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要說武梁幹的那些壞事兒,鬧鬼訓貓摔老徐,那都是清楚明白的。

但現在程向騰提起的鬧鬼這事兒,是武梁最不願意承認的。因為那件事兒做得幹淨利落啊,完全無跡可尋,她為什麽要承認。

并且,唐氏躺兩天就好了,徐媽媽更是牛X,眼一翻過去了,然後眼一翻又過來了……就後果來說,那件事兒并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影響,也沒逼供的必要吧。

沒想到卻是字貼壞事兒。

武梁沉默了一會兒,仰着頭反問道:“白影是誰?難不成二爺認為是我?”

程向騰怒道:“難不成不是你?”

武梁很肯定的點頭:“對,不是我。”

“那這字貼是怎麽回事兒?”

“字貼能有什麽事兒?二爺說不好,我便沒練了。”說着把桌上那紙拿起來撕巴撕巴碎,揚手一扔,“字貼只是字貼,又不會變成鬼。”

程向騰瞪着她。

武梁還勸上了,一副頗覺得男人多事的樣子,“不是二奶奶和徐媽媽她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看花了眼嗎,二爺怎麽就非得找只鬼出來呢?”

實際上程向騰确實只是猜測。因為唐氏她們描述的太過驚悚,那鬼影直飛而來,停在半空……如果那不是個輕功高手所扮,就定然是用了什麽奇巧心思弄出來的名堂。

而這後宅裏有那般心思的,除了武梁,他想不出第二人來。

并且其他幾位姨娘的院子都靠得近,當時就挨個兒的查了,除了秦姨娘那裏,其他人并無異常。只有洛音苑,離得偏遠,過了很久才查過來。

還好當時只是把人吓了一吓,還好唐氏對于鬼神之事上來說,也是膽兒大的,還好沒出什麽事。

當然就象武梁說的,程向騰不是非得找出一只鬼來,他只是極讨厭後宅出這種鬼祟事件,引得合府不寧。既然後來平息了,連唐氏也無意細究的樣子,他也不是非得揪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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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已經都忍了好久沒理她這茬了嗎?

但是她那副無賴的樣子,實在讓人不爽。

程向騰瞪她,再瞪她,武梁聳肩,再聳肩。

“那黑貓抓人的事兒呢,也與你無關不成?”程向騰兇巴巴的又問。

如果說鬧鬼這事兒只是隐隐的懷疑的話,那麽貓撲事件就相當容易查了。

唐氏被抓傷後,程向騰便将這件事兒記在了趣園管事兒婆子的身上。怪她們對轄下物種太過冷漠,平素給口吃的就行了,有只病貓都沒發現?

因此重罰了趣園的婆子,還着人繼續清查府裏還有沒有此類隐患。

婆子們覺得挺冤的。她們負責的是主子們養在那裏的稀罕物兒好不好,一窩貓,沒人看沒人理的,能給那貓碗裏時常倒滿食兒,都是她們好心了好不好。如今倒為這個挨罰。

另一個覺得也挺冤的便是錦繡。

錦繡虐死過貓,知道的人不少。所以唐氏被貓抓後,跟貓有關的自然都成了錯,何況她還虐貓。程向騰自然少不了找上她。

程向騰把人關了起來隔離,說要先觀察觀察她有沒有被病貓染上什麽病症。還對她一番審訊。

錦繡哭得什麽似的,說自己從來只養白貓不養黑貓,奶奶也是知道的……力證自己養的算得上是官貓啊,病貓和自己完全無幹啊。

可惜後來被程向騰要打要殺的一吓唬,三下兩下就把貓眼睛為什麽會紅,以及有誰知道這回事兒,都一一倒了出來。

自然又牽扯上武梁。

這件事兒十分的惡劣,讓程向騰一直十分的惱火,他幾乎可以肯定那黑貓是武梁做了手腳。要不然一個平時并不伺弄貓的人,為何專程向錦繡打聽?要不然一向溫馴的貓,為何忽然窮兇撲人?

