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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作為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不說,就先前跟張璐對峙劍拔弩張的氣勢,都不敢想象陳奕天居然哭了,悲痛欲絕的哭聲恨不得穿透隔音玻璃。
淩樾然放下耳機,淡淡瞥着他,小明朗在後面樂個不停,木綿笑不出來,出去倒水喝。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歌手,能夠有自己的舞臺,嗚嗚嗚……”陳奕天哭得特別委屈,木綿端着紙杯過來,還沒來得及喝,就被他毫不客氣接過一口喝完,還不忘把空紙杯塞給她。
淩樾然淡笑了下,“你的夢想值錢嗎?誰沒有夢想?有用嗎?”
陳奕天瞪大牛眼睛,縮着脖子委屈看着她,她再也沒看他了,一把推開他出去了。
陳奕天最後見沒得鬧,只能一抽一抽的哭着離開了。
木綿洩氣扔了紙杯,一上午什麽都沒幹。
淩樾然應該是去洗手了,走過木綿的時候,她看了她一眼,手上有洗手液的味道,等她進去了,木綿還沒有來得及送開口,她突然冒出個腦袋看着她,“杵着等我擡?進來。”
她微微一怔,有些沒搞靈清狀态,茫然進去,小明朗不知道和淩樾然說了什麽,有些不情願的打算出去,看到她進來,忽然甜甜朝淩樾然一笑,“姐姐,一會我給你送飯吧,我媽媽下午才來接我。”
淩樾然帶上了耳機,很不給面子的沒聽見,她面色有點點尴尬轉瞬即逝,當做不在意回答,活潑跑了。
木綿上前拿起稿子,看眼她,她朝錄音室示意了下,她立馬推門進去了。
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話筒耳機,以前不是沒有在錄音室唱過歌,但從來沒有像這樣。
是首古風歌,曲子已經由淩樾然做好了,歌詞也填好了,就等她唱了。
淩樾然透過玻璃窗看着她,突然問道:“很緊張?”
她抿了抿唇沒回答,淩樾然看着她,目光複雜了一瞬,輕聲道:“好好唱。”
像是一句安慰,木綿還沒來得及感動,她又說:“不唱完不準吃飯。”
木綿心一落,去你的感動。
“可以把‘重逢不念花開時’這句聲音調高點。”淩樾然在她反複唱歌的時候也沒有發火,木綿本來還有點害怕剛才陳奕天的場景的,結果她除了面色一副誰都欠她錢似的,居然不算不好說話的人。
《永安》這首歌寫的是一位氏族小姐,她的仆人離開了永安參軍,她日夜思念祈禱她平安歸來,最後她也離開了永安,那種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相見的凄涼在歌詞中點點顯現。
木綿看着作詞作曲都是淩樾然,不太明白,淩樾然一個國外音樂高學府出來的人為什麽會想到這麽一個古風故事。
“當夜成了點墨,不相逢難相忘,自雲散在心口,即使花開,此念君思,如今望星火,在那寒風中,不曾見過君歸,只願重逢不念花開時,白雪風霜時,等到那一語花成……”
木綿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歌詞被她背的滾瓜爛熟,喉嚨有點痛,小桌子上放着杯子。
張璐好幾次路過磨砂玻璃,跟個鯊魚似的,搖着尾巴,一雙眼睛在清晰的玻璃縫裏往裏梭。
淩樾然想不看到她都難,手下拿着筆記本不知道在記什麽,等木綿一遍唱完,這才大發慈悲開口:“先下班,明天一次過。”
木綿起身,拿着杯子稿子出去,有些失望,不甘心道:“今天唱的不好嗎?”
她還在埋頭,聞言茫然擡頭看眼她,無奈道:“總要有個适應過程,急于求成沒用。”
聞言,木綿只好點點頭,看眼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怪不得這麽餓,以後不會每天都過着這麽不吃午飯的習慣吧?
“你還沒吃飯吧,去樓下食堂辦個卡,找張璐要個證明,以後吃飯免費。”她頭也不擡開口,擰眉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木綿看着她,感覺她今天給她的感覺颠覆了以前的形象。
不留神多站了一會,她擡頭看她還在,無奈笑道:“怎麽着,要我下去喂你啊?”
又回到那個欠扁的形象了,木綿撇撇嘴,“你不去吃飯嗎?”
“我一會還有事,你去吧。”
木綿轉念一想,那個小明朗說過要來給她送飯的,也是,哪勞駕她親自動手的。
她很快就下去辦好卡,匆匆吃了飯,跟張璐打了個招呼,抱着淩樾然的衣服回家,沿路找了好幾家幹洗店問,結果都要預定,而且價格高的吓人。
“你這個衣服我們這可不敢洗啊,很貴的,小姑娘,你沒不知道這衣服價格嗎?”店長朝她尴尬笑了下,木綿好不容易找到家便宜點的,還不用預定,結果被店長這麽一說,吓一跳,連忙逃出手機拍了個标簽上去搜。
标價八千九,有點小貴的程度,對于木綿來說是很貴的了,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這衣服是限量款,還是需要定做的,八千九也是另一款類似的價格。
她哭喪着臉從店裏出來,外面的華燈都點亮了,她看眼四周,昏暗的天快黑了,不好少車在馬路上穿行,她耷拉着腦袋在路邊走着,趕公交回家。
坐在車上腦子很亂,不知道衣服怎麽辦,不知道明天錄歌怎麽樣,不知道搬家的事情怎麽辦,周南像是忘了還有她這麽個歌手了,壓根都不問下她的情況。
木綿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周南那邊搞錯了,把她簽了下來,現在估計在想着怎麽退貨吧?
