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吻得太逼真 (1)

男人騷起來騷斷腿, 八卦起來猶如開年會,盛況空前。短短一個午休時間,帖子已經蓋上千層高樓。

帖子:今天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我們冰清玉潔的白學長, 失去了他的初吻。一心一意愛慕他的後援會成員, 集體失戀了。

這一切,全都拜那名新生所賜!

對, 鹵煮要聲讨的就是那個喪盡天良的殺人狂魔葉策!

謀害同學, 公然違反校規就算了!居然企圖染指我們的校園瑰寶——白忘陵學長!更過分的是, 他竟然成功了!

wtf ???

他一定給學長噴了亂七八糟的迷幻劑!

當然, 我們的柯南同學, 詳細地分析了白學長失心瘋的原因。很有可能,他是被迫的!因為葉策有個來頭很大的老爹(花仙子校長),因為葉策神秘莫測的背景!

白學長為了校園和平,忍辱負重。嘤嘤嘤,我呼籲強烈抵制校園霸權!

……

1L:确定葉策就是校長和影帝的兒幾了?

2L:不能這麽草率吧。不過我看了簡秋期的照片,葉策和他還真的有幾分像。

3L:我小聲BB一句,以學長的性格,誰敢強迫他, 下場都是一個字——死吧?

4L:學長雖然尊敬校長, 但是不怕他啊……強迫那個推斷站不住腳

5L:那麽問題來了, 跪求迷幻劑的淘寶鏈接。

6L:跪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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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L:你們到底從哪裏聽說學長和葉策kiss了?

8L:無圖無真相。

9L:強吻.jpg

10L:卧槽, 求錘得錘!

11L:PS的吧?

12L:不說了。跳五臺山去了。

13L:他們不分手我就割腕!

……

3001L:我是論壇管理員。12、13樓的同學,我們已經鎖定你的IP,并通知輔導員上門做心理疏導。

---------------此貼不CJ, 已封禁,切勿繼續跟帖,違者封IP-----------------

當天下午,論壇一旦出現有關葉策和白忘陵的帖子,就被管理員删除。樓主或者企圖挑事的樓層,全部被封IP。這下吃瓜群衆心裏門清了,說葉策沒有後臺,打死管理員他們都不相信。

***

風鈴系的任課老師只有一位,那就是袁白白。花了一上午時間,他介紹了時空游戲的各種機制,積分、天榜、卷軸……

“天榜前十名,每個月都有額外優惠。系統會發放10枚星辰果實和2萬金幣。天榜每24小時更新一次。喲,更新了。”袁白白低頭瞟了一眼手腕上的史努比手表,揮了揮屁股小扇,投影儀投射出一張榜單。

NO.1 我會照顧嫂子的

NO.2 白起

NO.3 你二大爺黃老菊

NO.4 風檐螢火

NO.5 雨砌蟬花

NO.6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NO.7 于晚歸

NO.8 燕草如碧絲

NO.9 燭影深

NO.10 姑蘇扛把子林黛玉

“哦?”袁白白的掃帚眉動了動,用扇子捂住嘴說:“唐裕小可愛的菊花被人摘了?”

“啪!”

校長室裏爆發出一道怒吼。

“唐寶劍!”

舟祈豫将鋼筆重重的地拍在桌子上,修眉倒豎,拔高嗓子叫道:“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有。”俊朗少年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名,太難聽了!”

李君小聲BB:“誰叫你出生的時候,不是涎着一塊寶玉,而是手裏捏着把小劍呢。”

唐寶劍頗為不滿:“那為什麽你的小名叫大膽?”

李君:“誰叫我膽子小呢……取名壯膽。”

看着他們旁若無人地竊竊私語,舟祈豫眼神黑沉沉,幽幽地說:“你們當我死了啊。”

“不敢不敢!”兩人馬上立正站好。

舟祈豫看着一臉慫的李君,想開口敲打他,身為名門嫡長子,連天榜500名都擠不上去,實在太丢家族臉面,又想到什麽,閉嘴不語,轉而怒氣沖沖地看向唐寶劍,“唐裕!你最近怎麽退步得這麽快?!一個星期前,你還是第四位!兩天前你排到第七位,我睜只眼閉只眼算了。現在是第十!48小時後,你是不是要掉出500強了啊!”

“你是要氣死我!氣死你爸!”

