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奇怪 (1)
夜晚撥弄着人的心弦, 一些本應不該說出口的秘密, 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說出來, 想要喜歡的那個人能知道。
游芒早上醒來後, 她躺在床上沒有馬上起身,只是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昨天和秋樹說的那些話,在腦袋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秋樹那麽聰明, 怎麽會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呢?對方阻止她說出口, 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只是不想破壞這段友情, 好像只要她不說出來,不捅破那層窗戶紙, 她們就可以繼續當所謂的好閨蜜。
當然, 也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對面的秋樹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從床上坐起來,發現游芒竟然還沒有起床, 只以為對方是昨天睡太晚了,有些困覺。
自己則輕手輕腳地起床了, 她精神不太好地打了個哈欠, 然後去到陽臺, 還貼心地反手将陽臺的門給關上,不讓聲音吵醒對方。
秋樹洗漱完進來,游芒已經坐起來了,秋樹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說:“怎麽黑眼圈這麽重?昨天沒睡好?”
人早上剛起來的時候, 臉都會有些白,等活動起來後,臉色就會慢慢紅潤起來。所以還沒下床的游芒,臉上的黑眼圈就更加明顯了一點。
游芒颔首,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的。”
說話間,秋樹已經走到了書桌旁邊,邊整理書本邊說:“你嗓子有點啞,等中午要還是這樣,我們就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了,”游芒拒絕了秋樹的提議,她像是解釋似的,又多說了一句,“剛起床,都是這樣。”
秋樹拿起課本的書一頓,轉身看向游芒,對方神色自然地下床,拿起洗漱用品去了陽臺。秋樹跟在她身後,站在門口看着游芒,她嘴角有着一點小小的弧度:“小芒,怎麽了?”
游芒在刷牙,沒有回答秋樹。
秋樹又說:“感覺你心情不太好。”
等了一會兒,游芒漱完口,依舊沒有回應秋樹的意思。秋樹只能在旁邊胡亂猜測:“是昨天論壇帖子的事嗎?”
她昨天是看過的,覺得游芒的回帖很好,幾乎是無懈可擊,一句“你們是真心想參加文學社,還是只是因為秋樹的原因”,就堵的那群人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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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樹“粉絲遍樹德”,其他人終于知道了他們被拉黑的原因是因為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試圖接近秋樹”,立刻群起攻之,紛紛表示:這位社長做得很好,沒毛病。
那位開貼的樓主仗着沒人知道他是誰,沒有出來道歉,也沒有再回帖了。
好在論壇的ID都是可以随時改的,那樓主想着到時候自己再改個馬甲名字就行。
見沒人再“鬧事”,秋樹也就不再上心。
也是,在不涉及到領導等人物,學生之間的事情再大能大到哪裏去?過一陣就會消停,也是因為涉及到的人是游芒,她才會想着要不要回應。
游芒将牙刷被子放在水臺上,她看也沒看秋樹,回道:“不是。”
秋樹明白了,她笑着說:“原來小芒是在生我的氣。”
游芒沒回答,她本來就知道,小球一直都很聰明。
秋樹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位cosplay社團的社長,跟着一歪頭,聲音放軟道:“可是為什麽呢?明明我沒有做錯什麽。”
游芒洗臉的動作頓住,手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淌着,濺在人的手上,沒一會兒手就變得通紅起來。
秋樹上前擰緊水龍頭,拿起旁邊的熱水壺和自己的洗臉盆,将冷水和熱水兌一起,再拿過游芒手裏的毛巾放進去,這才松開手,對着游芒微笑道:“洗吧。”
游芒想說,她不怕冷。
但是看着秋樹,游芒默默将手伸進熱水裏,感覺手非常暖和,好像心間裏也流淌着熱水。
秋樹就在旁邊看着,表情微笑,心裏卻若有所思。
很快,秋樹就發現,游芒變得很受歡迎了。
早上她們在食堂吃早飯,不斷有人過來跟游芒打招呼,态度都顯得親切,似乎對游芒特別有好感。甚至那位社長還送了一個很大的果凍給游芒。
游芒沒有接受,對其他人的招呼也很冷淡,有些甚至更是幹脆連頭都不擡。秋樹本以為那些人會生氣,結果沒想到,那群人卻是非常滿意地離開了,好像非常吃這一套。
秋樹知道,應該是信息部的原因。
再說,游芒本來就應該很受其他人歡迎。
游芒:“怎麽了?”
