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這裏埋伏?就我們兩個?」蕭妍在不可思議的問。

楚竹看了看眼前沒有躲藏處的巷子,一條直路完全沒有轉角位,點點頭:「上頭是這麽指示的。」

蕭妍在不滿的鼓起腮子:「擺明是要我們充當路障把人截下來。要不要我們橫排成一列,和嫌疑犯來場相撲?」

楚竹看了看四周,「也許是擔心會逃到這邊來,不過,這裏有很多路都方便逃走,嫌疑犯傻了才會往我們這裏跑。」

忽然,一震耳欲聾的聲意從外頭傳來,蕭妍在和楚竹對望一眼,心知事情不妙了。

「他們沒跟我說嫌疑犯有槍!」楚竹低喊了聲,一陣嘈亂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光頭拿着槍跑進巷子,用極快的速度朝他們沖來,用槍着他們惡聲惡氣的道:「媽的,又是條子,去死吧!」

光頭說完就拉下機板,槍口直指楚竹,蕭妍在想也不想的撲到楚竹他身前,用力把他推開。

「楚竹小心!」

砰的一聲,金屬撞擊肉體的聲音,楚竹只覺得眼前染成一片紅,意識過來的時候那犯人已越過他而去,只有蕭妍在倒在他眼前。

楚竹失力的跪在地上,一時間手足無措,蕭妍在伸出手,抓住了楚竹的衣袖。楚竹無神的雙眸移到蕭妍在的臉上,只見她的嘴開開合合,說了一句幾乎無聲的話。

「不用救我……殺人的……別放過……」

「這裏有人受傷了!」追趕而來的其他警察,也不知是什麽人,急急忙的開始指揮現場。

……

楚竹猛地推開蕭鳴,睜大眼道:「不對!」

蕭鳴迷迷糊糊便被人推開,原來的好心情蒙上了陰影,一臉「有什麽不對」望着楚竹,就差伸手來個「求繼續抱抱」的動作。

楚竹見狀,補充道:「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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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鳴依然是一臉狐疑的樣子,目光隐隐透露出「不抱抱可以做什麽」的訊息,随即靈光一閃,底頭掃了楚竹下半竹身一眼,露出了「你可以?」的眼光。

楚竹作勢要起腳踢蕭鳴,沒好氣瞪了這個精蟲沖腦的家夥一眼,道:「想什麽你這家夥!我是指李老頭的事,兇手不是陳雨律就是煙如織。」

說到這裏,他就兇起來,生氣道:「而你居然還和陳雨律獨處,就不怕出事嗎!」

和楚竹預計的相反,蕭鳴沒有撒嬌認錯,反而語帶興奮的問:「楚竹你是在關心我?」

楚竹:……好像有什麽出錯了,他果然不是和蕭鳴同一回路的。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蕭鳴,道:「我是擔心你沒錯,蕭鳴先生,你不顧安全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那麽喜歡這樣,嗯?」

像是養了很多年的主子終于賞了自家鏟屎官一個正眼,蕭鳴內心滿是被楚竹告白的喜悅與苦盡甘來,思路也比平時跳脫,但看到楚竹這個表情,他明白再不認真回答,即使找塊洗衣板來跪楚竹也未會氣消,遂收斂一下,「不是的,我是在阻止他。」

楚竹挑起眉,「阻止?」

「是的,你知他老是認為我是幕後手吧?剛才你暈過去時……對了,楚竹,你沒事吧?現在好點了嗎?」

「沒事。」楚竹揮揮手,道:「繼續。」

「我把你抱回房後,就想到李老頭死後沒有人壓住他,肯定會沖我來幹點什麽。我下樓就看見他打算往廚房那走,我怕他是想拿刀,便故意說有事找他,把他帶離廚房。」蕭鳴解釋道。

