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滑倒 (1)
中午吃完飯, 秋樹和游芒都請過假, 去到實驗樓那邊, 鋼琴室就挨在實驗樓, 既不會吵到其他學生,又能安心練習。
因為本身的文化課就安排得很滿, 所以只能抽其他時間去進行練習。秋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摸過鋼琴了,剛開始說自己給大家伴奏, 也只是想配合游芒, 現在真的臨到頭了, 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鋼琴室那邊也是一排平房,說是等高三的時候, 這裏就會拆掉, 打算修新教室。因為還是長期有人在這邊過來練琴,所以鋼琴還算幹淨。
秋樹走過去坐下,伸手将鋼琴蓋子打開, 她笑笑:“我都很久沒彈了,要是彈不好, 你不要笑我。”
游芒站在她的身邊, 低聲道:“不會。”
“你也坐, 別幹站着。”秋樹笑着拉着游芒在她旁邊坐下,凳子不算大,兩個人勉強擠在一起。
游芒盯着黑白分明的琴鍵沒說話,秋樹卻是忽然撞了下她的肩膀,臉上是粲然的笑容:“怎麽身體這麽僵硬?你又在cos石頭了?”
以前秋樹要是這樣調侃游芒, 游芒肯定聽不懂,但因為和尤青青聊過幾次,所以這次知道秋樹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沒有回答,秋樹也沒有再追着這個問題問了,她先是試手的彈了一首非常簡單的小星星。
清晰的琴聲在鋼琴室裏響起,從斷斷續續到逐漸熟練。其實她上一次摸鋼琴是在上輩子,也是高二的迎新會上,不過這些她也不能說就是。
她自己彈完小星星,又看向秋樹,笑說:“要不我們來合作一首?”
游芒動也沒動:“我不會。”
秋樹就等着她說這句話,她伸手握住游芒的手腕,拉着對方的手放在鋼琴鍵上,懶洋洋地說:“你随便按就行了。”
游芒:“不會。”
秋樹笑起來,她自己在琴鍵上彈了幾下試音,然後指着游芒面前的幾個琴鍵劃分:“從這條線分,你就當我是鏡子,我按哪個鍵,你就照着按哪個。”
游芒嗯了一聲,秋樹擡了擡下巴說:“你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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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芒雙手就放在琴鍵上方,然後側頭看秋樹。
秋樹按下一個琴鍵,游芒遲疑了一下,很快就下手穩準狠地按下,發出一聲長長的琴聲,很快她又縮回手。
秋樹輕笑了一下,後面的幾次游芒也就習慣了,兩人竟然也順利合作完一首《小星星》。這首歌也沒有什麽難度,按到的琴鍵也就那麽幾個,秋樹說:“以後我們可以試着彈其他的。”
游芒這次沒有再反駁,而是同意地點點頭。
“好了……那我來試試,給文學社其他成員的伴奏,”秋樹對着游芒眯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掏出手機,翻出琴譜加在鋼琴上,吐出一口濁氣,放軟聲音說,“那我開始喽。”
就在秋樹剛要按下第一個琴鍵時,游芒忽然又站起身說:“我坐在這裏會不會影響到你?”
秋樹被這麽一打斷,也收回了手,她露出沉思的模樣,點點頭說:“是有點。”
游芒朝後退了幾步,說:“那我站這裏。”
幾乎是站在了門口的位置,好像只要秋樹有一個不對勁,她就能轉身撒腿跑走。秋樹笑笑:“那我試試。”
這一次,秋樹擡起手,結果又重新放了下來,她扭頭看向游芒,狀似苦惱地說:“小芒。”
游芒站在原地沒動,問她:“怎麽了?”
