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山羊胡

白曉他們走到了許願池跟前去看, 池底已經被黑色的小石頭鋪滿,水波滟潋, 在水面折射出一種寶藍色的幽光來, 煞是好看。

白曉覺得這個顏色有些熟悉,但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兒看到過。

然後,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個事情吸引:當許願的人投下小石頭的時候, 伴随石頭入水的“咚咚”聲, 一道微光會在漣漪中心閃過。

那是什麽?

白曉有些疑惑, 轉頭看臧鋒, 想問臧鋒有沒有看到剛才的畫面。但是一轉頭,卻見臧鋒是仰着頭看着面前的雕塑, 并沒有注意到小黑石頭的事。

“在看什麽?”

白曉有些好奇,順着臧鋒的視線看去, 并沒發現什麽奇怪的。

臧鋒低頭,眉頭微蹙。

他說:“雕塑在開花。”

白曉:“???”

白曉茫然,但臧鋒沒有繼續解釋, 而是示意白曉擡頭去看。

白曉看了,視線一時也沒選好看哪兒, 倒是看到了雕塑後面站着一個人——之前因為雕塑擋住,白曉并沒有注意到後頭有人。

那人站在梯子上,手裏拿着一個細長的杆子, 杆子一伸, 就把雕塑上的白華草的花給取走了, 然後順手給了等在他旁邊的一個母親和她的女兒, 然後又繼續跟旁邊的人交談,再次取花。

白曉有些好奇,多看了一會。

然後他就發現,那杆子有些不普通,它的前端沒有任何摘取用的東西,甚至還被打磨得圓潤光滑,像個擀面杖一樣。但當它點中一朵花,那花連帶草葉就會被粘在杆子上。

一開始白曉沒發現,看了兩次後,他才看到當杆子靠近白華草的時候,它圓潤的頂端亮起了一陣微光,然後就有白華草非常主動地靠過去,微光消失,白華草就這樣被“粘”在了杆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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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光。跟投石子的光有什麽不同嗎?

白曉眨了眨眼,視線追随着那個杆子,有點想去借來看看的沖動。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就被勾回了雕塑上——就在剛才被杆子粘走的地方,一株嫩嫩的白華草又冒了出來。它很小,但中間也有一個豆大的花骨朵,只是被嫩黃的花萼包裹着,還沒有盛放,看着嬌柔無比。

白曉眨眨眼,确認自己沒看錯:“……”

雕塑,真的在開花。

白曉驚愕之餘,又擔心是自己看錯,于是刻意留心了這種現象。

但很快他就發現,并不是他看錯了——不僅是杆子粘過的地方,在其他杆子沒有碰到的地方,也會忽然冒出白華草來。

但是冒出來的白華草的狀态卻是不一:有的如剛才那樣嬌嫩,有的一冒出就是花朵盛放,有的竟是冒出了一株枯草——但枯草又很快就虛化透明,然後消失不見。

這些白華草“生長”的速度并不快,但白曉還是看出了一點規律:它們生長出來的數量比例,由多到少是枯草、嫩草、開花的草。

而再加上枯草自己消亡、以及被杆子粘走的花朵的消耗抵消,總體上來看,這棵雕塑上的白華草似乎一直保持着這個數量。

白曉看不明白了,轉頭悄聲問臧鋒:“殿下,這是怎麽回事?”

臧鋒也有些疑惑,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可能是魔能的循環,那些石頭、雕塑、白華草,形成一個循環。比如在雕塑上提前放好了花種,在雕塑裏面刻有催生的魔法陣,然後以這些石頭為魔能驅動。”

白曉也覺得很可能是這樣,不然雕塑開花,就算在凱斯特,聽起來也很異常吧。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精神矍铄的聲音,怒氣沖沖地說道:“嗨呀,你們這兩個小子,說些什麽混賬話!”

話還沒說完呢,舉起拐杖就是“咚”的一下,敲在了剛才說話的臧鋒的後腦勺上。

臧鋒大概從沒受到過這樣的偷襲,整個人都縮了一下,眼睛微微張大,顯然他對自己居然被人偷襲成功這件事,也覺得不敢置信。

白曉:“……”

白曉傻眼了,他、他們殿下被打了?!

而且“咚”的一聲,好響的!

“殿……疼不疼啊?”

