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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铮就是不松手。

陶然覺得這樣僵持着很沒有意思,索性敞開了門,“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臉皮到底能有多厚 。”

劉铮大搖大擺地進了門,找了個椅子自顧自坐下,環顧一圈陶然住的标準間不如他的套房高級,心裏立刻舒坦了一些,連着整個人都趾高氣揚了起來,“只要告訴我你這個倒黴蛋是怎麽轉運的,合約的三十萬就算一筆勾銷。”

“轉運?”陶然聽的一頭霧水。

劉铮剛想讓他少裝蒜,門口又響起來篤篤篤的敲門聲,劉铮蹭一下站起來。

他現在極力與陶然撇清關系,可不能讓人發現他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其樂融融。

陶然瞥他一眼,走去開門,“邵輝?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今天可真是稀奇,不對盤的都一個個連着找上門來了,就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搞得陶然這只小鹌鹑總有些不詳的預感。

“今天我戲份少,來看看你呗,你出院之後咱倆都沒好好聊過天。”邵輝拿着水果笑的親切,左右看看沒人,便自來熟地攬着他的肩膀迅速閃進了門,眼神不住地往陶然“春光乍洩”的胸肌上瞟。

要說劉铮是又蠢又壞的讨厭鬼,這位在他看來純粹是有點惡心人的戲精了。

陶然扯嚴實了自個兒松松垮垮的浴袍,撇開他往屋裏走,“出院之前我們也沒好好聊過天,正好今天……嗯?”

本該在椅子上坐着的劉铮詭異地憑空消失,陶然左看右看,不信邪地還彎腰翻了翻床底,人呢???

“你在找什麽?要我幫忙麽?”邵輝熱情地搓搓手。

“沒啥,”陶然也不想和他多廢話,“你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我馬上要出去找我經紀人吃晚飯了。”

“兄弟就是爽快,這樣吧,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彎彎繞繞的了,”邵輝壓低了聲音,“就想問你一下,你……有什麽相熟的大師推薦嘛?”

暗中觀察的劉铮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陶然狐疑地看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邵輝以為被自己講中了,“我也想得到高人的指點啊,哥們最近真是太衰了,通告被底下的小鬼頭搶了,試鏡又不過,你就幫哥們兒一把,你感覺那位大師靈不?”

“靈啊,”陶然漸漸明白過來他什麽意思了,神秘兮兮地也壓低了聲音,“就隔壁有座山,山上有個廟……”

邵輝兩眼放光,連忙湊近了些。

藏身的劉铮屏住呼吸,生怕漏了一個字。

“……廟裏普通香賣20塊,全家喜福壽套裝50,我建議你去上個香,”陶然一本正經道,“記住,心誠則靈。”

邵輝和暗處的劉铮不約而同地在心裏罵了一聲,扯淡!

“哎呀,你這就不夠義氣了,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邵輝打算死纏爛打,不料門又好巧不巧地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試探。

陶然慶幸來的還挺及時,趕緊把邵輝晾在一邊跑去開門。

邵輝心中一凜,他這回是趁着大夥兒都在片場吃盒飯,假裝肚子疼溜回來的,要是讓別人看見自個兒生龍活虎地在這兒聊天可糟了,邵輝慌亂四處一瞥,發現也沒幾處地兒好藏身,他瞅準了牆角的大立櫃,迅速拉開櫃門……

“卧槽!”

“卧槽!”

邵輝看着裏邊藏身的劉铮愣了一秒,不管不顧地趕緊躲了進去,腦子裏轉了幾個彎,小聲挪揄道,“你果然和陶然有一腿。”

“去你丫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铮瞪他一眼,嫌惡地離他遠點兒,縮在了角落裏。

切,邵輝心下有些不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陶然因為接二連三地住院,東西都在行李箱擺着,這櫃子裏還挺空,再來一個也沒問題。

陶然聽着櫃子裏叽裏咕嚕的吵架聲翻了個白眼,一個個往櫃子裏蹿是有毛病哦,改明兒他就換房間。

這次總歸是李大海了吧,他心力憔悴地開門……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外面沈明喻咬着塊瓜,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嗯?嘆什麽氣呀,見着我不高興啊?”

“我什麽都不知道別來問我,想轉運隔壁右轉去山上拜佛。”陶然木着臉正要把門關上,沈明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脫口而出:“你就是……傳說中的龍太子???”

