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翌日一早，木綿起來把瓜切好放在盒子裏準備帶去公司分給張璐吃。

隔壁室友男朋友起得早，在陽臺上打電話，聲音有點大，木綿聽到那邊室友似乎迷迷糊糊不耐煩喊了他一聲。

結果毫無作用不說，男孩子索性還對罵起來了，大清早的，兩個人脾氣都挺沖的，木綿沒多管，鎖好門，拿着西瓜去公司了。

不過今天意外的沒有看到張璐，按理說以往她都很早就到公司了。

淩樾然今天也來的晚，她将西瓜放在茶水間的冰箱裏，裏面東西很少，一般員工都不怎麽會去放東西在裏面。

外面的咖啡機給卸下來了，張璐找人去修漏水，好是好了，卻沒地方裝了，上次木綿差點踩空，不能再挂在這裏了，張璐估計還沒找好地方，一直擱置着，淩樾然的飲品也換成了健康的牛奶。

不過這貨并不怎麽喝，一杯放涼到天黑，最後還是自己去拿一次性杯子倒白開水。

等淩樾然來了張璐還沒來，這下木綿就覺得有點尴尬了，本來在寰志比較熟的就算張璐和淩樾然，這樣她送西瓜給張璐，張璐自然而然會去問淩樾然要不要，就沒她什麽事了，但是現在情況不太對。

淩樾然和她站在茶水間，大眼瞪小眼，小冰箱大開着，紅豔豔的西瓜充滿誘惑的朝兩個人展示。

“那個……”木綿聲音小的不可聞，淩樾然無辜看她，“恩？”

“你吃西……”

“吃，謝謝。”淩樾然不能她說完，像是被人解穴了一般，蹲下腰抱了一盒西瓜就走，一氣呵成幹脆利索。

木綿看着她，腦門上飄過幾個字：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張璐今天請假了嗎？”木綿跟在她後面問，淩樾然給她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幹嘛？想她啊？怎麽沒見你想我啊？”

“你不天天都來嗎？”木綿嫌棄看她。

“她今天接何竟出院，就你那個原先的PD。”淩樾然拿着叉子插了個西瓜吃，漫不經心開口。

木綿一愣，“我原先不是你制作啊？”

她眯眼瞧她，“怎麽聽出一股……失望悲憤的意思？”

木綿心虛的眼神四飄，她繼續說：“你以為我那麽閑接這麽多？誰知道是什麽鬼的緣分呢。”

兩個人簡直是兩看相厭，再看瞎眼的程度了。

何竟住了近一個月的院，坐在輪椅上由張璐推着，從上來到錄音棚的路上笑的如沐春風，看誰都嘚瑟，一進錄音棚立馬縮了，唉聲嘆氣，渾身難受就差拿個氧氣管帶着商量後事了。

張璐被他逗笑了，在淩樾然快殺人的眼神下放開他，出去倒水。

許是感覺到了一抹殺意，求生欲很強的病患開始嚷嚷：“張璐張璐你回來，你別走啊，我怕……”

“再叫把你嘴堵上。”淩樾然瞪了他一眼，心思不在他身上，戴好耳機繼續聽裏面人唱歌。

何竟嘿嘿笑，動作小幅度往上去，看到玻璃窗後面的女孩子才說道：“那個小網紅啊，她怎麽樣啊？”

“她是被人塞給你的？”淩樾然正想問他，何竟臉色尬了下，片刻恢複了，回答道：“一個熟人，不過她唱歌挺好聽的，比KTV水平高。”

對于這點她并不想讨論，何竟有些吃不準她的态度，淩樾然最讨厭走後門做小動作的人，更讨厭華而不實的花瓶和水貨。

“你覺得她怎麽樣？應該開始做七夕特輯了吧？”何竟猶豫開口問，淩樾然哼笑一聲，瞥了他一眼，“連七夕特輯你都知道啊？”

何竟閉上嘴，朝她不好意思笑。

“滾蛋，礙眼。”淩樾然瞪了他一眼，他委屈道：“我也很無辜的，我是個病患，你怎麽能嫌棄我，傷害我幼小的心靈呢？”

淩樾然被他死皮賴臉的态度氣笑了，正打算開口說話，耳邊的耳機裏的聲音突然停了，她扭頭朝木綿看過去，後者偷偷摸摸在那喝口水，被她逮個正着。

“我喝個水，不妨礙你們聊天吧？”木綿抿了口水，拿着小胖杯子。

淩樾然淡淡看眼她，轉頭繼續跟何竟說話。

“你個病患不回家休息，跑這來幹嘛？”

“我來看看你啊，周總不在，寰志就你一個人，我怕你吃不消。”

淩樾然呵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你比寰志更讓我吃不消，有事沒事，我忙着呢。”

“慶祝我出院，晚上去吃飯。”

“不去。”淩樾然很快拒絕，“晚上有事。”

“什麽事啊？你個單身自由貴族。”何竟不信，淩樾然嘆口氣，“我爸媽在國外，他們公司辦七夕年中慶，我去刷個臉。”

何竟聞言理解點點頭，“也是哈，咱們淩總可是不幹活就要回家當總經理的制作人。”

“你趕緊給我滾。”淩樾然踢了腳他的輪椅，後者立馬轉了個彎往門口頂去。

沒人幫他推回來，他也索性就這麽背對着她說話，“聽說那個誰……許栖拿了你們家公司七夕代言，那一會不得看到她了。”

