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一部分切成的細絲

打着滾就翻了出去。

“你做啥捶我,你用那麽大勁兒做啥,你個老不死的和他們是一夥的吧,你們就是想害死我們啊。”

張大壯連郎中都開始罵上了。

郎中先是一愣,随即甩袖子,氣憤的道:“你這個人好生沒道理,你給你診脈,你脈象平和,我用手挨了下你的肚子,想看看情況,你卻說我大力打你,這人都看着呢,我可曾用力碰你?我看你就裝的,想訛着趙家出銀子吧。”

郎中診治不出來,又惱恨張大壯說他,就翻了臉。

看熱鬧的人自然看的清楚,郎中确實只是挨了一下,張大壯卻說郎中打他,顯然是誣賴。由此可見,他就是想訛趙家。

其實只有芸娘知道,張大壯沒有說謊,這三樣藥材用下去,不但會讓人腹疼如攪,接着能讓人覺得像有人用大力在捶打胸口,而這人還會不由自主的自己捶打胸口,疼痛都是自己帶給自己的,而且他們的身體會到一個臨界點,只要別人碰他們疼痛的位置,他們就會覺得那是最大的力氣在打他們,讓他們無法承受。

不但如此,這疼痛一疼就疼兩個時辰,疼起來是疼到骨子裏去,無法忍受,接着便會有一個時辰如常人。

過後又繼續疼,不疼的時間間隔越來越少,到最後基本是整日都在疼。

并且她敢用的原因就是,郎中把脈把不出任何的毛病,吃下的人的脈搏就如常人,心跳,臉色,唇色,全部正常,根本就找不到問題所在。

這才是她放心用的作用原因,不過這藥效只能持續三天,三天過後,便會恢複。

、115章 齊聚小院

芸娘明白這些,可郎中不明白,那些看熱鬧的也不懂,有不少就以為張大壯和田桂花是裝的。

聽着衆人不斷指責他們,張大壯和田桂花都要氣暈了,自己遭這樣的罪,還被人說,如何不氣。

“你們都是一個莊子的,肯定向着趙家,不行,我不讓你們莊子的郎中看了,我要找我們莊子的郎中,要請鎮子上的郎中。”

田桂花大聲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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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把裏正叔和族長爺爺請來吧,也派個人回他們莊子說一聲,要是人死在咱們這裏,怕是不好交代。”

“也是,是得說一聲,我去喊立正叔,你們幾個也趕緊幫下忙去找人。”

幾個年輕人撒腿跑了起來。

芸娘聽的清楚,并沒有相攔,裏正和族長不來,确實不好辦,最好張家莊的也來,一次把問題解決了。

看姥姥和舅舅在和同莊子的人說話,講事情的經過,講張大壯和田桂花如何不是東西,引莊子裏的人都向着自家。

芸娘安心了,莊子裏很奇怪,有時間同莊子裏的人可以欺負同莊子的人,但是外莊的不行,若是有外莊的欺負上門,那麽一整個莊子都會相互幫助,共同對付外人。除非是關系特別不好的,不然都會幫忙。

現在趙家又占理,三裏鋪的人更是沒什麽說的了,更是看不起張大壯兩口子。要不是看他們疼的滿地打滾,早有那血氣方剛的上來揍他們了。

芸娘沖趙春蘭和月季使眼色,讓她們搬了不少的凳子出來。她自己沒說什麽,坐了一把。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

她覺得有人拿針在紮她的肚子,感覺胸口有些喘不過來氣,她很想伸手去摸摸胸口,可她盡力忍住了。

她的腦門也有汗水,汗水很細密,如晶瑩的牛毛一般。不過一感覺有汗,她就趕緊拿帕子擦掉。不讓人看到懷疑。

月季就站在芸娘的旁邊,她能感覺到大姐的異樣,那面條是她看着大姐親手做的,聽說大姐也吃了一口。現在那二人疼成這樣,那大姐肯定也疼。

月季心裏挺難受,可面上不敢表露,怕引起人的懷疑。

不一會兒裏正先來了,看熱鬧的趕緊讓開了路。

“這是咋回事啊?咋鬧成這樣?”