陶然一驚,觸電般甩開他的手,“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沈明喻無語地抓住一根飄飄揚揚落下的羽毛……這是什麽毛啊怎麽動不動還往下掉?

什麽太子???躲在櫃子裏的兩人模模糊糊只聽了個大概,黑暗中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當然邵輝只得到了劉铮的白眼。他倆心中都有些猜測,這陶然不會是哪家的公子哥吧,這樣一想和江楓有交集便也說的通了。

但劉铮還是有些懷疑,陶然來頭這麽大,還用得着來演什麽配角啊,體驗生活那一套早過時了。

邵輝可沒這麽淡定,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雖說他以前沒在明面上給陶然使過絆子但也沒少挖苦他,陶然和江楓認識的事兒已經夠他心虛的了,萬一這人還深藏不露……他瑟瑟發抖地杵了劉铮一手肘。

出息!劉铮瞪他一眼,打算多觀察觀察再下定論。

19.翹臀

昏暗的密閉空間,沈明喻擠在劉铮和邵輝中間瑟瑟發抖。

原本顧及着屋裏藏了兩個大活人,還一個比一個精,陶然可不敢把人帶進來細問,擠眉弄眼地卡着門示意沈明喻快走,誰知道沈明喻就跟耗子見着貓似的,突然沒頭沒腦地往屋裏蹿,他還沒來得及問呢,人就已經躲櫃子裏了,攔都攔不住。

邵輝和劉铮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下意識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敢貿然出去,三個人堪堪擠着,邵輝伸手拍拍他的大腿,“什麽情況……”

“閉嘴。”沈明喻瞪他一眼,不知為何,在黑暗中,他的眼眸有些微微發亮。

邵輝愣了一下,一下子想起來沈明喻的粉絲稱他的眼睛裏裝滿星辰,這麽一看倒還挺像回事兒的,不算瞎吹。

眼睛裏裝滿了星辰的沈明喻屏住呼吸,額頭上開始微微冒汗。

極富靈性的生物便能成精,建國之後能化形的妖精本體大多都是些動物植物,骨子裏自然脫離不了優勝劣汰的食物鏈法則,剛剛就在門外的時候,沈明喻突然感到一絲王霸之氣的逼近,強大到讓妖腿軟的那種,一下把他腦袋瓜給沖懵了,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本能的反應,他一個食物鏈底層幼小可憐無助的小花貓遇到頂層的王者能不躲嗎?

不過,事實證明,身體的條件反射并沒有什麽用。

沈明喻強烈地感受到這位王者越來越近,已經站到了門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邵輝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甚至還有些止不住的心動,他情不自禁地伸出罪惡的手來,偷偷摸摸地去夠沈明喻屁股,輕輕撫摸着彈性十足的輪廓……

劉铮被摸的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炸毛了,火氣噼裏啪啦就往上湧,想都沒想擡手便越過中間的沈明喻給了這個無恥之徒一肘子,櫃子裏發出悶哼一聲。

下一秒,櫃門一下被拉開了。

櫃子裏的三人皆是一驚,只見邵輝的手還錯搭在劉铮屁股上,劉铮揮舞的手肘僵在半空中,場面略顯混亂,只有沈明喻安安分分地站着,手裏攥着一根陶然剛掉下來的一根綠色羽毛。

江楓盯着那根小小的羽毛,頓時沉下臉來。

他莫名覺得自己頭上也有點綠。

窗外突兀地響起轟隆隆的雷聲,閃電仿佛就劈在酒店邊上似的,一下子照亮了昏昏暗暗的房間,以及大家神色各異的臉。

陶然還有些幸災樂禍:“不知道為啥,要是有捉奸的戲這個場景拖出來就能當場用上。”

“哦?”江楓聞言一個挑眉,“演的是金屋藏嬌嗎?”

