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出淤泥而不染（4）

當人無聊的時候, 就會想要找樂子, 對于宋戚來說, 找樂子就是搞事情的同義詞。

從禦獸院出去之後, 宋戚就和孟倚瀾各回各宮。

“這不是貴妃娘娘嗎？給貴妃娘娘請安。”方嫔看到宋戚, 還沒到跟前，就叫了起來, 給宋戚行了個禮，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容。

宋戚朝着方嫔看了一眼，偏頭看着自己身邊的宮女，詢問道：“宮裏都是這麽行禮的嗎？”

宮女看了眼方嫔：“回娘娘的話, 自然不是的。”

“哦, 這樣嗎？”宋戚掃了眼方嫔，“本宮沒讓她起來, 她能起來嗎？”

“自然是不行的。”宮女繼續說道。

方嫔懂了宋戚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貴妃娘娘, 臣妾是哪兒得罪了您了嗎？”

“我只不過是問兩句宮裏的規矩，和得不得罪有什麽關系？你不應該和本宮好好請安嗎？”宋戚扯了扯嘴角, “怎麽, 讓你好好請安, 就算是本宮欺負你了？”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方嫔有些咬牙切齒，想要反駁, 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反駁。

“你最好不要是這個意思。”宋戚冷眼看着她，“本宮和其他人不一樣，希望你在本宮面前, 收斂一下自己小人得志的表情，因為本宮怕忍不住上手抓花你的漂亮的臉蛋兒，我相信，我要是真的這麽做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是我的錯，你說是吧。”

方嫔：……

系統：……

宋戚看着方嫔的表情，突然覺得，心情舒暢。

怼人果然令人愉快。

“臣妾知道了。”方嫔低着頭，心裏有不甘，但是聽宋戚這麽說，更加不敢做什麽了，這女人的手上鬼知道沾了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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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戚笑了笑，從對方身邊走了過去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方嫔，和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呢。”

方嫔皺了皺眉頭，也不懂宋戚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本來是想和宋戚炫耀一下自己不僅沒有被皇帝罵，還被重新賞賜了一根更好的釵子。

現在被宋戚這麽一打岔，什麽都沒說出來，還被威脅了一頓。

想她進宮三年，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方嫔忍不住朝着宋戚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動作幅度也不敢太大。

宋戚回了自己的宮殿，就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準備在晚膳前練一下劍。

邵家的劍法玄妙，宋戚準備記下來，回去之後，可以用在自己的機甲身上。

趙知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那棵被削禿了的樹，和已經掃在一起的枝葉。

“這是怎麽了？”

“回皇上的話，剛才娘娘在外面練劍來着。”

他皺了皺眉頭，快步走了進去，就看到宋戚一身短打，正在擦劍。

“給皇上請安。”宋戚學着方嫔的模樣給趙知行了個禮。

趙知看着宋戚，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方嫔行禮的時候有一股子媚态，腰還要扭一下，處處都是勾人的味道。

然而，宋戚面無表情帶着殺氣的臉做這種的姿勢。

趙知抖了兩下：“你這是做什麽……”

“嗯？”宋戚擡頭看着趙知，“宮裏不這麽行禮嗎？臣妾看着方嫔就是這麽和我行禮的。”

趙知：不！她沒有你這麽奇怪。

“臣妾問她這麽行禮是不是不符合規矩，她還說臣妾欺負她呢。”宋戚繼續擺出迷惑的表情。

趙知揉了揉太陽穴：“你原來如何，現在還如何，沒有必要特意改變。”

“所以，方嫔的行禮合規矩嗎？”

趙知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宋戚面無表情的臉，三秒後，終于明白了宋戚的意思：“明日朕讓嬷嬷去教她如何行禮合乎規矩，你看如何。”

“臣妾覺得甚好。”宋戚笑了，“不知皇上這時候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事情就不能過來了？”

宋戚朝着趙知看了一眼：“當然可以，不過快要用晚膳了，臣妾就讓人準備了一人份的晚膳。”

趙知深吸了一口氣：“楊德開再去讓人準備一些，朕要在這兒用膳。”

宋戚也沒什麽意見，吃飯可以留下來，睡覺的話，她會直接把人拎起來丢出去。

“大成的大皇子這次會留下來做質子，他們把娅塔公主也送了過來，準備留在宮裏。”趙知看着宋戚。

宋戚擡眸看了眼趙知：“那皇上準備給她個什麽位份？”

趙知皺了皺眉頭：“你希望她留在宮裏？”

宋戚笑了：“皇上，這是人家送給你的女人，臣妾能有什麽意見，而且，這種事情您不是找皇後娘娘商量會更加好嗎？”

邵捷和娅塔的關系不怎麽好，娅塔也是個兇悍的女子，兩個人在戰場上打過，要是進宮來，日子估計會有趣許多。

至少有個人和她動手了，感覺也不錯。

趙知看着宋戚，表情有些難看。

宋戚見趙知不說話，自顧自地将劍擦幹淨，然後找了地方放好。

飯菜送了上來，兩個人相對坐着，也沒人開口說話，都沉默着吃着飯菜。

趙知倒是有好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看宋戚完全不看自己，又不想說了。

吃完後，趙知又回了軟榻坐着，還從宋戚的書架上拿了本書，一副不準備離開的樣子。

宋戚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看着他：“皇上，您什麽時候回去？”

