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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霁北的腦海裏,瞬間想起伍夜在軍訓寝室瘋狂做卷腹的旖旎視頻,一下子就有了畫面感……

讓他感覺腳尖都繃緊了。

隔壁的伍夜倒是真的來看電影的,他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大熒幕,和觀衆們一起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還有兇手究竟是誰。

側臉輪廓清隽,鼻梁高挺。

認真專注的神情,有着同齡人沒有的穩重,冷靜。

“……”謝霁北根本就不喜歡看電影,他随便瞟了幾眼,選擇閉目養神。

養着養着,他發現伍夜的手擱在他腿肚子上,不輕不重地揉按……

伍夜經常照顧受傷的戰友,他知道腿這樣挂着久了會麻,所以隔一段時間就揉一下。

謝霁北整個人都不好了,頭皮有點炸,他連忙把腿放了下去,順便用衣擺遮住前面。

罪魁禍首什麽反應都沒有,繼續目不轉睛看電影。

裸露在微涼空氣中的腳,離開溫暖的環境,自然沒有剛才那麽舒服。

謝霁北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委屈自己的人,他試探地把腳重新放回伍夜懷裏……

而那家夥非常自然地掀起衣服把它遮住,還用手暖了暖,這個過程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這是交了多少個男朋友才練出來的溫柔體貼?

謝霁北頓時冷下臉,第一,他有潔癖,不接受伍夜跟別人談過或者睡過。

第二,他這個人多疑,不喜歡心機太重的人。

“你交過幾個男朋友?”謝霁北直接問道。

這把聲音有點冷,壓得很低,聽得伍夜寒毛直豎,扭頭一頭霧水地看謝霁北,什麽交了幾個男朋友?

看這個人說得……

如果不是任務需要,他跟男的只能做兄弟和朋友。

當然,這些心裏話給伍夜一百個理由他也不能透露出來。

“一會兒再聊。”電影正在上演最精彩的部分,伍夜左右看看,不想打擾別人:“這裏不适合聊天,先專心看電影。”

謝霁北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有種立刻把伍夜押出去審個清楚的念頭。

這個念頭升起來,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畢竟他平時不算暴力,也不容易生氣。

認識伍夜短短幾天,這家夥已經很多次引起他的情緒起伏。

這就很值得他多想了。

“別亂動,兇手要出來了。”伍夜小聲道,發現謝霁北動來動去,就把懷裏的腳摸了摸,算是安撫。

謝霁北:“……”

如果伍夜真的是個濫交的gay,他會很生氣,雖然他目前沒投入多少時間精力。

但是這個體驗影響了他的心情,就算把伍夜打一頓趕出京城也不為過。

類似的操作,他又不是沒有幹過。

陪伍夜看完這場電影,大概用盡了謝霁北對一個陌生人所有的耐心。

他快爆發了。

退場時,伍夜看着謝霁北,說道:“這個商場的三樓賣男裝和鞋子,我和你下去随便買一雙先穿着行嗎?”

畢竟鞋子都濕了,一直穿着也不好。

謝霁北坐在椅子上,沒說話,他裸着的那只腳踩在坐墊上,表情冷冷清清的。

等所有人都退場了,他開口:“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伍夜愣了一下,什麽問題?

他認真想了想,然後噗嗤一下,用拳頭抵着嘴唇解釋:“沒有,你多慮了,我沒交過男朋友,我一直單身。”

謝霁北誤會他了。

“哦?”謝霁北又問:“剛才對我那麽體貼,擱誰身上練的?”

“額……”的确,伍夜并非天生就這麽溫柔體貼。

但也不是什麽男朋友女朋友身上練出來的溫柔體貼,他收了收表情,說:“我這個人喜歡照顧人,對我身邊的人都這麽好。”

琢磨着謝霁北是個多疑的人,伍夜幹脆舉起手發誓:“謝霁北,我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

謝霁北凝視他許久,将信将疑地點了下頭,畢竟伍夜這種人,能發誓說明是真的。

“我喜歡照顧人,以後你就知道了。”伍夜爽朗笑道,體貼地拿起襪子給他穿回去。

以後?