白曉可心疼壞了,連忙伸手給臧鋒揉後腦勺,然後又轉頭瞪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是個老頭,大概只有臧鋒的腰那麽高,穿着一身園藝工作裝,在肚皮上的位置,還有一個刺繡的logo圖案,花花綠綠的,很田園風。

老頭須發皆白,但是雙目有神,精神得看不出具體的年歲。他那蓬松又長的大胡子,被攏成了一個長長的倒三角,把胸前的logo圖案都遮住了——是一個巨大的山羊胡子。

“……”

白曉還沒出口的質問噎在了喉嚨口,嘴巴也忘記合攏了,現身示範了什麽叫“目瞪口呆”。

白曉:“……”

這不是羊胡子老頭他曾爺爺嗎?!長得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臧鋒也看到了打他的人,然後他的臉色有些複雜。

老頭的身份,他雖然驚訝,但也并沒有白曉那樣愕然,畢竟他們已經進來了傳說之地,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後腦勺上那一下,疼痛并不算什麽,可在老頭要“襲擊”他的時候,他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就很異常了。

因為早上發現窗外的小城後,臧鋒就檢查過自身,他的身體狀況是沒問題的,怎麽會連這麽笨拙的“偷襲”都沒察覺?

這個疑惑臧鋒沒有說出口,而是決定留待觀察。

山羊胡老頭見他們看過來,一點不怵,而是慢悠悠收回了他的拐杖。

白曉這時候才看到,這根權杖比山羊胡老頭還高,在權杖的頂端,鑲嵌着一塊拳頭大的圓形黑色石頭。那石頭在陽光下,折射出了金屬的光芒。

白曉:“……”

白曉又繼續給臧鋒揉後腦勺去了——一定很疼!會不會腫包啊?

臧鋒倒沒有什麽反應,除了最開始被打的驚訝後,現在就是乖乖低了頭讓白曉給他揉。

但一邊的雞崽跟球豆不樂意了。

雖然它們平時對臧鋒多有嫌棄,但好歹也是它們爹媽,怎麽能讓外人欺負了?它們都沒能欺負到呢!

于是巨大的雞崽拍着翅膀,龐大的身軀往山羊胡老頭跟前一墩,一人一雞異常的體型差形成了對比強烈的視覺效果:山羊胡老頭都沒到雞崽的肚子高,好像随時都會被絨毛淹沒一樣。

球豆站在雞崽的肩上,人立而起,小短手在胸前操起,鱗甲在陽光下反着光,不過因為它體型小,且站得高,估計山羊胡老頭根本看不到它。

不論如何,兩只倒是把社會大哥的派頭拿出來了。

雞崽氣勢很強地叫起來:“啾!啾啾!”

敢動我的雞爬架?打你哦!

白曉:“……”

雞爬架是什麽鬼?

“喲!這孩子長得真壯!”山羊胡老頭看着雞崽,一臉的欣慰,哈哈大笑,“不過要論打架,你可不一定打得過我呢,哈哈哈哈!”

白曉先是一愣,然後忽然想到什麽,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個山羊胡竟然聽得懂雞崽的話???

臧鋒也發現了這件事。

臧鋒的眼神微動,他拉下白曉給他揉腦袋的手,攥在手裏,然後看向那個山羊胡老頭,态度尊敬地打了招呼。

“您好,我叫臧鋒,他叫白曉,我們——”

“我知道你們。新來的幽靈嘛。”

山羊胡老頭又把頭扭過來,臉上的慈愛頓時變為嚴厲,轉過身來教訓他們。

“看在你們是新來的幽靈的份上,這一次就原諒你們。不過你們要記得,在幽靈之鄉,如果對神樹不敬,可是要吃大苦頭的,所有幽靈都不會喜歡你們的!”

并不想被幽靈喜歡的白曉:“……”

臧鋒看着大羊胡子老頭,問道:“您怎麽知道我們是新來的幽靈?”

山羊胡老頭一臉“你是笨蛋嗎”的表情,說道:“因為之前都沒見過你們啊。”

白曉:“……”

臧鋒:“……”

似乎很有道理的答案。

看到白曉跟臧鋒的表情,山羊胡老頭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剛才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顯然,他已經不再計較白曉跟臧鋒對雕塑的“無禮”。

山羊胡老頭側過身,示意白曉他們跟上,說道:“如果不嫌棄,你們可以來我家住,畢竟是我的曾孫給你們的‘鑰匙’。”

聞言,白曉跟臧鋒都是一怔,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鑰匙是什麽?山羊胡老頭為什麽會知道他的曾孫跟他們接觸過?

白曉跟臧鋒對視一眼,正要開口詢問,卻被似乎知道他們要幹嘛的山羊胡老頭給搶先了。

山羊胡老頭說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問題,沒事,還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你們說就是了。現在先跟我回去吧,今天可是有很多活要幹,你們得加油。”

白曉:“……”

等等,誰答應幫你幹活了?