話音剛落,外邊再一次電閃雷鳴,突如其來的暴雨嘩啦啦地下在青青草地。

兩句話的功夫,邵輝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眯眯地伸出手來,“楓哥,久仰大名,我是邵輝,叫我小邵就好。”如果忽略他臉上被肘擊而迅速腫起來的淤青,看上去倒還像模像樣。

江楓撇了他的手一眼,不搭話。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劉铮雖然特別想認識江楓,但眼下絕對算不上什麽好時機,只是簡單道了個別,便匆匆離開了。

邵輝看劉铮都走了,趕緊左手握住右手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我還有夜戲,你們聊啊,下次等然然身體徹底恢複了再有空約楓哥一起吃個飯吧。”

陶然笑嘻嘻地拆臺,“你楓哥可是個大忙人啊,沒空。”

至于沈明喻……求生欲使他退出了這場群聊,乘着屋裏的人不注意,正貼着牆鬼鬼祟祟地往外溜。

陶然冷不丁問道,“你是壁虎嗎?”

沈明喻頓時被惡心了一下,“才不是呢。”

陶然:“那你貼着牆幹嘛?”

“對不起,打擾了!”沈明喻飛快地作了個揖,轉身拔腿就跑。

江楓,“等等。”

沈明喻一個剎車,不敢動。

江楓又撇了他手裏的羽毛一眼。

沈明喻哆哆嗦嗦趕緊把羽毛往陶然手裏一塞,物歸原主。

江楓:“走吧。”

沈明喻提心吊膽地走出門外,一溜煙跑沒了影。

陶然對着手裏的羽毛嘆了口氣,感嘆一受到驚吓久掉毛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他正要把羽毛丢了,江楓伸手把它拿了過去,細細端詳。

這一片小小的羽毛在昏暗的燈光底下,顯得有些暗淡無光,不如之前掉的那些亮了。

江楓的眼神一沉。

雖然這羽毛已經掉了吧,但陶然還是被他盯着有些心裏發毛,“你不會也缺個羽毛枕頭吧?”

江楓順手把羽毛放進西裝口袋裏,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陶然的頭頂,“這個主意聽上去好像還不錯。”

陶然驚恐地捂住腦袋,“你是魔鬼嗎???”

江楓臉色終于好看了些,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金燦燦的角蹭一下從他的頭頂冒了出來。

陶然先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回味過來,試探性地誇他,“好……好看?”

江楓彎了彎嘴角。

陶然,“就是好像有點綠。”

江楓:“……”

轟隆隆,屋外又開始電閃雷鳴。

陶然看着他驟變的臉色偷笑,心裏暗暗吐槽這天底下唯一一條龍,活像個暴露狂似的到哪兒都喜歡露龍角,可以說是極度自戀了。

狂風暴雨中他岔開話題,“對了,你今天怎麽又來了?我記得上次吳丞說你劇組離這兒十萬八千裏啊。”

江楓收回他的角,“快,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喲,這個爸爸當的真稱職。”陶然嘴上調侃着,身體已經很誠實地打開了行李箱,“雨這麽大怎麽出門啊,我穿個拖鞋是不是高檔餐廳都不讓進啊,最煩下暴雨了……”

江楓:“……”

他的抱怨還沒說完,外面的雨便淅淅瀝瀝地停了,陶然驚奇地拉開窗簾看看,就連大片的烏雲也很快散去,“欸,奇了怪了,這天是不是抽風了?說下就下,說停就停。”

江楓:“……你好了沒,磨磨唧唧。”

“馬上馬上,脾氣還挺急。”陶然毫不避諱地一下把浴袍拉開,因為連日來缺乏運動,他的身體有些蒼白瘦弱,以前練得那些形狀好看的肌肉變的不太明顯,大長腿又直又勻稱,薄薄的緊身內=褲勾勒出他圓潤又結實的臀部……

陶然利索地套上衣服褲子,扭身一邊穿襪子一邊瞅着跟個木頭似的杵在路中間一動不動的江楓,氣氛變的有些奇怪,妖精的潛能在他腦袋裏咣咣撞起了警鐘。

江楓的目光停留在他露出的一小節腳踝上,張口地來了句,“還挺翹。”

“???”

陶然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塊木頭剛才居然是在耍流=氓!

真是可喜可賀感天動地。

要知道江楓以前的通稿全是愛崗敬業潔身自好弘揚正能量,妥妥的一位四好青年,全身上下閃着佛光動不動就要普度衆生這種,陶然就時常懷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這麽一種人,一開口就能把天裏聊死,光站在一起就能感到窒息。

現在看來人還是不能只表面,了解了解還挺有意思的,毫無危機感的陶然甚至還覺得有點欣慰。

他們前腳出了門,李大海後腳便拿了打包的飯盒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氣呼呼的打電話,“你人又去哪兒浪了?

