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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人氣不錯的咖啡屋，開在學校附近，店裏的森系裝潢和純音樂都給人以安寧舒适感。店面大，桌位兩列并為一列，中間用隔板隔開，列與列之間隔了一定的距離，同一列的桌位也用隔板隔開，坐下之後，即使能聽到鄰桌說話的聲音，也相互看不見人，因此，這裏成了許多女學生喝茶聊天好去處。

祁牧和宇文千坐在咖啡屋的一個角落，左面沒有隔板，直接靠牆兩人面對面地坐着，宇文千坐在靠內牆的一側。

“這裏的老板娘是我們的老校友，除了咖啡不好喝，其他都很不錯。”祁牧把菜單推到宇文千面前。

“咖啡屋的咖啡不好喝？”宇文千笑道，“有什麽推薦嗎？”

祁牧道：“嗯……水果茶吧，随便挑，哪款都好喝。”

“那烏龍茶。”

宇文千合上菜單，招來店員，祁牧說：“兩杯水果烏龍茶。”

“好的，稍等。”店員拿過菜單，離開。

“怎麽突然想進來坐坐？”宇文千問。

祁牧好一會才憋出一句“不是約會嗎？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過去他和女朋友經常來類似的地方——和男人約會也差不多吧？

宇文千揚起嘴角，原本就溫柔的眼此時更加撩人：“原來我們在約會嗎？”

祁牧在心裏贊美：我的男人真好看。

“不然呢？”祁牧反問。

他笑笑，不語，只是一直看着祁牧，那雙眼幾乎把所有情話都說完了。

祁牧耳根子都被看紅了，他別過臉，再一次在心中感嘆：真他媽帥。

祁牧身後的那個位置，突然來了人。

“吃什麽？”

“珍奶吧。”

聽聲音是兩個女生，聲音還有一點耳熟。祁牧突然在意了起來。

她們點好了奶茶和蛋糕，開始聊天。

“怎麽了？”宇文千問。

祁牧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

“祁牧也回來了，你知道嗎？”一個女生問。

“現在我知道了，”另一個女生淡淡道，“老天保佑別讓我看見那傻逼。”聽聲音，她就坐在你隔板的另一邊。

祁牧在心中叫道：果然是她們！

他看向宇文千，想着以宇文千的耳力，也許比他聽得更清楚。宇文千笑笑，表示不介意。

女一：“還生氣呢？”

女二：“沒，只是不想看見他而已。”

女一：“你現在真的不打算談個戀愛了？”

女二：“不打算。”

女一：“你這是對男人絕望了嗎？”

女二：“還好，只是看到嘴甜的，我就覺得是渣男。前男友挺老實的，但是老實我又嫌不浪漫……幹脆別耽誤人了……現在也不會像過去一樣傻傻地覺得非誰不可了。”

女一：“你當初不也挺帥地先提出分手了嗎？”

女二：“呵，我那時還傻傻喜歡他呢。”

女一：“能狠下心很酷啦，要是我，我就說不出來。”

女二：“……有件事我沒說，其實我本來沒打算分手的。”

女一：“那你幹嘛提出來？”

女二：“之前有一次，我問他，會不會永遠喜歡我，他說不知道。”

女一：“噗呲，挺誠實的啊。”

女二：“我跟他在一起幾個星期，天天跟我說話不是‘親愛的’，就是‘小寶貝’，但是從來沒做過一次承諾。我問他是不是喜歡我，他說是，但是只要提到以後的事，他統統說不知道。”

祁牧再一次看向宇文千，貓兒一般的大眼溢着緊張感。

雖然她說得都是事實，好像也沒什麽特別過分的，但他不知道宇文千會怎麽想他，生怕給宇文千留下壞印象。

宇文千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如果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現在應該已經忍不住要将祁牧抱起來親了。

女一：“奇葩，這真的喜歡你嗎？”

女二：“我也懷疑，所以跟他說分手試探他……結果你也知道。”

女一：“渣男。”

祁牧忙給宇文千發了個短信：但是我也難過了一段時間啊！我又不知道她是假分手……

跟現男友訴說對前女友的愛真的好嗎？

宇文千收到短信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

祁牧微皺眉頭，看着有些委屈，他還想發點什麽，背後的那女生又說出了驚人的話：“後來我還腦殘過，想找他複合，結果全班都知道了，他原來喜歡歷史老師。”

女一：“那他幹嘛來招惹你！”

女二：“看我主動告白了，就順便接受了呗！”

祁牧發送：我沒有！

他接着發送：我後來才喜歡老師的！

與他的緊張不對應的，宇文千很從容，看着還很開心。但祁牧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他還繼續解釋：還有我只是覺得不能做不能做到的承諾而已……我很在意承諾的！

宇文千回複他了：你答應過，會一直喜歡我，還記得嗎？

祁牧狂點頭，他現在可是把讓宇文千的心情放在第一位。

宇文千：我也會。

祁牧頓時百感交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眼前的宇文千帥得讓他移不開眼。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願意許下永遠。

祁牧內心做了幾番掙紮，他靠在隔板上，出聲：“我……歷史老師不教我之後，我才喜歡她的。”

