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周圍有行人聚了過來,“我的天,這車怎麽從高架橋上沖下來的?車子裏面有人沒?趕緊救人,快,打報警電話還有救護車……”

“司機好像沒事,我剛看見司機從車子裏爬出來了。”

“這麽高掉下來怎麽可能沒事……”

竊竊私語聲傳到袁成軍耳朵裏,他茫然的看着地上那護身符的灰燼,臉上血色盡失。

他活了下來,他竟然從這樣的事故中活了下來?

這枚護身符……

袁成軍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想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護身符從哪裏來的,但是轉而一想,決定還是親自去學校裏一趟。

握緊手機,袁成軍朝前踉跄兩步攔下一輛車。

後面還有人再喊,“傷者沒事吧,傷者去哪啊,還是等救護車吧,萬一有什麽內傷……”

內傷?

袁成軍覺得自己除了驚吓過度,身體沒有任何不适。

他很快坐車來到捷安高中,這一路他想了許多,這護身符到底是兒子從那位高人哪買的?寧北市竟然有這樣的高人。

很快到了捷安高中,袁成軍進了學校去找兒子,袁舟出來見袁成軍身上髒兮兮,額頭還破了道口子,吓了一跳,“爸,你怎麽回事?”

“沒事。”袁成軍擺擺手,有些一言而盡,神情很複雜,“兒子別擔心,爸沒事,就是,就是出了車禍。”

“車禍?”袁舟吓了一跳,臉色難看起來,“爸,你沒事吧,那護身符你沒帶上?還是那護身符沒用?陶林那傻逼玩意果然是騙我的,媽的!”

袁成軍拉住兒子的手,“兒子別亂說,爸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符是哪位高人那買的,爸這場車禍……”他擡頭直視兒子,“爸連人帶車從高架橋上沖下去的,沒死,就是受了點輕傷。”

袁舟愣住。

“兒子,那符你哪裏買的?要是猜的不錯,這畫符的肯定是個高人,爸想親自請人幫我看看。”袁成軍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太古怪,如果不趕緊把高人找到,他還是遲早會沒命的,剛才要不是那護身符救他一命,他怕是早跟着車摔的四分五裂。

————

陶海葉看見袁舟帶着個跟他模樣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過來時,整個人都開始慌了。

果然吧,那小姑娘就是個騙子,長的越好看的越會騙人!

袁成軍來到陶海葉面前,恭敬道:“大師,我兒子昨天就是從您這裏買的護身符吧,我過來是跟大師道謝的,要不那道護身符,我今天已經死了,我今日過來是想請大師幫我看看,我身上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他這個人雖是商人,但自問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每年做慈善也有幾十到幾百萬不等,他不信自己是個早亡的命,明顯最近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都不太對勁。

陶海葉愣住。

好半天他才回神,最後摸了把臉,“袁先生,實話跟您說吧,這護身符不是我畫的。”

他把一個禮拜前少女來他這裏買朱砂的事情講的清清楚楚。

袁成軍呆住,“所以陶先生的意思是那護身符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畫的?”

“千真萬确。”陶海葉苦笑,“其實我也不信那小姑娘有什麽真本事,但昨天晚上實在沒辦法,我也怕兒子在班級上丢臉,就把那小姑娘畫的符賣給袁舟了。”

袁成軍問,“陶先生,那你有那姑娘的聯系方式嗎?”

陶海葉搖頭,他是真的沒,他都以為那小姑娘是個騙子來着。

袁舟擔心的不行,“爸,那現在怎麽辦。”

“先在這等着吧,陶先生不是說那小姑娘會把畫好的符拿來他這兒賣的嗎?我先等着,你回去上學。”袁成軍也沒法子了,他留在這裏也安心點。

袁舟卻不肯,他心裏擔心的很。

陶海葉從店子裏搬出兩個凳子給兩人坐,他聽見袁成軍問道:“陶先生,那小姑娘的符賣多少錢的?”

“一千。”陶海葉很是感慨,他都懷疑根本不是護身符的作用,而是袁成軍運氣好吧。

袁成軍苦笑一聲,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命只值一千元。

還有這樣的符竟然只賣一千?

————

萦萦看着自己畫的厚厚的一疊符篆,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護身符鎮宅符安神符辟邪符,約莫四十張左右,也不知道香燭店老板那的護身符賣掉沒?要不今日過去看看。

這幾天她除了修煉就是畫符,修為有少許進步,而且每次修煉完,體內的雜質都會順着毛孔排除。

她這幾日肌膚已經變的雪白,毫無瑕疵。

萦萦本身就遺傳了施骊婉的美貌,甚至更加漂亮,容貌嬌豔,她是那種看起來很軟的長相,配着一頭長長海藻似的卷發,簡直就是乖乖巧巧,很好欺負的模樣。

曾經的萦萦的确很好欺負。

可任誰在棺材裏躺個兩千年醒來,性情都會大變。

萦萦也不例外。

把畫好的符篆裝好,萦萦下樓出門。

沒想到樓下有人,陳泠寶跟餘鴻芸都在,陳泠寶這幾天身體不太好,臉色很白,一直在家休息。

兩人看到萦萦從樓上下來都有些恍惚,少女膚白如玉,眉眼嬌俏,眸盈秋水。

明明和走失前的容貌沒有太大差別,可現在的少女卻美的讓人心驚,像是花苞突然綻放開,嬌豔欲滴。

陳泠寶心生妒意,又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忍不住紅了眼眶。

餘鴻芸看着萦萦似乎想到什麽,臉色也變的奇差無比。

萦萦并不搭理她們,朝着大門而去,身後傳來餘鴻芸緊繃的聲音,“你要去哪裏?”