謝霁北對這兩個字不置可否,畢竟從一開始,他和伍夜就沒有以後。

穿上鞋子,兩人一起去三樓。

“快看,這兒就有一家。”伍夜看見賣運動鞋的店面,立刻就拉着謝霁北走了進去。

謝霁北還沒看清楚牌子和裝潢就被拉了進去,擡頭一看,竟然都是他平時不會看一眼的小品牌……

這誰穿?

“需要我幫你看嗎?”伍夜沒注意謝霁北的臉色,他直接指着鞋架上一款純白色的休閑運動鞋:“謝霁北,你穿這雙肯定好看。”

“……”謝霁北面無表情地杵在那裏,一聲不吭。

伍夜翻起鞋底看了下,鞋碼是43碼,正好是謝霁北的鞋碼,剛才他已經看好了:“哎,是你的鞋碼。”他笑了,用手指掏出裏面的紙團,對謝霁北道:“鞋底的觸感也不錯,要不坐下試一試?”

作為一個家裏有一間屋子專門放鞋的富家子弟,謝霁北自然看不上伍夜遞過來的鞋,不過他看在伍夜夠殷勤的份上,勉強坐下。

眼睛瞟了一眼那鞋。

伍夜已經蹲下了,給謝霁北脫掉那只被可樂泡過的鞋,後又在店裏找了一雙襪子,說:“反正就是為了應急,你也別嫌棄。”

其實他知道,謝霁北原來穿的鞋比這個好多了。

謝霁北看着他忙碌,一句話也沒說,但也沒拒絕這份明目張膽的獻殷勤。

伍夜大膽地推測,謝霁北并不讨厭自己,甚至還有好感。

于是伍夜不好意思地道:“我給你挑的,本來應該我付錢,但是我目前經濟還沒獨立,等我以後賺錢了再給你買禮物。”

這個人的語氣和神情是那麽真誠,甚至還有點害羞,聽得謝霁北想打人。

誰需要他付錢!

“……你說你沒處過對象,我是信的。”謝霁北心想,這麽呆能處到對象才怪。

這句吐槽是什麽意思?

伍夜見他付了錢往前走,自己也綴在後面提着他原來的那雙鞋,一路走一路反省自己剛才哪句話說得不對?

不過想來想去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怎麽說呢,伍夜覺得這事不能含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才行。

事實上他就是沒錢,除了體貼入微,真誠相待,他也沒別的辦法。

“你在後面磨蹭什麽?快跟上來。”那個人在前面不耐煩地催促,讓人的心髒為之一緊。

想到任務手環對謝霁北的評價,冷漠,有城府,伍夜覺得這個任務不愧是s級,想要攻略一個情感絕緣體,難。

“來了。”伍夜收起紛擾的思緒,上前幾步,和對方并肩走在一起,想了想說:“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什麽東西?”

這份溫柔的語氣,情侶之間的親昵也不過如此,由伍夜的聲音說出來,分外動人。

謝霁北感到耳朵一癢,随即這份癢,直達心裏去,然後他就忘記了伍夜剛才那些減分的表現。

其實也不算減分,就是覺得伍夜太直了。

“不渴,怎麽,你想喝什麽東西?”謝霁北的語氣好了不少。

“我也不想。”伍夜暗暗松了一口氣,嘴角帶笑道:“坐了兩個小時,就這樣走一下也挺好的。”

以前只有放假的時候,他才可以像現在這樣,穿着平常的衣服,在人來人往的街道,輕松地散步。

現在的生活其實不錯,既輕松又自在,如果不考慮那為難人的任務,其實伍夜很樂意享受這段來之不易的時光。

謝霁北側頭,驀地看到伍夜放松的臉龐,神情微怔。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伍夜絕對是個單純的人,正直善良,又紅又專,這不是問題,問題是伍夜在追他。

謝霁北很煩躁,他對伍夜有好感,不介意和伍夜當床伴來往,但僅此而已。

太認真的感情,他無法回應。

如果是其他人,謝霁北倒是不煩惱,看上直接談條件,等價交換,幹淨利落。

但伍夜不一樣。

雖然兩個人才相處了短短半天,這半天已經足夠謝霁北這個城府深的人摸清楚伍夜的底細。

伍夜非常簡單直率,平凡地優秀着。

不是他該碰的人,但凡他有良心,就該放伍夜一條生路。

到現在他還在猶豫,證明他根本就不是什麽有良心的人。

或者,他心裏存在着一絲僥幸,伍夜能接受他的條件也不一定。

但是,接受了條件的伍夜,還是他很有好感的伍夜嗎?