陶然吧唧吧唧吃的正開心,“爸爸吃飯呢,兩盒你都吃了吧,反正你食量大。”

李大海頓時有一點心動,“你這人咋這樣啊,我減肥呢,讨厭。”

20.本體

這明顯不是一個增強親子交流的飯局。

因為在預定包廂等着的除了門口放哨的吳丞之外,還坐着娛樂圈的天才導演——林常青,雖然這名字聽上去複古又懷舊,但本人才三十出頭,高瘦挺拔,濃眉大眼,剃了個板寸,顯得特別精神。

五年前他導了部小成本文藝片意外爆火,當年名不經傳的男主借着這部戲一躍成了當紅的流量小生,算是讓林常青冒出了頭。這年頭,別看票房動辄上億,叫好又叫座的片卻是極少,拍電影不一定能爆,爆了也不一定紅演員,然而令人驚嘆的是,林常青後面的幾部戲幾乎都是口碑與票房齊飛,動不動創紀錄還能讓新人演員一炮而紅的那種。

短短五年,林常青成為電影品質和票房的保證,天才二字絕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與電影的口碑的恰恰相反,這位天才導演的名聲一向不佳,老有爆料他熱衷用新人,擅長潛規則,劈腿劈的像樹杈,傳言他所有作品裏的新人都跟他有一腿,再加上林常青年輕有為,上趕着被潛的男男女女也有一打,浪漫的沒邊兒又撕心裂肺的風月故事版本衆多,在娛樂圈口口相傳。

甚至有更誇張的說是林常青還聚衆吸=毒,多次被撞見繞在他身邊的俊男美女跟嗑=藥似的,暈暈乎乎癡癡傻傻,腿都軟了根本走不動道,不過這事從沒有什麽實錘也沒有東窗事發,只能算是謠言。

而現在,這位無論哪個方面都令人聞風喪膽的天才導演,自打陶然摘下口罩後,打量的眼神就沒從他臉上挪開過,直看的他心裏發毛。

陶然被盯地不高興,林導的風流韻事他以前便聽過不少,不過沒想到的是林常青居然也是個妖精,陶然硬着頭皮也瞪着對方這張臉猛瞧,反正就是不吃虧。

林常青忍不住笑了,“江楓,你這位小朋友有點意思。”

江楓伸手給陶然順了順毛:“再盯着看,信不信我把你劈成焦炭?”

只顧着幹瞪眼的陶然沒想到被江楓當場來了個摸頭殺,被順地有點懵。

林常青笑的更開了:“看兩眼又不會少根毛。”

江楓補刀:“炭火烤肉的那種炭。”

“你是魔鬼嗎???”林常青不服氣地收回目光,“诶呀,護崽的處男龍真是惹不起。”

陶然一下子get到了重點,扭頭驚訝地看着江楓,“你居然還是個……你這麽大了沒找過對象?”

“沒有。”江楓倒沒覺得有什麽丢臉的,相反還有些得意,“龍對伴侶是忠貞的。”

陶然不禁有點高興,覺得自己和江楓在找對象這件事上算是打平了,這是史上第一次平局,他沒有輸。

“少來了,還忠貞呢,龍性本=淫。”林常青非常不屑,“古人言,龍生九子,皆不成龍,各有所好。你龍爺爺最起碼睡了九個女妖,還不是一個款的。”

通俗地說,龍天賦異禀,和什麽妖精什麽人都能生小孩,沒什麽物種限制。

要知道,江楓剛化龍的時候,雖然還是條寶寶龍,但想和他滾床單的女妖沒有一千也有一百,特別是蛇妖一族,自诩是和龍君一個村疙瘩裏出來的,不僅打着遠房親戚的身份收保護費,還十天半個月的就有懷孕的女蛇冒出來讓江楓“喜當爹”,後來被青龍幫的二把手吳丞砸了夜總會的場子,一個個打回原形還砸了蛋才徹底消停了。

這麽些年,也沒見江楓搞大任何一個女妖的肚子,衆妖都非常期待江楓的終身大事,希望他趕緊找個伴下個崽來讓大家稀奇一下。

所以這回龍太子橫空出世的大爆料簡直讓衆妖驚掉了尾巴,龍太子誰啊?哪兒來的?他媽呢???