秋樹比平時要沉默一些,以前都是秋樹在旁邊時不時地起個話頭,今天卻異常安靜。秋樹笑着說:“發現小芒,越來越受歡迎了。”
游芒的頭上還紮着那根橡筋,挂在腦後的兩個雪絨球很可愛,盡管表情高冷,卻讓人想要靠近。
游芒“嗯”了一聲,沒有再多做解釋。
秋樹心中微感失落,但很快又說起葉靜的跨年迎新活動,她把社團可能要參演的事情說了一遍,詢問游芒要不要出。
游芒說:“可以。”
秋樹笑說:“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游芒:“招了這麽多人,是應該給他們找點事做。”
這真是個難得的長句子,秋樹心中不再驚訝了,因為她已經察覺到了,一夜之間,游芒像換了個人。她笑着點頭:“我還以為你會讓他們先交一篇作文。”
游芒垂眸:“現在,還早。”
秋樹說:“也是,等跨年結束,再有幾周的課就放假了。”這個時候的勞動黃金周還沒有被拆分成小長假,所以現在的元旦節是不放假的。
游芒沒吭聲,秋樹又說:“放假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游芒:“還沒想好。”
秋樹笑了起來:“要是沒有其他安排,就來我家吧。我這一輩就我一個小孩,都每個同齡人一起玩。”
游芒沒有答應,只是道:“再說。”
秋樹頓了下,沒有再說寒假的事,反而說到了文學社的活動,既然迎新會要參加,那就得想好出個什麽節目。想到葉靜給她“安排”的任務,她說:“葉靜給我安排了節目,如果文學社不知道要出什麽,那到時候在名字前挂個文學社就行,也算是出過了。”
游芒問她:“什麽節目?”
“彈鋼琴,”秋樹抓了抓腮邊的頭發,将其別在耳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彈得不好。”
游芒看着她,表情不變:“你家裏沒有鋼琴。”
秋樹笑着說:“因為是以前去學的,那時候也沒買鋼琴,現在……也有很久沒彈過了。”
游芒沒說話,秋樹又說:“怎麽樣?要不就在我名字前面挂個‘文學社’。”
游芒搖搖頭:“你挂‘音樂社’還差不多。”
秋樹睜大眼睛,有些驚訝道:“游芒,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她差點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游芒擡眼看她,轉過這個話題:“朗誦,或者小品。”
秋樹想想,回道:“都可以。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人過來伴舞。”
游芒看着秋樹,似乎想到什麽:“你可以伴奏。”
秋樹笑起來:“也行。”
在停止招人後,游芒建了一個群,群名是“一顆星文學社”,秋樹進去後就被設置成了管理員,游芒給她改了群名片,在前面加了個副社長字樣。
游芒自己選好詩歌後,先給秋樹看了一遍,等秋樹笑着說挺好的以後,游芒就有些不太高興地走了,然後非常高冷地把詩歌甩在群裏。
最後做成word文檔上傳到群文件,要求所有社員将其背下來,到時候會從朗誦得最好的人裏面選出十個上臺表演。
大家這個時候還很害羞,但是有社長的“強迫”的,大家也就表面過着“哎呀好羞恥我才不要上”,內心卻是“我要加把勁兒上臺表演”的日子,半夜裏偷偷練習着朗誦。
不少人都知道論壇文學社社長拉黑人的事情,但也有膽子大的,委婉地在群裏詢問高冷的社長:請問到時候,社長和副社長都會上嗎?
