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曲易覺得自己大概不會忘記在景若遠生日這一天,自己被他逼得在一張又一張A4紙上默寫他的手機號碼,一遍又一遍。
寫到了第45遍的時候,她偷偷擡眼看旁邊穿着白色休閑運動裝的某人,轉了轉手裏的筆,湊近幾分問道:“我都能背了,能不能不寫了?”
景若遠低頭看着手裏的文件,頭也不擡地反問:“你說呢?”
曲易笑嘻嘻地湊近他,“我覺得不用了。”
景若遠擡眸看她。曲易立馬伸手環住他脖子,“真的真的,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不信我背給你聽,13……”
景若遠懶懶地翻過一頁,“你不是說你會倒着背了嗎?”
曲易一愣,随後腦子裏清晰地浮現出了剛剛寫過的幾十遍數字,立馬脫口而出,“88……31。”全程不卡帶。
曲易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機智過人啊!
景若遠卻是伸手将她的手扯了下來,微擡下巴,指了指桌上鋪着的紙,“接着寫。”
曲易:“……”
見人沒有動作,景若遠又重複了一次:“一百次,一次都不能少。”
曲易可不幹了,“喂!我要投訴你!你這是威逼,蠻橫,不講理!”
景若遠語氣淡然,“嗯,歡迎投訴。需要我提供我媽的手機號碼嗎?”
曲易愣愣地看着他。
景若遠也不退讓。
“哼!”曲易雙手環胸,站起身道:“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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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若遠也不生氣,“不寫也行。”
曲易狐疑地轉身看他。景若遠将手裏的文件擱下,二話不說伸手将人打橫抱起。
曲易措手不及,突然懸空,驚得她立馬伸手抱緊了他的脖頸,“你、你幹什麽啊?”
景若遠低眸看她,“不是說不想寫嗎?那就換個懲罰的方式。”
曲易看着越來越近的卧室,心裏有些發毛,“喂喂喂!停停停,景若遠,你停下,我寫我寫!我寫總成了吧?”
“我突然又覺得,你說的沒錯,可以不寫了。”
“喂!”
随着自己被扔到那柔軟的床被裏,曲易吓得手腳并用忙爬到床頭,可景若遠也動作迅速地一腳跪在床上,伸手抓住了她細小的腳踝,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人拽到了身下。
“不要……”
景若遠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颌,低頭湊近,“怎麽可以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嗯?”微微上挑的字音帶着說不盡的蠱惑,曲易看着他如墨的眸子愣神的那一刻,景若遠已經擡起她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若不是那趕巧的來電鈴聲,曲易真有種自己就要被吃幹抹淨的錯覺。
兩人皆是氣息不穩,曲易渾身燥熱,可就是不敢看頭頂上的人一眼。耳畔,他那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曲易将大半臉埋入深色的被褥中,不敢亂動。
景若遠接了電話,很簡短:“謝謝,估計沒空,再看吧。有事,嗯。”
挂了電話,他這才低頭看身下滿臉泛着紅的人兒,埋首在她肩頭,親了親。
曲易推他,“別鬧了。”
景若遠順從地起身,将她扶起來,擡手幫她整理淩亂的衣服。
曲易低着頭,忙說:“我自己來。”
景若遠伸手摸她發頂,“你這麽害羞,以後可怎麽辦?”
曲易擡眸瞪他,“誰讓你亂來的?”
景若遠摸了摸鼻尖,“控制不住。”
曲易:“……”
她伸腳踢他,“你下去。”
景若遠輕笑一聲,站起身,“順路換身衣服,帶你出去玩。”
“去哪裏?”
景若遠:“随意逛逛,然後順路在外面吃午飯。”
“好。”曲易高興地應下。
兩人下午還一起去看了場電影,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景若遠牽着她的手,問道:“困不困?”他剛剛看到她悄悄地打了個呵欠。
曲易搖頭,想了想,說道:“去逛下超市,晚上給你做飯?”
景若遠笑了,“你下廚?”
曲易點頭,“對啊!”
景若遠伸手将她攬入懷裏,“算了,還是我來吧,要是你不小心笨手笨腳切到手,到頭來還是我心疼。”
曲易很滿意,她仰頭看他:“那行啊,我也不愛下廚。”
景若遠回視她,“所以你剛剛那話就是哄我開心的?”
曲易伸手圈住他的腰身,“怎麽可以這麽說呢?重要的是心意,我滿滿的心意,你都感受到了嗎?”
景若遠看她一眼,配合地回道:“感受到了。”
懷裏的曲易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
兩人回去後,一起在廚房忙活,曲易看着挽着襯衫袖子,系着深色圍裙,一臉氣定神閑切着菜的景若遠,問道:“你平時自己住的時候,愛下廚嗎?”