他先問上了。

“春生他大哥,我們也不知道啊,這人是張家莊的,是芸娘她繼兄嫂,今個來家裏非要把春花和芸娘接走。俺閨女不願意,他們就又罵又鬧的,還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然後到門口他們就倒下喊肚子疼,還說芸娘給他們下毒了,您看看,這要是下毒,他們能光疼沒別的事?再說,誰家沒事能買毒藥放家裏啊。這不是誣賴人嗎。”

秦氏簡單的說着,神色間帶着氣憤和委屈。

裏正一皺眉。看了眼郎中。

郎中上前道:“大侄子,趙家嫂子沒說瞎話,我看不出異常,他們的脈跳也正常,喊肚子疼,我說看看腹部,可剛挨着他,他就喊說我大力打他,我也在咱們莊子上看了幾十年了,還頭次聽人這樣說我,他們的病,我真看不了。”

郎中話裏帶着不滿。

裏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又看向了地上的兩個人。

二人不是抱着肚子喊疼,就是使勁捶打胸口,看他們的臉色和滿頭的汗,确實不像裝的,可郎中又說沒毛病,這是咋回事?

還沒等他想通,有人扶着族長過來了、

這是芸娘第一次見三裏鋪的族長。

他五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胡須也有些發白。

不過精神卻不錯,眼角雖然滿是滄桑的痕跡,可眼內帶着了然世事的光芒。

看面像,和藹中帶着絲威嚴。不過也不算很嚴肅,應該是個不難說話的。

咦?他的身後跟着的是陳致遠,他怎麽也來了?

“叔。您老人家也過來了啊,快坐。”

裏正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族長,然後把他讓到了凳子上。

另外幾個有身份的也坐了,對于坐着的芸娘,裏正有些皺眉,這個小丫頭好沒眼色,這裏這麽多人,連秦氏都沒個座位,他個丫頭竟然大刺刺的坐着不動,真是沒家教。

這邊秦氏和趙春生把情況又說了下。

那邊張大壯和田桂花還在叫罵着喊疼。

族長并沒有立即說話,沉吟了下,低聲問郎中:“你确定他們無事?”

郎中知道族長的意思,答道:“脈象絕對無事。”

族長微微點頭。

“可曾去請張家莊的郎中?有人去鎮子上嗎?”

他問着人群。

“去了,小六子去了張家莊,二虎子去了鎮子,都跑了半天了,估摸過會差不多就該來了。”

有人答了話。

“你們不用喊叫了,你們莊子的郎中和鎮子上的郎中一會就到,若是他們查出有人給你們下了毒,若是趙家做的,我們定會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若是你們借機誣賴,我們莊子上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族長對二人說着,他的話聲不是很大,卻有種威嚴,讓人信服。

張大壯二人知道一個族長在莊子上的位置,雖然不是自己莊子上的,可他們也不敢得罪。

罵聲停止了,可喊疼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确定你家什麽都沒給他們吃?”

族長又低聲問秦氏,他得先掌握情況。

“天地良心,我家要是給他下毒,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氏氣憤不過發了誓。

族長皺了下眉毛,卻是相信了秦氏。

他又看了眼芸娘,芸娘是端面條,做面條的人。她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

芸娘站了起來。努力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下自己,掩飾了她的異樣。

陳致遠微微挑了眉毛,心裏閃過不安,他多少是了解芸娘的,他覺得這事和芸娘脫不了幹系,他該如何幫芸娘呢?

“您別見怪,這孩子被吓壞了,她那對不是人的兄嫂先是說要讓她回去,把她賣了,又說她下毒,她還小,吓着了。”

秦氏解釋着。

族長點點頭,秦氏的說法合理。

“面條是我做的,我想着不管怎麽說,人上門不能讓空着肚子,那面條我也吃了,我下了不少,竈屋鍋內還剩下不少呢,若是不放心。等會郎中來齊了,讓他們一起驗驗那面條,看有沒有問題。”

芸娘知道趙春蘭已經換過面條,所以不怕查。

族長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芸娘一眼,這倒是個法子,東西還在,驗驗就是。

他點點頭,又低聲問了幾句。

秦氏和趙春生也都答了。

張家鋪子來人了。

來了好幾個大漢,吵吵着就進了院子,一進院子,看到這麽多人,倒是老實了幾分,不過話裏話外還是說,若是敢對他們莊子裏的人下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衆人不甘示弱的和他們喊了幾句,那些漢子請過了他們莊子的郎中讓診治。