游芒像是一直在群裏一樣,她很快回道:副社長會上臺。
她沒有說自己會不會上,但游芒和秋樹相比,大家更關心秋樹。得到答案後也沒有去追問游芒會不會上。
在他們看來,脾氣不好、态度高冷的游芒,應該是不會上的,甚至那篇很有意境的詩歌,肯定也是副社長選的。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副社長在群裏幾乎不說話。
下午下課,秋樹沒有找到游芒,一問三班的人,就說游芒早就走了。其實中午的時候,秋樹也沒有找到游芒,她給游芒發短信,游芒則是回道自己先去食堂吃過了。
秋樹也沒有太過在意,或者說是故意忽視,等到下午再次撲空,秋樹就有些郁悶了。
這次也沒有再發短信了,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游芒聲音冷淡,隐約中還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游芒的回答很快解開了秋樹的疑惑:“我在召集文學社的成員們過來,進行詩歌朗誦訓練。”
游芒最近對文學社的确很重視。
秋樹沒有問“我是副社長,為什麽我不知道”這句話,而是詢問過游芒在哪裏,然後說自己會過來,讓她等等自己,先不要走。
實在是,如果不提前說清楚,她還真擔心游芒在知道她要過來後,就離開。
秋樹一邊背着書包,一邊登陸上Q號,就見群裏的确是全員通知過,而且通知的時間還挺早的,就是在中午的時候。只是秋樹很少上Q,所以不知道這件事。
其他成員以為秋樹作為副社長會來,所以都很積極地表示下午一定會到。
等秋樹去到學校劃給社團的活動場地,社員們正情感飽滿地朗誦着。也不知道游芒用了什麽辦法,讓這些人丢掉羞恥,朗誦得倒是非常好。
只是在看到秋樹進來後,那些人又害羞了起來,游芒一揮手,面無表情道:“停。”
這些人立刻就停了下來,像蚌殼,一絲縫都不肯露出來。
秋樹笑着跟大家打過招呼,然後站到了游芒的旁邊,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游芒的眼尾掃過她,眼裏似有不明的情緒在湧動,她聲音低低道:“沒什麽。”
惹得秋樹又多看了她幾眼,她拿起放在旁邊複印出來的資料翻了翻,然後說:“正好大家都在練習,那我也加入吧。”
她說着笑了笑,社員們近距離感受到來自秋樹的光芒,心道:人與人的差距為什麽就這麽大?明明都是普通人,秋樹卻像是會發光一樣。
反應過來的社員立馬說好,等他們重新安靜下來後,又下意識地看向游芒。仿佛整個文學社已經成為了游芒的一言堂,好像對方不發話,文件上就少了那麽一個官方紅戳。
游芒的聲音聽着有些冷冰冰的:“秋樹不用練習。”
有一個女生弱弱地說:“但是……朗誦也要排練默契啊。”
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人小小聲地附和。游芒輕輕一個瞥眼,那些人就又都噤聲了,秋樹在旁邊看得啧啧稱奇,表面上卻維持着如沐春風的笑容。
游芒:“副社長會給大家彈鋼琴伴奏。”
大家瞬間忘記了秋樹不能和他們一起朗誦的失落,只覺得又興奮又開心,紛紛想着到時候得讓好朋友給自己拍照。
等大家的躁動結束後,游芒就讓大家繼續朗誦,似乎是打算今天就挑選出需要上臺的人。
都後面,秋樹發現,自己成了一個背景板。她看看那些随着詩歌而改變表情的社員們,又去看游芒,覺得一邊情感澎湃,一邊情感匮乏。
游芒并沒有占用大家太多時間,很快就解散了隊伍,只說明天會在群裏公布這次需要上臺的人的名單。
社員們一一跟她們打過招呼,然後就結伴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秋樹上前一步,狀似不經意地站在了游芒必經的路線上,她嘴角噙笑,語氣溫和道:“小芒吃過晚飯了嗎?”