景若遠知道她想表達什麽,“誰像你這麽懶?”
曲易在一旁賣萌,“可我就是這麽懶,怎麽辦?”
景若遠看着她,随後又很無奈地收回視線,低聲說:“那能怎麽辦?自己找的女朋友,再懶也得受着。”
曲易氣得想咬他,“這麽不滿意,你退貨啊!”
“那還是算了,雖然懶了點,但是可取之處還是有很多的。”
曲易眼眸發亮,追問道:“比如呢?”
“比如,人長得好看,嗯,腿也好看……”
這是兩人交往以來,景若遠第一次這麽直白地誇曲易。
曲易一時有些怔愣,她是知道自己雙腿又直又長,這一點身邊不少女性朋友都曾說過好幾次以示羨慕。可從景若遠口中說出來,曲易還是覺得有些微妙的不同。
她身子倚着島臺,嘴角笑弧微微上揚着,問景若遠:“原來你還是個膚淺的外貌協會。”
景若遠剛好切完菜,将刀收好後,洗手擦幹淨,俯身靠近曲易,“天秤座不是都外貌協會嗎?在這一點上,我一直以為我們有着不用明說的默契。”
曲易:“……”
半天,她終于擠出了一句話:“你好不要臉。”
景若遠伸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問道:“你确定?”
曲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低頭堵住了嘴唇。
這頓飯磕磕絆絆,玩玩鬧鬧,直到天黑了才終于忙活完。
景若遠回卧室洗了個澡,曲易估摸着時間給蛋糕店打了個電話,又偷偷摸摸地跑回卧室,從行李箱裏掏出放在暗格裏的黑色錦盒。
曲易将它擺放在顯眼的位置上,随後又心滿意足地下樓等蛋糕。
景若遠穿着睡衣出來,正要吹幹頭發,不經意間就看到了擺放端正的小錦盒。他很确定,這并不是他的東西。可随即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彎身,将盒子拿在手心,打開,映入眼簾的一款做工精致的黑色手表。這表大方休閑,但牌子他卻再熟悉不過。
景若遠出神了幾秒,又打開了梳妝臺中間的格子,格子裏躺着一個錦盒。
他取出打開,裏面躺着兩只款式相似的表,一款是黑色男士表,另外一款是淺金色的女士手表。
景若遠看看手裏的錦盒,又看看桌面上那只黑色的手表,随後笑着搖頭,将盒子蓋上,關上抽屜。
他回衣帽間換衣服的空檔,還不斷想着:連送個生日禮物都這麽有默契,不在一起豈不是太可惜了!
景若遠下樓的時候,發現客廳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餐桌上隐約傳來昏暗的火光。
景若遠長腿一邁,剛準備走過去,就聽到了有柔和悅耳的女聲在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景若遠透過看微弱的火光,看着隐在火光後那一張漂亮的臉龐。
曲易見他發呆,又笑着說了聲:“生日快樂,我的男朋友!”
景若遠輕扯嘴角,笑了。
曲易催促道:“趕緊許願,吹蠟燭!”
“好。”
多少年沒有這麽正式過過生日的景若遠依她所願,閉眼許願,吹蠟燭。
蠟燭熄滅的瞬間,耳畔還是那心心念念的聲音,“景若遠,恭喜你,又老了一歲了。”
曲易話音剛落,就被他抱住了。
她手裏還捧着那別致的蛋糕,于是忙出聲:“別別別,小心蛋糕蹭到了。”
景若遠無奈松手,去開了燈,回頭見曲易一臉笑意,忍不住将蛋糕接過放在了桌上,抱着人親了好一會兒。
曲易微微喘着氣提醒他,“再不吃,飯菜真的涼了。”景若遠這才松了手。
吃飯的時候,曲易吃了兩口,眸光晶亮地盯着他看。
景若遠給她盛了湯,問道:“想說什麽?”
曲易試探着問道:“你剛剛許了什麽心願?”
景若遠問:“你要幫我完成?”
“啊?”曲易不明白,“我做得到?”
景若遠低聲笑,“也就只有你能做到。”
曲易默默地在腦海裏想了一圈,難道是結婚生子?
想到不該想的,曲易咳了兩聲,提醒他:“你別耍流.氓。”
景若遠一臉無辜:“我什麽都沒說。”
曲易恨得擡起桌子下的腳踢他,景若遠被踢了一下,也沒躲,反是沉聲告訴她:“再亂來,等會後果自負。”
曲易默了默,又想到了什麽,低了低頭,專心吃飯了。
嗯,論戰鬥力,她完全不是他對手,做人要審時度勢,放聰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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