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妖界都沸騰了!

不過在大家二丈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林常青對這件事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了。

誰知道這位龍中的異類不僅過着苦行僧一般的禁欲生活,還樂呵呵地當了個便宜爹,單身是能上天還是咋地啊?

林常青又看了一眼陶然,苦口婆心地勸他,“人不是總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麽,妖生好歹比人生長那麽一丢丢,你要是向你的老祖宗看齊,下他九個崽,emmm……你現在已經有一個了,那就再來八個吧,得多樂呵啊。”

陶然被他說服了,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附和道,“對,你不用太顧及着我這個大兒子的心情,不過先說好,你要是找了女朋友我是絕不會叫她媽的。”

江楓沒搭話,夾了一片松板肉給他。

嘿,這人……咳咳這妖怎麽這種事總做的那麽得心應手,一點也不尴尬。陶然臉上有些發燙,別說這家的松板肉做的還可以。

江楓看他吃完了又伸手去夾,“要不要再來一個炭火烤肉?”

陶然吃的正香,“嗯?這裏不能烤肉吧,又沒有炭火。”

江楓面無表情的看一眼林常青:“有啊。”

“沒有!別聽你爸瞎說!”林常青恨不得整盤松板肉都倒陶然碗裏,“一個崽就一個崽,優生優育,生多了還得罰款是吧?”

陶然看他求生欲十足的樣子,起了疑心,“你的本體是什麽?”

炭也能成精麽?

林常青又笑了,“在妖界這麽當面問別人的本體可不禮貌哦,本體很大程度上等于妖的弱點和命門,想活命都得藏着點,連妖與妖之間都有相互信任到可以坦誠本體的地步。”

陶然雲裏霧裏地點點頭:“那世間唯一一條龍呢?”那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江楓的本體了,吳丞還一天天的恨不得拿大喇叭循環播放。

“太子,你要清楚,”一直沉默不語全部精力用來細嚼慢咽的吳丞冒出頭,一臉得意,“那是因為我們老大,是天之子,根本沒有弱點。”

陶然不信:“商業瞎吹吧,別老叫我太子說的你家有皇位要繼承似的。”

江楓:“在食物鏈中,龍是最頂層的捕獵者,暫時還沒有天敵。”

“……那龍豈不是無敵的?”陶然頓悟,怪不得他一向怼天怼地的,一遇上江楓就有點慫,一定是食物鏈法則在作怪。

“只限于妖界的食物鏈,天外有天嘛,”江楓解釋道,“龍也害怕所有妖精都害怕的東西,比如不可抗力,自然災害,還有……捉妖師什麽的。”

“老大你太謙虛了,”吳丞并不贊同,“捉妖師什麽的早幾百年前就轉行給人算命了,畢竟人多妖少,不轉行的都餓死了。”

“嘿,你們少得意啊,自然界為了防止食物鏈的失衡,越是高層的掠食者數量越是稀少,低等妖精一樣一年生一窩,龍呢,上百成千年才出一條,“林常青講着講着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一臉看破天機的表情,“你不找對象難道是因為龍已經喪失了生殖繁衍的能力?”

簡稱不孕不育。

陶然一聽扭頭看着江楓也是一臉震驚,腦子裏已經聯想到了各種仙俠小說裏邊的天道不容。

吳丞吓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江楓:“……”

21.雙修

外邊轟隆隆的雷聲就差穿越屋頂直接劈到這個飯桌上頭了。

林常青不以為然,仗着自己是江楓難得的好友,賤兮兮地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不然你證明一下。”

“我暫時還沒有變态到在公共場合展示我的生殖能力,”江楓頭上的角已經有隐隐約約冒頭的架勢,對着陶然岔開話題:“他本體就是個木樁子。”

陶然很有眼色地立馬倒戈:“那弱點就是火咯,而且常青常青,是屬松柏的嗎?我現在有點想吃炭火烤肉了。”

“行行行,你們父子倆情比金堅,了不起了不起,”林常青認慫,“移花接木這法子還是我想出來的,還要不要好好修煉了?”