萦萦回頭,“出門一趟。”

“不許出去!”餘鴻芸呵斥道:“你,你腦子才好,出門幹什麽。”

萦萦不搭理她,繼續朝前走,餘鴻芸有些氣着,“陳泠萦,你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媽媽?”萦萦突然轉身,回到餘鴻芸的面前,“你是指你自己?我的出生是怎麽回事,你跟我爸應該是最清楚不過吧?”說罷不管餘鴻芸慘白的臉,轉身出了大門。

“媽,你怎麽了?”陳泠寶也注意到餘鴻芸的異常,“媽,我該怎麽辦?醫生說我需要盡快換腎的,萦萦她不同意我該怎麽辦。”

餘鴻芸卻根本聽不到,她滿心驚懼,萦萦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這件事從當初抱萦萦回來,她就再也沒跟陳義昌提過一次,也沒在孩子們面前提起過,萦萦怎麽可能知曉?

萦萦出了門,晃晃悠悠走到捷安高中。

其實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做地鐵只用十分鐘,但她沒錢,身上一毛錢都沒,連個手機都沒有,倒是有身份證,是她前幾天從陳義昌房間找出來的。

她随時都準備着離開陳家。

萦萦站在捷安門口好一會兒,她想看看能不能碰見沈予攜。

今天天氣陰沉沉,似乎快要下雨了,等了好一會兒,萦萦沒有看見想見的人,這才轉身進了巷子裏。

她看見香燭店門口坐着三個人,其中有個萬分狼狽的中年男人,他身側……

萦萦多看了眼那玩意,竟然大白天都敢出來,不過今天陰天,能看見也是正常,但是它跟着那中年男人幹什麽?

陶海葉正跟袁成軍聊着,猛地看到巷子口的少女,他激動道:“袁先生,就是她。”

萦萦走過去,見到那玩意還跟在陶海葉口中的袁先生身側。

袁成軍立刻起身,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女,他一時呆住。

連袁舟都楞了下,耳朵漸漸發紅。

陶海葉急忙把袁家的事情跟萦萦說了遍,萦萦看了眼袁成軍的面向,唇形端正,耳珠潮海,雙顴高聳明亮,額頭寬闊飽滿,地閣也很飽滿,是個很好的面向,晚年有福,但他夫妻宮有很重的黑氣,表明他們夫妻感情有很大問題,另袁成軍印堂煞氣缭繞,又是将死之相。

聽完事情經過,萦萦遲疑道:“其實我也只會畫畫符,別的可能不是很會。”

她很多都是跟着藏書閣的書學的,包括相學,她可以簡單的幫人看看相,但那種從面相就能看出此人一生命運的本事,她還不是很熟,畢竟這個是需要大量的練習,她只能看個大概。

不過袁成軍這件事情,她隐約知道可能跟他身邊的小鬼有關。

袁成軍身邊跟着個七八歲的嬰靈,穿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臉色慘白可怖,似乎察覺出萦萦身上的靈氣,有些畏懼的縮在旁邊。

袁成軍道:“不管如何,還請大師幫我看看。”這個大師叫的怪不自在的,這少女看着跟他兒子差不多大,還長的這麽乖這麽漂亮。

萦萦看看袁成軍身上的煞氣,又看了眼縮在旁邊的嬰靈,問道:“是你幹的嗎?你為什麽要害他?”

陶海葉三人都有點懵,因為少女的眼睛落在袁成軍身邊的角落,那裏明明空無一物。

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嬰靈尖叫一聲,轉身就想跑,它直覺這個少女很危險。

萦萦哪裏會讓它跑,掐了個訣,一股細弱的靈氣追着嬰靈過去,纏在它腳踝上,竟又把那嬰靈給拉到眼前,從面前的袁成軍身體穿過,袁成軍只覺身體有些冷。

看着眼前瑟瑟發抖的嬰靈,萦萦也不害怕,她自己也差不多是個大魔頭一樣的存在,豈會害怕這些玩意兒。

萦萦伸手,掐住嬰靈的脖子,竟将它生生提起來。

嬰靈尖叫一聲,這聲音仿佛要穿透天際,就連陶海葉他們也隐約聽見一個小孩尖厲的叫聲。

三人都快吓尿了,臉色煞白。

陶海葉再不敢懷疑什麽,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吧。

三人眼睜睜看着眉眼都極嬌軟漂亮的少女伸手掐着個什麽東西,少女連表情都沒多少變化,看着還是無害極,乖乖巧巧的樣子。

嬰靈吓得嗚嗚嗚的開始哭。

萦萦擡手,給了它一拳,“哭什麽哭,趕緊說,誰讓你幹這種壞事的。”

“是,是個叫高勝的男人,他找我主人開了高價要這個人的命。”嬰靈哭哭啼啼的,“我,我沒想要他的命,可是我主人會讓我魂飛魄散,我害怕,這才……你別打我好不好,姐姐。”

萦萦轉頭問袁成軍,“袁先生認識個叫高勝的男人嗎?它說是高勝找到它主人開高價要你命的。”

高勝?袁成軍變了臉色,袁舟也變了臉,高勝是他後媽的表弟。

袁成軍喃喃道:“高勝,是我公司一位主管,是我老婆讓他進公司的,說是她的一位遠房表弟,學歷挺高,也有些本事,所以我就安排他進了公司裏。”

萦萦看了他的夫妻宮一眼,說道:“袁先生最好查查你妻子跟這位高勝的關系,我觀袁先生你夫妻宮發黑,表明你的妻子可能想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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