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最後一顆

下午五點,白曉跟臧鋒回到了王宮。

他們的卧房已經重新裝修完畢。

臧鋒的這邊卧室格局沒有改變, 只是房間原本右邊的牆, 被改成了推拉的隔門, 隔門的兩邊都有鎖,方便活動的同時也給夠了隐私空間。

白曉提着行李走過隔門,到了自己的那邊。

這邊的裝潢跟臧鋒那邊的風格統一,簡單而不簡陋, 該有的都有,白曉挺滿意。

不過當白曉放下行李,一回頭,忽然發現了一件有點微妙的事。

他和臧鋒的床之間的距離很近,隔門打開的時候, 兩人躺床上大概都能拉手——也是這時候, 白曉才發現臧鋒的床的位置是挪動過的。

改變王儲卧房的格局這種事, 總不會是工匠們的擅自決定。也不會是臧鋒, 畢竟他們是裝修開始後, 在外面才确定了關系的。

那麽,只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國王夫婦, 因為球豆的“盡量靠近”的說法,所以國王他們才會要求工匠做這樣的改動吧。

白曉:“……”

幹得漂亮。

白曉看了臧鋒一眼。

臧鋒也發現了這個改動, 他的視線定定看着兩張床中間一臂長的縫, 然後收回了視線, 卻并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或者露出不滿的情緒。

白曉抿着嘴偷偷笑了, 同時在腦袋裏閃過了各種各樣的豐富畫面。

就在白曉腦袋裏準備開車的時候, 他們的大兒子幽幽開了口。

“現在,你們可以慎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擔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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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鋒:“……”

白曉:“……”

白曉在腦袋裏踩了一腳急剎車,然後想象了一下球豆擔憂的那個畫面。

白曉:“……”

不寒而栗。

不過其實也不太着急。

白曉安慰球豆:“放心,雖然暫時不知道怎麽消除這種感知聯動,但就短時間來看,你的擔憂暫時不會成為現實的。”

球豆:“……”

不是,爹你的語氣怎麽還這麽遺憾?

臧鋒站在一邊沒吭聲,聽了白曉的話,只看向了白曉,他還是“大黃蜂”那張臉,看不出表情來。

白曉卻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對臧鋒挑了下眉毛。仿佛在說“不是嗎?”

臧鋒依舊沒說話,收回了視線。

白曉卻彎起了嘴角——他get了一個新游戲,調戲臧鋒。

但這也不能經常玩,不然效果就不好了。

于是白曉正經起來,一邊把衣裳放進衣櫃,一邊說道:“但你們的感知聯動的确需要解決。對了殿下,你有感知到過球豆的感受嗎?或者情緒?”

臧鋒想了想,搖頭,“沒有。”

也就是說是單向的感知。

白曉又看向球豆,“崽,你對你媽——呃,咳。”

臧鋒:“……”

他已經聽見了,還不止一次。

白曉若無其事地揭過去,重新再問:“你對殿下的感知是一直不間斷的,還是只有特定情況或者特定時間才能感知?”

球豆一愣,恍然:“你這一說,的确,我感知到的并不是連續的,而只有幾次。”

然後球豆回憶了一下幾次感知的情景,才說道:“我能感知到媽的情感和五感。

情感上,只要他情緒稍微強烈點,喜怒哀樂是很容易感知到的,不過倒沒有到能讀心的程度。

五感上就更少了,只有兩三次——就是他疼得特別厲害的時候我才能感知到,平時倒沒有任何感覺。而且,我能隐約察覺到,我所感知到的疼痛比他本身承受的要弱很多。”

說完,球豆有些期待,“爹,你想到解除這種感知的頭緒了?”

白曉:“沒有啊。”

球豆:“……”

白曉:“總得先了解了解情況嘛。”

球豆:“……”

球豆這一刻有了弑父的不孝念頭。

白曉絲毫沒發現大兒子的叛逆,繼續跟臧鋒了解情況。

白曉:“殿下,國王陛下跟天犼有這種類似的感知嗎?”

臧鋒點頭:“歷代結契者和守護獸之間都有感應,但是都是危險感知、身體狀況感知之類的。這種實際意義的聯動感知,我還沒聽說過。”

說着,臧鋒又說道:“我去問問母親。”

然後就轉身走了。

白曉:“???”