秋樹說:“你站在那裏也影響到我了。”
游芒的位置已經很靠近門口了,要是再遠點,那就直接出鋼琴室了。鋼琴室并不大,因為本身就不是用來上課的,是給學生們課餘時間放松的。後來因為鋼琴室離得遠,大家學習又忙。漸漸來的人就少了。
游芒站在那裏就像是個雕像,個子又高挑、五官又精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課外活動”增多,她的氣場也越來越大,光是站在那裏,就叫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游芒聞言,朝後又退了幾步,秋樹搖了搖頭:“不夠。”
游芒抿唇,說:“我先回去吧。”
秋樹笑了笑,沒有開口。
游芒又說:“我就在鋼琴室外面等你。”
秋樹懶懶地按了幾個琴鍵,她說:“不管你站在哪兒,都會影響到我。”
游芒一下失聲了,她不知道秋樹是什麽意思,哪怕很多時候她都明白秋樹的意思。她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秋樹生她氣了?又或者,對方已經做好決定疏遠她?
游芒嘴唇翕動,猶豫着怎麽開口,就聽秋樹又說:“啊,我想到了一個位置,你不會影響到我。”
游芒問她:“什麽地方?”
秋樹眨眨眼睛,笑着舒展自己的雙臂,說:“我懷裏啊。”
游芒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很快反應過來,她皺着眉說:“你在逗我?”這都是很委婉的說法了。
秋樹點點頭,對着游芒跟逗小黑似的招招手:“過來。”
游芒沒動,秋樹又說:“誰讓你剛剛又鬧別扭的?你确定你不過來?”
游芒就乖乖坐在了她旁邊,沒有真的坐她懷裏。
秋樹笑說:“你坐這裏不是挺好的嗎?一會兒又要站門口的,你再這樣,下次你幹脆坐我身上好了。”
游芒沒有吭聲,耳朵尖卻帶着一點粉紅。秋樹看了看,然後收回目光盯着琴鍵,想了一下,她又飛快地伸手摸了下游芒的耳朵,在對方生氣之前又收回來。
游芒側頭看她,耳朵似乎更紅了點:“你幹什麽?”
“哦,沒什麽,”秋樹一本正經地去看琴譜,她說,“我剛看你耳朵上好像有東西,結果是我看錯了。”
秋樹不再閑扯,照着琴譜開始彈奏起來。這首鋼琴曲很适合用來當做朗誦的伴奏,很能感染人,渲染氣氛。只是秋樹不太熟,練了好幾遍。
直到後面越來越順暢,只是偶爾還是需要看一下琴譜才行。
中午一個小時的時間并不足夠秋樹将這首歌熟練、不出錯的彈奏下來,所以她打算自己下午上完課再過來練習。回教室的路上,秋樹也把自己的打算給游芒說了,還說:“下午放學你就不用等我了,我随便買點面包就去琴室。”
游芒看她一眼:“我們一起吃了飯再過去。”
秋樹笑說:“不用,你不是還得看其他人朗誦嗎?我們文學社能不能一戰成名就看你了。”
游芒不為所動:“已經出名了。”
不管是文學社的副社長是秋樹,還是因為游芒任性拉黑人的行為,都已經讓全校的師生都知道,文學社的社長是游芒,副社長是秋樹。比在論壇發帖子申明還管用。
秋樹:“那不是還有其他社員嗎?”
游芒:“他們愛練不練。”
秋樹一下樂了出來,她說:“你下一句是不是還要說,文學社愛搞不搞?”
游芒搖搖頭,神色有些認真地說:“那是你想要成立的,我不會亂搞。”
秋樹琢磨了下游芒的這句話,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于是擺擺手,想了想才說:“你要是想跟我一起,那就一起。”
游芒不在身邊,她吃飯也沒那麽香的感覺。
見秋樹妥協,游芒也就腳步愉悅地回了三班。
秋樹盯着游芒的背影看了眼,跟着就回了自己的教室,剛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前面的葉靜就靠了過來,她有些無精打采地說:“你和游芒和好了?”
秋樹:“我們一直都很好。”
葉靜哼笑兩聲,涼涼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誰那麽失魂落魄的,晚飯都沒吃好。”
秋樹笑眯眯地回道:“謝謝關心。”
“……”葉靜,“不客氣。”
秋樹伸手去摸抽屜裏的課本,卻沒想到又摸到一袋零食——準确地說是兩袋,一袋是昨天的戚風蛋糕,一袋是巧克力,還是手工的。
葉靜看着秋樹手裏捏着的巧克力,像是一下想起什麽來的:“上次那個誰,是不是也是給你送的巧克力?”
