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全部給你

傳說之地, 機械之城。

光是聽這兩個詞, 就能勾起人心裏最強烈的好奇心。

但是才剛經歷過大精靈事件,玩過一場“我追你啊, 追到你就打死你”的游戲的白曉, 他強烈的求生欲遏制了他的好奇心。

并且白曉企圖把衆人被勾走的好奇心也拉回來,他說。

“有沒有可能,種子就是在遺跡裏, 跟神跡遺址那樣, 而不是在那個傳說中的地方?”

“那不能啊!”熊烈直接否定了白曉的想法。

白曉以為熊烈有什麽根據, 結果就聽他接着說道,“那樣的話多沒意思啊!”

白曉:“……”

臧鋒無視了熊烈, 回應了白曉的話:“是有這個可能。”

“但機械之城更有可能啊, ”熊烈不甘心地說道,“那可是機械之城啊!”

白曉:“……”

他已經切實體會到了熊大師想要作死的決心。

古珊娜擺擺手,結束了他們這場幼稚的争論:“具體等到了那裏再說吧。一會我跟阿戰說說, 他曾在那裏生活過,對那裏會有些了解,之後再叫你們。”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幾人沒有再打擾古珊娜休息,只留下了地圖, 其餘東西都帶走了。

出了正宮,他們直接回了臧鋒的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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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坐會,我們去洗個澡再出來。”

白曉招呼着兩人, 他們一家四口的身上都灰撲撲的, 特別是雞崽都快成煤球了。

茍勾跟熊烈應了聲, 茍勾熟練地叫來智能管家,讓宮人送些他喜歡的點心來。

熊烈則扭着上半身,看着白曉跟臧鋒離開是背影。

看了幾秒,熊烈忽然一下把頭甩回來,然後往茍勾旁邊一坐。

他本身體格就強壯,這一下砸下來,沙發抖了下,茍勾手裏的箱子差點沒掉下去。

茍勾雙手護住箱子,看着熊烈,敢怒不敢言地嘟囔:“熊大師,你又幹嘛啊?”

“都說了讓你叫哥,倒黴孩子。”熊烈一巴掌呼嚕到茍勾的腦袋上,然後悄咪咪道,“你沒覺得殿下跟白曉,那啥了~”

茍勾茫然:“啥?”

熊烈恨鐵不成鋼地又拍了茍勾一下,說到:“剛才白曉那态度,跟自己家似的。還有剛才,他們都走的右邊側門,那邊門出去,唯一洗澡的地方只有殿下的卧室。”

茍勾明白了,但還是不懂熊烈在興奮啥:“那又怎樣?他們不是戀人了嗎?”

“嗨,別人這麽快就鴛鴦浴是挺正常,但咱殿下不同啊,他那情商,怎麽能……”

熊烈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摸着下巴思考了兩秒,一拍腦袋。

“別說,正是因為這種情商,這種速度他還真能幹得出來。畢竟浪漫之類的,對他來說難度有點高。”

茍勾:“……”

茍勾:“我覺得,我們還是聊點別的比較好。”

總覺得說這個話題會立很多flag。

熊烈咂摸了兩下,似乎也沒什麽多餘的八卦了,于是點頭,把注意力移到了茍勾手裏的箱子上。

“行,看看箱子裏都有啥。”

白曉跟臧鋒當然不是鴛鴦浴,兩間卧室的隔門雖然已經形同虛設,但是兩人還是乖乖去了各自那邊洗澡——兩人關系升溫還沒到那地步不說,光是球豆的感知聯動,兩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白曉倒沒覺得這會難熬,這種“我們都知道會做,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做”的不确定感,有一種戀愛期間特有的甜蜜。

白曉還挺享受的。

一個多小時後,白曉終于從浴室裏出來了,還抱着恢複了金黃色蓬松絨毛的雞崽,和變得皮卡皮卡閃閃亮的球豆。

臧鋒一直在外面等,白曉出來後,兩人才重新回到客廳。

客廳裏,茶幾上放着幾個盤子,裏邊只剩了些食物殘渣;沙發上散落着許多零碎,那個郵寄來的箱子被放到了一邊。

而茍勾和熊烈,兩人正蹲在沙發前頭,看着地毯上的一個機械小玩具“嘎吱嘎吱”地來回跑。

他們出來的動靜都沒吸引他們。

白曉有些好奇,他抱着兩兒子走過去,一邊彎腰看,一邊問。

“幹嘛呢?”