芸娘退了回去,附在月季的耳旁道:“堂屋內有他們吃過面條的空碗,你趁沒人在意的時間偷偷的進去把碗拿到竈屋清洗了。然後再拿兩個碗在鍋內面條裏涮一下放堂屋去。”

月季輕輕點頭,然後她趁衆人都看郎中診治張大壯兩口子時偷偷的溜進了堂屋。

她并沒有發現這一切都落在了陳致遠的眼內。

張家鋪子的郎中也姓張,他仔細的診治過後也皺了眉。

他的結論和先前的郎中是一樣的,可看二人疼的那個樣子,他又有些不确定。

有心說假話包庇二人,可聽說一會兒鎮子上也要來郎中,他又不敢,若是別人都說沒事,他說有事,那他的名聲就完了。

郎中有些為難,可莊子裏的人又催促着讓他說,他含糊道:“也許大壯兄弟是吃錯了啥東西,引起了肚子疼,應該沒啥大毛病。”

這樣的話就是承認他沒診治出毛病。

這下三裏鋪的人可算是得理了,一群人指着張家莊的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說起了難聽的話,

張家莊的幾個小子臉都紅了起來,要和人家論理打架,得占理才行,能說人家的郎中向着自己莊子裏的人,可他們莊子的郎中也說沒啥事,他們還有啥好說的。

一個小子氣不過,一拳打在張大壯身上,罵道:“沒事你跑這裏瞎鬧啥,要是裝你也裝的像點,弄這一出不夠丢人的,你都不占理,你指望誰幫你。”

這一拳差點要了張大壯的命,那力道不比拿錘子砸他來的差,他嗷嗷叫喚着,那聲音凄厲如鬼,讓人從心往外生寒。

衆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這要是半夜聽到這樣的聲音,估計都沒人敢出門。

“鬼叫啥,好像我咋地你了似的,我都沒使勁。”

那小子心裏不滿,剛想再罵幾句,外面又來了人,這次是去鎮子上的人回來了,別說,真就請來了一位郎中。

郎中把脈的時間,月季又回到了芸娘的身邊,沖芸娘點點頭,示意她都弄好了。

芸娘咧了下嘴角,月季是個能成事的,好好培養,一定不差。

她并沒有看到,那邊陳致遠也長出了口氣。

、116章 義絕書

鎮子上的郎中診脈後給出的結論一樣,不過他還撩起了張大壯的衣裳看了看,肚子那塊不青不紫,不黑不紅,很正常,他剛要按下張大壯的肚子,張大壯疼的厲害,手無意思的就揮了出去,不是郎中躲的快,差點打到他的臉上。

把郎中氣的不輕,甩袖子站了起來,說他才疏學淺,實在是瞧不出對方有啥毛病。

三個郎中一樣的說法,張大壯他們也有些傻眼,他明明疼的要死,為何郎中診治不出毛病?三裏鋪的郎中也就罷了,連自己莊子上的郎中都這樣說就不正常了。

這事肯定是芸娘做的,可她為何這樣厲害,下了毒讓郎中都查不出來?他心內不安。

這邊三個郎中分別又去驗了鍋內的面條。

鍋內的面條早成了坨,看來是時間不短了,他們驗過沒發現問題,為表清白,趙春蘭還拿勺子吃了幾口。

堂屋內的碗還查過并無問題,三人把結果告訴了族長。

族長問張大壯等人還有何好說。

張家莊有個後生很精明,偷偷的溜進了趙家的竈屋內找了起來,角落裏都看了看,又看了下泔水桶,裏面并沒有東西,顯然趙家并沒有倒什麽。

他偷偷的打開了櫃門,發現了那些藥材,他把這些弄了出來,交給了郎中。

芸娘的眼神一眯,倒是個精明的人。

趙春蘭和月季心裏有些打鼓。郎中不會發現什麽吧,她們緊張極了,差點沖過去搶那些藥材。

三位郎中仔細看了看那些藥材。道:“這些都是平常的藥材,不稀奇,家家戶戶會備點,都是治療風寒,補身體的,沒有帶毒的,你們放心就是。”

郎中這樣說。其餘的人自然明白,不少人家都是有些常見藥材的。煮了喝,都不用請郎中。

這下張大壯和田桂花徹底傻眼了,那他們肚子的疼痛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家莊的人也洩了氣,找不到趙家害人的證據。郎中又說無事,他們能怎樣?!

