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盯梢

吃晚飯的時候，方信然問了兒子們考試的情況。

沒想到方旭因為救人耽誤了兩門考試，方贏因為找弟弟也錯過了兩門。

跟人命相比，方旭放棄月考是正确的選擇，應該好好獎勵一番。反過來，倒是方贏的做法非常難得。

按照雇傭關系走，方贏這麽做是應該的。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方信然就算是冷血無情的人，面對天天/朝夕相處的孩子也動了恻隐之心。身為一個家族的大總裁，方信然高興的方式就是……給錢！

叮。

方贏的手機響了，從兜裏掏出來點開一瞧，頓時渾身輕顫，好、好多零啊！123456，居然有五十萬？眨眨眼的方贏訝異不已，立刻看向方信然。方信然剛放下手機，微微一笑，眼神裏閃着柔和的光，就像一位慈愛的長輩，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關心着方贏。

上次和方旭打架受了委屈，方信然親自安撫他，并且給了十萬醫藥費，這又……方贏動動唇無聲的說太多了。

方信然卻不以為然，深知“長子”是個感恩的人，給再多也不怕養大野心。

柏媛正在吃螃蟹，只有方旭留意到爸爸和假貨之間的眉飛色舞，這是要幹什麽？憋大招嗎？忽然想起姥爺的話，爸爸把方贏弄回來就是為了刺激他。不開心，十分不開心，方旭散發着濃濃的黑氣，搞得餐廳裏烏雲密布，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悶/騷天氣。

方信然感覺最敏銳，瞪了眼總是陰陽怪氣的兒子：“好好吃飯！”

“我不吃飯，”方旭頂嘴倒快，一把推開眼前的飯碗，把媽媽的面條拿過來，低下頭，快速的吸溜吸溜，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

方信然：“……”

手指在突突宊的顫抖，氣得不輕。

正在扒蝦殼的柏媛馬上“哎呀”一聲，用手背碰碰方旭的胳膊。

就在這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方旭挺直腰身，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那優雅進食的樣子和之前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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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屍啊？

反正方贏是真驚了。

這人不是怎麽教都不會，而是不屑做罷了。

晚上九點多，和妻子散步回來的方信然看見方贏的房間還亮着燈，就發短信約人在書房見面。方贏畢竟是“員工”嘛，馬上放下手裏的書，一邊走，一邊整理思緒，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方信然。

至于方信然會不會采納，那就不是方贏能控制的範圍了。

書房有些暗，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手裏轉着高腳杯。遲到的方贏推開門後輕輕關好，空氣裏散發着百合的香氣，沁人心脾。來到沙發邊坐下，方贏沒有打擾閉目養神的方信然。

“遇到方旭了？”

方贏“嗯”了一聲，并沒有解釋。

因為當時方旭就靠在走廊盡頭，手裏拿着一個游戲機，看他的樣子像在監視自己。可……為什麽呢？方贏百思不得其解，自然無法向方信然解釋了。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先別管方旭，要是老師聯系你就告訴王豪，他會處理的。”

方贏感動不已，方家對他太好了，就算親人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吧？跟小叔家一比，方信然就像光芒萬丈的天使一樣可愛可敬，瞬間溫暖了他的心。忍住淚，方贏紅了眼睛：“謝謝爸。”

聲音不對，方信然看透沒說破，給方贏倒了一杯酒遞過去：“嘗嘗，剛從F國空運過來的。”

此時此刻來一杯正好。

杯子碰撞後發出清脆的“噹噹”聲，格外好聽，兩人一起品嘗這稀有的絕世好酒。

方贏沒學過品酒，喝不出門道，只覺得好好喝。順便，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方信然。QQ群裏的女粉絲宛如移動的監控器，把方旭的一切，事無巨細的發到群裏和大家分享。她們的口號是什麽？男神是全宇宙的資源，不該私藏。

就連方旭鼻青臉腫的圖片，她們都覺得MAN極了，帥斃了，充滿……淩/虐美。

方贏不敢茍同，但他必須參與進去。只因上次他以方氏集團高管女兒的身份發過消息，眼尖的小可愛們立刻标記了他的號，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他詢問內情。所以，一般情況下方旭放個屁方贏都知道。

方信然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聽到方旭比體育老師跑得還快時，立刻哈哈大笑，特別驕傲。

彙報完畢後，方贏進入嚴肅模式：“爸，我有一個提議不知該不該說。”

“別來這套。”

都“熟”到“透”的程度了，太客氣反而不美。方贏也跟着笑起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每次方旭不見了我都很擔心，找又不好找，不如……”

方信然認真的看過來，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一抹疑惑在方贏腦海裏閃過，難道現在還沒流行跟蹤器？不可能啊？方旭的安全要緊：“爸，我聽說有一種小型設備，可以安裝在手表或鞋跟裏定位。方旭是方家唯一的獨苗苗，我覺得他的保護工作應該放在首位。”

方信然：“……”

臉上的松緩惬意慢慢散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方信然偉岸的身體往前傾來，雙手握在一起，問出一個靈魂級別的題目：“若是你，我是說若你處在方旭的立場，被監視的話會不會非常生氣？”

扪心自問，誰願意被監視？

仿佛人類失去了自由，鯊魚困在淺灘，老鷹關進籠罩。

但方旭的情況不一樣，而且，上輩子方旭被“假哥哥”害死了。想到這裏，方贏炯炯有神的瞳孔充滿堅定的光芒，擲地有聲的道：“換位思考，我願意。”

“我再想想，”低下頭，方信然深深的皺着眉：“你先回去休息吧，太晚睡對身體不好。”

“爸，以身作則才管用哦！”

方贏皮一把，利落的站起身走了。他已經在方信然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等男人想明白了，自然會水到渠成，無需再勸說。方信然愣了一會兒，這是……這是被小輩說教啦？為了工作，方信然熬夜已經成家常便飯了。

搖搖頭，居然在方贏身上體會到親情的溫暖，被關懷的滋味真好，容易上瘾吶。等方旭關心他？方信然冷哼，還是做夢比較快。

要下樓的方贏在拐角處看見一雙鞋，純黑色的拖鞋。詭異的涼氣順子頭皮往心尖爬，方贏屏住呼吸，下意識的抓緊樓梯扶手。

方旭猛地竄出來，一雙兇眼，冷冷的瞪着臉色發白非常像心虛的人：“說，你是不是偷偷溜進媽媽的房間用護膚品了？”

【小劇場】

方旭：哥哥身上好香~

方贏：你想多了。

方旭：調查、調查、調查……幾年後恍然大悟，不是花香，是哥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