游芒低着頭,不見剛剛面對其他人的冷硬:“吃過了。”
秋樹剛要擡手去撫游芒的耳發,想到什麽,最後她沒有動手,只是微笑着說:“小芒聲音好像有些啞,是不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游芒搖搖頭:“沒有。”
秋樹“嗯”了一聲,又說:“那小芒陪我吃飯吧?我都還沒有吃飯。”
雖說剛剛的排練并沒有多長時間,可就這麽一耽擱,食堂也離關門沒多久了,現在去,也只剩下別人挑剩下的。
換成以前,游芒肯定二話不說就陪着秋樹過去,但這次,游芒拒絕了,她說:“還有作業沒寫完。”
秋樹的笑容收斂起來,她很認真地看着游芒,最後什麽也沒說地點點頭,讓開了道路,像是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那好吧。”
沒有再說什麽,游芒微微側身,繞開秋樹離開了。秋樹盯着游芒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後慢吞吞地去到食堂吃飯。
這會兒的學生已經很少了,吃完飯都打算回寝室。平時坐的位置沒有人,秋樹端着晚飯坐在那裏,吃飯的速度也慢吞吞的。
大概是自己精心灌溉的小花朵,有一天突然不需要自己了,秋樹一邊感傷,一邊自我安慰,每個人都是別人生命裏的過客,早點習慣就好。一直死皮賴臉貼上去,也不是她的風格。
正當她獨自吃着,一道聲音就在頭頂響起:“秋樹?”
秋樹擡眼看過去,就見葉靜撇下自己的室友,讓其先回去,自己則朝着秋樹這邊走過來,手裏還拿着一杯橙汁。她徑直坐在秋樹旁邊,表情疑惑道:“今天怎麽你一個人?”
秋樹笑着說:“是我一個人。”
“……”葉靜知道秋樹又在裝傻了,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直白問道,“游芒呢?你們平時不都是一起的嗎?”
秋樹笑笑:“她今天作業多,就先回去了。”
葉靜打量着秋樹的神情,想了想,又說:“但是三班甘美跟我說,他們作業不多啊。再說了……朱老師自己就不愛批改作業,怎麽可能會作業多?”
秋樹也跟着露出驚訝的模樣,她咬着吸管假裝疑惑:“那我就不知道了。”
葉靜嘆了口氣,伸手攬住秋樹的肩膀:“你……不會是跟我一樣吧?”
秋樹這次是真不懂:“什麽跟你一樣?”
“還裝。游芒現在不是什麽社社長了嗎?還是信息部部長,這還是你弄的,她現在的人際交往都快趕上我了,有新朋友也不算什麽大事。”葉靜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然後又幽幽嘆了口氣。
“本來,我還以為你們的友情會一直到畢業,沒想到這麽快就散了,”葉靜滄桑道,“不過游芒也真的是太過分了,明明你幫了她那麽多,我們都看在眼裏。”
作為好朋友,就是哪怕對方并沒有什麽太大過錯,也要誇大對方的缺點,将其挑剔得一無是處,這樣才能穩固大家的友情。
嗯,順帶挽回一下自己的地位,葉靜想着。
“你想太多了,”秋樹一臉無奈道,“真的只是因為作業的事。不是你安排的嗎?迎新會非要各個社團都要參演,她要有設計節目,又要顧忌作業,哪兒來那麽多時間等我。”
葉靜有些茫然:“啊?我還以為你們、你們鬧翻了。”
秋樹笑笑:“沒有的事。”
葉靜“哦”了一聲,站起身就要走,想想又轉回頭對秋樹說:“要是游芒‘抛棄’你了,你就來找我,好嗎?”
秋樹哭笑不得點點頭:“好的好的。”
葉靜又一臉“深情”道:“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也不知道葉靜參加的話劇社是不是出了什麽劇本,性格倒是變得比以前還跳脫了,甚至動不動就說出這些類似的羞恥臺詞。秋樹沒什麽感覺,本來有些沮喪的心情,因為葉靜這麽一打岔,竟然好了許多。
晚飯沒什麽胃口,秋樹收拾好餐盤就放到放置餐盤的位置。接着又去小超市,她擔心自己半夜會餓,打算買點東西,要是餓了還能吃兩口。
出了食堂,秋樹又有點茫然了,她兩輩子都順風順水的,還沒遇到過那種非常抵觸她的情況。就算有,她也會自覺遠離對方。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想遠離都不行,兩個人畢竟是在同一個宿舍。
秋樹看看手裏的卷子課本,想了想,打算去教室裏把作業寫完再回去。本來還想在操場上慢跑幾圈,放空腦袋的,結果臉蛋被狂風刮得生疼,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教室。
教室裏有暖氣,也有其他人,讓她有些驚訝的是,葉靜竟然也在。
同樣的,葉靜對于她的出現也很驚訝:“我還以為你回宿舍了。”
其實秋樹也以為葉靜回宿舍了。
葉靜這次沒有再說游芒什麽了,而是拿着自己的課本向秋樹請教:“你現在晚自習之前都會呆在寝室裏,想找你問點問題都不方便……”
葉靜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秋樹給葉靜講題,并沒有回應對方的吐槽。
旁邊的應帥卻說:“秋樹,你抽屜裏又有零食了。”
上次的零食秋樹沒動,隔了幾天就消失不見了。後來也沒有人再送零食過來,情書倒是又重新多了起來。
聞言,秋樹彎腰将抽屜裏的零食拿出來,是一個酸甜的檸檬戚風蛋糕,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秋樹盯着蛋糕沒動,她問應帥:“誰送的?”