“衆位鄉親,這趙家想必你們都知道,就春生一個頂門戶的,原來日子過的不好,幼兒寡母的,可是沒少遭罪,這趙春花是咱們莊子上嫁出去的閨女,在婆家遭受那樣的對待。被人趕出了家門,無奈才回到了莊子,幸好芸娘小小年紀就學了手廚藝。給人做吃食,擺個小攤子讓趙家的日子好過了些,現在有人紅了眼,找上門來,要把人帶走,還要賣掉。這不是欺負我們三裏鋪無人嗎。我們能答應嗎!”

族長示意人靜下來,大聲說了這樣一番話。

“不能!誰敢欺負咱們莊子上的人。就打死他們。”

“對,打死這對不是人的東西,讓他們還禍害人。”

“打死他們!”

人群激動的怒吼着。熱烈響應着族長的話。

張大壯和田桂花不住的哆嗦着。生怕這些人沖上來将他們打死。

“陳族長,這次都是我們莊子上的人不對,可他們也受了教訓,您看看他們都成什麽樣了。我讓他們給趙家賠禮,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張家莊有個人站了出來,沖陳族長作揖。

這人不是別人,是張家莊族長的次子,名叫張元慶。這次也跟着一起來了。

陳族長定定的看着他,又擡起了下巴,并沒有答他的話,覺得對方不夠格和他理論。

張元慶被撅了面子,有些下不來臺,他上前去踢了張大壯一腳道:“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給我們丢人,還不快去賠罪。”

張大壯怎麽甘心,自己疼成這樣,還要和人賠罪,可得罪了張元慶他也沒好果子吃。

“啊喲我疼,可是疼死了,我動不了了。”

張大壯不肯,就當沒聽到,喊着疼。

“芸娘,我的好妹子,我的姑奶奶,你就救救我吧,你放過我吧,是我錯了,是我不是人,是我起了壞心,我再也不賣你,你饒過我吧。我給你賠罪了。”

田桂花是個聰明人,也拉的下臉,立即爬了過去哀求着。

“別瞎說,我們芸娘可沒咋地你,你就是賠禮,也不能賴芸娘。”

秦氏急忙擋在了芸娘的面前,生怕外孫女落個不好的名聲。

“你別找芸娘,有事找我。”

趙氏也護住了芸娘。

芸娘心裏很感動,不過現在對方服軟,她就可以提自己的要求了。

“賠禮不賠禮的話不用說了,我看你們也不是真心,這樣賠禮,我們難以接受。這樣吧,你們寫下一張義絕書,把你們對嬸子和芸娘妹子做那些不是人的事寫下來,并寫明以後和嬸子還有芸娘妹子各不相幹,不得再上門來找麻煩,不得再要求嬸子和芸娘妹子回張家。然後把嬸子和芸娘妹子的戶籍遷到我們莊子來,這事就算罷休,如何?”

還沒等芸娘張嘴,陳致遠站了出來,朗聲說着。

芸娘這次真的愣住了,陳致遠說的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義絕書這樣的東西做憑證,讓他們以後不能再來找麻煩,要把戶籍遷過來,不過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就範,所以才有這一出,只是這樣的話還沒等她說出來,陳致遠替她說了,替她出頭了,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芸娘不解,不明白陳致遠是怎麽看透的。

“這?這嬸子畢竟是張家人,是大壯的繼母,也算母親,寫下義絕書不妥吧。”

張元慶不肯,要是寫下,就算張家理虧,那他們不是白來了。

“怎麽不妥,像他們這樣的人,怎麽配和嬸子做家人。當初他們把嬸子趕出來,要賣芸娘的時間,你們咋不說不妥。你們莊子就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現在她們回來了,不會再讓你們欺負,這義絕書我來寫,讓他簽字畫押就行。”

人群裏又站出了一個人來,此人說的義憤填膺,正是趙宗才。

他本來在家裏溫書。聽到外面有些亂,開始沒在意。後來實在看不進去書了就走了出來,這才知道出事的趙家,他就在人群中聽了起來。現在看對方不答應,他才站了出來。想幫芸娘。

