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兩臉懵逼

“那就開始吧。”

白曉怕自己再盯着臧鋒看下去,就真忍不住要告白了, 于是趕緊轉移話題。

白曉看了那巨大的金屬立方體一眼, 沒找着門, 于是就問臧鋒:“我該從哪裏進去?”

“稍等。”

臧鋒說着,兩步走到了金屬立方體的跟前,然後伸出手,按在立方體上面。

那看着像是尺厚冰塊的表面, 被臧鋒伸手一按,竟然像是一團發軟了的面團陷了下去,清清楚楚勾出臧鋒的手掌輪廓。

臧鋒的手掌按進去了半寸就收了回來,金屬立方體也跟着複原, 同時房間裏響起了一聲輕微的脆響,就像是誰掰裂了蛋殼一般。

接着, 透明無縫的立方體面上出現了一扇門, 門裏還蕩着光, 像一層薄薄的肥皂泡。

臧鋒轉身看着白曉, 說道:“從這裏進去。”

白曉看得新奇, 聞言後點點頭, 毫不遲疑地邁步走了進去。

穿過那層光的時候,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等到白曉雙腳越過光的“門簾”,那扇門就又消失了。

白曉回頭看了眼,隔着厚厚的“冰塊”, 跟站在原地沒有走開的臧鋒四目相對。

臧鋒凝視着白曉, 旋即微微一笑, 像是無聲的鼓勵。

白曉的胸腔被鼓滿了粉紅色的氧氣,再來點火苗他整個就能炸了。

這真是要命了。

白曉把自己的視線從臧鋒的臉上撕下來,然後視線在立方體內部轉了一圈,心裏生出個疑問:接下來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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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疑問才剛剛冒出頭,立方體的空間裏就出現了變化。

最開始,是一層綠,那綠像是早晨的霧氣,從小盆栽的葉片中飄了出來;接着,綠色的霧氣又消失了,但消失的同時,在遠處最角落的位置,又出現了一抹紅——除了顏色,其他的都跟剛才的綠色霧氣一模一樣。

就這樣,立方體的空間裏不停閃現各種各樣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上陣,沒一個顏色重複過。

這些顏色交替出現了幾分鐘後,立方體內空白了一瞬,然後下一秒,所有閃現過的色彩全部同時出現,填滿了白曉的全部視線。

白曉:“……”

一瞬間覺得自己被開屏的孔雀用尾巴怼了眼。

各色的霧氣充滿了整個空間,沒有融色,反而你來我往地推擠着,都企圖占據更多的位置。

視覺效果上,活像一堆湧動的顏料。

這些湧動的“顏料”擠占的動作逐漸加快,最終在立方體的空間裏,形成了兩個漩渦。

漩渦的中心,一個是生命樹的枝桠小盆栽,一個是白曉。

而以白曉為中心的漩渦,那些霧氣盤旋到了最中間,有一部分便依附在白曉裸-露的皮膚上,然後消失不見。

白曉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但是當這些“顏料”盤旋包裹着他的時候,白曉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力量感。

身體像是被一股風,從皮膚到血液到肌肉骨骼,完全吹了個通透。

有什麽東西融入了他的血液裏,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

而這種存在,白曉隐隐覺得,自己是能夠掌控的。

但是湧入的霧氣太少,白曉無法抓住那種模糊的感覺——想要更多,更多的霧氣。

“轟——”

立方體內恍如狂風過境,發出一聲空氣割裂的轟鳴。

緊接着,原本兩個漩渦也産生了變化——以生命樹枝桠為中心的漩渦裏的霧氣,逐漸被以白曉為中心的漩渦吸引,絲絲縷縷的霧氣被吸納過來,抽絲撥繭,鯨吞蠶食。

最終,立方體內所有的霧氣都被白曉吸收殆盡。

白曉呆呆地站在那裏,雙目失神,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賢者時間。

身體像是被灌滿了氣的氣球,而這些氣仿佛能跟着自己的意願,形成完全不一樣的形狀,任由自己搓圓捏扁。

甚至,還能釋放。

白曉的心裏剛轉過這個念頭,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體裏湧出。

他頭上的小揪揪忽然一下散開,頭頂奇癢。

發芽了。

白曉隐約有這個念頭,但神智卻依舊飄在第三者的視角,他甚至能“看”到自己頭頂發芽的樣子。

與此同時。

在另一個房間裏。

石勒抱着睡回籠覺的雞崽,正考慮着要不要把雞崽放回車裏,就感覺到了異樣——熱。

一股熱浪自雞崽的身上湧出,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一樣。

而實際上,它确實燃燒了起來,

赤紅的火焰從雞崽的絨羽裏飄出,火焰透明,薄薄的一層覆蓋着雞崽的身體,就像是它的铠甲。

石勒的心髒狂跳,雙臂傳來被灼燒的痛感,他拼着最後的意志力,才将雞崽輕輕放在了桌上,而不是直接扔出去。

“轟——”

雞崽被放下的瞬間,赤紅的火焰暴漲半尺高,燃燒的時候發出獵獵的聲響,轉眼就把它身下的木桌燒成了灰燼。

但雞崽卻沒有掉落,而是漂浮在空中,就像是有雙手托着它一樣。

整個房間裏的溫度在幾秒內升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石勒已經退到了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外援的時候,燃燒着的雞崽又慢慢平靜了下來——火焰消失,雞崽也從空中緩緩落回地上。

