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傅斐魚挨着床坐着, 滿臉擔憂的看着牧輕塵,小心的幫她整理着發絲,“輕塵你放心,我馬上就會讓你醒過來的。”

“二公子,大夫請來了。”十三小聲禀告着。

“快請大夫進來。”傅斐魚着急的開口,同時慢慢的牧輕塵的手放下。

十三請來的是嘉興府最好的大夫, 年紀已經有六十來歲, 一套望聞問切下來後,臉色一點點變得疑惑起來。

“大夫, 病情如何?”傅斐魚壓低聲音問道, 一臉的急切。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微微搖頭,“說不清,這位姑娘的情況奇怪的很,我觀她氣色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脈象卻一點點的在減弱。”

“那應該如何醫治?”

“說來慚愧, 老朽行醫三十多年來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個病我怕是……”大夫一臉為難的開口。

這人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單單憑一點點的變弱的脈象,他想不出任何與之對應的病症, 就更不要說什麽對症下藥了。

“大夫查不出這是什麽病症?”傅斐魚眉頭打結, 心裏開始有了猜測。

大夫搖了搖頭,“我看不出這位姑娘身患何種病症,不過我可以給公子開一道滋補的藥方, 每日三貼,免得姑娘的身體慢慢衰弱。”

傅斐魚點頭,“多謝大夫了。”

送走這位最好的大夫後,傅斐魚前前後後又請來了十多位名醫來,想要找出讓牧輕塵昏迷的原因。

可天不如人願,這十幾位大夫沒有一個能查出病因。只有一個常年混跡江湖的大夫大膽的猜測了了一番,提出讓牧輕塵陷入昏迷的可能是一種特殊的藥材。

“這種藥材我也只是在鞑靼那邊的邊境聽聞過,藥材的味道微微有些甘甜,剛剛采摘下來的時候是救命的良藥。”說着大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麽,“但如果藥材長時間沒有處理,在太陽的照耀下變幹後就會變成一種毒藥。毒藥在遇到高溫的時候容易揮發,吸入過多就會陷入昏迷,随着時間的流逝身體的機能就會一點點的消失,就像是平常人老去死亡一樣。”

“大夫可有破解的辦法?”傅斐魚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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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搖頭,“這種東西我只是在鞑靼那邊有所耳聞,我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破解了。”

“那如果真的是因為那種藥材,輕塵她……她還有多少時間?”傅斐魚把手攥得緊緊的,咬牙問了出來。

“這個不好說,看體質,一般人的話一個月,習武之人視內力而定,內力越多可以支持的時間越久。”大夫摸着胡子說道,“如果公子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不妨去鞑靼一趟,那邊應該有人會解毒。”

“多謝大夫。”傅斐魚拱手,把大夫送出了門。

看着再一次飄起雪花的天空,傅斐魚眼裏多了一分狠厲。

這幾天她和輕塵同進同出,絕對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鞑靼來的藥材,一定是鹽幫的人在搗鬼。

遇到高溫容易揮發。傅斐魚嘴裏念叨着,眼神變得越發危險。好你個四海,竟然敢背後下陰招!

傅斐魚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查證了,直接撈起一邊的佩劍就沖出了家門。

“二公子!”十三跟在後面大喊,連忙帶着人追上去。

傅斐魚越想越來氣,怪不得鹽幫的人會開出那麽有待的契約,感情是有後招在等着她呢,狗東西!

盛怒之下的傅斐魚來不及過多思考太多,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全速朝着四海的府邸沖去。

與此同時,四海和年輕男子在院落裏相向而坐,兩人的中間擺着一個火爐,上面正在溫着酒。

“付先生真是高招,想必過不了多久那幾個人就要去見閻王了。”四海大笑着說道,“真是可憐,估計他們連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中毒的。”

付先生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了幾絲笑意,“無夢是我從鞑靼找到的奇藥,江南這邊的大夫多半都是看不出名堂的。”

“虧他們還以為不喝茶水就沒事了,真是愚蠢。”一想到幾個月後傅斐魚和牧輕塵就不治而亡,開心的又悶下了一口酒。

正當四海想要和付先生談論怎麽躲過這一次盤查的時候,外面就傳進來了打鬥的聲音。

“幫主,那個傅斐魚一個人殺過來了。”很快一個臉上帶血的下屬就沖進來禀告。

“傅斐魚?他沒中毒?”四海先是一驚,臉色瞬間沉下了,“慌什麽,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召集弟兄把他的命留在這裏!”

真是蠢貨,他既然敢一個人上門來,他自然也敢來個毀屍滅跡!