應帥說:“不知道,也沒看見。”
旁邊的葉靜說:“那你怎麽知道秋樹抽屜裏有蛋糕的,你偷看了?還是說……”
葉靜故意拉長了音調:“這是你放的?”
應帥翻了個白眼:“我閑得無聊才送零食,我要真喜歡秋樹,早就開始追她了。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知道嗎?”
葉靜撇撇嘴,說:“你沒看到是誰放的,也不是你放的,那你怎麽知道秋樹的抽屜裏多了零食?”
“……你是不是喜歡我?”應帥忽然道,“怎麽老跟我擡杠?”
葉靜臉唰地一下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害羞,她氣鼓鼓地說了個“你”字,然後轉過身,不再理身後的秋樹和應帥。
見葉靜真的像是生氣了,應帥才小聲對秋樹說:“那零食就放在抽屜外面一點,我看見了,擔心掉出來,就往裏面推了點。”
秋樹點點頭,笑着說:“知道了。”
想了想,應帥又強調:“真不是我放的。”
秋樹笑起來:“我知道你愛學習。”
應帥這才點點頭,見秋樹把蛋糕重新放進抽屜裏,他嘴角抽了下,有些不可思議道:“你還放抽屜裏?不吃?”
秋樹笑說:“不能吃。一旦開了頭,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送零食。”資源整理:未知數
應帥想想,覺得秋樹說得還挺有道理的,不由嘟囔:“怎麽就沒人送我吃的。”
晚自習班主任只在打鈴的時候,過來露了個臉,之後就沒有再過來了。但是一班還是很安靜,都在各自寫自己的作業。秋樹看似在做卷子,實際上她有些走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思考解題過程。
等下課鈴聲響起後,大家就各自離開教室,打算快步回到寝室,實在是外面太冷了。
秋樹的動作卻慢下來,慢吞吞的,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不想回家的小孩。讓她疑惑的是,葉靜今天的動作也很慢,兩個人就像在比賽一樣,看誰最後出教室。
好一會兒,葉靜最先忍不住開口:“秋樹,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和游芒吵架了?”
秋樹思考了下,她搖頭道:“沒有。”
葉靜盯着她看了會兒,說:“你老是當我傻子。”
“這個真沒有,”秋樹說,“是真的沒有吵架。”
葉靜終于笑了,她說:“我相信你,因為你對我很好。”
兩個人沒有再在教室裏拖延時間,而是結伴一起離開教學樓,朝着宿舍走過去。這時候天上已經揚起雪花,昏暗的路燈照亮了腳底下的路。
秋樹覺得鼻尖好像有鼻涕流出來了,但是又不想伸手去摸,因為太冷了,手剛伸出來就會被凍成冰塊。
旁邊葉靜悶悶地開口說:“本來是我先遇見你的。”
秋樹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你今天說話奇奇怪怪的。”
葉靜沒吭聲,只是說起其他的:“抽屜裏的蛋糕你為什麽不吃?”
秋樹戴着帽子的,帽子邊上一圈飛揚的絨毛,想要側身看葉靜的表情都費勁,也懶得去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不喜歡。”
葉靜哼哼了兩聲。
秋樹說:“那個蛋糕是你送的?”
葉靜笑了下,她忽然停住腳步,秋樹也跟着停下來,轉身看向她:“怎麽了?”