瘛咬病?那是會有前兆的,貓兒會狂燥不安,四處亂蹿,會咬花折草,畏光畏水……太醫說的很明白。但家宅裏查來查去,并沒有人看到有游蕩的失常的貓兒出沒。

并且這種病症極少,如果不是唐氏被咬時有人叫出了這個病名,太醫甚至不會向這方面去做推斷下結論。

很顯然,有人在引導着仆婦們往這可怕的病症上去想。

其心不可謂不密,下手不可謂不狠。

那時候,如果不是小程熙帶傷的事兒讓程向騰多想了想,也許他就忍不住嚴厲處罰了她。

那時候,程向騰真的想了很多。

他知道母親說得對,唐氏對程熙的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是她下的手,也可能是她縱容下的手。或者下人們察顏觀色,見主子并不在乎小主子,所以跟着下了手……

于唐氏來說,她哪怕未必真心喜歡程熙呢,但她一樣得依重程熙,那是她唯一的指望了。這樣的她都可以漠視他甚至可能傷了他,是什麽讓她那麽忍無可忍的?

程向騰覺得,是規矩。是唐氏覺得姨娘們,尤其是妩娘母子,或者讓她極為不爽,或者讓她感到了極大的危脅。

而妩娘,因為小程熙的傷,她為什麽會出手再明白不過了。也許當初摔孩子的就不是她,只是為了保護孩子她忍了。然後她跳了湖,解了當時的局。然後她開始反撲,她裝鬼吓唐氏,她訓貓撲唐氏……

是為了程熙不錯,程向騰能理解那份為人母的心。別看她平時并不多問的樣子,但他記得,當他一提起程熙來,她整個人都是繃緊了神兒的。

——可不管怎麽說,奴才起意謀算主母,其心當誅。

……這整件事中,大家都錯了。如果妾室沒有讓主母感受到危脅,唐氏還會對個小孩子不仁嗎?如果唐氏沒有對小孩子不仁,妩娘還會膽大包天去謀算主母嗎?

這不應該是死循環。程向騰覺得,那是因為大家都錯了位。唐氏立身不正,沒有站穩主母的立場行事,她偏頗了。而妩娘也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沒有明白奴才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她逾越了。

所以規矩,必須立,必須嚴。大家各歸各位,才能跳出循環,各自相安。

實際也證明,這樣是正确的。規矩嚴起來,唐氏開心了,武梁老實了。而熙哥兒也再不能養回致莊院了,人人都和順了。

只有程向騰很生氣。

主要是怪武梁。怪她當初為什麽不把程熙的事兒告訴他,更怪她私自向唐氏出手,一出手就要人命的架式。

唐氏躺倒了,生不如死的樣子,他能不管麽?若那時唐氏真的出了什麽好歹,那以後,他的良心能安麽,她的良心又能安麽?

唐氏卧床不起那會兒,程向騰冷眼瞧着武梁。他看得出來,那陣子武梁也蔫蔫的,沒有興災樂禍沾沾自喜蠢蠢欲動再施伎倆,而是明裏暗裏都郁郁沉沉,将那份不安寫在臉上。

他親自去侍疾,他給姨娘們立規矩……還好終于喚起了唐氏的生志。

十天後他讓她第一個去侍疾,也是帶着懲罰的意思的,她二話沒說就去了。并且看她近前服侍唐氏的樣子,雖然稍有生硬,但沒有半分怕傳染的忑忐,沒有偷奸耍滑使心計,從頭到尾十分用心。

程向騰便知道,她也是後悔的。

她倒底不是個狠心狠腸的人兒,她到底只為保程熙不為傷人。這才是他的妩兒。

只是那時唐氏差點兒支撐不過去,那般嚴重的後果她肯定承擔不起。程向騰便極力将與她有關的事兒先壓下來,不曾挑到明處。

但是既然如今提起了,他當然希望武梁能跟他坦白。

而武梁,那時訓貓,怕貓記得人的氣味兒,放出去後會見了面再跟過來,她和蘆花每次與貓打交道都身上熏香染味的,然後從頭到腳的清理幹淨。後來轉門養貓那間房子,更是收拾得連根貓毛都難尋出。