“付先生,您往內堂先避一下,等我處理了這件事再來找你。”

“好。”付先生點頭,轉身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

傅斐魚,傅斐魚,他倒是想看看跟着國師學藝的這個二皇子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要是四海鹽幫可以順勢解決掉傅斐魚的話,想必傅斐宸那邊也會方寸大亂吧,只要這一對姐弟都廢了,那個位置就鐵板釘釘是主子的了。

在付先生踏着輕快的腳步想要離開的時候,傅斐魚就一身血衣的沖了進來,想也沒想就直接砍斷了四海的一只手。

“說,解藥在哪裏?”傅斐魚已經殺紅了眼,滿身的煞氣把四海都吓得不輕。

四海哪裏還能回答傅斐魚的問題,捂着手還沒有叫喚兩聲就臉色慘白的暈死了過去。

“垃圾。”傅斐魚冰冷的吐出着兩個字,把目光投向了還未及時離開的付先生。

糟糕,付海臉色一變,馬上運氣輕功想要離開。

“想要走?”傅斐魚嗤笑一聲,拿起手裏的劍灌滿內力扔了過去,直挺挺的插到了付海的大腿骨上。

“啊——”付海一聲慘叫,從半空中直挺挺的落下。

傅斐魚往後看了一眼,四海幫的那些人手裏拿着刀,一臉驚恐的和他保持着距離。

慢慢的踱步過去,傅斐魚握住劍柄面無表情的轉了兩圈,很是享受的聽着付海的慘叫。

“說,解藥在哪裏?”傅斐魚面無表情的問着。

“你在說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行兇,我要報官抓你!”付海一臉憤慨地說着,仿佛投毒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一樣。

“我數到三,你不說我就閹了你。”傅斐魚拔出劍,無視了付海大腿處噴出來的鮮血,直接把劍擱在了不可言說的地方。

付海臉更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什麽話來。

這是個什麽操作?傅斐魚不應該是先質問他怎麽下的毒,然後他解釋一番,用只有兩個人中毒來反駁。

在傅斐魚将要暴怒的時候他再表示可以請官府來查明情況,最後成功甩鍋離開啊。

“二。”傅斐魚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音節。

“一。”

看着傅斐魚高高舉起的劍,付海眼睛一閉,大喊,“等等!解藥只有我一個人有,如果你敢傷了我,我拼死也要拉一個人當墊背!”

付海的話成功的讓傅斐魚停住了揮舞的劍,就在付海以為可以借機威脅她的時候,傅斐魚又是一聲冷笑。

“蠢貨,你不給我解藥我不過是多費一些功夫去鞑靼尋而已,不過你們這些人的命我可就收下了。”

他竟然知道!付海的臉又白了幾分,右腿逐漸沒有了知覺。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傅斐魚重新把劍舉起,這一次對準的地方變成了付海的脖子。

兇煞的眼神足夠讓付海相信,如果他不說出解藥在哪裏的話,她一定會砍斷自己的脖子!讓自己身首異地!

橫豎傅斐魚沒有中毒,解藥給了他也無妨,他這是為了可以繼續為主子效力,可不是貪生怕死!

“我說!我說!解藥就在我的房間。”

“這樣才乖。”傅斐魚用沾滿鮮血的劍身拍了拍付海的臉蛋,“去拿過來。”

“……”付海忍住暈過去的沖動,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綁住了自己的大腿,點住了幾個主要的穴道。

“快點。”傅斐魚不耐煩的催促道。

付海用盡吃奶的力氣爬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朝着內堂走去,一邊磨蹭着一邊思考該如何改變這個局面。

等到傅斐魚帶着付海走遠了後,躲在遠處觀望的四海幫衆才敢過來,一擁而上的把四海給圍了起來,點住了幾個主要的穴道止住了源源不斷的鮮血。

“快去找大夫。”四海艱難的睜開眼,“把、把弓箭手喊來,将、将他亂箭射死……”

磨蹭了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後,付海從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了所謂的解藥,“加溫水沖服,毒性馬上就會散了。”

“這個解藥是真的?”傅斐魚沉着臉問道,充滿煞氣的眼神不斷的審視着付海。

“當然。”付海一手撐在桌子上,虛弱的開口。

傅斐魚打開瓷瓶,想也沒想就倒出了裏面的幾顆藥丸 ,捏住付海的嘴就要往裏面塞。

“等等、等等!”付海別過頭,“錯了錯了,另一瓶才是。”

頂着傅斐魚要殺人的目光,付海又拿過起了藥箱裏另一個瓷瓶,“這個才是,剛才是我眼花了。”

“眼花了?”傅斐魚冷笑一聲,面無表情的捏住了付海的下巴,把手裏的瓷瓶直接塞到了他在嘴裏,被迫他吞下所有的藥丸。

冷漠的注視着付海臉色一點點變黑,鮮血不停的從他口中湧出。

“你……”付海張開嘴,吐出最後一口黑血後就頭一歪倒了下去。

确定付海咽氣了以後,傅斐魚把他第二次選出來的瓷瓶貼身藏好,思考了一會後又把付海整個藥箱都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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