葉靜說:“我就想問你,我和游芒,你更喜歡誰?”
秋樹心裏“咯噔”一聲,上輩子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麽一出的,葉靜是繼承了家業,後來結婚就當全職太太了,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傾向。她從來沒想過,葉靜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對面葉靜看着秋樹的表情變了又變,她問:“你在想什麽?有這麽難回答嗎?”
秋樹都快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好半天才裝作開玩笑地說:“那蛋糕真是你送的?你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
葉靜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後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我?跟你表白?你在想什麽啊!我又不喜歡女生!我說的是友情!友情!”
秋樹悄悄松了口氣,然後違心地說:“你們兩個我都很喜歡。”
估計是被前面的“表白”震了一下,葉靜都懶得拆穿秋樹的謊話了,氣鼓鼓地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很認真地辯解:“那蛋糕真不是我送的,你不要往我頭上扣,我真的……對你沒那方面的意思。”
秋樹說:“我知道。”她知道是誰送的。
葉靜:“是游芒送的嗎?你們兩個肯定吵架了,你今天心情不好,我都看出來了。”
秋樹笑了下,也不介意被葉靜挖傷口:“那你還一直戳我痛處。”
葉靜:“誰讓你‘見異思遷’的,把我忘那麽快。”
秋樹有苦難言,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去接近游芒,就默默守護也挺好的。
進了宿舍樓,到二樓後,葉靜繼續往樓上走,秋樹則是去到自己的寝室。因為衣兜深,她掏了半天鑰匙才掏出來,然後打開了門。
游芒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她的書桌桌面很幹淨,只是捧着一本書在看。見門打開,她朝秋樹看過來,然後又移回去,盯着書。
秋樹打量了游芒幾秒,轉身将門給關上,一邊脫外套、換鞋子,一邊說:“外面下雪了。”
游芒應了一聲,秋樹松了口氣,感覺自己也有了點力氣,她接着說:“照這樣下,明天就能堆雪人了。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出去堆雪人?”
秋樹已經換好衣服了,作業都在教室裏做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一張卷子沒寫,但再過不久也要熄燈,她沒打算拿出來寫。而是準備去外面洗漱,心裏已經做好了得不到回應的準備。
十幾歲的秋樹回去問朋友為什麽疏遠自己,現在的秋樹不會了。該走的會走,不會走的不用擔心走。
秋樹去到陽臺洗漱完,接着就端着熱水回來泡腳。長期泡腳可以在來例假時,緩解疼痛,所以她一直維持着這個習慣。
出去倒洗腳水的時候,游芒也跟着出來了,就在旁邊洗漱。
秋樹倒完洗腳水,又去上了個廁所,再出來的時候,游芒已經開始洗臉了。對方和早上一樣,直接拿着毛巾去水龍頭下面碰冷水。
在心裏面嘆了口氣,其實游芒是個固執的人,就像她說過很多次,用冷水太冰了,但對方并不會聽她的話。哪怕很多時候,游芒看上去好像都很順着她,實際上在一些小事、一些游芒認定的事情上,對方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想是這樣想,但秋樹好像當老媽子當習慣了,站在旁邊對秋樹說:“你別碰冷水了,先用我的臉盆洗臉,等明天我去賣一個新的回來。”
秋樹想着,要是游芒不聽就算了,她又不能管對方一輩子。況且,她連對方的現在都管不了。
游芒頓了下,她伸手擰緊水龍頭,把秋樹的盆子找出來,兌了熱水後才開始洗臉。旁邊的秋樹臉色變了又變,明明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對她愛理不理的,到了晚上,她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兩人形同陌路的準備,結果對方又變得“聽話”了。
好像今早的游芒是個假的,被人穿了一樣,真正的游芒又重新回來了。
在秋樹胡思亂想中,游芒已經洗好臉了,将毛巾挂在晾衣繩上。秋樹只能滿心思複雜地跟着秋樹回了寝室。
在床上躺下後,趁着燈還沒亮,秋樹輕聲問游芒:“小芒。”
游芒應了一聲,秋樹心道,果然變正常了。
并且,游芒還主動多說了一句:“怎麽了?”
