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曲易到家的時候,剛好曲裴也回來了。
入了夜,氣溫驟降,曲易下車的時候,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一次是被冷的
曲裴聽到聲響,回頭看她一眼,這一眼裏,除了有那熬了夜的紅血絲外,還有無數驚恐。
曲裴見了她後的表情,感覺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有話說不出。
曲易很自覺地忽視他那古怪的眼神,走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不濃烈,可是曲易很敏感,她問:“你怎麽喝酒了?”
曲裴低頭,伸手捂了下自己的嘴巴,嗅了嗅,酒味還是聞得到的。他退後一步說:“晚上有個飯局,就陪人多喝了幾杯。”
“飯局?”曲易問:“都是一群未婚人士?不然情人節這會兒,也不回去陪老婆或者女朋友?”
曲裴笑,“又不是像你們這些小女孩一樣,情人節這天就嚷得跟什麽似的,我們是男人,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曲易翻個白眼給他,“翻譯過來就是你也是個單身狗,沒法過情人節。”
“你……”曲裴忍住,又斜着眼睛看她,“那你呢?情人節這天,捧一大束玫瑰花,誰送的?”
曲易不說話,故意意味深長地盯着他瞧,“你猜。”
曲裴被盯得心裏發毛,他皺了皺眉頭,猶豫再三才敢問:“不、不會是潘禹送的吧?”
“呵,”曲易冷笑一聲,真想拿手裏的花抽他,但是想想這花是自己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抽他,有些浪費,她舍不得。
她高冷地昂起頭,看也不看曲裴,“你這兩天還是不要和我說話了,我怕哪天我忍不住了,新賬舊賬和你一起算,把你揍了。”
曲裴當下就聰明地知道了,曲易這是知道來龍去脈了。他“嘿嘿”笑,跟在曲易身後進了客廳大門,“我這不是見你在家無聊嗎?”
“我不無聊。”曲易轉過身,兇神惡煞地警告他:“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電話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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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易,不至于!”
“至于!”曲易哼了聲,在客廳找了一圈人,沒找到目标之後,跑去問鄭嫂,“鄭嫂,我媽呢?”
“夫人和老爺傍晚的時候就一起出門了,出門前還吩咐了不用準備晚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曲易:“……”
她轉頭看了看曲裴。
曲裴:“???”
曲易忽然想:兩人該不會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出去約會,又見自己獨自一人在家,不好打發,所以才想出那麽迂回曲折的辦法,讓曲裴找了潘禹來騷擾自己?
心機啊!套路啊!
曲易看看自己懷裏的花,可憐自己還屁颠屁颠地買了一束花打算給老媽過節日,看來完全派不上用場了。
曲易将那一大束的紅色玫瑰花交給鄭嫂,“明天我媽問起,你就說這花是我買來送她的,結果,呵呵噠。”
鄭嫂有些沒能确定,求證地問:“小姐,‘呵呵噠’這幾個字也要轉達給夫人聽?”
曲易鄭重點頭,“要!一字不落地說。”
曲裴聽見了,笑得那個叫好看,“原來這花是你自己買的?”不等曲易回答,他又開始幸災樂禍,“真是可憐見的,這情人節當天,還要自己買花送別人。對了,那這兩枝呢?送我的?”說着伸手就要拿過來。
曲易護着花,趕緊閃身躲過。“這是我買給自己的。”曲易喊道。
曲裴不放過她,“自己給自己買花?你的臉呢?給我得了。”
“不給!”曲易反問他,“還幹上了搶花的勾當,曲裴,你的臉呢!”
“臉是什麽東西,可以吃嗎?”
曲易無語地看着他,她果然高估了他的不要臉程度。
曲易九死一生,護着花安全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啪”地一聲将門關上了。
曲裴被關門外,心情卻是無比愉快,他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房間。
曲易将雙肩包扔沙發,看了看手裏那兩枝紫玫瑰,找了個好看的角度,拍了張美膩膩的圖。她更新了朋友圈,寫道:差點就要保不住這花了。最後還比了個剪刀手。
曲裴洗完澡看到這動态,評論:幼稚。
曲易回他個白眼。誰搶花誰幼稚。
許是因為今天是情人節,玫瑰花又着實惹人遐想了些,動态下面好多都在詢問她是不是脫單了,有男朋友了?甚至誇張些的,還問她是不是喜事近了?
曲易知道人會誤會,可也沒想誤會這麽大。
狄志鳴也刷到了這條動态,忙在下面喊:老大老大快來!