熊烈跟茍勾擡頭,四只眼睛亮晶晶的。

熊烈指着那個機械小玩具,樂道:“這是小狗爸媽給捎來的玩具,有意思吧。”

白曉順着看去,看清了那是個巴掌大的小鴨子,有點像是古地球時代的鐵皮玩具。

小鴨子的外表可以說得上是很簡陋的。連漆都還沒上,光禿禿的金屬板上還有些鏽跡,連接處的鉚釘、螺絲,一動就發出“嘎吱”聲,像是一塊鐵板将斷未斷。

此時。

小鴨子的兩只腳一上一下翻飛,走出半米距離就會折返,來來回回,像個永動機。

白曉沒看明白:“有……什麽意思?”

熊烈仰頭看他,問道:“你聽說過魔法傀儡嗎?”

白曉想了下:“茍勾說過一個類似的,他爸媽開創的派系,但好像是叫機械魔——”

“都一樣。”熊烈打斷白曉的話,然後伸手抓起了地上的小鴨子,腳朝上地攤在手裏。

“這個,是魔法傀儡的第一個圖紙,也是第一個成品。”

白曉一愣,來了點興趣。

他蹲下去湊近了看那只小鴨子,依舊沒發現什麽靈魂的閃光點,于是有些疑惑。

“我記得茍勾說過,這種傀儡是有靈魂的。”

茍勾在一邊點頭:“嗯!有的!”

白曉又看了眼小鴨子,然後挑眉,意思很明顯——這只似乎并沒有。

“你聽小孩瞎咋呼。”

熊烈卻翻了個白眼,說道:“這種派系的傀儡的确能夠創造出靈魂,但那也是很小的概率,而要讓靈魂擁有神智——不依附智能芯片,而全部由魔能驅動的傀儡要擁有神智,反正小狗爸媽這麽多年,據說就做出過一件,我連邊都沒見着呢。”

狗狗不服氣,鼓着腮幫子,不認輸的小孩一樣:“反正就是有靈魂!”

白曉樂了,不再提這茬,而是看向了熊烈手裏的小鴨子,問熊烈:“我看着跟普通玩具沒什麽區別,這裏有什麽門道?”

“嘿嘿,來看。”

熊烈笑了一聲,然後屈指在小鴨子的背上一扣,小鴨子“吧嗒吧嗒”的腳板就停下來了。

然後熊烈打開了小鴨子的腹腔,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白曉伸長脖子看了眼,就見打開的腹腔裏面是空的,但是內裏的金屬皮上有很多藍色的微弱熒光細線。

這些細線層層疊疊,以一定的規律排列着。

而在這些細線彙聚的中央,也是小鴨子腹腔的中心懸空的位置,有一塊細小的水晶一樣的藍色石頭。

那藍色石頭呈棗核狀,散出細細的線牽連着那些金屬皮上的線,正緩慢地轉動着。

這些細線和石頭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純色的濃縮星圖。

白曉被迷住了,過了一會才仔細去分析那些東西,然後發現了那些細線的真身。

魔法陣。

但跟白曉學習的那些魔法陣又有些不同。

一般的魔法陣都是一個閉合的形狀,以達到召用魔力後禁锢魔力為己用的目的。

但這些金屬皮上的魔法陣卻都有個開口,那個開口的最終據點,就是中間懸浮的藍色小石頭。

“你知道機铠吧。”

熊烈指着那些藍色的線條,跟白曉說道,“在機铠上,機凱師也會繪制一些魔法陣,以達到讓材料的魔力互相融合、并讓機铠與要融甲的戰士的魔核裏的魔力吻合的目的。

這種傀儡的最初思路就是用的機铠的概念。”

熊烈的手指指向了小鴨子腹腔裏的小石頭。

“不過,他們有了一個大膽的創新——他們給了傀儡一個屬于它自己的‘魔核’。”

白曉聽明白了:“然後,這些魔法傀儡就能自己動,而不是要依靠戰士的魔核了?”