葉靜說到這裏,她猛地看向秋樹:“哇,這些不會都是她送的吧?這是幹什麽啊……”
她瞥了眼秋樹,音量又放低了下來:“怎麽弄的,好像在追你。”
秋樹倒是沒太在意,伸手就把東西給放回抽屜裏,好笑地說:“你怎麽就肯定,一定是那個學妹送的?”
葉靜想說,這很難猜嗎?轉念一想,女生喜歡女生,這說出去估計得吓到不少人,可能秋樹也不知道同志這事……想了想,葉靜也就什麽都沒說,她擺擺手:“那可能是我猜錯了。”
雖說是不明說,但葉靜還是控制不住地小小給了提示:“不過這個暗戀你的男生……還真是多才多藝,還會做巧克力,這包裝一看就知道不是從外面買的。”
秋樹又把巧克力拿出來,将一整袋都給了葉靜:“送你。”
只要一想到這巧克力是岳潇潇做的,葉靜整個人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連忙躲開巧克力,擺擺手說:“別人送給你的,你不吃就算了,可千萬別給我。”
秋樹這才笑着把東西重新放回了抽屜。
同桌應帥從辦公室回來,他手裏拿着一疊報名表格,葉靜就跟嗅到血氣的鯊魚湊了過來:“這是什麽?”
應帥擡眼:“全國比賽,讓我統計班上有多少人想要報名參加。”
葉靜伸手拿過報名表格,将标題念了一遍,然後篤定地說:“這些人多半都是出國深造,這種全國比賽他們怎麽會參加?算了算了,你随便通知一下就行。”
秋樹也跟着多看了一眼,想了想說:“這個比賽要是拿了名次,好像可以保送名校。”
葉靜想說,難道你還對這個感興趣?話還沒出口,就想到了秋樹的“另一半”游芒,一下明白過來,秋樹可能是幫游芒問的,頓時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
應帥不知道那麽多,但他同樣不關心這個:“不知道,可能吧。你要是想知道,得去問班主任。”
秋樹點點頭:“謝了。”
沒等秋樹給游芒發過去信息,鈴聲就先響了,秋樹也只能等到下課再說。結果課間一直被拖堂,等她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已經下午放學了。
兩個人走到路上朝食堂走過去,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秋樹脖子上圍着一條厚厚的圍巾,和游芒的款式是一模一樣的,只是顏色不一樣:“今天我聽應帥說,有個全國比賽,你報名了嗎?”
參賽資格也不真的說,想去就去,每個學校都有名額。參賽的人就相當于是為校争光去的,一般是由老師向學校推薦的。
要是取得名次,可能就會在學校晨會上進行表揚,誇張一點就要拉橫幅了;要是“灰溜溜”地回來,那可能其他人都完全不知道這個全國比賽的事。
這次的報名表格,也可能就是老師他們自己想走個流程。秋樹不知道游芒清不清楚這些,只是自己把這件事給說了,還說了參加比賽拿到名次會有的可能:“到時候,應該還會發一些獎金。”
游芒的眼睫毛顫了下,她說:“朱老師還沒找過我。”
秋樹說:“也對,可能其他班都沒說,到時候我會再問問這個事情。”
游芒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接過了秋樹的好意。
在被白雪覆蓋的操場上留下兩串腳印,終于快要走到食堂門口了,游芒就在這時候開口問秋樹:“你也會去嗎?”
秋樹笑起來:“作為優等生,我肯定要去的。”上輩子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沒有去。
如果游芒沒有問這句話,秋樹大概也會跟上輩子一樣,不打算去的。
游芒得到了答案,就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秋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感覺好像看到游芒笑了下。
秋樹:“小芒,你剛剛是不是笑了?”
游芒:“嗯。是笑了。”
秋樹也跟着笑起來:“你笑的時候很少。”
游芒沉默了下,才開口回道:“因為開心的時候少。”
秋樹笑着說:“難道你只有開心的時候才會笑嗎?”秋樹的眼睛裏帶着好奇。
游芒說:“嗯,只有開心的時候。”
秋樹這次直接笑出聲來,她用那種算命先生的語氣拍拍游芒的肩膀,因為冷空氣又很快揣回衣兜裏:“以後拍戲總是需要笑的。”
游芒不懂她的意思,只是順着她的話說:“我又不拍戲。”
秋樹笑:“我說的是以後。”
游芒:“我說的也是以後。”
秋樹停下腳步,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她腦袋上,因為溫度太低,并沒有在腦袋上融化,她看着游芒,目光有些奇怪:“那你以後想當什麽?”