如今唐氏臉上還疤痕尤存,武梁自知可擔不起這幹系,她會承認才怪。

并且武梁知道程向騰審過錦繡,錦繡過了觀察禁閉期出來後,這一向都不好意思見她,她不知道錦繡賣了她才怪。

所以當初,程向騰臉拉得老長給姨娘們立規矩,武梁是心甘情願照人規矩走的。她心裏也是多少有些竊喜的。——這家夥知道了還憋着,那就是不準備問責了吧?

若程向騰只一心為了哄唐氏高興,那在她将死時把她揪出來将仇怨了結,唐氏不是會更高興死?

但他并沒有。

時隔這麽久,如今再問起,武梁又怎麽會怕?

她撒賴道:“貓的事我當然毫不知情啊,二爺知道的,我從不養貓的啊。”

程向騰怒道:“哪怕裝鬼你能一個人,這訓貓可要些時侯,我不信你院裏人都不知道。是要我把桐花蘆花她們抓起來逼問一番,你才肯認肯說嗎?”

武梁急道:“重棒之下,必有懦夫。二爺非要屈打成招的話,那求你別打了,我直接招了算了。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倒有理了。

程向騰咬牙,“那如今我不打,你是認還是不認?”

“那要看二爺的意思了,如果二爺非得讓我認下才痛快,那我就痛快認了。只是我認了之後呢,二爺要打要剮?”

這竟有持無恐的樣子了。程向騰惱得,揚手就重重給了她一巴掌。

看來是要打的。

武梁驚叫一聲連退數步,以手捂臀,回頭橫眼:真他媽痛呢。

——這是很很很嚴肅的事兒有木有,兩位怎麽都有點兒不正經????

程向騰覺得都怨武梁,是她不認真不嚴肅,問她兩件事兒都胡攪蠻纏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心裏惱得什麽似的,便又問道:“還有徐媽媽呢,她一跤跌殘了,後半輩子再也爬不起來了。因為她曾得罪過你,你得着機會就下這般重手?還有現在你們二奶奶的藥,你又要怎麽狡辯?”

實際上前面的事兒他很确定是武梁幹的,但這次換藥這樣的事兒,卻過于淺顯,不會是武梁的手筆。只是做為親自把藥端給唐氏的人,問是一定要問的。

武梁挺意外,“二奶奶的藥怎麽了?”

“怎麽了,她的藥叫人換了。剛剛你伺侯的,難不成你也不認……”程向騰邊說邊觀察着武梁的神色。

她是毫不知情,還是順水推舟甚至推波助瀾的?

武梁想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秦姨娘那厮嘛。不由大大詫異了下,這女人,找死都不帶這麽直白的。

程向騰見她皺起眉頭,就在那裏故意激她,“讓我猜猜,你從前在小花園裏不小心摔了程熙,莫非那次其實就是故意的,是想以此陷害主母?她們主仆都得罪了你,現在一個個的輪流被你收拾是吧?”

武梁倒不怕程向騰說她換藥,因為換藥那要一整套程序呢,藥從哪兒來,怎麽熬制,怎麽替換……其中好多細節,只怕也得有不少相關人物,她不信找不到其中漏洞。

并且是程向騰出面查問,而不是唐氏自己,這就讓她完全放心了。程向騰也不會胡亂就讓她當替死鬼吧?

只是她被程向騰說的故意摔子氣着了,慢慢盯住了他,腳下退後幾步,一副拉開合适距離好開打的樣子。

“二爺,說話要講證據的。你這一來就咆哮問罪的,卻始終沒個證據,不帶這麽污賴人的吧?”

