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林公子的镖(七)

“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學習輕功?”氛圍一時有些尴尬,林易慌慌張張的想把話題翻過去。

可是顧西詞超級記仇,哪裏會輕易放過他,剛把話題引到她身上現在就想抽身離開哪有這麽容易。

“學輕功那麽快幹什麽,現在把你芬姐姐娶回家中,誰在上誰在下還不一定。”

“啊?”四書五經沒有講過這些內容,林易沒聽的明白,但是其他人都聽明白了。

顧海梁打量了一下林易的小身板,有些同情,一個男人被媳婦壓在上面确實挺不好的,于是悲憫的開口:“林公子還要多吃點,然後練練武功。”

“什麽跟什麽呀。”張橫瞪了顧西詞一眼,“好好的一個讀書人,你硬給他講葷話,把人教壞了怎麽辦。”

“我說的是大實話。”顧西詞反駁,“桂芬跟着清風閣的人習武,悟性比林易高,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到時候多尴尬。”

“上下問題”不管到底是什麽,林易敏銳的察覺到不能繼續問下去,但他是個好學寶寶,就把問題偷偷記在了心裏,準備找個時間和芬姐姐一起讨論讨論,或者去問問母親。

一些基礎的訓練,林易自己也可以做,但是關于內力循環,顧西詞卻是不敢讓他自己開始的,畢竟林易才剛開始學習,初始心不沉,沒人看着很容易傷了自己。

西湖有清風閣的人,林韻寒就不再親自去教馬桂芬武功,畢竟馬桂芬連她的外門弟子都算不上,目前也只是清風閣挂名的一個外門弟子而已,還是那種以後回報清風閣五年就可以解除關系了的,自然當不得她費心。

時間還很充足,狀也告了,林易也讓人去解決事情了,顧海梁他們就不想留在林府繼續打擾,準備先離開。

“也成。”顧西詞爽快的點頭,然後叮囑顧海梁,“哥,你管着張叔點,別讓他出去喝酒,更別讓他去花船什麽的,那些漂亮姑娘一招手,他的銀子都要被騙出去了,這銀子得給他攢着,張叔年紀大了,以後要娶媳婦。”

“嗯,我會看好他的。”顧海梁認真的點點頭,娶媳婦确實是要很多錢,張叔真的要節省些了。

“你!”張橫急眼立馬表示不服氣,那天宮主一招手,顧西詞把全身家當都交了出去的事情還在眼前,現在她居然敢說自己。

“我怎麽了。”顧西詞兇他,“我後半生有着落了,你有嗎?你平日裏不攢錢,別說養家了,等你老了,不能幹了,連個棺材本都沒有。”

這話有理有據,張橫居然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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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在外還是收斂些好。”李大力開腔,“酒是穿腸□□,色乃刮骨毒刀,還是克制些好。”

一個個都反駁自己,張橫哀嘆三聲,“不能大口喝酒,還沒美人陪伴,這人生還有個什麽意思。大力,你說說你每日裏有啥意思。”

“大力哥有老婆孩子,你能跟人家比嗎。”顧西詞瞪張橫一眼,“老還不收心,你都要成我們縣裏有名的老光棍了。”

“老爺和夫人結婚時也三十多了,可是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夫妻恩愛非常,每日裏都跟蜜裏調油似的,不知道羨煞多少人,比那些慌慌張張娶了媳婦的過得好多了。老爺都說這媳婦的事情急不得,娶得早不如娶的對……”

張橫又要把爹和娘的事情拎出來說上一遍,每次一說到讓他娶媳婦的話題,他都要拿顧老爹舉例子,鐵證如山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顧西詞連忙擺手把張橫往外趕,“走吧走吧,別在這裏擋林府的路了。”

再次勝利,張橫灑脫一笑,摟住顧海梁的肩膀,“走,叔帶你去喝酒。”

“我不喝。”顧海梁搖頭,“我得攢錢。”

“攢什麽錢?”張橫胳膊壓着顧海梁的脖子,大笑着把他帶了出去。

李大力跟在後面,看了看顧西詞和林韻寒欲言又止。

“怎麽了?”顧西詞問。

李大力緩慢的搖了搖頭,目光複雜的看了林韻寒一眼。

“大力,快點跟上了。”張橫回頭喊。

李大力應了一聲,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林韻寒皺眉,目光看着李大力走了好遠。

“師父,我跳完了。”林易滿頭大汗的過來,“師叔他們呢?”