秋樹站在臺階上,游芒站在她的下一個臺階,仰着頭看向秋樹。
對方的鼻頭被凍得紅紅的,低垂下來的眼睛像含着一汪水,眼睫毛上承載了細碎的雪花,嘴唇像是雪天裏開出的嬌豔梅花,像一個裹得厚實的雪娃娃,又像一個遙不可及、不可觸碰的人。
秋樹的嘴一開一合,游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秋樹的問題,她保持着仰頭的姿勢,很認真地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想學習攝影。”
“攝影?”秋樹的語氣更加奇怪了。
她看向游芒的眼神有一些陌生,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這讓游芒有一瞬間的慌張,她以為自己哪裏沒做好,她主動問道:“怎麽了?”
這輩子自己都和游芒成為了閨蜜,對方不想再當演員,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聽到游芒的問話,秋樹又恢複了慣常的那副表情:“就是覺得你……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演員。”
秋樹頓了下,又說:“像那個誰一樣,一直被人們記着。”
游芒不想當什麽演員,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問道:“你希望我當演員?”
秋樹搖搖頭:“就去做你喜歡的事。不過……”
秋樹重新看向游芒,她笑着說:“我還挺想看看,游攝影師是什麽樣子的。”
聽到這句話,游芒的臉上就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食堂門口有樓梯,這段時間被封掉了,大家只能走另一面的一個小坡。因為天氣太冷,将坡面都給凍住,不少人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會滑倒。
秋樹可不想在這裏摔倒丢臉,但命運就是這樣,你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她已經走得非常小心翼翼,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見有從食堂裏出來的人,一個沒站住朝她這邊滑過來。
這要是真的撞上,那就是真的“一帶一路”了,這一條線的人都得躺地上。
後面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秋樹想要伸手去抓冰冷的扶手,卻沒想到一只手繞過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衣領,将她從原地給拽離了。
前面那個人一路滑下去,撞上了秋樹後面的幾個人,一大群人就懵懵地坐在地上,頗有點“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感覺。
秋樹看向剛剛将她拉走的游芒,笑着說:“你知道這個世界有一件很幸運的事嗎?”
游芒看看她,這次幹脆直接上手拉着秋樹往食堂裏走:“我知道一件幸運的事。”
秋樹本來是想抖包袱的,結果聽游芒這麽一說,頓時來了精神,一臉好奇道:“是什麽?”
兩人已經走到了食堂門口,正跺腳抖落身上的雪。秋樹還要追問,游芒就說:“你說的是什麽?”
秋樹就順着她的話題轉過:“是‘虛驚一場’。”
游芒:“沒我這個幸運。”
秋樹笑說:“你這幾天,就跟突然開竅了一樣,還賣我關子。”
游芒:“我沒打算賣關子。”
秋樹看她,這次問都沒有再問。
游芒:“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告訴你。”
秋樹笑起來,游芒的這個語氣讓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對方告訴自己她有一個秘密的事。這一次,她還是像之前那樣說:“是跟我有關嗎?”
游芒點點頭:“是的。”
秋樹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然而她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仿佛在說,她根本不在意游芒的秘密和“幸運”,她說:“嗯嗯,我不會問的。”
于是游芒又生氣了。
秋樹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的淡定。她知道,游芒其實很能管理自己的情緒,只有昨天那次突然不理她是個意外。
果然,游芒再生氣也沒有丢下秋樹,兩個人端着餐盤坐在了老位置上。這一次倒是沒有人再過來找游芒了,秋樹本來還有些奇怪的,後面想一想感覺自己又猜到了什麽。
她說:“你跟其他人打過招呼了?我剛剛看到那個尤青青,她居然沒有過來。”
游芒點點頭,她說:“吃飯還要打招呼,那飯都不用吃了。”
“你說得對。”秋樹摸摸鼻子,總覺得游芒不是在說尤青青,而是在說她自己。
想着游芒可能心情不太好,秋樹盡量說一些溫和的話題,但她有時候又控制不了自己。
看到游芒就在自己的面前,不逗一下就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很快,她就貌似又踩中了地雷:“今天怎麽喝的奶茶?你不是喜歡喝檸檬汁嗎?”