唐裕不甚贊同,“我爸要是在天有靈,一定會為我自豪的!”

少年人不懂掩飾心思,話中話被旁人一猜就透。

人精舟校長冷笑幾聲,“你是忙着撸撸打排位,還是談戀愛分心了?”

唐裕将嘴巴上了拉鏈。

“不說?李君!”舟祈豫忽然拔高嗓子喝了一聲。

被點到名的人虎軀一震,懾于校長淫威,無需逼問,一股腦兒全招了,“根據線報,他和聯盟長老“談風螢”正在戀愛!于近日內的時空游戲中,讓其率先通關,并獲得神秘卷軸。他放棄SSR級式神【項羽的烏骓馬】,為談風螢所用。”

唐裕的臉越來越黑,等他說完後,黑成鍋底。一把揪住他的襯衫領子,神色猙獰地吼:“你他媽在我身邊安插間諜?!說!是哪個王八羔子?!老子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李君戰戰兢兢地指着他身後,“來了。”

來得好!看小爺不把他剁成肉醬!

唐裕兇神惡煞地扭頭,看清來人後,幹巴巴地笑了一聲,臉上綻成一朵菊花,“白哥,來了哈。坐,我給你泡茶。”

他腳底抹上豬油,繞過白忘陵準備遁走,哪知砰的一聲,校長室的門自動關上,差點夾住他的鼻子!

舟祈豫痛心疾首地說:“唐裕!你和誰戀愛我都不會過問。可為什麽偏偏是談風螢?我說了多少遍!風雲之巅的學生不要去招惹那對姐妹花!”

“她們是聯盟長老,是谷庵最得力的幹部!你明明知道,聯盟和風雲之巅對立!雙方早晚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到時候怎麽辦?是你給她一劍,還是她捅你一刀?!”

戀情慘遭無良記者曝光,寶劍兄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副色令智昏的癡情種口吻,“她要捅我,就讓她捅呗。她開心就好。”

舟校長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和你爸一個德性?”

小李記者點點頭:“證明是親生的。”

唐裕雙手插兜,一股濃濃的二世祖氣息撲面而來,“如果你叫我過來,是勸我分手,還是別說了,白費口舌。”

“畜生!”

舟祈豫随手抄起一包清風紙巾丢去,“我是叫你穩住排名!”

“知道啦!”唐裕靈敏地錯身閃避,飛快地打開大門溜走了。

見他跑得沒影,李君皺起眉頭,“校長,為什麽不告訴他,你擔心談風螢利用他套取學校機密?”

舟祈豫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他聽得進去麽。把他逼急了,回頭學他爸,遷出唐門戶口本,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唐門已經死了三個繼承人,再把這寶貝孫子弄死,唐槐還不得瘋。”

李君:“唐宗主自從改名後,性情也變了。”

舟祈豫嗤的一笑,“從前他叫唐清,霁月清風的清。一心維護唐門名譽,眼睛裏容不得半點兒出格的沙子,迂腐又古板。導致三個子女都和他不親近,要麽離家出走,要麽斷絕關系。

他總和我念叨,對不起祖宗,生出三個離經叛道的東西。大女兒潇灑,攜手小學妹,背着一把吉塔走天涯。大兒子癡情,和一個男戲子搞在一起。小兒子瘋癫,不繼承家業,跑去直播,還在東北買了幾套房,不聲不響生了娃。這三個混帳東西,怎麽可能踐行祖訓,道濟天下溺呢?”

“可塵世臨危之際,偏偏是他們一馬當先。師兄啓動調和陰陽的陣法之前,要每個人志願者寫下遺書。他們三人沒寫。唐清沒見到遺書,和其他家長一樣,認為是師兄逼迫學生犧牲。之後他就改名叫唐槐。既對孩子愧疚,又想召回他們的魂魄。”

“但陣法一啓動就魂飛魄散,即使是槐樹,也召不回了。”

李君說:“學生自願犧牲,才沒有寫下遺書。可聯盟卻利用這一點,煽動人心,大肆造謠是江校長逼學生去死。”

舟祈豫翻開畢業生的相冊,“師兄就讓他12歲的兒子做陣眼。哪裏有這樣的父親?喪心病狂了不是嗎?別人再聯想到師兄曾經惡貫滿盈,推測這陣法是風鈴夜渡的邪陣,根本不是什麽調和陰陽的救命陣。”

