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跪求負分

代表國家、頂級的水準。林小北目瞪口呆的看完幾次回放, 忽然間膨脹起來, 對未來充滿信心。

如果那種水平, 都可以代表國家出戰。那這次比賽，他們大概可以所向披靡了。

驕傲了幾秒鐘，林小北連忙讓自己鎮定下來。說不定人家只是發揮失常呢, 要是動真格分分鐘上天，吓死人那種。

“這個開場表演排練挺好，”季淩由衷贊賞, “非常精彩, 比剛才的啦啦隊跳舞好多了。”

“F國太不厚道了，來搶人風頭啊。”教練靠在椅背上, 完全進入看戲模式，“不過說真的, 他們一直就是那種水平，這已經是正常發揮了。”

說話間, 跳臺上跟下餃子似的咕咚咕咚又掉下去兩個。他們表現沒有F國那麽亮眼，沒辦法做到像前面倆人一樣勾起滿場的積極性，給運動員加油打氣。

但是表現也可圈可點, 拿到了2.33分的好成績。

林小北盯着看了一會, 忍不住又膨脹了。心裏的小驕傲無限蔓延，讓他飄的幾乎飛到天上。

“沒辦法，咱們這邊的人，跳水成績一直不怎麽厲害。”老實人霖逸怕弟弟慘遭蒙蔽，給他解釋, “咱們這邊跳水成績普遍都不好。因為差，所以很多國家都不願意發展跳水這個項目，覺得浪費國力。久而久之，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水平了。”

林小北點了點頭，覺得霖逸這麽說似乎有點道理，便輕易接受了這個解釋。

第三組到陳立和馬力了。

短暫的輕松之後，裁判席旁邊的幾個人不由得捏了把汗。林小北緊張的抿緊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

兩朵大麗花盛開在H國的跳臺上，看着一點都不緊張，花盤絢爛鮮豔，花瓣細密如絲，纏纏繞繞。

“喂，陳立。”走上跳臺之後，馬力很快的握住陳立的手，抓了一下又放開，“我真沒想到有一天能站在這裏，還是跟你一起。”

“現在不用想，”陳立看着他走到旁邊跳臺，彎起眼睛朝他笑了下，“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以後還有很多次比賽，我們的都會在一起。”

他們倆很少有這麽溫情的時候，很少說這種類似情話的言語。這會說了，倒是沒覺得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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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朝他挑了下眉，兩個人心領神會，默契的一同邁開腿。

走板、起跳、翻騰、入水，全程動作保持高度一致。要是用他們濺起的漣漪波紋對比，說不定漂浮弧度都相同。

經過前兩組表演意義大于比賽意義的選手鋪墊下，兩朵大麗花的表現簡直是一股清流，讓大家對跳水這個項目重新有了正确認知。

旁邊來觀看跳水的都是業內人員，或者資深跳水愛好者，見到這一幕，感動的涕泗橫流。

坐在裁判旁邊席位的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過去，開始請幾位裁判進行表演。

他們第一個動作是向內翻騰兩周半，跳水的基礎動作，完成度相當高。七位裁判經過商議後，去除無效分累積得分8.4。算上難度系數，陳立和馬力的名字，連同Z國的國旗一起出現在計分板最上面。

“壓分了。”分數出現之後，教練意料之中的說，“倒也正常，他們不壓分我還奇怪呢。”

左木木低頭摳着白淨的手指，翻來覆去欣賞着，對打分毫無興趣，“能給這麽高已經不容易了。要不是因為出場早，他倆的分數絕對值在8以下。”

果然，之後出場的幾個代表隊，即使跳的再怎麽好，打分也沒有超過8。尤其是M國，壓分尤其狠。明明表現沒有什麽問題，裁判卻以配合不夠為理由，把分數壓到6。

又過了幾個，輪到本場的東道主，氣氛瞬間達到高潮。

觀衆席上寥寥無幾的人興奮起來，用各種語言高喊H國，和兩個參賽者的名字，氣勢給的很足。

知道人明白這是個跳水雙人板小組賽，不知道的還是以為是籃球比賽112-112，到達最後一秒賽點了呢。

H國出場的兩個人林小北居然認識，是那天在飯店裏見過的幾個人其中之二，根據季淩說他倆叫AB甲乙。

他們個子低，踏着背。偏偏觀衆席見到兩個人，像是看到西施下凡王昭君重新投胎，熱情高漲。

“所以我最讨厭的就是這點啊，”左木木揉揉頭發，嘆了口氣，“客場感覺太明顯了，決賽我能不比了嗎？”

“當然不行。”霖逸知道他的脾氣，說不比是真的不想比，“名單已經交上去，現在不比也來不及。這種歡呼是H國關于伎倆，用來激勵本國選手，打壓其他國家的氣勢，你應該習慣了。”