“你說說你不好好看書,出來做啥,你是讀書人,要做學問的,不是管閑事的,趕緊出去,這事不是你該參合的。”

宗才娘急忙拉住兒子,上次芸娘不給她面子,她心裏有些不舒坦。所以現在不願意幫趙家。

“娘,這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事不平有人管。我是做學問的,更應該路見不平伸把手,那張大壯做事太絕,不能讓他往後再來打擾嬸子,這義絕書我一定要寫。”

趙宗才雖然是個書生,可身上有那麽一股正氣。脾氣上來也執拗。不肯聽他娘親的。

“你這孩子。”

宗才娘使勁拉着他,可他就是往裏沖。氣的他娘親心裏直冒煙,卻不舍得打他一下。

“宗才哥,你讓我給你拿的紙筆,我拿來了。”

這時蘭花擠開人群跑了進來。

先前她也在看熱鬧,本來想去安慰芸娘的,可看着那邊族長什麽的都在,她不好過去。

剛才聽說寫什麽,趙宗才就讓她幫着去拿紙筆。

蘭花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去又轉了回來,腦門就見了汗水,不過能幫到芸娘,她還是很高興的。

“奶奶,你們說,他們是咋對嬸子和芸娘的,我寫。”

趙宗才不顧他娘親的阻攔,拿着紙筆到了近前,把紙筆鋪在了桌子上,準備下筆。

秦氏和趙春生看了看趙氏和芸娘。

這事他們是願意的,但也要征求趙氏的同意。畢竟這樣一來,就徹底斷了她和張家的一切。

趙氏和芸娘點頭。

秦氏和趙春生就說了起來,把張大壯如何想法子逼二人走,到他們誣賴芸娘偷東西,害芸娘受傷,又把他們如何商量要把芸娘賣給李麻子,又說把芸娘弄回去賣掉,一件件都說了出來。

他們的話聽得衆人都氣憤不已,連張家莊的人都狠狠的瞪着張大壯,覺得他不是東西。

現在有族長,有裏正,有陳致遠,有趙宗才出頭,芸娘心裏滿是感動,她本以為自己要孤軍作戰,可沒有想到這麽多人幫助自己。

現在自己都不用說話表态,就把問題解決了,這可真是省了她很多的事。

這邊趙宗才把張大壯夫妻做的事都寫完了,最後又寫上,張大壯自願和趙氏、芸娘斷絕關系,以後兩家各不相幹。又寫下了年月日。

他拿過去要張大壯畫押簽字。

張大壯怎麽肯,沒有了關系代表以後他就無法約束芸娘了,他就拿趙氏和芸娘無法了。

他使勁的打滾,然後還想拿過紙撕掉。

陳致遠上了前,他的心裏早是一肚子氣,對方竟然對芸娘做下這樣的事,讓他如何能忍。

他之所以出頭提議,是因為他知道芸娘肯定是用了什麽,才讓這二人這樣,他怕夜長夢多,怕拖的越久對芸娘不利,所以才站了出來。

現在張大壯不肯,他心裏着急,拿起張大壯的腕子就用上了力。

張大壯覺得陳致遠的手比鐵鉗還厲害,疼的他不住哆嗦。

、117章 條件

田桂花一看自家男人疼成那個樣子,不願意受罪,立馬爬了過來。

“我簽,我先簽。你、你別、別碰我。”

她拿了筆,忍着疼,哆哆嗦嗦的畫了押,又按了手印,反正過了今日,她想找毛病多的是借口,她不怕。

張大壯還想反抗,可看着陳致遠那冷的沒有溫度的眸子,他也拿起了筆。

等他簽完,陳致遠又把筆遞給了張元慶,讓他簽名做見證。

張元慶看事已至此,沒有了別的辦法,只得簽下了名字。

最後他又請了族長和裏正各自簽了名。

芸娘看着這份義絕書,眼內一熱,有了這個,她和娘親就和張家脫離了關系,往後他們再也不能擺弄自己和娘親的命運,再也拿她們無法了。

趙氏看着義絕書捂臉哭了起來。

從今後她和張家沒有關系了,其實早在男人死了的那刻,她和張家就沒了關系吧。今後她又該魂歸哪裏呢?

