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生日

向暖記得很清楚,那天是9月20日,是她上輩子作為淩菲的生日。晚上,她一個人在大街上漫不目的地閑逛。她在用向暖的這兩條腿去嘗試淩菲曾經走過的路,用向暖的這雙眼睛,來看看淩菲未曾看到過的發生在這條街上的變化。

在一個街道的轉角處,向暖路過了一家蛋糕店,她被櫥窗內擺着的一個有着別致造型的蛋糕給吸引進去了。向暖走近一看,這個蛋糕的做工真的很精良,8寸的小小糕體上,屹立着一個穿着婚紗的新娘,新娘的頭上還帶着用巧克力做成的金色皇冠。

仔細看過後,向暖對它更是愛不釋手了。從小她就做着成為新娘的公主夢,上輩子淩菲走到生命的最後,也依然無法實現這個公主夢。

此刻,這種遺憾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從她心底湧了出來,她轉過頭剛想要詢問店員價格,這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蛋糕,我現在能帶走嗎?”

向暖轉回頭,看見自己看中的那個蛋糕前,正有一個男人指着它在跟店員協商購買。她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楊遠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蛋糕是我先看上的。”向暖走上前,鄭重地對楊遠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楊遠其實早就看到她了,但是看她猶豫了半天,也沒有買下來,自己便趁機出手了。此時,他鎮定地看着向暖說:“但是是我先說要買的,東西的所有權應該不是以誰先看到為标準吧?”說着,楊遠立即将信用卡遞到了店員的手裏。

向暖無暇跟他鬥嘴,轉而對店員說:“這個蛋糕,我也要一個。”

店員面露難色,然後遺憾地對向暖搖搖頭,說:“制作這個蛋糕需要一個小時,在晚上閉店之前,我們也只夠做一個的時間了。如果您想要,也只能等明天了。”

“生日是今天,明天再吃蛋糕有什麽意義?”向暖有點激動地說。

沒想到楊遠在聽了她的話後,比她還要情緒激動地望着她,問道:“你的生日是今天?”

面對突然情緒失常的楊遠,向暖也有些蒙住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公司資料上填寫的生日不是淩菲的,而是向暖自己的。為免夜長夢多,她連忙對楊遠解釋說:“是我朋友今天過生日。”

“我說嘛,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在冬天啊。”楊遠小聲地自言自語着,可還是被向暖聽到了。

她很驚奇,楊遠竟然知道她的生日。電光火石間,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你這個女生款的生日蛋糕是買給誰的啊?”然後,她自己小聲地嘀咕了句,“周沐妍也不是今天生日啊。”上輩子,她跟她做了那麽久的閨蜜,向暖自然知道周沐妍的生日是哪天。

楊遠下意識地快速回答道:“是另外的女生朋友。”

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向暖故意逗他說:“這麽晚了,你打着過生日的名義,拿着個蛋糕要去給人家慶生,你這主意打得不要太明顯喔。要是我告訴了周沐妍,恐怕你明天以後的日子将不會太好過。為了避免麻煩,我勸你還是把蛋糕讓給我吧。”

向暖不肯放棄,這個蛋糕,她今天一定要吃到。

楊遠卻不為所動,十分淡定地對向暖說:“誰告訴你我要送去給別人吃了?”

“不是買來給過生日的人吃,難道你是買來給自己吃的嗎?”向暖詫異地大聲問道。

“不行嗎?”楊遠依舊是一副鎮定的樣子,反問着向暖。

向暖一時語塞,她沒有什麽立場說不行,因為她也是如此。

正在這時候,店員刷完楊遠的卡,又送回到他手上。楊遠從懷裏掏出錢包,再将卡片放進夾層的那一瞬間,向暖的眼睛就此将這個畫面定格了。

深咖色的皮夾,鱷魚紋的皮質,下方印着一只騰飛的老鷹,邊角由于長年的貼身放置,已經被磨損得有點露出了白邊……向暖不會看錯,這個錢包是元揚25歲生日時,她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元揚的。

此時,她的心裏被突如其來得到的重要訊息攪得七上八下,激動不已。她幾乎已經按耐不住,要沖上去直接向他問清楚的沖動了,但她又害怕詢問過後,非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會招致對方的懷疑。畢竟只是一個錢包,并不能作為一個決定性的證據,也可能只是剛好同一個款式而已。

重生這種超自然的事情,一般有幾個人會接受?如果不想一失足被人看成怪物,她就要小心妥善地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為了不動聲色地探明楊遠的身份,向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接近他的好方法,“我們能拼吃蛋糕嗎?”

面對向暖的提議,楊遠顯得有些不明就裏,“什麽意思?”