李君低聲說:“太諷刺了。”

“這些孩子用生命換父母多活18年。卻被如此惡意地揣測。”

舟祈豫:“寶劍的母親也犧牲了。唐槐将寶劍接回唐門,取名為唐裕,重新登上戶口本。之後,他就變得和普通老頭沒兩樣了。把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到孫子身上。唐裕長成這樣的傻白甜二世祖,我是不意外的。”

李君:“白學長和唐裕一個宿舍,能時常敲打他,您也不用太牽挂。”

舟祈豫繼續翻閱相冊,頭也不擡道:“這次叫你過來也沒別的事。天榜公布了,夜海心被擠下排名,不知所蹤。輔導員去了他的寝室。室友說,他被傳送進時空卷軸,再也沒出來。”

李君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銷他的資料。”

當風雲之巅的學生死亡後,以防萬一,學生會會銷毀所有個人信息。

舟祈豫将2018屆的相冊攤開,放在桌上,回頭指着大屏幕,“這個燕草如碧絲是誰?”

天榜前十都是修真界的人,并且彼此認識。忽然擠上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只有一個可能。

白忘陵:“前幾期500強名單都沒見他。在48小時內擠上天榜,應該是殺了榜上的人,取代他的排名,繼承他的能力。”

李君瞪圓眼睛:“難道是燕草如碧絲殺害了夜海心?”

白忘陵:“夜海心原本第10,燕草排名第8.他殺的應該不止夜海心一人。”

舟祈豫吩咐道:“李君回去啓動情報部門,不惜一切調查燕草如碧絲的真實身份。”

“是。”李君應了一聲,退出去了。

校長室裏只剩下兩人。

舟祈豫關了投影儀,靠回到椅背上,“你和葉策怎麽回事?”

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亮着校園論壇八卦板塊的界面。

一只海東青從窗外飛進來,落到舟祈豫的肩膀上,歪了歪腦袋,烏溜溜的眼炯炯有神:“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啊,白同學。”

白忘陵沉默不語。

舟祈豫撕開零食包裝袋,纖白的手指勾出一條魚幹,“小香蕉,你是FFF團成員嗎?”

小香蕉肚子裏的饞蟲被勾引得蠢蠢欲動,腦袋湊過去,卻撲了個空。舟祈豫嘴巴一張,将所有魚幹都吞了。

“禽獸啊!吃那麽多會胖的!”小香蕉氣極了,伸出爪子想要撓花他的臉。

忽然,白忘陵平靜地說:“我不能讓他逃走。”

無論如何也不能。

小香蕉奪食的動作一頓,換上一副妖王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那你加油。魔骨又叫風流骨,情債纏身,不好辦。”

白忘陵低垂眼眸,睫毛既卷又長,落日餘晖下,勾起一抹豔麗霞光。

“那就折斷它。”

他平靜并且認真地說。

“滴——”

舟祈豫拿起遙控器,把空調調高幾度,清清嗓子,轉移話題道:“往常刷副本,最多也就5顆星果。這次你帶回來了10顆,是什麽卷軸?”

“金狗。”

舟祈豫伸手撫摸相冊上每一張笑顏如畫的臉,問:“有獲得其他消息嗎?”

白忘陵:“我在裏面遇見了唐秀瑤。”

指尖一頓,正停在一張英俊冷傲的臉上。

他不敢置信地擡起頭。

白忘陵看見那本相冊,說出令人失望的話:“當時我被系統封閉視覺,不能看見他的長相。”

小香蕉擡起翅膀拍了拍舟祈豫的腦袋,“崽,別難過。”

舟祈豫揮開它,揉揉太陽穴,說:“你把所有關于唐秀瑤的信息,一五一十告訴我。”

白忘陵:“他是劍道宗師。雖然姓唐,但在那個時空的族譜上,找不到他的名字。他會唐門劍法,但畢生絕學不是唐劍,而是落花驚雨。他住在花街的蘇州大劇院對面,喜歡聽閩劇。”

他每說一句,舟祈豫的眉頭就皺緊一分,小香蕉的鳥眼也瞪大一寸。

等他全部說完,舟祈豫松開藏在桌子下捏緊的拳頭,吐出一口長氣,說:“你和寶劍從小在唐門一起長大,應該也有所耳聞。唐槐的大兒子唐秀瑤,愛慕一個閩劇小花旦,為了他放棄繼承唐門。葉校長曾自創一套劍法,只傳授給他一人,名叫落花驚雨。”

白忘陵:“那個時空并沒有風鈴夜渡,也沒有葉長箋。”

舟祈豫沉聲說:“這恰恰證明,唐秀瑤不是那個時空的人。”

小香蕉說出衆人心聲:“唐秀瑤沒死?”