楚竹難以致信的看着蕭鳴,「那你剛才還由着他自己走了?有空攔我不如先想好如何保護自己!」

蕭鳴無辜的眨動眼睛,天真的反問:「他不是說要滾出屋嗎?」

楚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推開蕭鳴就朝陳雨律離的方向走,蕭鳴這家夥腦子進水了,連氣話也分不出來嗎?但氣還氣,理智仍在,在轉角位時,楚竹也都先探一探才走出去,免得陳雨律躲在暗角伏擊他們。

蕭鳴跟在後頭,二人安全的抵達廚房,楚竹點算一下那些犯罪潛在用品,居然是和昨天的數量一樣,也就是說陳雨律可能是言出必行的滾出屋外了。但楚竹佷快又皺起眉,言語間滿是嫌惡,「媽的,誰這麽惡心把殺完人的刀放回原處了。」

蕭鳴聽了在後頭補了句,「但是傷口很短,這兒的刀這麽長……」

楚竹與蕭鳴互望了一眼,同一時間想到這屋子二樓還有把瑞士軍刀。楚竹色發青,懊惱自己怎麽可以忘了這部分,而蕭鳴則是想了想,低聲道:「雖然不知她是怎樣騙走莫榆,但看來是她的機率會很高。李老頭的傷口那麽淺,連肉也不能全部割下來,想必行兇者是一個力氣不大的人,她又離我的房間近,是最容易拿到那些東西的。」

楚竹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但又想不出不對的點在哪,正想開口之際,蕭鳴臉色一變,整個人恍了一下,側過頭,用手掩住口鼻,卻沒法阻止那滾燙的血腥味,沿着指縫流出來,染紅了他的手,也染紅楚竹的眸。

「這……什麽回事!你沒有事吧!」楚竹心頭一凜,一手拿起旁邊的布,一手扶着蕭鳴,緊張的問:「站不住先坐到地上?沒事,我扶着你。」

蕭鳴搖搖頭,接過楚竹遞來的布,擦臉上和手上的血跡,開口的聲音卻一下子變得氣若游絲,「我沒事。」

楚竹不自覺收緊扶着蕭鳴腰的手,臉如土色的樣子暗示他被蕭鳴這麽一下吓得不事,「你這叫沒事?乖,別管其他人了,我先帶你去休息,好嗎?」

「不,不用,我已經預計會有這種反應,比我想的來得遲。沒有時間了,要快點了。」蕭鳴把弄髒了的布扔進垃圾桶,牛頭不對馬嘴回道。

「蕭鳴你在說什麽?什麽沒有時間了?」楚竹忐忑不安的問,潛意識告訴他好像懂得蕭鳴在說什麽,但他卻完全理解不能,只有莫名的恐懼。

不是對未知的恐懼,而是對失去蕭鳴的恐懼。

有什麽東西想帶走蕭鳴,正如當年死神帶走蕭妍在一樣。

蕭鳴伸出手撫上楚竹的臉,露出一個飒爽的微笑,安慰道:「不用擔心,楚竹,很快就會結束。」

這人吐血也不忘安撫自己,雖然不清楚他在說什麽,但現在并不是計較的地方,楚竹鼻一酸,依然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不行,你要休息……」

蕭鳴好笑的打斷他,「我的楚竹竹就愛堅持己見。」

一陣酥麻感自蕭鳴的手傳來,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後退了步,也松開蕭鳴的腰,「搞什麽鬼,靜電?」

蕭鳴把手收回,咳了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題,正聲道:「那我們現在馬上二樓,看看我的房間是不是少了東西。」

楚竹一怔,現在是說這個嗎?他好像是忘了一些東西,還是說他走神了,沒有聽清蕭鳴在說什麽?他苦笑了一下,居然在這種時候也可以神不守舍,他神經是不是太大條了?