“我的蛋糕也是買來給自己吃的,剛剛說給朋友過生日是騙你的,我只是很喜歡這個款式,想要買來自己吃而已。”

說到這裏,向暖突然想到自己來買蛋糕的初衷,是因為今天是淩菲的生日。剛剛楊遠說他來買蛋糕是因為一個女生朋友在今天過生日,然後他要買個蛋糕自己吃……

向暖越來越對他的真實身份感到懷疑,她繼續趁熱打鐵地對他說:“如今我也不打算跟你搶了,既然你也是買來自己吃的,那不如我們一起吧。你看這個蛋糕這麽大,一個人也吃不完,它制作的這麽精致,丢掉了多可惜啊。不如我們拼着一起吃掉它,蛋糕的錢我當然也會付一半給你的。”

“好啊,那我們去旁邊的酒吧邊坐邊等吧,蛋糕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出來。”沒想到楊遠這麽幹脆的就答應了,他告訴店員,蛋糕做好之後,直接送到隔壁酒吧。

“去酒吧?”向暖猶疑了一下,結果被楊遠看出來了。

走出蛋糕店,楊遠反問她道:“不滿意的話,你再挑個地方吧。是你家,還是我家,或者你要在這大街上?”

向暖環顧四周,掃視了一圈過後,她發現這附近晚上能夠開放的确實只有這一家酒吧。時間已經很晚了,等到蛋糕做出來後,恐怕這條街上的店都要像蛋糕店一樣關門了吧。如果他們是普通人還好,可是兩個藝人在街上吃蛋糕,這情景不知明天登在新聞上,看到的人會作何感想。

最終,她毫無疑義地跟他去了酒吧,盡管她非常不喜歡那種地方就是了,但是為了了解真相,她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他去了。

進去之後,向暖發現,這裏比她從前去過的那些酒吧,環境要舒适得多,至少整個空氣裏沒有充斥着難以忍受的煙味。舞臺上有歌手正在演唱着清清的民謠,室內也沒有被重金屬音樂震得讓她一進去就想逃。

他們挑了角落處的一個沙發的卡坐坐下,随後,引領的服務生詢問兩位要喝些什麽。

“一杯威士忌,加冰。”

“白水。”

伴着向暖的話音落下,楊遠和服務生齊齊地用詫異的眼神望向她。

“來酒吧喝白開水,你還能再無聊點嗎?我見過你喝酒的,別跟我裝不會喝。”楊遠有點不滿地看着向暖說道。

“我開車了。”向暖繼續堅持着。

“可以叫代駕,你讓我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想讓我無聊死啊?這樣撐得到蛋糕做出來的時候嗎?”随後,楊遠無視向暖的開車托詞,直接作主對服務生說:“兩杯威士忌。”

向暖也沒有多做阻攔,只是在服務生将酒端上來的時候,她淡定地對楊遠說:“兩杯都是你的。不過,你放心,我即使不喝酒,也會一直在這裏陪你坐着,直到吃完蛋糕的。”

“沒勁。”楊遠端起酒杯,猛地飲了一口。

向暖沒有理會他,繼續問服務生要了杯白水。她對自己的酒量沒什麽信心,今晚她還有別的任務,不能在沒有得到任何收獲的情況下,就讓自己先醉倒了。

她不能喝酒,要時刻保持着清醒,然而,楊遠最好能夠喝多一點,這樣她才方便試探,希望可以問出些什麽。

酒吧的駐場歌手們,每人在舞臺上演唱三曲過後,便會深深地對臺下鞠上一躬,然後下臺休息。目前,他們剛剛好輪完一圈,處于中場休息狀态。酒吧裏,瞬時安靜了不少,只剩下看客們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向暖看看時間,蛋糕差不多也快好了,不知道蛋糕店的店員能不能順利找到他們的位置。正在擔心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從旁邊卡座傳來的對話聲:

“你什麽時候才能捧紅我啊?”

“別着急,寶貝,我在努力給你找門路,想辦法呢。”

“都快兩年了,我能不着急嗎?再等幾年,我就變成奔三的大嬸了,到時再紅還有什麽用?”

“你看人家林志玲不也是大器晚成,30幾歲才紅的嗎?你就再耐心等一等。”

“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你不是說要幫我在圈裏找個男藝人,聯合進行炒作的嗎?”

“哪那麽容易啊?有幾個像楊遠那麽好運氣,找到周沐妍這樣好的大樹。”

“你說他們也是炒作?我看他們已經公布了好多年,不像是假的啊。”

“周沐妍會看上這種小白臉,要演技沒演技,要財力沒財力……”

聽到這裏,向暖已經忍不下去了,對于娛樂圈裏這種喜歡胡亂揣測造謠的人,她從上輩子起,就十分厭惡。大概是酒精作用,他們對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回避,反而是在大聲地高談闊論,隔壁的幾桌都可以清楚地聽到。

向暖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時不時地看向楊遠,發覺他倒是沒有什麽不自在,依然一臉淡然地喝着酒,仿佛他們在诋毀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可是向暖卻覺得他們太過分了,如果不及時制止,他們會有越說越起勁的趨勢。此時,她胸中的正義感又開始泛濫起來,她蒙地站起身來,向隔壁桌走去。

但是沒走出幾步,她的手臂卻被身後的人拉住了,“別過去,附近有記者。”

作者有話要說: 呦呦~就要揭開楊遠的身份謎團啦~

好緊張,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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