“簽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張元慶臉有些黑,本是過來替張大壯主持公道的,現在情勢一面倒,自己這邊絲毫不見理,他覺得無臉再呆下去了。

“等會我和春生叔一起去趟張家莊,這戶籍的事還是一塊解決了吧。拖下去也不好。”

陳致遠不想拖的太久,覺得趕緊辦了利索。不然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出什麽點子故意為難。

“是啊。趕緊把戶籍遷回來,她們現在是俺們莊子上的人了。”

“就是,留着戶籍不放算啥事。一看就沒安好心。”

人群不住喊着。

張元慶臉有些發紅。他緊緊的握了下拳頭。道:“那就請這位兄弟跟着我們走一趟吧,戶籍的事我自會禀明父親和裏長。”

他有心給陳致遠使絆子,可他也知道對方是族長的侄孫,若是鬧的不好,兩個莊子會起矛盾,到時間他爹的臉面也挂不住。

話說到這裏,就沒什麽說的了。

張家莊的人也不能丢下二人不管。可看二人躺在那裏喊疼,就商量誰擡他們。

張大壯還好說。可田桂花是個女的,來的都是男子,誰能擡她?

“這人我們總得帶回去,他們還得請醫診治。可張家嫂子是婦人,我們不好擡她,你們可能借車給我們一用。”

張元慶無奈的開了口。

“這個沒什麽難的,兩輛車我們還是有的。”

陳致遠做主應下了,他不願意這兩個人再呆在趙家。

“我們不走,走了就會死,芸娘她害我們,我們不走,死也要死在趙家。讓她給我們償命。到了地底下,變成了鬼,我也要掐死她。”

張大壯不肯走。別人拉他,他就使勁的往下墜,不肯離開。

“你們要死在我們家晦氣我們,還真是打的好主意,可惜你們的算盤打不通,你們真的疼嗎?”

芸娘站了過來。冷冷的問了一聲。

她身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了,就是說已到了時辰。那二人應該也不疼了。

“咋不疼。都疼死我了,哎呦…喲,咦,是不疼了,咋就不疼了呢?怪事。”

張大壯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真不疼了,心口也不難受了,只有手腕處有些疼痛。

田桂花聽男人這樣一說,她也感覺不到疼了,好像突然間就好了一樣。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動動右扭扭,真的不疼了啊,她張大了嘴巴,這是咋回事。

看了看芸娘,她心內明白,真是芸娘動的手腳,她問還疼不疼,自己真不疼了,這丫頭都算計好了。

衆人看他們這樣,明白他們是好了,可這樣更讓人生氣,剛才還疼得要死要活的,眨眼間就沒事人一樣,這正常嗎?

“你、你到底給我們下了啥藥?”

田桂花指着芸娘,眼內有些驚恐,這丫頭變了,變的有些讓她害怕。

“嫂子這話說的好無理,我要是有這樣的本事,還窩在這裏做啥!我要是有這樣的本事,不早找上門去收拾你們了,還等到今天?”

芸娘反唇相譏。臉上帶着淡淡的諷刺。

“毛丫頭,你別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田桂花惡狠狠的說着,眼內都是恨意。

“嫂子,上次我和娘從張家出來,帶了幾件衣裳出來,現在我和張家沒關系了,這些應該還給你才是,不過衣裳都讓姥姥和我娘撕了糊鞋底了,我折成銀錢給你吧,雖然那東西不值什麽,不過我也不想占張家什麽便宜,給了你,我們兩清了。”

芸娘根本不在乎田桂花的威脅,示意田桂花跟她上屋子去。

秦氏和趙氏不解,不明白芸娘為啥要這樣做。

田桂花也不解,她疑惑道:“毛丫頭,你又打什麽主意?”