見楚竹沒有回應,蕭鳴叫了他一下,他回神過來,也不知蕭鳴在問什麽,脫口就答了句「好」。蕭鳴轉身走了出去,楚竹才記得蕭鳴說要上二樓,他跟了出去,完全忘了把這些刀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是多麽危險的事。

蕭鳴才剛踏入二樓走廊,就瞥見不遠方的房門是打開的。

那是他原來的房間。

他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嘲諷,眸子卻浮現出點點的不舍,一想到之後的事,胸口就傳來被撕裂的痛苦。他垂下眸,如果時間永遠停在昨晚楚竹的房間就好了,那他和楚竹就可以彼此相守了。

即使一切只是假像。

但是,失去未來的缱绻又怎能幸福?正如剛剛,他又怎會聽到楚竹的告白?

雖然只是那幾只老生常談的字,卻已經足夠讓他付出所有了。

人總是貪心的,總是想要更多更多,但蕭鳴告訴自己,他所獲得的已遠遠超過預期。

所以,夠了。

讓這些美好珍貴的回憶留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然後化為銳利的刀,直插在楚竹心房,這樣他就可以永久留在楚竹記憶,至死也不能忘懷。

他很自私,他是在傷害楚竹,但是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唯一把蕭妍在抹去的辦法。

留在楚竹心中,引起他最激烈的情緒,只能是自己。

是他蕭鳴,而不是蕭妍在。

他深吸一口氣,把繃出來的思索重新束起來,換上一副焦急的臉孔,向後頭的楚竹道:「我的房門是開着的。」

楚竹聞言三兩步走到蕭鳴前方,小聲道:「小心。」

蕭鳴很清楚前頭什麽也沒有,但被楚竹護着的感覺不錯,他也沒作聲,只是點了點頭。楚竹先是倚在門邊觀察一下,發現裏頭沒有人影便快速沖進去,看了一下廁所與在門外看不到的盲點。

「沒有人。」楚竹總結道,目光快速掃過床上的那堆物品,他記得昨天蕭鳴只是随意把它們放在這裏,并沒有分放在其他地方。所以,瑞士軍刀和……繩子是被煙如織拿走了,楚竹在心中初步評估着,軍刀是用來殺人,那繩子是用來幹什麽?

在這屋,可沒有繩子的發揮空間,但如果是在戶外……有人不是說要滾出屋外,被有心人聽到打算伺機而動了?

楚竹眼底一暗,轉身就步出房間,卻看見蕭鳴一腳踢開煙如織的門。

楚竹一僵,随即反應過來,跑上前直把蕭鳴推離門口。他狠狠的瞪了蕭鳴一眼,這家夥傻了嗎!如果煙如織在房內拿着刀沖前出來,命也不用要了!

蕭鳴尴尬一笑,瞄了沒有人出來的房間,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她在不在。看來是不在的。」

楚竹惡聲道:「幸好她不在!走,繩子被她拿走了,我們去廚房找把刀,出去找陳雨律。」

「找他幹什麽?」

「他是受害者,我們不聚到一團,難道任着他一個被煙如織殺?」楚竹一邊說着,一邊下樓梯,「她就是那個拍片人?她哪知道這麽多事?」

蕭鳴慢了一拍才跟上去,唇角勾起了一絲苦笑,咕哝了一聲,「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行樣。」

楚竹見蕭鳴沒有跟上來,不得已只好又重新爬上樓梯,喊了聲:「蕭鳴?你沒事吧?」

蕭鳴調整一下表情,跟了上去,「不,沒事,走神了。對了,要不我們把刀都放在我們房,這樣比較安全。」

楚竹頭也不回的道:「來來回回的陳雨律也死了,趕緊吧。」

蕭鳴從善如流,馬上改口,「反正刀不多,就收在其他地方,反正都要經過客廳,先放在沙發下,如何?」

「唔,就先這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還是星期四停更一下,下星期一開始日更,一口氣更到結尾,這樣也許比較爽,如果做不到就停更至下星期四> //// <

如果有人反對就算了,星期四也會繼續更的,不過按基本沒人留言的反應,應該沒人反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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