舟祈豫:“當年那場靈氣大爆炸,死的不僅僅是人。自在禪是神,他死了。琴圓是神,為了救兒子,甘願當陣眼,也死了。江淩晚是近神,依舊死了……但如果身為凡人的唐秀瑤都沒死,這些神與接近神的人,會死嗎?”

小香蕉篤定道:“不會。”

舟祈豫:“我無法召回他們的魂魄,恐怕是因為……”

白忘陵:“他們去了其他時空?”

“我明白了。”舟祈豫的靈臺仿佛被一只佛手輕輕一點,剎那清明起來。他站起身,走到小黑板面前,用馬克筆寫下幾個字:能量守恒。

“能量既不會憑空産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其它物體,而能量的總量保持不變。”

小香蕉舉手,對着手機說:“百科上講,能量守恒定律是在一個封閉的獨立系統中産生的!”

舟祈豫在黑板上寫字:時空游戲=獨立系統。

“這個見鬼的游戲就是一個系統。所有平行空間,都是它的程序!”

小香蕉:“ojbk!這個假說成立!”

舟祈豫:“能量守恒是大自然的規律之一。天道即是自然規律。風鈴夜渡的所有法脈都源自三千天道。包括調和陰陽的陣法。

這就表示,所有組成陣法的人都遵循能量守恒規律。他們在這個時空消失,必定會在另一個時空重生。他們為了調和這個時空的陰陽,必須搬運其他時空的靈氣,傳送到這個時空。”

小香蕉問:“他們怎麽傳送?”

“式神!”舟祈豫将式神卡片貼上黑板,“風淩夜渡的式神道,聚天地陰陽相交之氣,成世間萬物複蘇之法。式神是鬼道科目下的法術。我只學了皮毛,但我師兄爐火純青!2018年,師兄才被葉校長說服成為風雲之巅的教授。因此2018屆的學生在這一道上的造詣最深!”

小香蕉:“所以所有的18屆的學生都犧牲了。”

“我被校史誤導了。”舟祈豫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我魔齊天酷》

“上面記載葉長箋在2018年推測2032年是小式微期。2030年時空游戲憑空登陸。然而當時不是靈氣式微的時候,而是這個時空,靈氣最旺盛的時候!

小香蕉:“倘若遵循能量守恒定理,我們這個時空的靈力比其他時空強,那麽我們就得削弱,不然會遭殃。”

舟祈豫:“這就是盛極必衰,極而複返的自然規律。當時如果不靈力自爆,時空游戲的利刃最終會伸向普通人。而陰陽調和,靈氣平衡後,時空游戲就消失了,18年後才重出江湖。

小香蕉:“因為現在是靈力最弱的時候,我們這個時空的靈氣和其他時空又出現不平衡現象。因此當年犧牲的人,在各個時空,把靈氣化成式神,送到這個時空的人手上。

那麽,在靈氣極強和極弱的時候,出現的時空游戲充當什麽角色?審判者嗎,天道嗎?天道這麽殘忍嗎?”

白忘陵冷靜地說:“不會是天道。靈氣最強和最弱的時候,是它的休眠期。在這段時間內,它什麽都不知道,任仙魔人妖為所欲為。”

舟祈豫:“時空游戲或許是某些“人”扯了一張替天行道,制衡萬物的遮羞布,所創造的邪惡系統。而為了阻止這個系統,已經有無數的人犧牲。”

“當務之急,必須盡快通關、刷卷軸,盡可能得到最多的式神,恢複華夏靈氣。我會把今天的會晤內容發送給天榜500強,號召他們做更多的任務。”

舟祈豫拿起電話撥號,交代道:“忘陵,這段時間辛苦你。在刷卷軸時,重點關注與主角有關系的NPC。

我會讓李君把參與那場靈力自爆的人員名單、資料都交給你。他們在時空中,或許會易容,改名,但某些習性不會變。

有關于能量守恒的東西,雖然是我們的推測,但我希望你能證實它。”