游芒說:“心情不好。”
秋樹笑着說:“也對。心情不好,喝點甜的能讓心情好一點。”
游芒的目光落在秋樹臉上,很快又垂下眼睑,盯着自己手裏的奶茶看了一會兒,然後聲音略小地說:“還有更甜的。”
說是給秋樹聽的,實際上更像是喃喃自語。
秋樹聽到了,她笑着說:“更甜的?甜度不一樣的奶茶?原來你喜歡這種的?”
游芒搖搖頭,她的目光讓秋樹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總覺得游芒的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長,看得她渾身發毛。
晚飯吃過,兩個人就去到鋼琴室。
游芒盯着站在鋼琴室裏的十個人沉默不言,那邊秋樹倒是笑眯眯的,她側頭對游芒說:“我想着,反正我自己也要練習,他們也要練習,不如大家一起排練,磨合一下默契。這樣你也不用兩頭跑了。”
社員在看向秋樹時是笑眯眯的,看向游芒的時候,又都噤若寒蟬。就連秋樹都想問,游芒到底對成員們都幹了什麽,這些人都這麽怕她。
後來關系“熟”了以後,秋樹問出了這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游芒的回答是:她從來沒對這些人做過什麽。
因為,她只要往哪兒一站,目光投放過去,這些人就乖得跟個鹌鹑一樣。
秋樹盯着游芒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捧着游芒的臉親了一口,說:可能是你的美震懾到他們了,他們不敢看你。
游芒點點頭表示:我覺得你說得很對,謝謝你為我解惑。
眼下,游芒沉默地站在旁邊,看着秋樹指導大家的站位,然後邊自己練習曲子,一邊讓大家從什麽什麽時候開始朗誦。又比如:誰先開口,誰又接上。
游芒倒是成了那個沒事幹的人。
彈到一半的秋樹忽然停了下來,她像是遇到難題地沖着游芒招招手,游芒就懷着期待地走過去,聲音一如往常那樣平穩可靠:“怎麽了?”
秋樹說:“我這邊鋼琴聲太大了,一彈就壓過了他們的聲音。”
游芒瞥了十只鹌鹑一眼,說:“你們聲音放大一點。”
秋樹搖搖頭,臉上帶着好看的笑容,說:“他們的聲音已經很大了。”
游芒皺着眉,努力思索新的辦法,就見秋樹開啓紅唇,說:“小芒,你去借一下王老師的‘小蜜蜂’。”
王老師常年教學,有一年聲帶出現問題,做了手術,後來說話都沒辦法太大聲了,就買了個小喇叭,專門上課用。之後就在整個教師裏面流行起來。
游芒氣鼓鼓地走了,秋樹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好看。
一名成員弱弱地問:“社長不會是生氣了吧?”
秋樹看着比游芒親切多了,大家也就敢多說話了,再說這會兒沒法練習,剛好可以借等游芒的時間和秋樹多說幾句話。
話題切入點當然就是剛剛離開的游芒了。
見有人主動說話,秋樹又沒有阻止,另一名女生也跟着說話了:“是啊是啊,剛剛社長走的時候,我感覺整個門框都被她震動了。”
其他人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社長又不是巨人,是你太緊張了。”
“但是社長真的挺可怕的,”另一個男生竟然也這麽說,“我聽我同學說過社長的事,說社長以前整個人就非常陰沉,現在……嗯,感覺是挺吓人的。我死黨聽到我說要來文學社,死都不跟我一起。”
“那你為什麽還來文學社?”有人問道。
男生臉色有點紅,他先是大着膽子看了秋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這不是,我熱愛文學嗎?”