說着開始掰指頭數,“這第一樁,什麽黑鬼白鬼,和我毫無關系,那種高檔的玩法咱不會。”

“而那貓的事,我說了,二爺非說是我那就是我吧。噢讓貓紅眼的方法我也會,直接把貓眼睛浸在胰子水裏一會兒就成了,不用錦繡說的那麽複雜。所以我若要把貓怎麽着,犯不着去問錦繡吧?并且既然我不養貓都知道這個,別的人只怕知道的也不少,二爺不能非往我身上潑這髒水。”

她後來認真琢磨這件事兒,才想起來人眼睛進了洗發水什麽的都會紅一紅,貓竟然也會,沒象錦繡那麽玩法。

“至于徐媽媽,她出事時我在現場不假,但第一是她偷偷跟着我的,第二我離她至少十步以外,她摔着了和我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還有如今二奶奶的十寒湯,若是我作的手腳,我再傻也不可能還親手給她端上去啊。所以二爺,被誰換的我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我,二爺你要替我作主啊。

再者我只是接觸過那只碗而已。按這麽說,那在那屋裏出入過,有機會接觸到那藥碗的人都有嫌疑。甚至包括咱們二奶奶唐氏!畢竟二奶奶最終并沒有喝,也就是說她并沒付出什麽代價,卻有人要倒大黴。如果看誰不順眼欲除之,這麽做很劃算不是嗎?”

程向騰卻沉着眸子看着她,“不管是不是你,你們二奶奶病着,你竟然連她也編排?”說着,他慢條斯理的又加了一句,“你怎麽知道那是十寒湯?”

說着話,心裏卻悄悄嘆了口氣。理論上來說她的話不錯,主子奶奶們找個由頭處置下人,自己給自己下藥算是一招。

只是這段時間這麽打壓着,她竟然還是毫無身為姨娘下人的自覺啊,這質疑起來,主子放在第一位呢。

那張嘴就說十寒湯的樣子,透着一股子明明知情,卻偏瞞而不報樂見其成的意思。那對主子的不忠不恭,表達得多清楚明白。

程向騰的神色漸漸端了起來。她那深入骨髓的不馴的個性,時常讓人極歡喜,也時常讓人極頭痛,只讓人不知,該拿她怎麽辦才好啊。

武梁聞言就愣住。果然言多必失啊。就是因為這件事兒和她無關,才這麽馬虎大意的。糟了個糕的,偏就出了大纰漏。

她眨眨眼:“……我猜的。不是說不想讓女人生孩子,十寒湯最有效可以一了百了嗎?難道不是十寒湯而是砒霜鶴頂紅之類的?”

說着看向程向騰,也不見他怒形于色,只是那神色莫辯的樣子讓人越發捉摸不透起來,心裏越發有點兒虛。

武梁想,這大約是真懷疑她了?不行,得反攻,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不能由着他一路懷疑下去。

她忽然冷笑一聲,道:“二爺說我摔程熙為着陷害主母?二爺你真有想像力!虎毒還不食子呢,不知道原來在二爺心中,我竟然能惡毒至此?”

說着說着竟是真的非常不爽起來。想想她們家的老祖宗,人家摔子人家當了女皇啊,她這混的算是個什麽玩藝兒,還能跟人家拼惡毒?

想着,說話也越發尖刻起來,“不如二爺給我個理由,說說看我為什麽要陷害主母?為了讓她被你厭惡,讓自己得你的寵嗎?我是有多眼瞎心盲,才看不出來二爺你重仁義道德,遵禮法規矩。在二爺心裏,我這般的姨娘小妾,也就一個玩物而已吧,我敢跟主母娘娘争風吃醋去?不等她把我吃了,二爺也會把我宰了吧?

所以二爺,你是主子,是大爺,是天,你要治罪你發話,無須理由也沒人敢說什麽,只是別找這種奇怪的理由行麽?

二爺你明明知道,主子奶奶是跟你一樣高高在上的天,我一個玩藝兒當得起人家的得罪麽?就算徐媽媽,得罪的也不是我,是程熙。她們也許不敢要也不會要小程熙的命,但是不等于她們不會打他掐他,讓他死不了卻活得難受。我縱是不配為主子少爺找公道,但我生了他,母子連心,玩藝兒也是有心的。”

程向騰看她激動起來,不知不覺自己聲調就低了下去,道:“那你為什麽不來告訴我,為什麽要自己去算計行事?知道你聰明,知道你膽大,你就把聰明和大膽用在謀算別人上,甚至包括主子?那你有沒有謀算過我,有一天我惹你不快了,你是不是也信手一計,讓我不得好死?”

