸弱了下來。

賀琦年跪在床墊上,無比虔誠地替他擦拭幹淨身體。

盛星河無意間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小包東西,愣住了。

賀琦年連忙解釋說:“那個是酒店送的,我找零食的時候在抽屜裏發現的。”

“…………”盛星河盯着他手裏的岡本,試圖壓制住胸腔的怒火,缺發現根本沒用,揚手就是一個過肩摔,把人鎖住咽喉。

“你有你為什麽不拿出來!你知不知道弄裏邊清理起來很麻煩?”

賀琦年握着他的手腕:“那要不然……再來一次?”

“滾蛋!”盛星河一腳踹飛他,轉身去浴室沖澡。

賀琦年厚着臉皮黏上去:“老婆,我錯了,下次一定戴,我剛才真的沒忍住。”

“滾蛋,”盛星河肩膀一聳,頂在他下巴上,賀琦年差點兒咬到舌頭,“弄裏邊很麻煩,弄個不好還會發燒,我又不能亂吃藥,你替我燒嗎!?”

賀琦年初出茅廬,哪裏會知道這些事情,緊張道:“不會吧?”

盛星河:“我哪知道會不會,我也是在網站上看人家分享的經驗。”

“噢,”賀琦年從無限的擔憂中回過神來,“你還看那種啊?你很早就在準備了?”

“……”盛星河吞了吞口水,“幹嘛?我替你擔心擔心不行嗎?”

賀琦年摸摸他的額頭:“要是真發燒了我就請假伺候你。”

熱水的溫度調好,賀琦年擠進淋浴房內,幫盛星河沖澡,清理,雖然中途被盛星河回過頭來咬了兩口,但他心滿意足。

盛星河的大腿內側都被他揉紅了一片,鏡子前的自己,滿身狼藉。

肩膀、胸口、甚至小腹和腳踝遍布深色的吻痕,手腕上也被捆出了兩道難以退卻的紅痕。

剛才在床上瘋狂的一幕幕又在他大腦中循環回放。

太羞恥了。

賀琦年從背後環抱住他,下巴也墊在他肩上,沖鏡子裏的人傻笑:“我好愛你啊。”

“你剛剛說過了。”盛星河說。

“那有什麽的,”賀琦年噘嘴親親他的耳垂,“我~好~愛~你~老婆。”

盛星河橫了他一眼,略表不爽:“叫哥。”

“老婆~”

腳背被人猛地踩了一腳,賀琦年疼得彎腰抱住小腿:“你溫柔一點啊,就咱兩的時候偷偷叫嘛!”

盛星河回到床邊,把滿地的紙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重新披上浴袍,賀琦年從浴室裏飄出來,像是泡了個牛奶浴,一臉神清氣爽:“寶貝~你要睡了嗎~”

“不然呢?揍你嗎?”盛星河撈起被子往腦門上一蓋,隔絕一切動靜。

一個有點紮手的腦袋鑽進被窩,順着他的小腹一路蹭到脖子裏,然後張開雙臂環抱住他:“晚安哦!”

盛星河偏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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