林小北聽他說，才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剛才開始，H國的觀衆就對別的國家運動員表現出漠視，甚至唏噓，遇到自己國，又反差在這麽大。

久而久之，站在場上的人肯定有鑽錯狗窩的感覺。

“啧，他們以前還吐口水扔雞蛋呢。”季淩不屑的說了句，摟過林小北，“害怕嗎？”

“不怕，”林小北搖搖頭，“有人看着，我反而不自在。”

“我以為你這個毛病好了呢。”季淩說着，勾起他褲邊往裏看了眼。

林小北反射性縮了縮身子，看樣子是真的害羞。

“沒好呢，”林小北眨眨眼，“還是不習慣有人看…每次我都說服自己，底下坐的都是海鮮。”

“噗…那你看着他們會不會很有食欲？”季淩頓了下，覺得這個‘底下’大概也有自己，“那在你眼裏，我是什麽？”

小北選手猶豫了下，說，“帝王蟹？”

帝王蟹季淩收起了自己的大鳌，給林小北拉好衣服，“那你是小蝦米。”

為什麽是小蝦米啊？林小北腦子不轉彎，考慮不到帝王蟹和小蝦米在食物鏈中的關系，有點不太明白。

在他思考的時候，H隊已經跳完了。因為表現的太沒有技術含量，就是普通的跳下去而已。

不怎麽整齊，動作也非常一般，放在Z國大概是剛進市隊的水平，想夠上省隊都得再練兩年。

由于表現實在沒有特色，林小北看了兩三次回放都沒記住，幹脆轉到裁判那邊等着打分。

9、9.5、9、10、9.5、9.5、9.5。

一眼看過去，9居然是最低分。林小北目瞪口呆，對着屏幕又看了眼，确定H國兩個選手表現還是那麽平庸。

“都給你說了，這些裁判耳聾眼瞎，身殘志堅。”季淩歪過頭，斜斜的靠在林小北濕透的肩頭，好笑地跟他說，“你看他們不光給別人壓分，還給自己擡分。同樣的動作，給別人算系數是2.7，到他們自己系數就是2.9。”

“你看懂規則了啊？”林小北驚訝的問。

“好歹我看了這麽多場比賽，總該懂了。”季淩揉了揉他濕漉漉的頭發，“怎麽樣，現在覺得害怕了吧？”

林小北知道他們的操作，倒不覺得害怕，大概是因為還沒到自己比賽呢。他睜大眼睛，滴溜溜望着季淩。

“你說啊，小馬哥和陳立哥能走到決賽嗎？”

陳立和馬力壓根沒把那邊打分當回事，還繼續有說有笑的。按照規則，主辦方是最後一個出場，H國比完，又到了無限歡樂的F國。

經過一輪比賽，F國的名次始終穩居第一

——倒數的。

因為這個項目不允許打負分，所以他們的0無可撼動。

兩位大将卷土重來，依舊帶着所向披靡，揮斥方遒的氣勢。他們朝前後左右揮手示意，帶着即将上臺領獎的驕傲。黝黑的臉上露出兩個憨厚質樸的笑，頗有高手風範。

他們來參加跳水比賽，真是F國喜劇界一個重大的遺憾，

兩個人終于跟周圍的人互動結束，心滿意足的走過跳臺。這次他們總算記得要保持一致，可速度一致了，擺臂方向卻不一致。

左邊的人叫住右邊，說了兩句。然後他們心領神會，把兩條手臂同時向前，仿佛類人猿還沒有完全進化的樣子，看上去相當滑稽。

連一心關注比賽，最尊重賽制和對手的林小北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們走完了自己他T臺，停在末端探過頭，朝下面看了眼。小左跟小右使了個眼色，面上帶着愁容。

早知道就去跳三米臺了，十米臺摔下去有點疼。

小右點點頭。經過剛才的測試，他也覺得十米臺跳下去挺疼的。

兩個人站在臺上，一副要下去洗個澡的架勢猶豫了會。小右眼睛一亮，拍了拍屁股。

小左心領神會，跳起來閉上眼睛，胳膊和腿高高舉起，弓起身體用屁股接觸水面。屁股肉厚，摔下去起碼不怎麽疼。

小右看效果不錯，捏了捏鼻子，也以相同的姿勢蹦跶下去。不幸的是他在空中翻了個身，忽然就面朝下了。因為不知道怎麽翻過來，可憐的小右結結實實嗆了一鼻子水。

裁判又是齊刷刷的0分，都不用互相讨論。兩跳結束，F國的名次毫無波動。他們非常高興自己穩住了名次，在水裏熱情的擁抱慶祝。

對此，季淩深表同情。他憂傷的問，“你們這個項目，真的不能打負分嗎？”

“負分太過分了吧？”左木木回話，“人家喜劇表演那麽賣力了，我覺得應該給個250以示鼓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