原本還在聊天的女生們突然失了聲。

“那時，我說喜歡你，沒騙你，”雖然現在想來喜歡得太淺，“如果我喜歡歷史老師的話，我不會和你交往……分手，我也以為你是認真的……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我很抱歉。”

于是乎，她們沒再說話，隔着隔板，祁牧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樣的表情，但如果他已經成為了一個人的心結，那麽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店員送來了水果茶，今晚人多，制作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兩桌人此後無聲。等她們點的餐都送上的時候，離祁牧遠的那個女生讓店員打了包，過會隔壁的人兒也出了聲：“我……原諒你了。”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哭過。

她們走了。

祁牧見不得女生哭，先前準備道歉都沒有的內疚感現在來了。

“……如果我說要和你分手，你會怎麽做？”祁牧問。

“會放手。”

祁牧內心複雜：雖然是我提出來的分手，但你就不打算挽留一下嗎？

他能理解那女生的心情了。

宇文千笑笑，道：“我本來是這麽決定的，但是現在看來，我做不到。”

祁牧臉上有了笑意，他坐直，手放在桌子上，問：“那你打算怎麽留住我？”

宇文千放在桌上的手指尖靠着冰涼的玻璃杯壁，他看着餘下大半的茶，指尖順着杯子的曲面滑動，将杯子輕輕抓在指尖之中，淡淡道。“關起來。”

“是不是太簡單了？”祁牧像是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移開身前的玻璃杯，對宇文千勾勾手，讓他靠過來，靠在他耳邊，手遮在嘴旁，擋住外人的視線小聲道：“把我關在房間裏，每天都把我操到下不了床，這樣，我不就哪都去不了了嗎？”說完，他借着手的遮擋，咬住了宇文千的耳根，舌尖劃過牙間……

宇文千先是吃了一驚，爾後輕聲嘆息：“你這樣，我現在就忍不住把你操到下不了床。”

祁牧後退，舌尖放在上唇之下，下滑，收回，壞笑道：“老師，你的定力不行呀。”

宇文千也做好，道：“抱歉，我會忍住的。”

祁牧低喃：“我也沒說不行。”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有意說給宇文千聽。

“至少今天不行？”宇文千道。

“為什麽？”

宇文千嘆氣：“你還記得上個周日之後，你那腫了幾天，周二晚上做的時候都很勉強嗎？”所以那天晚上都沒進去，之後兩天也沒做。

祁牧小聲念叨：“你也記得太清楚了吧？”

“昨天看的時候已經有點腫了。”大概是前兩天有些過火了。

祁牧不以為然：“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其實還是有一點不适感，不過他覺得可以忽略。

宇文千試圖說服：“但做下去，也許會像之前一樣，連上廁所都痛，不是嗎？”

祁牧擋住臉：“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送上門的屁股都不要，你還是男人嗎？

但這證明了宇文千把他當成了媳婦在寵。他雖然想說自己是個能抗得了打，耐得了疼的男人，但同時他不得承認他還挺享受這種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覺。

祁牧直接用吸管紮起玻璃杯中的西瓜，吃掉後道：“走吧，親……”他突然收聲。

宇文千挑眉：“怎麽不說‘親愛的’了？”

“……我這不是怕你覺得我輕浮嘛。”畢竟她前女友說了，他張口就來“親愛的”。

宇文千好笑：“和你其他的舉動比起來，這點‘輕浮’根本不算什麽。”

祁牧不爽：“嫌棄媳婦太浪？”

“不，我很享受。”

祁牧攤手：“看吧，你們男人就喜歡騷的——我也喜歡，親愛的，說點騷話來聽。”

宇文千眼簾微垂，合上眼，再睜開，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淡然道：“幹死你。”

祁牧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配合道：“硬了。老師，我們開房吧。”

宇文千揚起微笑，淡然拒絕：“不行。”

“嘁，不進去就好啦！”

“不行。”在以祁牧的性格，在疼痛來臨之前，絕對會用各種方法誘惑他進入。

宇文千嘆息，道：“你應該更愛惜自己一點。”

“這不是有你來愛嘛。”祁牧聳肩。

宇文千被他的話逗笑了。

祁牧起身：“走了，不開房就回家吧。”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女生愣愣地看着他們離開，她對面的女生打趣道：“怎麽，看帥哥？”

她轉回臉，道：“不是……我剛才好像聽見他們說要開房……”

她對面的女生泰然道：“早知道他們是一對了。”

“嗯？”

“氣氛啊，很不一樣。”

“我以為你沒注意他們。”

“單身狗沒興趣看人家談戀愛。”

“……”

……

祁牧和宇文千到家的時候，祁海已經回來了，但祁牧把領帶交到祁海手上，說“父親節快樂”的時候，祁海高興得合不攏嘴，牧芸也在一旁不斷誇他孝順。

祁牧沒好意思，因為雖然今天是父親節，但他用在宇文千身上的錢最多。

他在心裏默念：對不起，兒子以後會加倍孝敬你們的。

牧芸笑道：“對了，剛才你大姨打電話過來說，景斯帶女朋友回家了，你什麽時候也交個女朋友啊？”她還以為祁牧是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純情小處男呢。

“嗯……”祁牧和宇文千對視了一眼，心裏想着：但是你兒子帶男朋友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