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嚣張

接到通知的方贏放下話筒，一步步輕輕的走到門口，好安靜，若不是爸爸特意告訴他，根本察覺不到方旭等在外面。

也對。

要是一般的“熊孩子”也不至于折騰到爸媽雙雙戴上“綠帽子”的地步了。

“弟弟，爸讓你去他書房，”一邊說話，方贏一邊在想這門質量真好。

方旭：“……”

“出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聽見就好，于是方贏去浴室了。肖秘書說學校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方信然和柏媛會帶着方贏一起去。見見校長、主任、班主任，好好聊一聊免得方贏被欺負，其實就是做戲給別人看。

門外的方旭還沒放棄，咬着牙：“難道你不想見見我嗎？”

“這麽慫？”

“操，你要是個男人就滾出來！癟……”三字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方旭在走廊盡頭看見了方信然。

男人黑着臉，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裏，顯得他更加修長魁梧，像從地獄來的殺神般恐怖。

方旭嘴角一抽，別看他平時作天作地，其實心裏挺怕老爸的。

不然也不會下意識的把手藏在身後。

“拿出來！”

拿出來豈不是傻？方旭沒吱聲。就這樣你盯着我，我瞪着你，從窗口透過來的月光将方信然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快要碰到方旭了。

說時遲那時快，方旭猛地往後跑去，從背後傳來的追逐聲吓得他魂兒都要飛了。幸好方旭的房間就在旁邊，快速的開門、關門、落鎖一氣呵成，方旭喘着粗氣坐在地上，聽着“啪啪啪啪”的拍門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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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洗洗睡吧。”

“小兔崽子，有種你別出來。”

不出來就不出來，誰怕誰呀？大不了爬窗戶溜掉。

慢慢的，得意洋洋的方旭笑意凝固了。靠，剛才老子敲門的時候躲在裏面的方贏是不是很開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你給我等着！

方信然踢了一腳門，陰着臉轉身上樓了。周六是公開方贏身份的日子，不能有任何差錯，何況那孩子腦袋上的傷口剛好，小旭又不知輕重，兩個保镖真的夠嗎？

愁死了。

次日清晨的天氣非常好，萬裏無雲。方贏有早起的習慣，正坐在床邊看書，陽光圈圈點點的落在他身上，顯得眉目如畫，清秀俊俏。

他本膚白，養了這些日子曬黑的皮膚好了不少。

穿着西服的管家敲響了房門：“少爺，該用餐了。”

把書放進包裏，方贏立刻走出卧室：“早安，管家叔叔。”

“早安，我的大少爺，”管家笑容滿面，親切的擡起手請方贏趕緊下樓：“先生和夫人已經在餐廳了。”

“那我先過去。”

“好，”目送大少，管家走到方旭的房門前，剛擡起手，就有東西“嘭”的一聲砸在門上。

好吧。

二少沒心情吃飯。

任性久了，大家也就習慣了。

餐廳的氣氛非常好，一家人圍着圓形桌子吃飯，和樂融融，正在說新學校的事。

方贏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去一年幾十萬的貴族學校念書，簡直是天文數字，心肝肺狠狠得縮了一下，連手心都出汗了。

有那麽一瞬間... ...想拒絕。

可他也知道這是豪門少爺的必備條件，去念普通學校反而奇怪。

方信然用公筷夾起一塊酥卷，放在方贏的盤子裏：“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嘗嘗吧，這是孫阿姨的手藝。要是不合胃口，就讓黃阿姨掌勺，她們都是廚師誰做都一樣。”

以雙方的處境，方信然是不用解說的。

方贏是明白人，別人對他的善意他很珍惜，立刻放進嘴裏，細細一嚼，幽黑的眼眸馬上亮了起來：“好吃。”

微微一笑的柏媛放下水晶杯，覺得方贏靈性十足，才學了幾天禮儀就有模有樣了，舉止大方，談吐不俗，要是小旭也這麽和緩溫潤就好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目光掃向電梯方向，柏媛無奈的嘆口氣。