再找到兩三名幸存者,或許能證明大家仍舊在另一個時空活着。

“我知道了。”白忘陵應允,轉身推門出去。先是來到風鈴系的教學樓,隔了八百米遠就聽見胖子抱怨,“這菊花老師靠不靠譜?一不教飛行,二不教煉丹,怎麽盡教我們化妝?恕我直言,他這妝容不咋滴。”

李賜說:“這是易容術。在出任務的時候,用來隐藏真實身份。最低階的是改變容貌。而當你的氣質動作都判若兩人時,才算出師。袁老師是此道中的佼佼者。”

袁白白捏着嗓子,抑揚頓挫地說:“哎呦喂~我滴老君爺爺呀,怎麽送了這麽可愛懂事的學生給我。白白真是高興呀。”

胖子搓搓手臂,“菊花老師,您能不用戲腔說話嗎?我瘆得慌!”

葉策奇怪:“你不是聾子嗎?”

胖子白他一眼,“助聽器修好了,聽得一清二楚呢。噫,有人來了。”

“誰啊?”

“不知道,又走了。”

……

白忘陵回了寝室。

“對不起,我是警察。”

一道頹廢的身影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無間道》,一邊嚼薯片。見他回來了,故意哼哼兩聲。

白忘陵視若無睹,徑自走進洗衣房。

被無視的唐裕更加怨念了,拿起遙控器關閉電視機,踩着拖鞋“噠噠噠”地來到洗衣房,靠在門框上,幽幽地說:“我把你當兄弟,什麽話都告訴你,你怎麽轉頭就出賣我?”

白忘陵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按下開關,“你爺爺向我詢問你的近況。我只是實話實說。至于你們在副本裏發生的事,全都是從聯盟論壇傳來的消息。有人把你和談風螢的事發在八卦板塊上,包括你們星期天打算去杭州動漫節。”

唐裕仰天長嘯:“一定是她妹妹幹的。這個小姨子太皮了!”

白忘陵:“SSR級式神,你自己都沒有幾個。也難怪校長會擔心。”

唐裕雙手捧住臉,笑得甜蜜蜜:“等你遇到真愛,別說是一個SSR式神,就算是賬戶上所有金幣,也是說送就送……對了。系統剛剛推送一個消息,說神秘商店會在月底搞一次大活動。你心心念念的高達戰機,一折出售,僅需60萬金幣。我覺得僅需兩字真是太諷刺了!我出生入死,才攢了20萬。商店又時不時抽風,偶爾還加價出售武器。什麽時候,我才能買阿姆斯特朗登月飛船呢?”

白忘陵抽空瞟一眼賬戶,60萬整正好。

唐裕“噠噠噠”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捧出一個榴蓮,放到桌上,向廚具架伸手,摸了半天沒摸到,定睛一看空空如也,撓撓頭問:“我的水果刀呢?”

白忘陵:“我弄斷了。”

“嘿呀,你削什麽削斷了?我要吃榴蓮,遂初借我下。”

“可以。”他撈起衣服,态度冷淡:“把脖子洗幹淨。”

叮咚——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唐裕從廚房出來去開門,見到外面站着一個比他更俊的人,頓時不爽了,睨着眼問:“你誰呀?”

那人笑着問:“白學長在嗎?”

“不在!

作為白忘陵的竹馬,唐裕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從小就是護草使者,趕走了許多觊觎白忘陵美貌的登徒子。

葉策指着陽臺上玉樹臨風的背影問:“那個晾衣服的人是誰?”

“我室友!”

葉策:“校長說,學長的宿舍只有兩個人。”

唐裕眯起眼問:“你和校長什麽關系?如此機密的事,他為何肯告訴你?”

這人唠唠叨叨,問東問西,像深宮大院裏看門的老嚒嚒。葉策忍住揍他的沖動,刷地從書包裏抽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上次我住這裏,借用水果刀,結果弄壞了。我是來還刀的。”

???

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唐寶劍腦容量不夠,需要緩一緩。

白忘陵修仙,基本不吃食物,更別說水果。所以這間宿舍裏,只有一把水果刀,那就是寶劍兄閑來無事,用千年精鐵打造的吹毛斷發的神器。

1分鐘之前,白忘陵說他弄斷了。

現在眼前這個小痞子說他來還刀。

這個小痞子還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入住了宿舍。

emmm……

小痞子和白忘陵是什麽關系?