另一邊,臧鋒離開卧室下了樓,直到走到樓梯拐角,才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站了兩秒,然後擡手摸向了自己耳後的僞裝器,撕了下來。

僞裝器被撕下來之後,臧鋒的樣子就變回了原樣,同時被暴露出的,還有原本被僞裝器掩蓋了的,他紅透了的耳朵。

剛才白曉的話,在他的耳邊不停回響。

臧鋒雖然并沒有戀愛經歷,但是該有的生理常識和欲求都是正常的。

而現在,這些欲求有了具象化的對象,就像吸飽了雨水的竹筍,瞬間瘋長。

更何況,之前他以為“才剛成年”的白曉,原來并不是對情愛之事完全懵懂的樣子。

臧鋒的手掌捏緊成拳,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後,才又擡起頭,帶着依舊紅彤彤的耳朵,面無表情地國王的宮殿走去。

白曉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雞崽跟球豆的窩被他放在了自己隔門的一左一右,有點門神的意思。

其他的東西收的收,放的放,買的裝飾品還給臧鋒那邊擺了一份。

這樣一看,兩間卧室就又多了共同點,并且總算不是暗盟冷冰冰了。

白曉滿意地站在隔門旁欣賞自己的佳作,然後終端就響了起來。

是掐着時間算白曉到家後就立刻打過來的茍勾。

白曉完全能猜到茍勾這通電話是為了啥。

白曉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然後才接通了茍勾的電話。

電話一通,就是茍勾幾乎要具化成文字,從終端裏砸出來的咆哮體:“白曉——!到底是怎回事,快告訴我!!!”

聲嘶力竭,顯然今天把茍勾給憋得夠嗆。

“其實真沒什麽好說的,唯一意外的就是殿下的情商來了個小爆發,我本來都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了。”

白曉嘆了口氣,嘴角卻是翹起來的。

茍勾隔着星網都聞到了狗糧味,但他不滿意白曉的這個答案,又威逼利誘地讓白曉把今天臧鋒是怎麽“開竅”的,過程要事無巨細地都說出來。

白曉無法,只好給茍勾講了一遍。

茍勾聽完一臉羨慕和感動:“殿下真是有擔當的好男人呢!”

白曉:“……???”

你是怎麽從一個拉手的過程裏聽出這層含義的?

茍勾笑了:“恭喜你們啊,不過這算不算秘密?萬一我說漏嘴了呢?”

白曉想了想:“暫時不要說吧,主要殿下的身份特殊,我回頭問問他。”

茍勾點頭,滿足了自己的八卦欲,然後又立刻變了聲音,一種興師問罪的語氣,佯怒道:“那麽,你說自己是生命樹又是怎麽回事?”

白曉:“……”

茍勾:“別想抵賴,之前你抱着殿下的時候我聽到了,你自己親口說的。”

白曉:“……”

無奈,白曉只好說道:“這件事,我還是要問問殿下那邊。”

白曉沒有否認茍勾聽到的話,其實這個信息量已經足夠大的了。

茍勾于是也沒繼續糾纏,只又擔心問道:“那,你不會有事吧?”

畢竟“生命樹”是凱斯特人都知道的存在,而大部分凱斯特人都認為,它并不是“活着”的。

白曉心裏一暖,笑道:“沒事。我很好。”

茍勾松了口氣,然後他又換上一臉的喜滋滋,對白曉說道:“對了,我跟你說啊,我剛才接到我爸媽的電話了。”

白曉驚訝,然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茍勾的爸媽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茍勾說,他從小到大統共就沒見過他們幾次。

像這種他爸媽外出游歷,還會打電話跟他聯絡的情況,更是從沒發生過。

茍勾是很崇拜他爸媽的,雖然平時沒說,但偶爾提到父母情況的時候,他還是會不自覺露出寂寞的表情來。

現在得到了爸媽的聯系,茍勾的大概今晚都睡不着了。

茍勾:“他們說給我寄了東西,應該這兩天就能到了。說是寶藏呢!到時候我給你看啊~”

白曉應聲:“好,不過你別見天把寶藏挂嘴邊到處說,也不怕別人盯上你?”

茍勾哼唧了一聲:“我就跟你跟前這麽說。”

白曉樂了,又跟茍勾天南海北地侃開。

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下來。

也是這時候,臧鋒才終于回來了。

臧鋒已經換回了自己的日常裝扮,但看在白曉的眼裏,這和以往相同的模樣似乎又有哪裏不一樣。

越發光彩照人了~

“殿下。”

白曉迎上去,走到跟前,白曉卻愣了愣,然後在空氣裏嗅了兩下,疑惑。

“你去後花園了?好濃的花香。”

臧鋒沒說話,而是拿出了背在身後的手。

他的手裏,是一束豔麗盛開的鮮紅玫瑰,玫瑰嬌嫩的花瓣上,還有晶瑩的夜露。

臧鋒的聲音很輕,說道:“我看了人類的習俗,這種時候,是要送玫瑰的。”

白曉愣住了,甚至都忘記伸手去接。

居然專門去查資料了?