“出去玩了。”顧西詞魔鬼般的繼續下達指令,“熱身完了,拉伸一下筋骨,然後做手臂和腰的力量加強訓練。”

顧西詞這人有些惡劣,林易好不容易和馬桂芬有些進展,正是激動的時候,她偏不要他閑下好好回憶回憶,一直把人練到了吃晚飯,雖然不至于讓他累癱,但絕對讓他沒了胡想八想甜蜜回憶的時間。

晚飯時見到了馬桂芬,她的精神狀态看起來很不錯,說話時臉上總不自覺的帶一些笑,看來在林府住的挺好的。

顧西詞很滿意她的狀态,若是她病恹恹的,她的心裏就會有些過意不去,用林易時總有一些這是犧牲了馬桂芬的幸福換來的感覺。

等林易進入了遁空狀态,顧西詞和林韻寒才離開,林夫人說讓馬車送她們,不過顧西詞拒絕了。

晚上的西湖她還沒有和林韻寒好好逛過呢。

林府的地段非常好,走不多遠就是一個沿湖的街攤,因為不是什麽重大節日,晚上出攤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家。但是顧西詞她們也不是為了吃這些東西,只是這樣的夜晚,和林韻寒手牽手一起走就特別美好。

因為街攤是沿湖的,所以可以看到湖上的一些畫船,遠遠的看過去特別漂亮,在湖面上飄過去,就像一道絢麗的彩霞。

湖水波光粼粼,畫船五彩缤紛,身處紅塵卻猶墜仙境。

“夫人。”

“嗯?”林韻寒扭頭看向顧西詞。

“沒什麽。”顧西詞笑了一下,“只是好久沒叫你夫人了。”

那天張橫讓她在外面稍微注意一下,所以她白日裏常喊的就是林韻寒的名字。

林韻寒嘴角勾了勾,“你吃冰糖葫蘆嗎?”

“吃,要是夫人買的話。”

林韻寒拉着顧西詞的手到小販那裏挑了一串又大又紅的山楂串塞到顧西詞手裏。

“多少錢?”

“姑娘長得這麽好看,這一串山楂不要錢,白送。”小販笑嘻嘻的回答。

顧西詞剛把山楂填到嘴裏,聞言立馬把山楂從嘴裏拿了出來,不高興的從袖子裏掏出一枚銅錢,“我們才不要你送的,好好的賣個山楂,怎麽這麽多混話。”

“哎你這人好生送你一串冰糖葫蘆你還不樂意了。”攤主不樂意了,“我這冰糖葫蘆可是兩文錢一串的。”

顧西詞吃醋的樣子讓林韻寒心裏一軟,輕笑了一聲掏出一兩碎銀子遞給小販,“不用找了。”

“不要給他。”顧西詞忙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枚銅錢,“給你剛好兩文錢。”

入手的銀子哪有送出去的道理,小販把銀子塞到懷裏又拿了一串冰糖葫蘆遞給顧西詞,“諾,再給你一串。”

似乎是怕她們反悔,小販把冰糖葫蘆塞到顧西詞手裏後立馬就走掉了,東拐西拐很快就沒了蹤影。

“怎麽不吃了?”林韻寒看着顧西詞拿着冰糖葫蘆發呆奇怪的問。

顧西詞把冰糖葫蘆舉起,放到光下看,“我就想看看這一兩銀子兩串的冰糖葫蘆有什麽特別的。”

這麽貴,夫人太大方也不好……心疼。

“特別的……”林韻寒想了一下,“就像特別的你。”

顧西詞皺眉糾結的看着手裏的冰糖葫蘆,“哪裏像?”

“都像。”

一樣甜,一樣招人喜歡。

在外面逛了一圈,挺晚了她們才回雲客居,到那裏後發現李大力正在門口等她。

“怎麽了?”顧西詞笑嘻嘻的問。

李大力臉色有些沉重,“我有事和你商量,我們去外面說吧。”

“唔。”顧西詞松開林韻寒的手,“韻寒你先回去洗漱吧,我出去和大力哥商量些事情。”

“嗯。”林韻寒點點頭,然後走進了房裏。

顧西詞跟着李大力回到大堂,“怎麽了?”