“移花接木?”陶然立刻反應過來,這确實是植物擅長的法子。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林常青又開始賣起了關子,“從前有一朵嬌花,他非常脆弱,一碰就碎的那種,有一天嬌花的身體終于因為一場意外七零八碎,花汁飙了一地……”

陶然越聽越不對勁,“等會兒你說誰是嬌花呢???”

“別打岔,”林常青繼續講,“好在嬌花遇上了一根木頭樁子,移花接木的方法還可以讓花芯子活下去,救他一命,但是花跟木頭畢竟是兩個物種,貨不對版嘛,新鮮摘下來的花枝移上去,無法融合,沒幾天也是要死的,只是有一頭瘋龍呢耗盡了大半的精氣去養着這朵花和木頭,才沒讓他們這麽快一起枯萎……”

陶然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只敢偷偷摸摸地去瞄江楓。

盡管林常青換了個比較委婉的敘述方式,只是一想到那個晚上……江楓的臉色變了變還是陰沉下來。

林常青也撇了江楓一眼,一人一妖出事兒的時間點還挺巧的,這人是身體被撞碎了靈魂還在,妖呢,卻在送去醫院的路上已經魂飛魄散了。

他想出這個法子原本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乘着小鹌鹑的身體還沒涼透試一試,沒想到江楓跟發瘋似的想也沒想地搭了大半的精力進去,人形都差點維持不住,才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林常青一邊回憶一邊感概,“說真的,要不是搶救的醫生是我前男友……我跟江楓早被醫院當成神經病給扔出去了,對了,你以後看病記得去第一人民醫院啊,那裏我們的同類比較多,靠譜兒。”

陶然點點頭,成功被林常青帶偏了思路,“那你前男友還挺好的啊,為啥分手呢?”

林常青理直氣壯道,“別提了,要不是因為要救你,我也不用犧牲自己去色=誘他,又不認識,我還是第一次主動追妖呢,你一出院我就把他甩了,你記得以後請我吃飯啊。”

“……行吧,謝謝。”陶然心想怪不得他和李大海出了院去送錦旗,主治醫生不僅不要還不肯見他們呢,當時覺得是高風亮節,現在想來是觸及傷情,總之是特別慘。

不過林常青好歹是為了救他才這樣的,陶然依舊非常感激,而且他覺得這人也沒傳言中那麽不靠譜,雖然說話有些賤兮兮地不着邊兒,但人還算不錯。

陶然也知道他在圈子裏為什麽受歡迎了,才華橫溢又陽光風趣,就很吸引人了。

江楓聽不下去了,“別聽他扯,他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而已。”

那位主治醫生一遇上林常青就走不動道,根本用不着色=誘,林常青讓他去幹什麽都言聽計從的。

陶然還以為江楓故意這麽說來寬慰自己,扭頭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沒事兒,你不用怕我心裏有負擔,說起來,我也要好好謝謝你,我以前一直當你是競争對手,背地裏還說過你的不少壞話,對不起。”

江楓被他突如其來的鄭重道歉弄的一愣,微笑着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沒關系。”

陶然激動地漲紅了臉,“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您,爸爸!”

江楓的手一僵:“……”

“哈哈哈哈哈!”林常青一聲爆笑,拍桌子叫絕,“江楓,你的小朋友可真有意思,一個孝順兒子頂八個哈哈哈。”

江楓的臉就跟外面的天空一般烏雲密布。

剛說出這番話,陶然便非常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耳根發燙,他摸摸鼻子生硬地轉移話題,“咦?怎麽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林常青咬牙切齒地揪緊桌布,桌子底下,在他腳尖邊上有一簇小火苗,他整個妖都繃緊了,小火苗燃燒了還一會兒像是給足了警告,這才悠悠然熄滅。

江楓神情淡然地瞥他一眼,又給陶然夾了顆西蘭花,俨然擔起了好爸爸的責任,“別光吃肉。”

林常青長籲了一口氣,看着一臉不知情的陶然眯了眯眼,感覺自己的好友地位岌岌可危。

他松開桌布,喝了一口水壓壓驚,“行了行了,跑題了,反正接下來這朵花就得靠努力修煉才能重新迸發活力了。”

陶然嚴肅地看他:“您說您說。”