其他人一下笑出來,氣氛更加活躍了。
秋樹聽着這些成員們七嘴八舌的,在終于有人将話題扯到她身上,問她游芒是個什麽樣的人時,她想了想才說:“其實游芒,是個很溫柔的人。”
大家瞬間安靜了下來,之前說游芒是巨人的那個女生打破了安靜:“秋學姐和社長關系很好。”
秋樹點點頭,笑容溫柔起來:“是挺好的。”
大家也就沒敢再說游芒怎麽怎麽樣,都是美化了去形容。
等游芒回來後,有人忍不住偷偷觀察游芒,腦子裏還回蕩着秋樹說的那句話——其實游芒是個很溫柔的人。
可惜怎麽也沒辦法把游芒和秋樹嘴裏的溫柔聯系起來。
他們排練的次數不算多,達到一個默契點後就結束了。現在距離陽歷年底還算早,秋樹便做了決定,說一周來排練兩次就行,到時候她就按照現在的這個名單,把節目給報上去。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秋樹就和游芒一起打掃鋼琴室,将凳子這些放回原處,這才慢悠悠地回了教室。
路燈映着腳下的路,踩在松軟的雪地上,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當天空重新下起雪時,秋樹又開始了哼唱,游芒就在旁邊聽着。
當哼完第一段後,秋樹說:“小芒,這個時候你應該朗誦的。”
游芒說:“記不住。”
秋樹就笑了起來:“那我念給你聽。”
“一定有些什麽,是我所不能了解的……”
秋樹的聲音很好聽,她一朗誦起詩歌來,游芒就移不開耳朵。
游芒想,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雪夜。不,應該這樣說,她不會忘記和游芒相處的點點滴滴。
“……
是十六歲的那本日記,
還是,
我藏了一生的,
那些美麗的如山百合般的秘密。”
當秋樹念完最後一句的時候,她們終于回到了宿舍樓門口,門口上方挂着一盞燈,像是為迷途的學生們指引歸來的方向。
此時,一片雪花落了下來,秋樹伸手去接住,接着,她在氤氲的燈光下,側頭對着游芒微微一笑。
……這就是為什麽游芒想要去學攝影,她想要将一切美好的回憶都給保留下來。因為這些美好永遠都不會屬于她,她只能将其做成一本獨家回憶,獨自守着這本回憶,或是笑,或是哭。
秋樹笑着伸手在游芒眼前晃了晃:“怎麽了?想到什麽事了嗎?”
游芒腦子裏亂亂的,她繃着一張臉,說:“我剛剛回去的時候,那些成員,一直偷偷看我,你跟他們說了什麽嗎?”
秋樹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帶着那片雪花摸到游芒的腦袋上,用力揉了兩下:“你啊,還是太嫩了點。”
游芒保持着慣有的神情:“什麽意思?”
秋樹拉着游芒進了宿舍樓,然後回到寝室。游芒沒有去洗漱,反而是盯着她看,秋樹想了想,說道:“我沒跟他們說什麽,就是說你很溫柔。”
游芒沉默了下來,秋樹就給了她獨自思考的時間,自己則是去洗漱。
本來以為今天就應該差不多翻篇了,結果躺在床上熄燈以後,秋樹都閉上眼睛準備享受睡覺,就聽游芒在對面問道:“他們說了我什麽?”
秋樹被打擾睡眠也沒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笑起來,嘴角自然地跟着彎起來,沒有回答游芒的話,而是說:“周末去我家?”
游芒說:“我答應了。”
秋樹回憶了一遍,然後太困想不起來,幹脆也就不再去想:“嗯,你答應了。”
游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聊天時間跨度太大了。”秋樹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回答了游芒執着的問題。
她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地就把那群天真的成員給出賣了,她記憶力又好,那些人說過什麽,她幾乎都能記住。
說完以後,秋樹有些口渴,她問游芒:“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了。”游芒是這樣回答的。
秋樹只是想起身去喝口水,卻不小心看到游芒那邊閃過一點手機的亮光,她心中疑惑:“小芒,你還沒睡嗎?”
游芒:“嗯。”
“我看到你那邊手機有亮光,你在玩手機?”秋樹随口問道,她擰亮了臺燈,下床打算去倒點熱水解渴。
游芒:“我在錄音。”
秋樹的動作頓住,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游芒說的是什麽:“你在錄音?”