“嫂子,這裏這麽多人看着呢,再說就是打架我還能是你的對手?你怕的話,那你等着吧,我進屋給你拿去。”

芸娘不理她,先轉了身往屋子那邊去。

“你等着,我和你一起去,沒得以為我怕了你,我才不怕,我倒要看看你使啥壞主意。”

田桂花嚷嚷着跟了過去。

秦氏和趙氏不放心要跟過去,讓月季上前攔住了,因為先前大姐交代過,讓她不要讓別人進屋,她有話和田桂花說。

外面吵吵嚷嚷的,兩個莊子都在說張大壯的不是。張大壯先還犟着脖子反駁,後來索性低下了頭,任衆人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屋子內,芸娘坐在了牀上,靜靜的看着田桂花。

“不是說要給我銀錢嗎?咋不動。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田桂花一副她看破了的模樣。

“你沒說錯,我确實沒安好心,你們吃的面條裏我确實下了藥。”

芸娘的聲音很輕。臉色也平和,就像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我就知道是你!你還不承認,現在大尾巴露出來了吧,看我一會兒出去怎麽說你。”

田桂花要笑了,這芸娘真傻,竟然承認了。

“要說,我不攔你。只要有人信就行,另外我還要告訴你。”

芸娘說道這裏微微一頓。

“什麽?”

田桂花不由的接了話。

“這藥才是第一波發作。會讓你們有一個時辰不疼,一個時辰後又會開始疼,疼一個多時辰會停止,接着又會疼。只要你不吃解藥,就一直會疼,會活活疼一年,直到你疼死為止。”

芸娘後面那句是吓唬人的,這藥只能疼三天而已。

“你!你瞎說,我不信,這世上哪有這樣的藥。”

田桂花心裏很慌張,可又覺得不可能。

“信不信的,等你再開始疼得時間你就知道了。我還要告訴你,這藥不管是什麽郎中來了,都檢查不出來。想必那三個郎中的話你也聽到了,檢查不出來就沒有解藥,除了我,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芸娘帶着憐憫的目光看着田桂花。好像她要死了一般。

“不會的,不會的,你怎麽這樣厲害。一定有郎中能治的,一定的。”

田桂花心裏信的芸娘的話。

“你不信算了。那你出去吧。就當我什麽都沒說,等你下次疼的時間不要找上門來,過了現在,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解藥告訴你的。”

芸娘一指門口,示意她出去。

“你肯把解藥給我?”

田桂花不信,她覺得芸娘不會這樣好心。

“我所求不多,只要你們以後別再找上門來,安生過你們的日子,幫着我舅舅和致遠哥去族長那裏把我和我娘親的戶籍遷過來,我就罷手,把解藥告訴你。從此我們各不相幹。”

芸娘說出了她的目的。

田桂花眼珠不住的轉着,她若出去嚷嚷是芸娘下毒,芸娘肯定不會承認,別的郎中又看不好他們,只有求芸娘了,可芸娘的話能信嗎?若是他們不疼了,那她不是吃了虧。

“這樣吧,這解藥我不做,免得你說我動了手腳,我把這解藥告訴致遠哥,等你們幫着和族長說好,遷了戶籍,我就讓他把藥方告訴你們,你們疼的時間就吃。但這藥方不是一次就能好,要每次疼的時間吃,吃了就能不疼,三天,吃上三天,就能徹底好了,你覺得如何?”

芸娘心裏早打好了算盤。

田桂花看着芸娘想了好一會兒。

“你盡快做決定,不然一會事還沒辦完,你就開始疼了,到時間受罪的可是你。”

芸娘不急,可她也懶得和對方磨蹭。

“好,我就信你這次,若是我不疼,你诓了我,我定不會幹休的。”

田桂花是個識時務的,下定了決心。

“好走,不送。”

芸娘一指門口。

田桂花看了芸娘一眼,然後出去了。

出去後,也不理別人的問話,拉上了張大壯就往外走。

張家莊的人沖這邊說兩句,也跟了上去,和他們同去的還有趙春生和陳致遠,另外還有兩個和趙家關系不錯的小子。

看陳致遠要走,芸娘急忙喊了一句。

“致遠小哥,你等下,我有兩句話托你告訴張家莊的老五奶奶,原來她待我和娘不錯,往後我們怕是不回張家莊,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芸娘找了個借口。

陳致遠有些驚訝,還是往芸娘這邊來,到了離芸娘兩步遠的距離他停了下來。再近的話,怕有人說閑話。

芸娘卻不想人聽到,急忙上前兩步,陳致遠又退後了一步。

、118章 事成

看陳致遠退後,芸娘有些無語,用的着這樣忌諱嗎。

“致遠小哥,你和老五奶奶說,替我和娘謝謝她老人家的照顧,祝她長命百歲。”

說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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