“二爺這話我受不住,我有讓誰不得好死嗎?我如果謀算的是她們的命,二爺覺得我做不做得到?反正如今說什麽都多餘,二爺既覺得是我,那要打殺我就盡管來吧,反正不過賤命一條,反正你有絕對的權力可以為所欲為,我只有等死一途。”

她不哭不鬧的,只理由滔滔。于程向騰來說,跟那女人們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差不離了。反正就是“我冤枉,沒做這樣沒做那樣,你奏是要逼死我呀,那我死給你看好了……”,純粹的耍無賴招啊,還比無賴多了許多責問反擊。

程向騰氣得咬牙。她說了一堆,跟團亂線似的,他便只從中挑了一個最刺耳的來問她,“你說自己是個玩藝兒,你說我把你當成了玩藝兒?那你可知道玩藝兒都是被怎麽玩的?你可是想試試不成?”

他怎麽對她的?她就只口口聲聲說自己拿她當玩藝兒?

那堅決不想。武梁道:“反正在二爺看來,我不是玩藝便是毒婦,不知如今二爺要把毒婦如何?”

他問她藥的事兒,她說了一堆怨言。他跟着她的話題走,她卻又跑了話題。那避而不答的功夫,真是見長啊。她根本就沒好好回答他一個問題!

程向騰眯着眼,“你們二奶奶說,她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覺得你會如何?”

這也不新鮮,那女人又不是今天才不想看到她了,還不是端看男人怎麽做。

武梁也眯着眼,“賣了?娼門寮館?反正我就那種地方來的。還是要斷手斷腳扔去要飯?反正我也無力反抗……”

正說着,院裏程行的聲音響起,“二爺,馬車已經備好了。”

程向騰應了一聲,回頭拿手指對着武梁點了又點,一副不知道說什麽好的咬牙切齒樣子,最後才道:“你就氣死我吧,你還不如給我端碗藥呢。”

說着話頭一轉,恨聲道,“我也不想看到你了,你收拾東西,即刻給我滾蛋!”

武梁呆:……真要,這樣??

外面程行的聲音也響起來,“二爺,不能收拾時候大了,否則城門關了就出不去了。”

呃,讓人去送死沒有讓人收拾行禮的,這是要送她走呀。

武梁轉瞬就明白了。鬼那事兒,無憑無據的,唐氏自己動機不良又說不清白,她未必願意大加追究。

貓那事兒,很可以歸為天災橫禍,加上那時候程向騰表現得那麽那麽好,軟化了唐氏,感動了唐家……還鬧什麽鬧。

只是如今藥這事兒,事關子嗣,事兒大了去了。

唐氏這麽多年不生崽,時時為此無力自辯呢,如今有這麽好的由頭,她會肯放過?“怪不得我不生崽啊,都是這些妖精們給我偷偷灌了藥啊……”

唐家肯定也會趁機出動……

府裏只怕要熱鬧一場了。姨娘們,尤其是她這種手沾這事兒的姨娘,只怕不那麽好善了。

武梁忽然就大大的笑開了,“二爺要送我去莊子上?”這是懲罰?這是福氣好不好。簡直是天降橫福啊。

程向騰:“你很高興?”

武梁:“嗯,二爺這般護着我,我哪能不高興……只是一想到就要看不到二爺了,就要不能在二爺身邊服侍了,我又難受無比……”

程向騰斜眼兒看她,不信她的大忽悠。

武梁忽然縱身跳了起來,雙手挂在他脖子上,十分親昵卻分外認真,“這件事兒和我沒一丁點兒關系,二爺你一定相信的對吧?”高興歸高興,話要說清楚。

程向騰手攬上她的腰,話卻惡狠狠的,“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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