熊烈點頭,表揚道:“聰明!”

然後熊烈把小鴨子還原,随意用手掃開了桌上的餐盤,把小鴨子放到了茶幾上。

接着,他屈指扣了下小鴨子的背,小鴨子立刻又“嘎吱嘎吱”地在桌上來回走動起來。

熊烈站起來坐回沙發,白曉見狀,也坐回了沙發上。

他才坐下,臧鋒就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白曉一愣,看了眼臧鋒。

臧鋒也看着他,眼露疑惑,似乎在問“幹嘛看我”。

白曉:“……”

他坐的,是單人沙發。

好吧,王宮裏的沙發都挺大的,兩個人坐下完全不覺得擠。

白曉抿着嘴收回視線,他懷裏的兩個兒子卻看不過去了。

一大一小兩只球從它們的媽(爹)懷裏跳下來,然後直接蹦到了茶幾上,好奇地看着那只小鴨子。

白曉沒管他們,又看向熊烈,顯然還想繼續聽故事。

熊烈那銅鈴大眼露出了猥瑣的光,擠眉弄眼地比了比臧鋒跟白曉兩人目前的姿勢,然後嘿嘿笑了幾聲。

白曉:“……”

講真,這人走出去,絕對沒人會想到是位機铠大師的。

熊烈見白曉跟臧鋒都一臉坦然,沒看到想象中的紅臉,也沒趣地收回視線,繼續說起魔法傀儡。

“嗯,雖然剛才說的那個思路聽起來簡單,但其實要實現它,無異于天方夜譚。

但是他們沒放棄,還真被他們摸索出來了路子——他們一個是機凱師,一個是魔法師,兩個還都是天才,最後一合計,摸索出了機械和魔法相結合的一種新型魔法陣。”

白曉想應該就是那些開口的魔法陣。

“不過這些當然還不夠組成魔法傀儡,因為最關鍵的‘魔核’一直沒有合适的材料。

他們努力找了很多年,然後直到這次生命樹涅槃前幾年的時候,他們才找到。”

關鍵來了。

白曉見熊烈閉嘴不在繼續說,還拿眼睛看他。

于是白曉懂了,連忙識趣地捧哏:“怎麽找到的?是什麽材料?”

熊烈心滿意足,說出了答案:“那是一種稀有礦石,到現在也沒發現它在凱斯特上的礦源。那種礦石充滿了魔力,甚至可以說就是魔力的凝聚體——和魔法陣弄出來的魔能濃縮晶礦不同,它不會被消耗,也不會輸出魔力。

它是靈魂和魔力的介質。

至于他們是怎麽找到的——這就要說到機械之城上了。”

熊烈的語氣一變,從高深莫測的神棍樣子,一下子變成了熱血大齡青年。

白曉當時就後仰了下身體,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來。

繞了半天還是繞到了機械之城,這些,不會是熊烈為了要去機械之城,故意胡謅吧?

但很快白曉又推翻了這個想法,畢竟如果是胡謅的,臧鋒不會沒反應。

就在白曉糾結的時候,熊烈已經開始口沫橫飛地說起了機械之城。

“衆所周知,在凱斯特,魔力是力量的根源。而飄忽不定、神秘的魔力,也造就了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這種存在于另一個空間的世界。

這種類似的傳說之地,自古以來就沒少過,但是卻沒幾個真實的。

而這個機械之城,就是這些傳說中,為數不多的真實的一個!”

白曉眯着眼睛,質疑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它是真實存在的?”

熊烈似乎早就猜到白曉要問這個問題,聞言頓時勝券在握地擡起頭,甩出一個讓白曉驚訝的答案:“因為茍勾的母親進去過啊。”

白曉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去看茍勾。而茍勾也顯然是頭一回聽說這件事,那樣子比白曉還驚訝。

熊烈像是怕白曉不信,用下巴指了指白曉旁邊,說道:“殿下和陛下他們也都知道這件事的。還有大鹿也知道。”

白曉轉頭看臧鋒。

臧鋒:“小時候聽母親講故事說過。”

“那不是故事,就是真的!”

