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嗯？”易程疑惑地問，“什麽樣的痛？”

“嗯，先不說吧，給你個準備的時間，到時候就知道了，午夜十二點，持續一個小時。”

易程見他說便沒有再問，“我需要做些什麽？”

穆千上下打量他，“衣服脫了躺上去吧，什麽也不用做。”

易程将上衣脫了之後猶豫地問了一句，“褲子要脫嗎？”

“噗嗤！”穆千笑着掩了下唇，“不用。”

“咳。”易程有些尴尬地躺到床上，邊上是昏睡着的黑貓。

穆千看着床上的一人一貓，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這個男人對這只小半妖的态度上，他絕對不會插手這事，畢竟随着時代的發展，他們妖族新出生的小妖怪越來越少了，遇見了就是默認的保護狀态。

“待會可能有點疼，希望你能忍着別睡過去。”

“沒事。”易程平靜地說，“開始吧。”

随着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易程逐漸開始感覺到心髒開始抽痛，一陣比一陣疼，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心髒上慢慢地紮了進去，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什麽都沒有，疼痛開始慢慢加大，冷汗成股地冒出來，他感覺眼前都開始有些模糊，手中緊緊攥着拳頭，青筋暴起，轉頭看看旁邊平靜着的臧笙。

“你可以選擇放棄。”易程在意識模糊的時候聽到穆千的聲音，下意思地搖頭，緊緊咬着牙擠出一個字，“不。”

在易程意識模糊的時候從心口處浮現起一顆鮮紅的血滴，随後從血滴上分出一絲不可隐約可見的血絲飄向穆千的額心，剩下的全部都沁入旁邊小黑貓的心髒。

穆千要易程的血只是保證以後發生意外的話能悄悄地将這個人除掉，畢竟小妖和不熟的人類，他自然選擇小妖怪。

易程雖然意識模糊，但是卻記着穆千說的不要睡過去，拼命地扛着那種疼不讓自己昏過去，等到耳邊隐約傳來“可以了。”的聲音之後才徹底暈了過去。

穆千将被子蓋在一人一貓身上，随後就出去順便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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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能先将易程弄昏死過去再進行的，但是他希望到以後發生什麽事的時候這個男人能記得自己這個時候有多疼。

穆千出去之後便看到懶懶地靠在旁邊牆上的董喬。

董喬看到他出來便站正起來看他，“沒事吧？”

“沒事，走吧。”

先醒來的是臧笙，動了動身體，皮膚觸碰着被子的感覺讓他意識到自己肯定已經變回來了，擡起手看着修長的五指，随後便想起易程，剛一動就碰到旁邊的人，臧笙坐起身來，感受到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穿，旁邊的易程還沉睡着。

臧笙看到睡着的易程嘴唇還泛着蒼白，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唇，觸手溫涼，不知道在他睡過去期間發生了什麽。

床邊放着一套衣服，臧笙穿上衣服之後便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着易程發呆，想着自己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只是感覺自己從小到大發生的事都很正常，就很普通的人類生活，也沒遇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愁啊。

易程醒過來感覺渾身無力，仿佛跑了全程馬拉松，動了動手都感覺是軟的，睜眼便看到臧笙坐在一邊看着他發呆，目光沒有焦點。

“笙笙。”易程發現從貓變回人的臧笙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仿佛比以前多了一絲魅惑的氣息，更加好看了，不過再好看也是我老婆，易程在心裏得意着。

“你怎麽樣了？有哪裏不舒服？”臧笙看到他醒來緊張地問。

“沒事，先把我扶起來一下，有點沒力氣。”易程輕聲笑了下，“沒什麽大事，休息一下就恢複了。”可能是剛從昏睡中醒來，之前抵抗疼痛用盡的力氣還沒有恢複。

臧笙将人扶起來讓他靠着床頭，到處摸摸易程身上的肌肉，什麽傷口都沒有，“你們做了什麽？我是怎麽變回來了？”

“好了，別摸了。”易程抓住他亂動的手，“回家再動手。”

“什麽啊，我在說正經事，別岔開話題。”臧笙很兇地瞪他一眼。

不過易程一想到臧笙之前那個小黑貓的模樣，奶兇奶兇的，不禁笑了出來，不行了，自家老婆太可愛了。

“笑什麽？說正事呢。”臧笙打了他手臂一下。

“好好好，說正事。”易程拉着他的手，“那人不是說要血嗎？要的心頭血，至于怎麽操作的我就不懂了。”

臧笙聽到是心頭血臉色就瞬間唰的一下白了下來，手顫抖着撫上易程的胸口，“很疼吧？”

“沒有多疼，一下就過去了。”易程拉過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着，“你看，連傷口都沒有，沒事的寶貝。”

臧笙緊緊抱住易程，眼眶紅紅的，怎麽可能沒事，睡了那麽久還是臉色發白渾身無力的，他才不會相信。

叩叩——

“先生醒了嗎？”聽聲音是老宅的管家。

臧笙放開易程起身，擦擦眼角沁出來的淚水，起來打開房門，“管家先生您好，有什麽事？”