落在地上的時候,雞崽還吧唧着嘴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石勒:“……”

石勒松了口氣,然後打開終端,打算将這裏的情況彙報給臧鋒。但是奇怪的是,他們殿下的終端通訊,此時竟然是占線狀态。

另一邊,分科測試樓內。

“哔——能源消耗完畢,請立即補充能源……”

電子提示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這表示立方體的能源消耗殆盡,下一秒,透明的立方體又漸漸染上了鐵灰色,光線逐漸被隔絕在外。

立方體壁上的門又出現了,臧鋒從門外走了進來。

臧鋒走到白曉跟前,伸手拉住了白曉的胳膊。

在被觸碰的一瞬間,白曉才完全回過神。

“殿下?”

白曉的腦袋還有些懵,他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但卻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的意義。

總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沒事了。”

臧鋒拉着白曉往外走。

白曉乖乖的跟着走了出去。

臧鋒也沒有催促他,給夠了白曉緩沖的時間,等看到白曉的雙眼恢複了一些光彩後,才開了口。

臧鋒問道:“你還好嗎?”

白曉轉頭看着他,兩只眼睛裏亮晶晶的,表情逐漸變得亢奮。

白曉:“殿下,剛才那是什麽?我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美妙感覺,剛才我甚至覺得自己能飛!”

臧鋒看着像個小孩子一樣跟他彙報感受的白曉,眼神複雜,為白曉解釋道:“那些就是魔力。”

準确來說,是刻意濃縮過千百倍的魔力——所以才能有肉眼可見的色彩——用來供給生命樹生存的需求。

但是,這些魔力卻優先選擇了白曉;而如此龐大的魔力被白曉全部吸收後,白曉卻半點不适也沒有。

答案昭之若揭。

白想也記起了自己測試的目的,于是問道:“那麽,我是種子嗎?”

臧鋒點頭:“是,你是種子。”

而且是蘊含生命樹力量最多的一顆。

白曉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又問道:“那我要怎樣才能把種子的力量還給生命樹呢?”

雖然這個力量很奇妙,但剛才那種第三視角看自己的情況,白曉其實并不太喜歡。

臧鋒沒想到白曉會立刻問這個,但也确實松了一口氣——運用魔力的感覺是非常美妙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他也擔心,白曉會不會受到魔力的誘惑。

但看來,他是白操心了。

臧鋒的眼神溫和,說道:“不急,種子力量的歸位需要一個儀式,還需要很多準備工作,而且還有其他的種子,可以到時候看能不能一起辦了。”

白曉一愣:“其他的種子?”

随即,白白曉立刻想到了人類留學生——是在那些人裏?

臧鋒并沒有買棍管關子的意思,說道:“是洛奇和蘇眉。在你之前,他們是留學生裏,魔力吻合度最高的。”

白曉驚訝,有一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覺。

臧鋒:“先休息一下吧,雖然你可能感覺不累,但第一次接觸魔力容易進入亢奮狀态,不注意休息的話,之後暈倒的都有。”

白曉點點頭:“好。”

随着白曉點頭的動作,頭上散開的小揪揪也炸了,亂七八糟地支棱着,活像一個造型別致的鳥窩。

臧鋒比白曉高,視線輕而易舉就看到白曉的發頂,嘴角不由抿起。

臧鋒伸手為白曉理順頭發,卻在剛撥開一縷發絲的時候,整個愣住——在白曉的發絲中,冒出了一顆嫩芽。

那芽有圓乎乎的兩瓣葉片,飽滿且剔透,像是玉石雕刻的一般。

臧鋒:“……”

是裝飾品?

臧鋒想着,伸手去撥弄了一下。

結果他的手才剛碰到嫩芽,白曉整個就是一抖,然後腦袋往後一仰,擡頭用水汪汪的一雙眼看着他。

臧鋒看着白曉的那雙眼睛,一時間莫名心中慌亂,他幹巴巴地解釋道:“……頭上,有個東西,我想幫你取掉。”

白曉伸手摸向腦袋,明白了。

有了之前的坦白,白曉也沒打算再隐瞞臧鋒關于他的芽的事,于是這時候就直說了。

“哦,這個啊。這個不是裝飾品,是我頭上長出來的。我每年生日都會發芽的,之前我說的香味的來源,說的就是它。”

說罷,白曉有些奇怪:“說起來,殿下這次沒聞到香味嗎?”

臧鋒:“……”

沒有聞到,甚至連平時的香味也消失不見。

但這不是重點,臧鋒定定看着白曉頭頂那顆胖乎乎的嫩芽,半晌才擠出了聲音。

臧鋒:“……為什麽,你會發芽?”

白曉聽了,一臉懵逼:“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種子?”

在以前,白曉以為這是他異能的副作用;但現在,自己是種子,異能也是生命樹力量的一種體現,那麽自己的芽難道不也是因為生命樹?

臧鋒搖頭:“種子只是力量的代詞,而且要經過剛才那樣的魔力覺醒,才會發揮種子的力量。并且要使用種子的力量,對人類來說也并不容易。就算能夠使用,也是和凱斯特人一樣運用魔力,并不會有身體上的變化。”

白曉:“……”

臧鋒:“……”

那麽問題來了,這芽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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