熊烈卻篤定無比,也不等白曉再發言質疑,就繼續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

“也不怪別人懷疑,因為在荒漠邊緣的那個城市毀滅之後,那些幸存者的言論引起了不少新聞報道,也多多少少有各種拿那裏做噱頭的新聞。那裏很是火熱了一陣,但是因為并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那裏不再是荒漠通商路的出口,所以很快那裏又冷落了下來。

直到有一天,茍勾的父母游歷路過那裏,證明了那些幸存者的話并不是胡說。”

“據茍勾的母親自己親口所述。他們在那裏住了半個月,目的是為了獵取荒漠中的一種魔獸的牙齒來實驗‘魔核’材料。

然後在第七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

“那個地方的所有東西都是由魔力構成,包括人——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靈魂。魔法在那裏是世界的基礎,你能在那裏随意創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她高興壞了,然後在那裏做起了實驗。”

白曉一愣。

做實驗???

熊烈卻沒覺得夢到神秘地方,直接拿出工具做實驗有什麽不對。

相反的,熊烈搓着手,還很是垂涎豔羨的樣子。

“多理想的地方啊,無限可使用的魔力,不用勾畫魔法陣,直接能将魔力具現化成自己想要的東西。——啊,要是我能去一次就好了。”

白曉:“……”

不是太懂你們機凱師的喜好。

熊烈遺憾了兩秒,回歸正題:“她是個機凱師,但是在那裏卻能使用他丈夫才能畫出的魔法陣——那裏對職業竟然是沒有限制的!

她當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于是就不斷試驗,平時因為各種限制而無法理想做出的實驗,在那裏都能輕而易舉地完成。她只用了一整晚,就得到了魔法傀儡的一個突破性進展。

——她實驗出了魔法傀儡的‘魔核’必須具備怎樣的條件。”

“夢醒後,她把夢跟丈夫說了,但遺憾的是,進去的只有她一個人。于是她說了自己得出的結論,他們去荒漠獵到了想要的材料,但遺憾地發現,那種材料并不能成為‘魔核’——而那個材料的缺陷,跟她的推算一模一樣。”

“但也正是這個結果讓他們有些沮喪,因為他們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符合推算出的條件的‘魔核’材料。

之後他們雖然也出去狩獵,但是更多的時候,她會選擇休息,她想要再進去那個地方一次,進行更完美的實驗。但是遺憾的是,她又等了八天,卻再沒有進去過。”

“不過一年後,當他們再次路過那裏,她終于如願再次做了那個夢、再次來到了那個地方。

而這一次,她已經明白這裏并不是夢境,于是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要創造出那樣的‘魔核’。”

熊烈說到這裏,又特別豔羨地嘆了口氣,但語氣卻并沒有多少嫉妒,反而很是欽佩。

“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她以魔法陣傷害自己,讓自己陷入昏迷,以停留在那個世界。

她昏迷了足足一個月,然後終于在那個地方創造出了她想要的‘魔核’。但是問題又出現了,那個世界的東西,要怎樣帶出來呢?”

白曉已經完全被故事吸引,他跟着緊張起來,也很好奇茍勾的母親用了什麽方法。

熊烈咧嘴。

“她很快想到了辦法——所有的魔力,都有一個核。那個地方也一樣。

她找到了那個核,并且跟它達成了交易。她可以帶走自己創造的那個‘魔核’,并且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那就是凱斯特星上,的确存在她推算出的那種‘魔核’礦石——他們現在四處游歷,就是為了找那個礦石。

作為交換,她教會了那個核關于魔法傀儡的全部知識。”

“然後她醒了過來,當她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裏正捏着那個‘魔核’。”

熊烈的尾音放得很輕,像是故意要延長這個神奇的故事結尾。

過了兩秒,他才結束了這個故事:“所以,那個傳說之地,是真實存在的。”

故事結局,白曉輕輕吸了一口氣,之前的求生欲最終被好奇心壓過。

那個神奇的傳說之地,好想去看看啊。

“嗯?”

同樣聽得入迷的茍勾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然後問道,“熊大師,你剛才說,那裏全是魔力構成的。那為什麽要叫機械之城?”