唐寶劍陷入迷之沉思。

葉策心想,學長這幾天不正常,難道是因為白癡室友回來了?

他上了一天課,身上一股子菊花味,想着回去洗澡,就把水果刀塞進唐裕手裏,轉身去樓道裏等電梯。

唐裕拿着刀往屋裏走,白忘陵晾好衣服,準備回房間,被他一把扯住胳膊質問,“喂!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帶阿貓阿狗進來了嗎?”

白忘陵瞬間沉下臉色,眼神陰鸷,唬得寶劍兄一蹦三米遠,舉起水果刀護在胸前,“你要帶人就帶嘛,這麽生氣幹嘛啊?”

白忘陵冷冷地說:“他不是阿貓阿狗。”

“哦。”這是叫他注意言辭,那就直說嘛,板着個臉還以為找他切磋呢。唐寶劍撓撓頭發,“他是誰呀?我絕不承認,世上竟然有比本帥還帥的人!”

“你見過他了?”

“嗯。就剛才,他來還刀。我說,你們切什麽東西,能把我的寶刀給切碎?”他碎碎念着,眼前晃過一道白光,白忘陵沒影了。

電梯到達樓層,葉策走進去,按下開關。門緩緩合上,只剩一道縫的時候,突然插入一柄劍鞘,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不進來喝杯茶麽?”

“不用了,我不渴——”

拒絕的話戛然而止。

白忘陵完全擠進電梯,又是那個經典的壁咚姿勢,将葉策籠在高大的陰影裏,用那雙落了朝陽的金色眼眸低頭注視他。

這眼睛深邃又迷人,任誰被一眨不眨地看着,都會臉紅心跳。葉策以為自己臉皮夠厚,能夠免疫這炙熱的視線,但一擡眸就看見一張俊美的臉,頓時口幹舌燥起來。

媽耶,怎麽長得這麽漂亮?

白忘陵湊到他耳畔,輕輕地說:“閉上眼睛。”

“啊?哦……”

熱氣一吹,耳朵又麻又癢,擡頭瞥見白忘陵的臉,更是面紅耳赤。這個要求,葉策簡直求之不得。

他順從地把眼睛閉上,來一個眼不見為淨。但其他感官卻愈發敏銳起來。尤其是白忘陵身上的香氣,幹淨而清冷。

這香氣越來越近,最後落到自己的唇上。

白忘陵溫柔地吻住他。

起初只是唇與唇相貼,能感覺到自己被輕輕地吮吸。随後白忘陵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唇瓣,酥麻得他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任其更加深入。

當舌尖相觸時,便一發不可收拾。

“唔……嗯!”

葉策緊閉着眼,睫毛顫個不停,想要推開白忘陵,伸手碰到他的衣服,卻鬼使神差地改為摟住他的腰。

白忘陵忽然發了狠,用力地吸允他的嘴唇,随後将他打橫抱起,走回宿舍。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聽到腳步聲,唐裕擡起頭,看見白忘陵殺氣騰騰,紅着眼睛,懷裏還有個看不清臉的人,一口可樂直接噴了出來,“PU——”

白忘陵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

“卧槽???”

這他媽是哪一出?

唐裕立刻将易拉罐放桌上,貓似地溜到1號房門口,将耳朵貼上去。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忽然有人嚎了一嗓子:“救命啊!”

“我操!”

唐裕的耳朵差點被震聾,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道呼救聲漸漸小了下去,隐隐約約傳來啜泣聲。

卧槽?卧槽?卧槽?

寶劍兄覺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道德的譴責。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銅板,不斷地抛,“救,不救。救,不救。救……媽的,拼了!”

他捏住銅板,麻溜地站起來,視死如歸地開門——白忘陵沒有鎖門的習慣。

房間裏,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趴在白忘陵的身上。

白忘陵冷冷的一記眼刀飛來。

???

難道是他弄錯了?不是白忘陵殺人滅口?