白曉覺得心裏化開了一罐蜂蜜,連呼吸都是香甜的。

白曉伸手接過了臧鋒手裏的花,然後看着臧鋒的眼睛說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那就好。”臧鋒的眼裏也帶上了笑。

白曉心裏一癢,又開始調戲臧鋒:“那麽,凱斯特人在‘這種時候’,又應該怎麽做呢?”

臧鋒一愣,然後他回憶了一下,卻并沒有找出相關的知識來。

于是他只好回答:“我不知道。”

語氣裏有些因為沒給出答案的失落。

真可愛啊。

白曉抿着嘴,覺得自己真是太壞了。

“但可能,是這樣。”

臧鋒垂下的眼眸忽然擡起,然後彎腰,在白曉還沒來得及拉平的偷樂的嘴角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如花瓣觸碰的親吻。

白曉:“……”

白曉:“!!!”

等,等等。

我家殿下不可能這麽會撩!

白曉傻在那裏,嘴角偷樂的笑容被臧鋒偷走,裝在了金色的眼裏。

臧鋒笑看着白曉,然後說道:“我不傻,小小。雖然不太擅長跟人相處,但是我知道應該怎麽對待自己的伴侶。”

白曉:“……”

咳,調戲被發現了嗎。

不過臧鋒說的也是,雖然他總是愛尬聊,但他的智商沒問題啊。

白曉輕咳一聲,把自己調戲臧鋒的事跳過去。

他把花插到自己床頭的花瓶裏,然後回頭問臧鋒:“去吃飯嗎?”

臧鋒也不再繼續追究剛才白曉的小心思,他走過去拉起白曉的手,邊往外走邊說:“嗯,跟母親他們一起吃。”

白曉一愣:“你跟他們說了?”

臧鋒點頭:“嗯。”

白曉的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已經見過家長,還變了兩次身份,這是第三個身份了……

“母親他們并沒有多驚訝,應該是早看出來了。”

臧鋒怕白曉緊張,解釋了一句。

白曉卻笑了:“陸準将他們也早看出我喜歡你了,就你一直沒發現。”

臧鋒:“……”

其實有些察覺的,但他卻一直不太能确定自己的感受。

白曉見臧鋒不說話,以為自己戳到了他們殿下的軟肋,正要安慰兩句的時候,白曉忽然一拍腦門,松開了臧鋒的手又往回跑。

白曉跑進卧室,雞崽和球豆一大一小已經從窩裏蹦出來了,就蹲在卧室門前的地毯上。

見到白曉進來,兩顆球都用豆豆眼,幽怨地看着它們的爹(媽)。

白曉彎腰把它們抱起來,賠笑:“哎呀,差點忘了你們,不好意思啊,餓了吧,咱這就去吃!”

雞崽&球豆:“……”

美食已經慰藉不了它們幼小的心靈了。

這一刻,它們已經看到了未來生活的凄涼畫面。

白曉抱着球回到臧鋒跟前,臧鋒看到他手裏的毛球,也愣了一下。

顯然他也忘記了。

但臧鋒對自己新出爐的兩個兒子并沒有絲毫的憐惜。

他伸手撈過雞崽,照舊夾在胳膊下,球豆則被扔在雞崽身上自生自滅。然後臧鋒重新拉住了白曉的手,朝餐廳走去。

一家四口到了正宮的餐廳,國王和王夫都已等在那裏了。

這一頓晚餐很普通,甚至都沒有刻意提起臧鋒跟白曉的關系,但在說話間,卻是自然地說出了白曉跟臧鋒以後的日子——甚至都說到了他倆将來孩子的那一步,——如今凱斯特有讓兩個男人擁有孩子的技術。

不過話題的大頭,還是落在生命樹力量上的。

其實自生命樹涅槃失敗開始,凱斯特王族就一直在暗地裏搜集散落的“種子”,到現在近百年,力量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最後的幾個就是在人類那邊——自然,如今也落在了白曉的身上。

現在種子的彙聚處,古珊娜和臧戰最清楚。

一處是白曉,一處是他們這麽多年搜集起來放在王宮花園的樹像上,還有一處,卻還在外面。

只要白曉将流落在外的種子收回,那生命樹的“新生”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這件事,古珊娜跟白曉和臧鋒說了。

“不過流落在外的種子,我們只知道它已經彙聚為一,但具體的位置我們的人還沒有線索。這之後,恐怕還要依靠你們自己的力量去找。”

古珊娜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是慚愧。

她雖然身為凱斯特的國王,但當生命樹的力量棄王族遠去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麽地無力。