白曉一愣,他沒注意這個細節,但是現在回想一下,的确在熊烈說茍勾的母親的故事後,他對那個地方的形容都是“傳說之地”。

熊烈一咧嘴,一臉“被你發現了”的表情,笑道:“那是因為,那個傳說之地之後又改變了。”

“就在百年前——就是生命樹涅槃之後,那個傳說之地被人闖進的概率就變大了,而且并沒有任何門檻,只是随機挑選一些人就能進入。

而凡是進去了的人,都說那裏是一個機械之城。裏面的一切都是機械構成,但是機械裏又沒有任何智能芯片,也沒有任何的能源驅動。

就像是,有人賦予了機械靈魂一樣。”

聽到這裏,白曉跟茍勾都是眼前一亮,兩人不約而同地喊出聲。

“魔法傀儡!”

“機械魔法傀儡!”

熊烈點頭:“沒錯,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想,那些機械就是那個傳說之地的核,用了茍勾的媽媽留下的魔法傀儡的知識,改造出來的新世界。”

這樣的話,的确全部都說得通了。

怪不得,之前熊烈、臧鋒和國王陛下,看到那個地方後,幾乎都認定了種子在機械之城裏。

事已至此,白曉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求生欲,妥協道:“可是,就算種子真的在裏面,我們要怎麽進去啊?”

熊烈頓時一拍大腿:“我知道啊!”

白曉:“你知道?”

熊烈:“對啊!”

白曉:“那你這麽多年,為什麽沒進去過?”

熊烈:“……”

白曉不知道自己是觸碰到了什麽開關。

反正他問完這句話後,就見對面的熊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那麽大一坨的男人,耷拉着腦袋,還癟着嘴,活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白曉:“……”

莫名一種負罪感。

過了幾秒,熊烈才垂頭喪氣地揭曉了答案:“我雖然知道怎麽進去,但問題是,機械之城不樂意我進去啊。”

白曉:“……”

有點同情。

臧鋒打斷了熊烈的哀傷,問道:“什麽辦法。”

霜打的蔫熊稍微打起點精神,從終端裏劃拉出了兩排光屏,一共十六個。

“這些都是那些進入過機械之城的人的采訪資料,我總結了,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共同點。”

說着,熊烈把每個光屏都固定在了一個畫面,每一個畫面上都是一張圖紙、或者照片、或者明顯是全息影像。

而這些畫面裏呈現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魔獸材料、有武器、有裝飾品、甚至有一個是女孩的耳環。

熊烈:“這些人進去機械之城後,有機器人告訴他們,核看上了他們的某件東西,如果想進來玩,就用那樣東西作為‘門票’支付給它們,才能進去玩。

這些人都是支付過‘門票’的,而這些東西,就是他們支付的‘門票’。”

熊烈嘆了口氣,語氣悲傷又無奈:“簡而言之,進去的‘門票’資格只有一個,就是讓機械之城的核看上。

從那之後,我每年都要去那裏五次,而且每次都帶十樣東西,每一樣東西都不重樣。

——但就是沒被選中過!也不知道那核到底在想什麽,難道我帶的東西不有趣嗎?很有趣啊!”

白曉:“……”

更同情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

白曉還在同情熊烈,就聽熊烈話音一轉,然後那雙銅鈴大眼就看向了白曉,眼睛裏全然是對白曉的信任。

熊烈信心滿滿地說道:“那個核一定對你很感興趣!”

白曉:“……”

聽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flag。

白曉心底被壓下去的求生欲,瞬間再次茁壯成長起來。

“如果是這樣,小小進去應該沒問題。”

臧鋒并沒覺得熊烈的說法有什麽毛病,反而跟着分析起來。

“種子之間有力量吸引,就像之前在神跡遺址裏,那些精靈對小小的親近一樣。如果那裏面真的有種子力量,小小靠近了,它就一定也會對小小親近,會讓小小進去的。”

茍勾卻有些擔心:“可如果是這樣,那裏面的種子,會不會跟那個大精靈一樣,攻擊你們啊?”

這話可戳中了白曉的心,他一直擔心重蹈覆轍呢!