曲易懵逼,關你家老大什麽事情!
曲易趕緊和大家解釋了一下,說這是她晚上路過花店,順路買的,自己買的。最後還特地強調了一下。
舒瑞瞧見了,還在群裏笑話她,“你這單身狗,情人節過得這麽潇灑。”
曲易:“請不要歧視單身狗。你之前也是單身狗過來的。”
舒瑞:“我現在不是了啊!你要怎麽樣?”
曲易:“不敢不敢,敢問這位大俠,今天過得怎麽樣呢?是不是很刺激很浪漫很溫馨?”
舒瑞一說起這個就頭疼,“別說了,什麽刺激浪漫溫馨,我今天連他面都沒有見着。”
範佳樂似乎也忙完了,開始冒泡了。她關心地問:“情人節這天,他就沒有什麽表示?”
曲易:“對啊,是情商太低,還是故意的?這可是你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
舒瑞說:“他就快遞送了我一支口紅。”
曲易:“那有點表示還可以。”
舒瑞:“我口紅那麽多,我要口紅做什麽?我就想見見他。”
範佳樂問:“那他沒有約你?”
舒瑞:“今天很多主治醫生調休,聽說科室裏人手不夠,他們實習的醫生一整天沒能休假,估計還要輪夜班。”
曲易感慨一句:“當醫生真辛苦。”
範佳樂附上一句:“誰說不是呢?”
舒瑞怒:“所以你們到底站在哪一邊啊!”
曲易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職業擺在那裏,你應該體諒他一下。”
舒瑞還是有點失望,“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憧憬又是一回事,誰不希望在這特殊的日子裏,自己喜歡的人就陪伴在身邊?
舒瑞分享自己的心得,“以前單身就算了,無拘無束,過個特殊節日都沒啥怕的,現在有了伴侶,反問老在患得患失。”
曲易:“……”
範佳樂:“……”
舒瑞再感慨一句:“還是你們好啊!”
一秒鐘後,群裏提示:您已将“舒瑞”移出本群。
舒瑞暴怒。
一分鐘後,群裏再提示:您已邀請“舒瑞”加入本群。
舒瑞:“曲易!你個鬼呀!”
曲易發了個捂着嘴偷笑的表情,樂呵呵地去洗澡了。讓你再裝!
晚點,景若遠給她發信息,問她:“今天你過得很精彩?”
曲易一想起就樂,“沒有吧,還行。”
景若遠:“還行是怎麽樣的?說說看。”
曲易如實說:“也就是自己出去吃了頓牛排,然後不就去幫你開了個門嗎?回來的時候,路上看到人家捧着玫瑰花,覺得挺好看的,我就自己也買了些。”說完,又問:“那玫瑰花你是不是看到了?好看不?”
“嗯,看到了,挺好看的。”景若遠說:“如果是別人送的話,可能會更好看。”
曲易不以為然,“自己買的才是心頭好。”
景若遠戳破她,“那是因為沒有人送你花。”說到這個,他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應該收過很多花吧?”
曲易想了想,問:“上臺表演的時候,觀衆送的花算嗎?”
景若遠這才想起來,他曾經打聽過,她大學的時候報的是藝術系,以至于當初他也鬼迷心竅地跟她一樣選了藝術系。不過,她學的是音樂,他學美術。
景若遠說:“這不算。”
曲易說:“那應該就沒有了。”
景若遠不相信,“就沒有那種,捧着花,站宿舍樓下堵你,就為了給你送花的男生?”
曲易笑,“你說得那麽詳細,很有經驗呀?你做過?”
景若遠趕緊撇清,“我沒做過。”但是倒是有女生為他這麽做過。
曲易連回想都懶得回想,“應該是有的吧。但是我沒接受。”
“為什麽?”他問。
曲易:“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的花,很奇怪啊!而且還是異性。臺上表演送的花那就算了,可以當做是他們對你表演內容的肯定和喜愛,平日裏就不一樣了。”
景若遠看着對話框裏她發過來的文字,莫名又覺得心安。她一向潔身自好,唯恐有男生會錯意。但是,這樣的她,真要讓她全身心地喜歡自己,是不是也意味着很有難度?
景若遠覺得自己已經放長線釣大魚很久了。奈何這大魚十分遲鈍。
他忽而就轉了話題,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我兩天後就結束工作。”
“嗯?”
“然後我就過去。”
曲易:“哦。”
曲易不明白,為啥他還要特地告訴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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