他越發覺得這人還挺正兒八經的,和傳言根本不一樣。

“因為是江楓用自己的精氣救的你,所以你暫時離開不他,修煉也得找他教你……”林常青朝他暧昧地眨眨眼,“雙=修聽過沒?移花接木嘛,只有努力澆灌才能迅速融合嘛,小鹌鹑~~”

陶然:“……”

江楓:“……”

吳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悄地把頭縮進殼裏了,盡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誰都別記得他還在場。

場面頓時尴尬地有些失控。

陶然哆哆嗦嗦地端起水杯,卻不小心一口水嗆到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江楓皺起眉頭給他拍拍背,兩人的視線不經意間觸碰,瞬間擦出了不知名的火花。

林常青:“噗。”

陶然趕緊錯開視線,只覺得更尴尬了。

江楓一臉複雜地拉着一臉呆滞的陶然快步走出包廂的時候,林常青還追在後邊循循善誘,“然然啊,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相許啦,這種方法要求簡單,還很速成,對你這種門坎都摸不着的小妖精來說是最好的,對了,我還可以邀請你倆拍電影來制造機會的!該擔心的是江楓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老處男可能技術不咋滴……靠靠靠着火了嗷!”

22.修煉

吃飯的地方離酒店并不遠,江楓送陶然回了酒店,又理所當然地跟着他上樓。

陶然渾渾噩噩得從包廂裏出來,滿腦子全是澆灌與融合,甚至還想到了多年以前江楓拍雜志還得靠露肉來吸睛的時候,那上半身漂亮的腱子肉……

“門卡呢?”江楓揮揮手讓他回神。

“哦,”陶然如夢初醒般的刷卡進門,“這麽晚了,你不回去麽?”

江楓關上門,“不回,今天教你修煉。”

“! ! !”

陶然虎軀一震,悄悄往後挪了十來步,蒼天啊,雙=修什麽的也太沒有節操了吧,女朋友還沒找呢直接跳到搞基這跨度等于劈叉呀,他還是個零經驗的小處男啊根本沒有準備好!

況且對象是江楓的話他根本沒有做攻的勝算!

一想到要含淚做受陶然刷一下白了臉,但事實上聽林常青的爆料也很可能是菜雞互啄……

江楓看看渾身石化的陶然,“你想什麽呢?”

陶然哆嗦着下嘴唇,“江楓,我覺得吧……”

江楓:“嗯?”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他斜長的桃花眼和他頭頂的角一般兒亮。

陶然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我們這樣是要被和諧的。”

媽耶,這條龍是不是在使美人計???

江楓眉頭一皺,“什麽?”

“我是說……”陶然蹩腳地轉移話題,“你今天不怕又被拍麽?”

江楓聳聳肩,“沒有狗仔會跟我。”

陶然沉默了,影帝沒人跟這事兒吧雖然聽起來玄幻但卻是如此。

早些時候,跟拍江楓的狗仔也算是不計其數,再加上些瘋狂的私生,江楓走到哪兒後邊都得跟一串。但神奇的是,這些人在跟拍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運氣會變得極差,喝涼水不僅塞牙縫還要嗆着氣管當衆噴水那種。

這事兒還挺玄乎的,卻一直在被驗證,并且越傳越邪門,久而久之就沒人敢跟拍江楓了,一衆媒體人對江楓都尊敬地不得了。就像之前蹲守酒店逮人的女記者是個職場新人,前幾天被三了個徹底,還開了天窗,被前輩提醒之後趕緊在微博公開道歉來着。

這也是造成江楓私人新聞一向稀少的最大原因。

陶然現在想想覺得不對,“老實說,是不是你作怪來着?”

江楓懶得理他,“龍除了象征高貴和皇權之外,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祥瑞。”

“所以冒犯了你的話就會變的……不祥?”陶然看着江楓點頭,不禁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這是什麽逆天的主角光環啊,他開始懷疑自己以前遇上江楓總沒什麽好果子吃是不是因為太愛講他壞話……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江楓似乎看清了他的顧忌,“不用擔心,現在你一定程度上也繼承了龍的天賦技能。”

陶然開始兩眼放光,“那我的跟拍狗仔是不是也得……”

江楓打斷他:“醒醒,你現在是個十八線。”

離有跟拍狗仔的水平還有很長的距離。

陶然:“行了,說不上愛別說話。”

說是繼承,畢竟是兩個物種,陶然心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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