“穆先生說你們該醒來了，晚餐已經準備好，先生們吃過飯再走吧。”管家先生笑眯眯地說，面對突然出現的臧笙沒有任何疑惑或者好奇。

“好的謝謝，我們一會就來。”看來這邊晚上不留客的，臧笙轉身的時候易程已經将上衣穿好，正準備穿鞋。

臧笙趕緊過來要扶着他，易程哭笑不得，“沒那麽嚴重，別那麽緊張。”

臧笙不理他的話，堅持要扶着。

從董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将近十點，易程也從虛弱的感覺中恢複過來，臧笙早在離開穆千範圍外就恢複成了小貓的樣子，要到明天六點才能變回去。

董家派了司機将兩人送回酒店。

變回黑貓的臧笙仍然是緊張兮兮的時刻盯着易程，生怕有什麽後遺症，易程沒辦法，只能一直将這只小可愛摟在懷裏讓他監督，回到酒店處理了半個小時郵件，眼看着時間快是十二點了，臧笙還是那麽精神奕奕地。

易程将臧笙放到床上，将平板放到他面前，“先玩一會，我去泡個澡，半個小時左右。”訂的這間房配備有浴缸，泡澡還是沒有問題的。

“喵嗷—”去吧去吧，臧笙看到易程自從在董宅吃過晚飯後唇色就已經恢複了，之後就一直是平常的狀态沒出什麽問題，回來還有精力處理郵件，他放心了許多。

剛鎖上浴室的門，易程感到刺痛慢慢從心髒處升起，艹，就不能緩一天嗎？下午才疼過當晚就來？

打開淋浴器和浴缸放水的開關，水流聲掩蓋浴室裏的動靜。

臧笙縮着後爪看新聞，時不時注意着浴室那邊，不過除了水聲就再沒有其他。

也許是因為下午昏睡過去的時間太久，臧笙一直都沒有困意，滑拉着平板看各種八卦，半個小時一過臧笙就跳下床跑到浴室門前用爪子敲，“喵----”你怎麽還沒好？

“來了。”易程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有些沉悶。

易程圍着浴巾出來，一把抱起臧笙，“等久了？有點累差點睡着了。”他以為穆千所說的痛是下午那種痛，不過還好，至少是稍微減半的程度，經過下午那種程度，剛才那種還是能清醒着抗過去的。

臧笙爪爪按在他胸膛上撒嬌，“喵喵。”那就趕緊睡覺吧。

“你會叫喵了啊？”易程捏着他的一只肉墊，之前都沒有注意到，臧笙的叫聲不再是奶聲的咪/咪叫了。

臧笙也反應過來了，主要是自己叫不會去注意，這會高興地喵喵叫，即使變成貓那也改變不了他成年男人的心态，咪咪叫什麽的才不要。

第二天兩人就直接回家，易程需要先去公司處理需要他過手的事情，臧笙因為辭職恢複了失業男青年的狀态，回他爸媽家好好跟臧媽媽膩歪了一天。

臧爸爸看到人形的臧笙，眼神中的複雜是在是讓人想忽略都難，臧笙在他媽去收拾廚房的時候坐到他爸旁邊。

“爸，你怕我嗎？”臧笙看了一眼廚房，然後小聲地問他。

臧爸爸本來還不知道對着兒子要說些什麽的，臧笙這話一出口，臧爸爸直接瞪上他了，“臭小子你是覺得你這樣我就不敢揍你了是吧？”

“嘿嘿，沒有，随便揍随便揍。”臧笙心底松了口氣，“媽還不清楚吧？”

“別拿這事打擾她，現在不是挺好的。”臧爸爸自然不想讓自己老伴平添煩惱，“對了，你這怎麽，怎麽變回來的？”

“找人幫忙的。”想到那天易程臉色蒼白的樣子，臧笙心中不是滋味，“爸，您和媽撿到我的時候身上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嗎？”

臧爸爸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東西倒是沒有，當時抱你起來的時候我好像在你身後摸到了什麽毛絨絨的東西，現在想想有點像是尾巴。”

“咳，這個不重要。”臧笙有點不好意思，“其他的信息就沒有了？”

“哪有什麽啊，就一個光屁股小孩。”本來就是因為什麽消息都找不到他們才會決定将這孩子養大的。

臧媽媽端着洗好的水果出來，剛好聽到父子兩的對話，“什麽光屁股小孩？”

臧爸爸接過水果放桌上，“額，說起這臭小子小時候不願意穿衣服經常光屁股到處爬呢。”

“哎喲，确實啊，笙笙你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不願意穿衣服，經常穿上放你一邊玩，沒一會就被你自己扒光了。”臧媽媽邊說邊笑着，“對了，還有照片呢，我去找找。”

臧笙有點臉紅地看他媽去找相片了。

下午三點左右臧笙就從他爸媽家裏出來，再随便逛逛買些東西時間就差不多，六點前他必須回到家。

白天能變回人類的身份，這給了臧笙很大的方便，他在網上接了一些工作，對于他這個有過挺長一段工作經歷的人來說，很輕松也很方便。

也許是因為能變成貓的原因，臧笙覺得自己以前那種拼命工作的想法消失得一幹二淨，現在就想着過得開心就好。

不找固定工作，臧笙也不至于讓易程養着，接了工作就好好完成，沒有工作就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