游芒不僅解開了秋樹的疑惑,還搶先回答了秋樹的下一個想問的問題:“我上傳到群裏了。”
“……”秋樹在偶像包袱和游芒之間猶豫不決,沒多會兒,天秤就逐漸向着游芒那邊傾瀉。她想着,游芒想發就發吧,這也沒什麽。
見她沒說話,游芒問:“你在下面幹什麽?”
秋樹:“口渴,我倒水喝。”
游芒:“早點回床上去,不要着涼。”
秋樹差點踩滑,她自己倒是沒什麽大事,倒是把游芒給吓了一大跳,整個人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三兩下來到秋樹身邊,擰着臺燈照向秋樹:“有沒有摔到哪兒?”
秋樹摸摸剛剛被磕到的地方,發現并沒有起什麽印子:“其實我也沒有被摔到,就是撞了一些爬梯。”
游芒這次是就站在爬梯下面,盯着秋樹安全上床的,她自己回床的時候,還說了句:“白天起來還要再檢查一下。”
秋樹沒有回答,游芒就又說了一遍,就當她準備說第三遍。想着要是秋樹再不回答她,她就找到秋樹床上去。
結果秋樹沒能給她這個機會,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掐着時間點地開口。
秋樹:“小芒。”
游芒:“嗯。”
“你剛剛說讓上床,不要感冒……”
游芒将自己先前那句話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确認沒有什麽問題後,才肯定了秋樹的話:“怎麽了?”
秋樹翻了個身側躺着,在黑暗中找尋游芒的眼睛:“這還是你第一次說出口的關心。”平時都是有什麽事就默默做了,如果不是秋樹一直把游芒當做重點對象,她也不會發現游芒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秋樹猜測着游芒會怎麽回應,是矢口否認還是害羞,就聽游芒用那種成員還害怕的“陰沉”嗓音說:“以後我會多關心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樹幾乎哭笑不得,她想說的是游芒現在改變也還是挺大的,只不過想想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麽意義,就這樣順其自然也挺好的。
想通後,秋樹說:“晚安。”
對面游芒也說了句“晚安”。
早上的時候,秋樹都還沒有醒,就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動靜。可能是因為昨天想的事情太多,所以睡眠有些淺,但整個人也還是朦朦胧胧的狀态。
直到她聽到這個動靜似乎就在耳邊的時候,她才清醒了一些。
這個聲音很像人抓着爬梯往床上爬的聲音,但這是她的位置,誰會過來?游芒則是睡在對面的……
秋樹想得心裏有些發毛,她睜開眼睛就和一張臉來了個對視,吓得她尖叫聲都給堵在了嗓子裏。
偏偏肇事者還一臉無辜地望着她,聲音冷冷淡淡地說:“你醒了?醒了怎麽還躺着?”
秋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也跟着坐起來,伸手摸了摸額頭,又去拿外套穿上,這才問:“你幹嘛?”
游芒還挂在爬梯上,默默無言地将秋樹的一系列動作都看在眼裏。秋樹又無奈又覺得好笑,她拍拍自己的床:“上來吧,站在那裏多危險。”
于是游芒就上來了,就坐在爬梯口那裏,她的目光落在秋樹身上,聲音輕描淡寫地說:“我看看你昨天撞的地方。”
秋樹明白了,這是不放心她,所以一大早要過來看。她将自己的腿伸出被子,撩起褲管,也虧得秋樹瘦,褲管一路撩到膝蓋上面,露出白嫩嫩的腿,她指了指昨天被磕到的地方:“你看,一點事都沒有,連淤青都沒有。”
游芒嗯了一聲,說:“還有其他地方。”
秋樹幹脆就要掀被子,把昨天磕到地方都一一展示給游芒看——畢竟對方是在擔心她,就當是安對方的心,給游芒看看也沒什麽。
床鋪不夠大,秋樹掀被子費力,又見游芒坐的位置向着外面,心裏有些擔心,就對游芒說:“小芒,你直接上來吧,坐在那裏挺不安全的。別我沒事,你又受傷了。”
游芒嗯了一聲,于是不動聲色地上了秋樹的床,眼睛還盯着秋樹的身體,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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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