“sorry。你們繼續,繼續!哈哈哈。”他尴尬地笑着,迅速退出房間。

虛脫的葉策将腦袋埋進白忘陵的頸間。緊閉的眼角泛紅,睫毛上還有淚珠。

三歲後,他就沒哭過了。

他也不想這麽弱的,平生第一次被人這樣欺負,倒不是委屈,而是……

白忘陵偏頭吻住他的耳朵,輕輕舔咬起來,“小葉子……”

葉策又想哭了。

他發現自己不僅不能拒絕,還挺享受的。

他将手肘撐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去看白忘陵,後者紅潤的嘴唇上還沾着一滴白色牛奶。

葉策的臉轟的一下就紅透了,咬牙切齒。

這個深藏不露的小變态!

這時候,心底響起一道輕佻的笑聲,【你如果按我說的做,還有更好玩的事。】

他心裏問:“怎麽?”

【對他笑。他一根筋,對他笑一笑,他都願意為你死。】

葉策不想白忘陵去死,就只是好奇,更好玩的事是什麽。于是看着白忘陵,輕輕地笑了笑。

他剛剛哭過,眼睛裏清清亮亮,眼尾泛紅,這一笑猶如朝霞初放,落入澄塘。

白忘陵覺得自己要瘋。

一個使勁掀翻葉策,壓了上去。

“啊,別咬我的嘴!”

深吻過程中,白忘陵無數次想要拉開抽屜——那裏面藏着一根鎖鏈、一副手铐。

事後,葉策戴着口罩回宿舍,并且深深地唾棄體內的一縷神識,“他不是為我死,他是要弄死我!”

胖子正在客廳裏打農藥,“還刀怎麽這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還債呢。”

“你可閉嘴吧。”他摘下口罩,不小心碰到紅腫的嘴唇,嘶了一聲。

胖子瞥了一眼,又低頭繼續打游戲,“你吃香腸怎麽不給我帶一條?”

“……”

吃個屁的香腸。

李賜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眨巴紫眼睛盯着他瞧。

葉策道:“我沒打包。不用看了!”

他搖搖頭,折回浴室,拿了一面鏡子出來,對準葉策,說:“你是不是和寵物狗去玩了?”

鏡子裏的葉策,嘴角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

胖子打完一局,擡頭看到了,意味深長地說:“這狗……挺瘋的啊。”

“可不是嗎。”葉策捂住眼睛不敢看。

李君整理完學生資料回來,臉色臭臭的,将鞋子放在鞋架上,走進來說:“今天谷弦雨看到我們四個一起上課了。”

胖子道:“看就看呗,咋滴了,風鈴系的學生不是人啊?以後咱們四個相依為命,就叫風鈴四秀。怎麽樣,牛逼吧?”

李君癟癟嘴,說:“谷弦雨叫我們風鈴四殘。你是聾子,耳殘。表弟是瘸子,腿殘。我長得矮,身殘。”

胖子指着往嘴上貼創可貼的葉策,“他呢?”

李君看了眼葉策,欲言又止。

胖子眉頭一皺,“磨叽什麽?”

葉策照照鏡子,帥得天妒人怨,滿意地放下,“說呗。我保證不揍死他。”

李君:“他說你腦殘。”

“……”

“哎哎哎,策哥,冷靜,冷靜下來!這椅子砸破,要賠錢的!”胖子上前将椅子從葉策手裏奪下,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扳手,“給你這個!”

李君眼神驚訝:“朱同學。你不是我佛慈悲的信徒嗎?”

胖子幽幽地說:“你傻啊?我要是我佛慈悲,怎麽會去玩天策?”

“壞事做多了,才念佛求心安。”

葉策樂了,“有多壞?背信棄義,還是兩面三刀?”

胖子白他一眼,“你還找不找谷弦雨出氣了?”

“我累死了,明天再說!”

李君小聲BB:“打架違反校規,會被學長關禁閉的。”

“好的。我絕對不告訴他。”葉策笑嘻嘻地說。

次日。風鈴1班。

袁白白搖着小扇,拉長音調,像是快死了的人說話:“今天上搏擊課。”

胖子舉手:“為什麽?這又不是武校。”

袁白白用扇子捂住嘴,諷刺地輕輕一笑,“如果下個時空,限制所有超自然能力,你們遇到敵人該怎麽辦?”

李賜說:“肉搏。”

“哦~~真是聰明的孩子,和你父親一樣機智。”袁白白今天依舊不吝贊美李賜和他的父親。其頻率之多,用詞之廣,引起葉策注意。他問:“小瘸子。菊花老師和你爸有一腿嗎?”

李賜搖搖頭,“他們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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