李大力拿出一把房間鑰匙遞給顧西詞,“我又給你開了一間房,出門在外,我們還是少麻煩別人的好。”

在林府時李大力不好說什麽,畢竟還有外人在,回到雲客居後,他越想越不妥,小姐這癔症可能是因為跟宮主住久了産生的錯覺,以為女人和女人也可以在一起,于是他立馬就又開了一間房給顧西詞住。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西詞看着李大力遞過來的鑰匙皺眉。

“小姐,宮主到底不是自己人,一直麻煩人家不好,在這裏要呆的日子長久,我們還是自己開一個房間比較好。”

“韻寒怎麽不是自己人?”顧西詞反問,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老爺以前就叮囑,出門在外切莫一直依賴別人,以免給別人造成煩擾。小姐和宮主非親非故,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着實不妥,一間房間也費不了多少銀子,何必欠人恩情。”

“莫不是你覺得我是中了癔症?”顧西詞氣笑了,想想李大力看林韻寒的奇怪眼神,她立馬就想明白了李大力為何要她和林韻寒分開住。

顧西詞手按在胸口,“又是外人又是欠人恩情,大力哥你阻止的真委婉。可是喜歡是不分男女的,見到她我這裏跳了,和住不住一間房沒關系。”

“要是姑娘家和姑娘家能在一起,這世上為什麽還要有男人和女人區分。小姐,女人和女人是沒有後代的,這是罪,老祖宗是不會原諒的。”

“若這是罪,那就讓我罪大惡極吧。”

如果喜歡是罪,愛是罪,那就甘願墜到罪大惡極。

顧西詞懶得再看李大力一眼,繞開他向外走去,被拖了這麽久,夫人應該等急了。

李大力看着顧西詞走出去,攔也攔不得,心裏急得上火,小姐這癔症中的不清,這讓他怎麽回去給老爺交代?

“李镖師找你說什麽?”林韻寒正在拿筆寫信,一只鴿子站在一旁,好奇的歪着頭打量顧西詞。

“一起去看地皮太慢了,他和張叔商量着,想分兩批去看。”

“也是個法子。”林韻寒把寫好的密函封好,然後用一塊特殊的印泥印上封實,把印泥在燭火上烤幹後放到了鴿子腿上綁着的小桶裏。

“是有什麽大事嗎?”顧西詞問。

“京城中的血修羅教抓的差不多了,不過大頭目并不在,二皇子被太子軟足了,也許過不了太久太子就會登基。”林韻寒也沒有隐瞞,手掌撫了撫鴿子的羽毛,“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鴿子頭蹭了蹭林韻寒的掌心,張開翅膀繞了兩圈然後從窗戶裏飛了出去。

“它很有靈性。”

“嗯。”林韻寒看着它飛遠了然後才回頭,“你可以叫它小白。”

“小白?”顧西詞笑了一下,“是不是還有一只叫大白?”

“夫人真聰明。”林韻寒看着小白飛遠了再也看不到了才合上窗子,“大白比小白大一點,挺晚了,趕快去洗漱吧。”

“好。”顧西詞點點頭。

燭火慢慢熄了,床幔放下來。顧西詞碾轉反側很久還是睡不着,她心裏藏着事情,很難受。

“夫人。”顧西詞試探着小心喊了一聲。

“嗯?”林韻寒嗯了一聲。

“我說謊了剛才。”顧西詞小聲說。

“我知道。”林韻寒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然後揉了揉顧西詞的腦袋,“快睡吧。”

“你不知道,我沒告訴你。”

“李大力把你攔下來肯定是不同意我們的關系,你不告訴我是不想讓我傷心。”

“嗯。”顧西詞把半邊臉藏在被子下,只留兩個眼睛盯着床頂,“我好像做的太冒失了,現在他一定覺得我中癔症已深,要想更多法子拆散我們。”

“別擔心,他不會分開我們的。”林韻寒靠近顧西詞把她攬在懷裏,“睡吧。”

和林韻寒說後,顧西詞心裏的重負一下子卸了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不管怎樣,她和夫人都不會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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