她一直教育臧鋒不要過度依賴生命樹賜予的力量,但實際上,最依賴的卻是她自己。

白曉不懂古珊娜的慚愧,但是對于古珊娜的話,他表示認同。

“您放心,我會努力學習魔力知識,找回種子。”

因為只有這樣,臧鋒才會痊愈。

晚餐過後,白曉跟臧鋒回了房。

而回到房間,白曉就更傻眼了——他們房間中間的那道隔門消失不見了,而他們原本還隔着一臂距離的床,此刻已經挨在了一起。

無縫銜接。

白曉:“……”

白曉扶額,心裏點贊,嘴上卻說道:“國王陛下他們還真是……”

欲說還休,尾音卻是帶着笑的。

然而這時候,臧鋒卻開口了。

“不是母親他們。”

臧鋒看向白曉,耳尖有些紅,但是态度卻很坦然:“我讓宮人拆的。”

白曉:“……?!!”

臧鋒:“我們是伴侶,難道不該睡在一起嗎?”

白曉:“……”

白曉一手捂着臉側過頭去,像是要借這個動作壓制自己亂速的情緒——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殿下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後,就撒丫子肆意狂奔了!

實在是之前臧鋒在這方面表現得太過笨拙,讓白曉誤會他是白紙一張。

結果當他把“白曉”這個名字寫在白紙上時,白紙就搖身一變,成了最熾烈的火焰,純粹的、熱情的,仿佛能将人的靈魂都融了一般。

但這樣的熱度,白曉卻一點都不讨厭,甚至心髒還被撩到失速。

白曉緩了好幾秒,才放下手,輕聲應道:“嗯,該。”

然後臧鋒笑了,伸手輕輕揉了下白曉的發。

之後兩人分開洗漱,然後各自上了床。

臧鋒睡自己的床,白曉也睡自己的床,但是都靠在那條“銜接”的縫邊,隔着被子仿佛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屋裏的燈光熄滅,月光從窗縫裏溜進來,散着淡淡的銀色光芒。

白曉沒有睡着,也沒敢睜眼,身體平躺在床上,心髒跳動的聲音在夜色裏越發明顯,旁邊的人的呼吸聲,也仿佛近在咫尺……

嗯?是不是太近了點?

白曉正尋思着,就感覺旁邊的人動了。

臧鋒的被子掀開,力度很輕,但是也帶起了一陣微風,裹着臧鋒被子裏的溫度,撲面而來。

然後接着,一條強壯結實的胳膊就伸了過來,将白曉連人帶被子摟住了。

随着手臂過來的,還有一個結實的胸膛,以及抵在他額角的下颌。

臧鋒“越界”了,身體壓在那條“銜接”縫隙上,将白曉整個抱在了懷裏。

“殿、殿下?”

白曉的心跳快到讓他暈眩,他喉嚨發幹,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沒事。”

臧鋒卻并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他低頭親吻着白曉的額頭,然後哄孩子一樣隔着被子輕輕拍着白曉的身體。

“睡吧。”

白曉僵在那裏,幾秒後,他側了下身,手從被子下面鑽出來,又從臧鋒的被子下面鑽進去,成功抱住了臧鋒寬闊的肩背。

“嗯,睡覺,晚安。”

白曉抱着臧鋒,像是找回了自己滿是存糧倉庫的小松鼠,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真的就睡了過去。

臧鋒低頭看着白曉的睡臉,臉上漸漸出現一個平常難以見到的溫柔笑容,如冰雪消融之際開出的花。

他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将唇印到白曉的唇上。

……

第二天一早,白曉是被臧鋒叫醒的。

臧鋒給了白曉一個早安吻,然後溫柔地說道:“小小,該起床訓練了。”

白曉:“……”

白曉覺得自己交了個假男朋友。

白曉還是起床了,主動的。

因為他知道,現在他肩上的擔子可重了不少。

随着這一次神跡事件後,白曉的課業又再次有了調整。

很多不是必要的凱斯特知識,都被“減負”了;相應的,在某些方面,也加強了不少:一個是魔法方面,一個是本身格鬥和體質方面。

魔法方面,由臧戰和一些宮廷老師給白曉上課;而格鬥和體質,則是臧鋒親自教導。

早上,白曉要先做體能訓練和格鬥訓練,然後就是去上課。

當然,雞崽跟球豆也要同時訓練。

雞崽是有魔力使用的天賦的,球豆……暫時還沒看出有什麽特別,嗯,爪子倒的确挺厲害。

早上十點,白曉剛做完一組體能訓練後,就見茍勾跟熊烈找過來了。

茍勾跟熊烈都是一臉激動,還沒跑到跟前就激動大聲喊道:“殿下、白曉,有消息了!有種子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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