為了驗證自己沒看錯人,謝霁北低聲提問:“你對我這麽殷勤,因為我是謝霁北,還是因為我姓謝?”

伍夜說道:“好像都不是,你叫謝霁北跟你叫張三李四都一樣,對我沒區別。”

這個答案把謝霁北弄得腦子一片空白,懵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這個答案并沒有堅定謝霁北放過伍夜的信念,反而令他生出了一種想抓住的欲望。

究竟是放過還是抓住,兩個聲音同時在拉扯謝霁北的理智,來來回回,左右搖擺,把他推向漩渦的最中心。

最終,他和身邊不知人間險惡的青年齊齊走出了商場。

陽光一照,剛吃飽飯的二人眯着眼睛,竟然有些犯困。

“我現在有點困了。”謝霁北聽見自己無恥地說道:“開個房間先睡一覺,晚上再帶你去喝酒。”

他是這麽地霸道,說完就帶頭走了,也不聽伍夜的意見。

“你說什麽?”伍夜越想越不對勁,跨着大長腿跟了上去,找謝霁北問清楚:“睡覺?”

“怎麽?你說什麽都可以,原來是騙我的?”謝霁北目光冷冷,仿佛只要伍夜敢說是,他就讓伍夜好看。

“不是。”伍夜只是确認一下,真的要這個點去開房睡覺嗎?

其實最佳的午睡時間,是午後十二點到兩點。

現在是兩點三十分,已經過了。

不過既然謝霁北堅持,他有何不可:“那走吧,就附近找個酒店怎麽樣?還是你想去自己熟悉的酒店?”

想到謝霁北出身優渥的家庭,伍夜多提了一句。

随即遭到謝霁北的質問:“誰跟你說我有熟悉的酒店?”

态度兇巴巴的,但伍夜不以為意,畢竟自己年長十歲:“那附近找。”正好隔壁就有:“這個怎麽樣?”

謝霁北颔首,兩個人上去,都帶了身份證。

酒店前臺問:“兩位要什麽房?”

“你說。”謝霁北看着伍夜,一副讓伍夜自己決定的樣子。

“還是你決定吧。”伍夜笑笑:“我都可以。”

謝霁北:“……那要個大床。”

“啊?”伍夜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随即被謝霁北瞥了眼。

那意思好像就在說,要你選的時候你不吭聲,我選了你又開始哔哔,你煩不煩?

半晌後,謝霁北拿到了房卡:“別啰裏八嗦,跟上。”

伍夜瞅了眼那高挑的年輕背影,只好跟上去。

大床房他還是第一次住,根本不知道長什麽樣,他跟着謝霁北走進去,一看,一張超寬的大床讓人心頭一緊。

而且這不是一般的大床房,當謝霁北拉開一大片落地窗簾,七十幾樓的高度,瞬間呈現在伍夜眼前。

他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謝霁北身邊,将半個京城收入眼底。

謝霁北這個土著,為他科普了一下哪裏是哪裏,然後,轉身坐到一張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過來坐,我有事跟你談。”

伍夜便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坐下:“談什麽?”

“你都跟我上來開房了,還問我談什麽?”謝霁北哼笑道,拆開桌面的煙盒準備點煙。

“我不吸煙。”伍夜把他的手摁回去,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動。

直到謝霁北放下煙盒,反手握住他的手,動作暧昧地摩挲着:“伍夜,你是不是想追我?”

伍夜的耳朵,仿佛塗了一層胭脂,可他的臉龐鎮靜自若,甚至還握緊了謝霁北那幾根,調皮的手指。

“如果我說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五哥天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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