精疲力盡回到家,木綿拿着盆放了冷水,怕不夠還去小冰箱取了點冰塊,最後試探性的拿着洗衣液袋子往裏面倒了點,弄成泡沫,手都凍紅了,她哈了哈,搓了搓地方,幸好洗下來了,她晾在飄窗上,等水幹。
去網上找了找寰志附近的租房信息,結果價格都飄高,她很無奈,歌就算掙了錢,也要分成給公司,到她手上的雖然比以前高,但也只是比普通工薪階層要多了那麽點,可是房租她都負擔不起。
衣服還有潮,木綿拿了下來,拿着熨鬥小心翼翼熨燙着,怕洗衣液味道太濃,拿了自己的香水噴了點熨,聞着味道好了不少。
木綿抖了抖,松了口氣,終于搞定了,雖然洗過之後似乎有點皺,熨燙後還是有點折痕,但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睡覺前又看了遍租房信息,沒找到合适的,只好發了個求租公告上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人會打電話吧。
又是一個長途跋涉的公交車上班路,她靠在位置上睡着了,突然被人一把揪起來,“小姑娘你給我讓下座吧,老人家腿不好。”
她迷迷糊糊被人拉了起來,扶着欄杆,就看到個拿着一個小推車裝菜的老人家啃着饅頭坐在她位置上,她覺得哪裏怪怪的,一個老人家那麽弱不禁風還大早上的買這麽多菜,買菜砍價的時候怎麽沒見老?
她有些胸悶,睡得好好的被人拉了起來,而且又不是老弱病殘座位,旁邊那麽多人就拉她。
這幾天一直都很喪,她想想開點也難,遇事不順感覺做什麽都會被針對。
到了寰志,她直接去樓上找淩樾然,還沒有進辦公室就看到某人站在咖啡機前接咖啡,木綿跑過去一看,好家夥,這貨靠在牆上睡着了。
木綿瞅了她兩眼,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叫醒她,一會被她揍了怎麽辦?
她把衣服放在辦公室門口,自己先下去吃早飯了。
等她再上來的時候,提着早餐,淩樾然靠在桌子旁邊,看着衣服發呆,木綿悄悄走過去,“你沒吃早飯吧?”
她将手裏的豆漿和粥遞上去,淩樾然眯眼看着她,又看眼早飯,抱胸道:“這就是你給我洗的衣服?”
木綿幹笑了兩下,見淩樾然神色不變,目光幽怨,停下笑聲,“我沒找到幹洗店,都要預定,有家是可以,但是怕給你洗壞了,我就自己動手了,應該沒有問題的,衣服我還噴了點香水,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她沒說話,直勾勾看着她,眼神變得幽深而無奈,最後一句話沒說拿着衣服就走,又回頭把早餐拿走了,木綿忐忑揉了揉手指頭,心虛不已。
她很早就去了錄音棚,擺上自己新買的杯子,坐好開始自己試一遍。
“你怎麽在這?”有人闖了進來,怒氣沖沖質問她,她一愣,就看到今天是一身小粉裙的小明朗站在那,後面站着個女人,眼神淩厲掃着她。
“我是來錄歌的。”木綿不解,不明白怎麽就被她瞪了。
“今天是我們家明朗的錄制安排,小姐你是不是占了位置了。”那女人開口,狠狠瞪着她,木綿一愣,“可是是淩總……”
“還不快讓開。”小明朗過去一把推了她一下,很不禮貌的行為,她本身也就不大,初中生的年齡,十二到十四歲差不多。
木綿無奈,起身讓開,将自己的稿子捏在手裏,最後被人莫名其妙推了出去。
她咬牙抿唇,最後洩了口氣轉身一下子撞到在門邊看熱鬧的淩樾然,她眼神平淡,像是沒看到什麽奇怪的場景,淡淡掃了她一眼。
木綿看着她,眼底帶着期待,她卻徑直走到操作臺坐下,開始帶耳機。
“不是說好今天錄歌的嗎?”木綿問,她淡淡回頭,“對啊,你跟她們說啊?”
木綿一愣,看出她眼底微弱的不滿和可笑,小明朗在裏面挑釁看着她,帶上耳機開始專心唱歌,淩樾然也開始專心錄,不搭理她了。
她離開錄影棚,坐在休息室,看着裏面錄歌,覺得堵得慌,沒半個小時又下去了。
“木小姐?”張璐看到她一愣,“早上的八點到十一點是您錄歌的時間,您怎麽下來了?”
木綿有些委屈,“有人了。”
張璐微微挑眉,笑了下,“你沒跟她們說嗎?”
木綿抿唇沒有說話,張璐只好幹笑着,“木小姐脾氣可真好。”
這句話有些半諷刺了,木綿聽出來了,就跟淩樾然剛才那眼神一樣。
“你們還有沒有別的錄音棚?”她問,張璐為難搖了搖頭,回辦公室忙自己事情了。
木綿只好坐在接待室等,也不知道小明朗是幾點結束,今天她又沒有吃中午飯,心裏堵得慌吃不下去,莫名委屈,就像以前學校裏,明明兩個孩子都打架了,老師卻只教訓了先動手的那個。
淩樾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隔音玻璃那頭的小明朗,她唱歌很好聽,卻沒有什麽突出的特點,想一個五音俱全的孩子,會唱歌,挑不出錯,卻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她想起了木綿,她會唱不一樣的歌挑戰,會做不一樣的事情,偏偏待人處事方面,太軟弱了,讓人看着生氣。
小的時候父母大人都告訴我們要學會謙讓,不能争不能惹事,我們也許真的做到了,可是沒有用,後來生氣委屈難過像一座座大山一樣襲來,那時候我們都忘了,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是你的就不能讓,這是品德,是對自己的人和事的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腰疼的直不起來,需要愛的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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