趙知擡頭看着宋戚，有些不明所以：“你這是在趕朕走？”

“對皇上您怎麽能用趕呢，明明就是請。”宋戚看着趙知，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邵捷，你現在是朕的人，朕留在這兒都不成嗎？”趙知放下書，看着她。

“恐怕不成，昨天臣妾還以為說得很清楚了，接了聖旨是我給您的面子，并不代表我願意做您這所謂的女人，皇上，您若是讓我進來養老，我還是樂意的，其他還是算了。”宋戚繼續微笑。

趙知磨牙：“是你自己小時候說要嫁給朕的。”

“哦？一個妾，這也算是嫁？”宋戚挑了挑眉，眼神微冷，“臣妾的父親哥哥們戰死沙場，我也為大金做了不少事情，最後換了這麽一座宮殿和一個貴妃頭銜，一輩子都再沒法出宮，我還應該高興？”

趙知張了張嘴巴，看着宋戚突然不知道說什麽，按照邵家人的貢獻，加上宋戚的貢獻，确實做個皇後綽綽有餘。

“請皇上恕罪，臣妾口無遮攔了。”宋戚開口道歉。

看着貌似很真誠的樣子，但是是個人都知道是在敷衍。

系統看着宋戚，有些心驚膽顫，這女人就是在刀尖上走路。

趙知捏着拳頭：“所以，你想要皇後之位？”

“貴妃和皇後，對我有什麽區別嗎？”宋戚擡眸看了眼趙知，“邵家世世代代想要的就只有國泰民安，沒有其他心思，皇上做個明君，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想求。。”

趙知捏着的拳頭越發用力，最後又松了開來，深深地看了眼宋戚，起身走了出去。

系統想哭了：“宿主，你為什麽一定要氣男主呢？這是言情啊。”

“因為不喜歡。”宋戚靠着軟榻，“反正我又不會死。”

宋戚和皇帝吵架的事情也不知道從哪邊傳了出去，在衆人準備看好戲的時候，楊公公帶着教習嬷嬷去找方嫔的事情也在宮裏傳了開來。

雖然現在沒有什麽通信工具，但是謠言的傳播速度依舊非常快，不多時就有人扒出是因為方嫔對宋戚不敬，才被罰了。

衆人踩宋戚的躁動之心，再次被按了下去。

因為趙知不常來後宮，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平和的，宋戚就像是一顆雷，落在了後宮裏。

外面很鬧騰，鳳儀宮裏很安靜。

一片歲月靜好。

“将軍，您真的沒有學過下棋嗎？”孟倚瀾看着棋盤，她居然又輸了。

除了第一盤險勝之後，就沒有再贏過，毫無游戲體驗。

宋戚點了點頭：“需要我讓你嗎？”

“不用了。”孟倚瀾搖頭，“也許我們可以換件事情做。”

宋戚看着她，等着她說其他事情是什麽，但是孟倚瀾頓了一會兒，也說不出什麽東西，皇宮裏可以選擇的游樂項目，真的少的可憐。

“對了，那個公主不是要進宮嗎，皇上讓我安排住處，不出意外應該會給個嫔位。”孟倚瀾突然想到。

“就給一個嫔位嗎？”宋戚有些驚訝。

娅塔是大成的嫡出公主。

“嗯，皇上說只是一個戰敗國，太過于給予高位分和優待，回讓人寒心。”孟倚瀾點了點頭，“你說讓她住在哪兒比較好？”

宋戚撐着下巴，想起了昨天那個沒腦子的人：“就住方嫔隔壁吧。”

孟倚瀾愣了一下，随後笑了：“我覺得可以，靈翠宮裏面就住了兩個貴人，剛好讓她進去當主位，那宮殿的位置還不錯，還在禦花園邊上。”

“嗯，無聊的時候娅塔還可以找方嫔唠唠嗑。”宋戚朝着孟倚勾起唇角。

“只怕怕吵起來，又要來找我做主。”孟倚瀾揉了揉太陽穴。

“我不是還在這兒嗎？”宋戚撐着下巴，“這裏要熱鬧一點才有意思不是嗎？”

孟倚瀾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宋戚：“那到時候你可要來幫我。”

“嗯。”宋戚靠着軟榻，輕輕地揉着自己腰，“宮裏有什麽會按摩的宮女嗎？”

“怎麽了？”

“腰有舊疾，最近有些酸疼。”

“唔，不如我幫你按按試試？”孟倚瀾看着宋戚，“以前我經常幫我祖母按。”

“好，那謝謝了。”宋戚點了點頭。

孟倚瀾帶着宋戚去了內室，随後屏退了其他宮女，碩大的寝宮就剩下她們兩個人。

宋戚趴在了床上，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