“應該不會。”

臧鋒搖搖頭,否定了茍勾的擔憂。

臧鋒說道:“就神跡遺址的經驗來看,那個大精靈雖然用游戲為難我們,究其原因,是因為小小包庇了我這個‘違契者’。

但現在,我跟小小雖然沒有正式結契,但是卻已經建立了契約聯系。而且我得到了生命樹給的‘守護獸’,證明了生命樹對小小選擇我作為‘結契者’的認可,也側面抹除了我的‘違契者’身份,只是違契帶來的後果還沒有消除。

所以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再攻擊我們。”

“那就好。”茍勾松了口氣。

白曉也跟着松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還沒松完,白曉忽然記起一茬,心髒又提起來了。

白曉呵呵道:“我有個問題。之前的那些人,都是一個人對應一樣東西嗎?那……如果只是對我感興趣,有沒有可能,就把我一個人放進去了?”

其他三人:“……”

白曉:“……”

你們沉默幹什麽!難道沒想到這個問題嗎!

臧鋒的眉頭微蹙,片刻後才說道:“如果是種子在裏面,那我應該會跟你一起。如果不是種子,進不進去的選擇權也在我們自己手裏,應該沒問題的。”

白曉還是覺得有些懸,但心情卻被臧鋒安撫下來了。

熊烈見他們達成了一致,立刻朝前傾了身體,讨好笑道:“決定了吧?要去吧那你們看,路程那麽遠,殿下你又沒去過,那一定需要‘熟悉那裏的人’帶路的吧。”

白曉:“……”

熊烈:“你看,要論熟悉的話,還有比一年去五次,連着去了十年的我熟悉嗎?對吧!”

白曉:“……”

這邊,茍勾也不甘示弱,把手舉得老高老高:“我也想去,如果真的是熊大師說的那樣,那裏面的機械,就全部都是我媽媽的圖紙制造出來的機械魔法傀儡,我也想去看看!”

到這份上,白曉也沒阻止的意思,而且要帶隊友,熊烈的确是比較靠譜的。

至于茍勾……這好歹是跟他母親有關,也沒有理由攔住他不讓人家去。

白曉看臧鋒,想問他可不可以帶他們。

臧鋒沒等他問出口,就說道:“你決定就好。”

白曉笑了,“那就一起去吧。”

接着又補了一句,“不過你們最好帶點機械之城可能感興趣的東西。”

茍勾:“嗯!”

熊烈:“這次肯定沒問題!”

白曉:“……”

你這個一年去五次,連着去了十年,每次帶十樣東西都沒讓人家感興趣的人,是哪兒來的自信?

去機械之城的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

幾人之後就回去準備,但還沒确定出發日期——這事還要跟國王那邊說。

但當天晚上,白曉他們沒有看到國王和王夫,之後兩天也一直沒有看到。

直到第三天,才有國王的親衛來傳話,說國王讓他們過去。

而這一次,國王召見他們的地方,并不是王宮的接見廳或者花房。

而是在水晶宮。

這是白曉第一次見到水晶宮。

水晶宮外的限制已經取消,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的存在。

老遠,白曉就看到了那仿佛從地裏生長出來的大型“水晶”。以及“水晶”裏面那看似生機勃勃的巨大樹冠。

白曉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麽地方。

樹像。

臧鋒也很意外這次的召見地點,更加意外他的母親會取消水晶宮的限制。

莫名的,他心裏有點惴惴。

到了水晶宮跟前,親衛為他們打開門,卻并沒有跟下去的意思。

臧鋒看着眼前的階梯,轉身看着白曉,然後接過白曉懷裏的兩顆球夾在胳膊下,對白曉道:“跟着我,小心些。”

白曉有些緊張——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點頭:“嗯。”

玻璃階梯盤旋而下。

走到一半,白曉就發現了樹像的焦黑痕跡,他不由記起了以前臧鋒給他用來測試的小樹枝——現在成了新的樹像,還在臧鋒的空間鈕裏。

兩人一路到了最底下。

雖然水晶宮很深,也沒有任何電源燈光,但是起巧妙的設計,能把陽光引到最下面來,不太明亮,但足夠清晰視物了。

在底下的草地上,古珊娜跟臧戰都在那裏。天犼也在。

古珊娜今天只穿了一身簡單的長裙,嬌俏中帶着溫婉,可能是光線的原因,她的臉色沒有陽光下看到的那樣蒼白了,甚至還有些健康的紅暈。

反倒是臧戰的臉色,沒有平日的優雅溫和,反而冷冰冰的,臉色還有些憔悴。

白曉心裏生了疑惑,但是也只能埋在心裏。

他跟臧鋒對國王夫婦行了禮,就乖乖站在一邊。

古珊娜笑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要叫你們過來吧。”