就在這時，她碗裏多了一塊白嫩的豆腐，柏媛擡頭望去，方贏笑容燦爛，像溫柔的陽光一樣暖了她的心。

“好孩子，喜歡就多吃點，你實在是太瘦了，看着讓人心疼，”話落，柏媛像陀螺般圍着方贏轉，給他夾菜、盛湯、照顧的無微不至。

是不是做戲別人看不出來，方贏會不知道？

不想浪費柏媛的好意，飽了他繼續吃着美味佳肴，就宛如媽媽還在，那些痛苦的記憶全是一場夢罷了。

方信然将一切盡收眼底，再這麽吃下去肚子該疼了。放下茶杯，方信然看了眼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

柏媛如夢初醒，瞥了眼管家。

心領神會的管家立刻退後幾步離開了餐廳，去找消食片。在轉角處，他看見了一閃而過的身影，原來，二少也不是毫不關心嘛。姜還是老的辣，先生高明。

“媽媽爸爸，我吃好了。”

“嗯，準備準備咱們出發吧，”方信然說完話，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看信息。志在必得的揚起眉梢，兒子上鈎了。

方贏回房間刷牙，換衣服，新校服是昨天送過來的，穿在身上精神抖擻，倍顯帥氣，不臭美的方贏頭一次站在鏡子前打量自身，前後照了照，滿意的拎起書包下樓了。

他喜歡運動，沒乘電梯，導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偷偷上樓的方旭撲空了。只能躲在牆角，透過玻璃望着院子裏的“一家三口”歡歡笑笑，媽媽還送了個禮物給方贏，看大小，應該是最新款的手機。

“切，膚淺，樂得像個傻/逼。”

當方贏高興的抱住柏媛時，方旭渾身一僵，所有的高傲都凍結了。眯起銳利的雙眸，方旭的心越來越沉。

幾輛豪車揚長而去，方旭一直盯着，直到看不見為止。

“少爺，夫人給您留了一碗湯，要不要現在喝？”當管家的人都很聰明，他沒提“二”字，免得刺激到方旭。

“她現在心裏眼裏全是那個野種，還有我的位置嗎？”

“哎呀，”管家走上前，攬住了少年脆弱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不能怪夫人，是您先不理她的啊。”

方旭抿着唇，目光閃爍不明。

“少爺，您該去上學了。”

“自然要去，”在家裏沒機會收拾他，到了學校那就是老子的天下了。嘴角揚起冷酷的弧度，方旭大步流星的回房間了。

一中占地面積極廣，分中學部和高中部，大學在別的地方。H市百分之八十的人家想把孩子送到這裏上學，因為一中教學質量好，師資力量強大，軟件硬件更是一流的，而最令人心動的則是人脈！

都說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只要不傻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站在辦公室裏的方贏低下頭，任由媽媽給他整理領帶。看見這一幕的人全露出欣慰的笑容，感嘆這對母子的感情真好。

“今兒是你第一天上學，媽媽希望你能開開心心，能交到新朋友，”柏媛見方贏乖巧的答應，笑容更加甜美：“早上媽媽多吃了兩口，膩膩的不消化，也有可能是茄子太油。”

“吃藥了嗎？”

柏媛愣了幾秒，只是她太完美，誰也沒瞧出來：“別急，媽媽已經吃過了，倒是你感覺怎麽樣？”

“我很好。”

“媽媽把藥留下，你要是不舒服就吃兩片。”

“嗯，我記住了。”

太乖了，怎麽會這麽乖？柏媛感慨良多。夫婦倆又陪方贏去教室，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才走。

全校正在轟動中，方家大少出現在高中部!不可一世的二少要下臺了嗎？勢力分布要改變了嗎？暗潮洶湧，風雨欲來，很多雙眼睛都盯着這對兄弟。

中午下課後老師和方贏一塊往外走，聊了幾句，關心關心新同學的狀态和情緒。

遠遠的方贏看見了一個帥氣的少年，他滿臉戾氣，對着方贏豎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