秋樹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但她很好地掩飾掉這一心情,她說:“你今天白天怎麽了?感覺都不想理我一樣。”
她覺得她是得不到回答的,或者說,得到的答案并不是真正的那一個。
等了一會兒,沒能等到答案,秋樹又說:“不想說就算了,睡覺吧。”
她說完,那邊游芒又解釋了:“我來例假了,心情不好。”
秋樹今天都在琢磨着游芒為什麽不理她,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塊,想了下,她還是接受了這個理由。有理由總比沉默好多了,她關心道:“以後還是不要碰冷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我去打熱水就行,反正也不重。”
對面游芒“嗯”了一聲。
秋樹不放心,又說:“那放寒假,你來我家嗎?”
游芒:“不去了。”
“哦,”秋樹問,“是有什麽安排嗎?”
游芒頓了下,說:“家裏離不開人。”
于是秋樹不再追問了,她的心情要比白天那會兒好太多了。
大概是因為兩人白天交流的時間太少,秋樹這會兒有說不完的內容,她的語氣輕快帶着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會理我了,所以我自己選了首歌,你們朗誦的時候我就可以給你們當伴奏了。”
秋樹把歌名報了一遍,又說:“學校裏有鋼琴,明天下午我們就去鋼琴室,我彈給你聽,好不好?”
游芒應了:“好。”
大概是太過開心,秋樹又開始哼起那首歌的調子。游芒聽了,覺得的确是很符合詩歌,她聲音輕輕的,被秋樹的聲音掩蓋住:“本來應該是我和你一起選的。”
秋樹沒聽清,她停下哼唱,詢問道:“小芒,你說什麽?”
游芒說:“你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秋樹笑着說:“今天作業有點多,就在教室裏做完了。”這句話如果讓葉靜聽到,大概就會評價一句“似曾相識”。
游芒:“你回來沒做作業。”
秋樹笑着重複了一遍:“我在教室裏做完了。”
游芒:“所有題你都會了?”
這句話更像是老師常問的,但秋樹知道游芒為什麽會這麽問,因為她之前就老拿着各種題找游芒請教,什麽叫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她這也算是親身體會了。
秋樹不慌不忙道:“你白天都沒理我,我以為你不會給我講。”她承認,自己是有點惡趣味,喜歡拿着一件事不停挑-逗對方。
游芒沉默了下來,隔了一會兒,她用許下承諾的語氣說:“以後不管什麽情況,只要你來問我,我就會告訴你。”
寝室的熄燈時間到了,燈光在這一瞬間黑了下來,因為兩人都沒有用臺燈,所以寝室裏黑漆漆的。
秋樹勾着唇角,眉眼彎彎的,她似笑非笑地說:“我找你請教問題,就真的只是單純問問題?”
游芒沒有回答,只是依舊将那句話給重複了一遍:“只要你來問,我就會理你。”
秋樹笑笑,像是哄小孩:“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
游芒:“那你會來問嗎?”
見對方越來越認真,秋樹也跟着認真起來,她思考片刻才回答道:“如果你還是像今天白天那樣,我不會來問的。”
游芒又問:“以後都不會來問了?”
秋樹:“不會。”
游芒笑了下,秋樹見過游芒淺淺的微笑,但還真沒聽過游芒的笑聲。現在聽見了,卻并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有些難過。
游芒說:“小球,你真狠心。”
秋樹沒有回答,她翻了個身。寝室就這麽點大,翻身的動靜在黑暗裏聽得一清二楚,就和端茶送客一個意思一樣,沉默無言地表達: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邊游芒卻是繼續說:“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對你。”
秋樹“嗯”了一聲,又說:“那很好。”
游芒:“是很好。”
秋樹又說:“我想和你做一輩子的閨蜜。”
游芒沒有回答,好像睡着了一樣。
秋樹又說了一遍:“小芒,我想和你做一輩子的閨蜜。”
沒能得到游芒的回答,秋樹也跟着安靜下來。
外面的寒風還在呼嘯,秋樹懷揣着心事陷入沉睡,沒能聽見游芒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不想。”
不想和你只是閨蜜而已,是我太貪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強調!還沒有重生!還沒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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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