“看到怎麽了？我還能打死她啊？”淩樾然淡淡開口，手下不停在木綿唱過的歌詞下做标記。

“她也真是……”何竟估計是懶得說後面的，嘆了口氣，朝門口喊，“張璐，你人呢？倒個水渴死我了，這裏面不是有個飲水機嗎？”

過了幾秒，去十萬八千裏倒水的張璐終于出現了，笑眯眯道：“進去倒水多打擾人家啊。”

她話音剛落下，何竟幽幽看眼起身自顧自推門進錄音室倒水的淩樾然。

張璐：……

木綿幾句幾句的唱，平時看着能急死人，慢慢下來，倒是還挺快的，離七夕還有幾天，差不多就可以一次性過了。

淩樾然今天不加班，到點就走，收拾東西徑直推着何竟下去，某人也終于有一回跟大爺似的被她伺候了，結果開心不到兩秒，淩樾然推着車停在停車場下坡路嗎。

何竟心虛了，“那個，小然，然姐姐，咱有話好好說，推下去我可又進去了。”

“我想試試看。”頭頂上冒出個恨不得缺德冒煙的聲音，何竟哭喪着臉，“聽話，沒啥好試的，哥，姐，祖宗……”

木綿出了寰志，就看着停車場出來輛車，淩樾然坐在駕駛室瞥了她一眼，副駕駛位的何竟揮了揮沒受傷的手，兩個人揚長而去，木綿癟嘴。

“木小姐，我送你一趟吧，正好我今天也不用加班。”張璐從後面出來，緩緩停下，貼着車窗跟她說話。

木綿感激看眼她，“那會不會很麻煩啊？”

“不會的，上來吧。”張璐笑着開門，木綿這才跑上去，系好安全帶。

張璐緩緩開車，笑道：“淩總今天有私人活動，不然我估計又要加班了。”

這話說的木綿有些不好回答，挑了後面一句問：“平時老是加班嗎？”

“對啊，淩總做事認真，進度也不快，你是一天都跟着她，平時那些客戶就沒辦法了，平時一天接好幾個人進程。”

“怪不得她有時候在公司睡。”木綿看着路邊形色匆匆的衆人，張璐嘆口氣，“我是真的沒見過比淩總還大的制作人，像她這麽大的哪裏有這麽厲害，一個人獨當一面，現在周總不在，何總你又看到了，寰志就她一個人能說句話的，什麽事都找她。”

木綿沒搭話了，聽着她慢慢說着，網上只是說着淩樾然哪個時間做了什麽事情，平鋪直述，好似就這麽簡單，但是聽到別人說自己看又是另一回事，仿佛這樣一個人才能确切的感覺到生活在自己的身邊，不同網絡上的遙不可及。

“是這裏吧？”張璐送她到地方，四處看了看，木綿回過神，看到小區大門點點頭，“是這裏，謝謝你啊。”

“小事，那後天見啦。”張璐揮了揮手，看着她進去這才開車離開。

木綿到家往室友房間瞥了一眼，室友在床上看劇，見她回來笑了下，“我男朋友回去了，早上吵到你了吧？”

“沒有，我起來的早。”木綿眼尖看到女室友眼角一塊紅印子，用頭發壓住一邊。

兩個人說了幾句，木綿這才回了房間，她也不好說什麽，跟室友關系也沒有那麽熟，多說還會讨人嫌。

她回房間點了個外賣，順便往幾個群裏撒了個紅包，結果手抖，撒到之前的網紅群了，偏生那群人還正好在聊她，立馬艾特她個不停。

小喬吵得最兇，“我就說你在淩樾然那邊錄歌吧，你還不承認。”

木綿皺眉，“沒有不承認，只是不好說。”

之前的《永安》錄好了，估計就在七夕前會發了，淨郦那邊自然會發點預告意思意思一下的，上面淩樾然的制作自然不會少，小喬就是看到那個才來吵的。

“有什麽不好說的，真是的，我看是某人飛上枝頭不知道當麻雀的日子了。”小喬是個明顯的勢利眼，以前木綿直播的時候沒幾個人氣，她們在一個區，也沒見她帶過，現在木綿好了點就開始酸開始巴巴上來。

“算了，沒什麽好氣的，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她自己的事情，別管她，真以為自己多厲害似的。”其他人在裏面應和着小喬，木綿哼了聲，看眼房間。

還真沒見過住了不到二十平的鳳凰呢。

“小喬，你再幾張照片我看看，那個江烨你搭上話了沒有？聽說他花心要死，以你的姿色今天肯定能要到他的電話。”

“對呀對呀，那個淩樾然來不來，把她的要到加上給我。”

……

木綿看着大概猜到了，出去拿了外賣邊吃邊看，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一群人，他們說的江烨和淩樾然的電話，一個在她家垃圾桶裏，一個在她手機裏。

上次江烨給的名片現在還躺在垃圾桶裏呢，一會要拿出去扔了的。

至于淩樾然，小喬應該是在淩樾然今天晚上要出席的聚會吧，怎麽每次這些鬼地方都有她？木綿咬了口丸子托腮忍不住鄙視了下某人。

結果沒到兩分鐘就被打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淩總參加的是哪個公司的七夕慶典，提示：許栖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