白曉猶豫着點點頭。

臧鋒直接回答道:“是的,母親。”

古珊娜嘆了口氣,她朝前走了兩步,天犼亦步亦趨地跟着。

臧戰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大步跟上,伸手虛扶着古珊娜的肩背。

古珊娜在樹像跟前停下。

她仰頭看着面前這棵巨大的樹像,眼前的樹幹已經焦黑一片,看着像是一塊黑色的幕布,趁得她越發明亮顯眼。

古珊娜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我以結契者為榮,但沒想到我會成為違契者。萬幸,生命樹沒有抛棄凱斯特。”

古珊娜轉過身來,看着白曉,然後竟是朝着白曉行了一個禮。

這個禮白曉沒見過,但仿佛腦海裏有這樣的印象。

這是結契者對生命樹的忠誠。

白曉的腦袋空白了一瞬,卻并沒有讓開避過這個禮。

古珊娜行完禮後直起了身體,對白曉笑道:“我懇請你,收回我的生命樹力量。”

她的話音一落,仿佛有無形的判錘在空中敲出了悶響。

臧戰垂在一側的手立刻握成了拳,眼睑也微垂着,像是在極力按捺什麽一樣。天犼則趴伏在古珊娜旁邊,仿佛已經洞悉了未來的命運軌跡。

白曉莫名有些慌亂,他說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古珊娜笑道:“目前生命樹的力量雖然溢散,但以核凝聚的力量已經有三,你是其一,我是其二,其三,應該就是蛋黃選定的那個地方。

當三處以核凝聚的力量合而為一,新的生命樹誕生,其他溢散的力量自然會回歸。

但是第三處種子的力量是強是弱,凝聚它的核又是什麽,我們并不清楚。”

古珊娜嘆了口氣,“你許諾要收回生命樹的力量,解開凱斯特的封鎖。這是我身為凱斯特的國王,卻沒有做到的事。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地為你提供力量。”

說完,她再次懇切道:“請收回我這裏的生命樹力量。”

白曉這下聽懂了,但心裏卻越發沉重。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違契者将承受生命樹的力量反噬和懲罰,古珊娜國王這麽多年來,一直承受着違契懲罰,正是因此她才日漸衰弱。

可即使如此,她也死命維持着單方的契約,保留生命樹存活的假象,以維持凱斯特岌岌可危的和平。

違契的時間越長,懲罰越嚴苛——包括延續到她的後代身上的懲罰。

但是真正的違契懲罰,卻是在契約失效的那一刻來臨。

現在的古珊娜,別說那樣的懲罰,恐怕就是稍微重一點的外力攻擊,她都承受不住。

這一點是白曉早就知道的。

也正是因此,白曉一開始的設想就是:要最後拿回古珊娜這裏的力量,在拿回的時候塑造新的生命樹,并且原諒古珊娜,以消除違契的懲罰。

但是卻沒想到,古珊娜會中途提出收回力量。

“母親!”

臧鋒跨前半步,牙關緊咬,金色的眼訴說着他的反對。

“我不會死的。”

古珊娜慈愛地看着臧鋒,安撫地笑了笑,然後又看向白曉,欣慰又感激地說道,“因為小小不會讓我死。”

因為白曉是新的樹,雖然還未完全成長,但在老樹已死,新樹未成的階段。老樹的懲罰新樹無法抹去,而新樹的期願,老樹也無法剪除。

所以古珊娜不會死。

但也不會好活。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明白的。

白曉抿緊了唇,說道:“您的猜測只是猜測,說不定那裏的種子力量很弱,甚至根本沒有種子。”

“你是個溫柔的孩子。”古珊娜笑了,“但是小小,我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種子凝聚了三處核,如果這一次你吸收失敗,種子力量很可能再次溢散——但凱斯特已經等不起了。

我相信蛋黃的判斷,那裏确實存在種子;而我也希望是你吸收了它,而不是它吸收了你。”

“所以,請收回我的生命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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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