山羊胡老頭卻不理他們,說完就杵着拐杖走了。別看他個兒矮還老,但那速度比得上白曉大步快走。

白曉跟臧鋒無奈,只能趕緊跟上去。

旁邊,社會大雞哥的一腔威風打了個空,面對突來的轉變十分迷茫。但看着爹媽都走了,它心裏一急,“啾”了聲,也馱着它哥快速地扭動着跟了上去。

目前看,這個小城和幕牆畫上的布局是一樣的。

白曉邊走邊回憶了下幕牆上的畫,他記得山羊胡老頭的家距離廣場不遠,還挺大的。

果然,他們很快就到了山羊胡老頭的家門口,他家的門是雙扇大門,兩扇門扉中間印着一個巨大的、跟山羊胡老頭工作裝上一樣的logo——這樣看,這個logo不是商标就是家徽。

單從門面來看,他家的确比旁邊的人家大,門上的彩帶也挂得多些。難道還真是什麽大戶人家?比如……村長什麽的?

只是當白曉走進了那扇大門後,才發現他的想象力還是太貧瘠了。

明明門外布局來看,山羊胡老頭家最多也就是五個門面的樣子,白曉已經做好了進門看到一間豪宅的準備。

結果,一走進門,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圍牆不見了、屋頂不見了、鄰居不見了,小城也不見了。入目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華草田,一望無際,在與天接壤的地平線上,還挂着的一個熟透了的鹹蛋黃一樣的夕陽。

白曉:“……”

白曉覺得他大概是眼花了。

于是白曉默默退後一步,跨出門,後仰着身體往外邊天上看了下:藍天白雲,豔陽高照;然後他再跨前一步,重新進門,再次直面着地平線那頭,小半截都沒入了白華草田的夕陽。

白曉:“……”

——傳說之地也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吧!

“啾!”

挪進來的雞崽也發現了這異象,很是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後就歡快地學着它媽的樣子,一會進來一會出去地玩起了“游戲”。

雞崽的動靜太大,山羊胡老頭回過頭來,看到了雞崽還在門裏門外地反複橫跳。

不過這一次,山羊胡老頭沒有指責或者訓斥,而是笑呵呵地說道:“厲害吧,新的幽靈第一次來總是會被吓到,不過這個不稀奇,幾乎每家每戶都這樣,等活幹完了帶你們逛逛就知道了。”

白曉:“……”

所以,他們并沒答應幫忙幹活好嗎。

但顯然白曉不能把這句話說出口,現在山羊胡老頭就是他們在這個地方的突破口。如山羊胡老頭說的那樣,不急,還有時間。

山羊胡老頭又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你們住的地方。”

“好。”白曉應了聲,然後轉頭讓雞崽停下幼稚游戲,一家四口跟在山羊胡老頭身後,沿着田埂往白華草深處走去。

不過白曉很好奇,這地方一覽無餘,滿滿的全是白華草田,哪兒來的什麽房屋?

但很快,白曉再次意識到了自己想象力已貧瘠成了一片荒漠。

——當他們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天邊夕陽的餘晖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接着,每當白曉跨前一步,就發現他們和那黑點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他們又走了十來步,那原本遠在天邊的小黑點,已經成了能看清輪廓的大房子。

準确說,是好幾個大房子。

這些大房子造型奇特,活像是幻想小說裏的非人物種的房屋——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大房子都面朝白華草田,每個都是一模一樣的聯排小院,它們首尾相接,圍成了一個六邊形,而在它們圍着的中心,有一棵大樹拔地而起,茂盛的樹冠舒展生長,幾乎填滿了整個被圍起來的空間;在每個大房子的前頭,都有一個院子,院子裏的擺設似乎都各不相同。

這些房子緊密靠在一起,那棵大樹仿佛就是它們的“核”。遠看去,這些大房子就像是漂在白色花海裏的孤島一樣。

他們再走十來步,就已經站在了正對着一間院子的門口。

白曉這才看到,原來在這個六邊形的“孤島”跟白華草田相連的部分,有一條寬敞的溪流,是活水,圍繞整個“孤島”一圈,裏面還有彩色的游魚。

但白曉并沒看到源頭,想來可能是在“孤島”的另一邊。

山羊胡老頭走過小溪上的石橋,站在院子裏對白曉他們招手,“你們就住這裏吧。這間房是專門給客人留的。”

白曉一家四口走了過去,看了看房子,對住處沒有異議——反正離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在空間鈕裏也放了不少需要的東西……當然,如果空間鈕在這裏能用的話。

想到這裏,白曉決定一會得試試。

臧鋒環顧四周,卻是問了山羊胡老頭一個問題:“這裏沒有其他人嗎?”

因為臧鋒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這些房子很大,一個邊的房子就有足足七間,每一間都有至少上百平;而且這麽多白華草田,總不可能是山羊胡老頭一個人打理的。

山羊胡老頭說道:“大家都去幹活了,現在才早上八點,到了十一點就會有人回來做飯。”

白曉聞言一愣,他疑惑道:“早上八點?可是這裏面不是已經黃昏了嗎?”

山羊胡老頭快活地大笑起來:“被騙了吧!別想當然地就用常理去判定一切,在白華草田的世界裏,太陽的時間是定格在黃昏的。”

太陽的時間?難道還有其他的時間?

白曉這樣想着,再擡頭看看天邊。天邊除了那輪巨大的落日巋然不動,它周圍的晚霞都在緩慢變換,風吹動的時候,它們還會加快速度。

的确,這裏只有太陽的時間是定格的。

山羊胡老頭揮揮手,說道:“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會,中午吃了飯,跟大家認識一下,下午就跟我一起去幹活,晚上帶你們逛街。”

白曉問道:“那我們能在這些房子周圍到處轉轉嗎?”

山羊胡老頭點頭:“可以。我要去跟大家說一聲,這兩天太忙了,不跟他們說的話,他們很少會回來吃飯的。”

說罷,山羊胡老頭就揮揮手,杵着拐杖走向了田埂。

當他跨過小溪上的石橋後,每一步落下,都會迅速拉開距離,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自己也經歷過,但白曉看着這一幕,還是覺得很神奇。

山羊胡老頭走後,白曉跟臧鋒對視一眼,白曉問道:“先看房間?”

臧鋒點頭。

于是他們先去了山羊胡老頭留給他們的客房,房門都沒有鎖,推門進去,白曉發現這裏還真是五髒俱全——七個房間,有廚房、盥洗室、客廳、書房、兩間大卧室,還有一間房是空着的,也不知是什麽作用。

而且每一間房裏都裝修精致,就連擺件都很精巧。白曉對凱斯特的“古董”或者“珍品”都一竅不通,但據臧鋒說,就連廚房裏的碗,随便一套都夠在伊索城買一間公寓了。

白曉咂舌,然後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摸個桌子都是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最後,他幹脆拉着臧鋒出了房間。

“啾。”

雞崽跟球豆都在院子裏等着——這裏房子的尺寸雖大,但門窗都是以人類那樣的正常标準尺寸,顯然雞崽是進不去的。

大概它們在院子裏等了太久,這會雞崽有些怕,脖子縮了起來,原本還有點兒雞蛋狀的橢圓身材,這會完全變成了一個球。

雞崽可憐兮兮地叫:“啾,啾啾啾……”

媽,我們是不是被關在這裏了?這裏安靜得好可怕啊。

白曉一愣,他還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然後再一想,現在他們在一個古怪的空間裏,出入的方法看似都知道,實則一竅不通。而領他們進來的山羊胡老頭也離開了,這裏就剩他們一家四口。難道是個圈套?

白曉:“……”

“怎麽了?”

臧鋒察覺到白曉瞬間古怪的表情,有些疑惑。

白曉輕咳了一聲,然後把自己剛才的想法披到雞崽的擔憂上,添油加醋地完善了一下,末了還摸了摸雞崽的翅膀尖,特別慈愛地嘆氣:“蛋黃就是想太多了。”

雞崽:“???”

媽,我跟你說,這口鍋沒有一只烤長龍鳍我是不背的。

白曉繼續撫摸他家的崽:回去後給你做蝦鉗炖蹄髈。

雞崽:好的。

臧鋒抿了抿唇,已經看透白曉的小心思,但是并沒有拆穿,他說道:“我覺得不會是圈套,因為我們已經進來了這個世界,我們對這裏一無所知,要對我們怎樣的話,完全可以在一開始就扔到這樣的空間,沒必要繞圈子。”

白曉想了下,也是這個道理。

臧鋒繼續說道:“而且,如果這一切都跟這個世界的‘核’有關的話。與其說它想對我們做什麽,倒不如說是想要我們了解這裏。”

白曉恍然,回憶剛才從客棧樓出來到現在的過程,的确如此。至于了解的目的是什麽,現在思考也只是無用功,倒不如順其自然。

“對了。”白曉忽然記起之前的事,一邊按上空間鈕,一邊說道,“我試試這裏面可不可以用空間鈕。”

話音一落,雞崽那巨大的圓形大窩就出現在了院子裏。

白曉一喜:“可以用,還好。”

雖然他沒有什麽非拿出不可的東西,但是他們的武器可都在空間鈕裏,總得以防萬一。

白曉看着時間還早——剛才山羊胡老頭的意思,這裏邊的時間跟外邊應該是一樣的,只是太陽定格了。——所以白曉撸起袖子,總之,現在院子裏給他家雞兒子把帳篷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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