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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贏睡覺的時候隐隐約約聽見了門聲, 本來想醒的, 又有些迷迷糊糊, 給他打的藥裏有助睡眠的成分, 所以他懶洋洋的沒睜開眼睛, 倒是先豎起了耳朵。

方信然輕輕的“噓”了一聲，攬住柏媛的肩膀, 兩人走到窗臺前低語：“別告訴孩子, 免得他有負擔。”

“那……要是動手的話咱們有幾分勝算？”

方信然的神色有些凝重, 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四吧，沒想到會節外生枝，不然按我的計劃三月份行動正好。”

“雷氏是心頭大患，我明白你計劃好幾年的良苦用意, 可是，我也不希望你拿身家性命冒險, ”柏媛蒼白着一張臉，緊緊握着自己的手指：“實在不行就緩緩吧？上次是方旭不對, 這回我們高高擡起輕輕放下吧？”

“除非雷明主動道歉, 否則……”話說一半，方信然看見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方旭後不吱聲了。有些話是秘密, 不能讓孩子聽見。柏媛低着頭, 給老公倒杯水，馬上換了一個話題：“警察怎麽說？”

方旭的步子一頓, 立刻來到父母旁邊：“嚴懲嗎？”

“都是未成年, 而且從他們的言語中警察判斷出冰塊是意外, 他們根本沒想到水會結冰，”話落，方信然呵呵的笑起來，諷刺的挑起眉梢，慢條斯理的喝茶水。

柏媛嘆口氣。

無知者無罪嗎？何況還是一群孩子，看來警察也不想深究，盼着家長們能和解吧？

沒疼在他們孩子身上，要是換成他們的心肝寶貝躺在病床，看誰笑得出來。

柏媛非常惱怒，可她也明白強求不得，畢竟，方贏到底沒傷到。腦袋不是別的地方，醫生建議住院幾天看看情況，若沒有暈眩、嘔吐、食欲不振等現象就沒事了，可以出院的。柏媛看向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柏媛知道，老公按耐不住了。可成功率太低，她不得不擔心。

沉默良久的方旭點點頭，冷冷的道：“也好，進監獄太便宜他們了。”

聽出話裏的殘酷，方信然瞥了眼兒子。

“可以争取勞教吧？只是那樣的話，要委屈方贏多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了，”柏媛話剛落，方信然很幹脆的拒絕了：“不能委屈孩子。”

輕輕放下杯子，方信然站起身：“我先去公司，”風塵仆仆的男人離開了。像交代警察意思的這種小事打電話，或讓助理代傳都可以，但方信然偏偏親自跑了一趟，足見，他有多關心方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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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媛憂心忡忡，煩躁不安，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就算擋着窗簾，也能看清長子的好氣色，也許是被窩裏太暖和了，他睡得香甜，微微張着粉嫩的唇瓣，臉蛋紅呼呼，別提多可愛帥氣了。柏媛伸出手後微微一頓，在上空淡淡的拂過，并沒有真的碰觸。

方旭也站在床邊，身體前傾，眼巴巴的瞅着：“媽！”

“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哥的，”話落，柏媛怕自己情緒外露，便出去透透風了。

方旭送柏媛走到門口，囑咐她早點回來，方贏随時會醒的，然後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們的交談聲非常小，若不是室內落針可聞，方贏也不會聽到。所以，才有了要照片欺負魯洋的事。

魯洋和雲暢的個頭差不多，性格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雲暢平時大大咧咧，可最關鍵的時刻絕不會掉鏈子，而且嘴巴比銀行的保險箱安全多了，是個可以放心交付秘密的小夥伴。

至于魯洋？十足的霸王性格，方贏覺得他雖張狂，但辦事能力挺強，想深入了解一下。

如今雷明帶着禮物和誠意站在走廊外，深呼吸幾口氣，擺上慚愧歉意的表情，噠噠噠的往前走，被保镖攔住時他表明了來意。

看保镖掏出手機，雷明眼孔一縮，有種不好的預感：“大哥！你能進去問問贏哥的意思嗎？實不相瞞，我和方旭……關系十分不好，若他來的話肯定不會原諒我。”

你也知道？

上門道歉還挑三揀四？臉呢？

保镖們為了強悍冷酷的氣場，平時都板着臉，所以外人看不出他們在瘋狂的吐槽。

方贏在方家确實比方旭有話語權，衡量利弊後保镖點頭同意了。王豪知道方贏正在吃水果，所以敲敲門就進去了：“少爺，人來了。”

“沒驚動他吧？”

“少爺放心，二少聽你的話去學校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就好，”方贏一擡手，讓王豪請人進來。這件事是方贏私底下自己辦的，太重要，必須成功。

惴惴不安的雷明站在走廊中，這裏相當于VIP區，住院患者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或家屬親人，與雷家就算生疏，也混個臉熟。見到小輩雷明，都熱情的問候兩句，整得他手足無措笑得格外僵硬。

囧。

方贏不會讓他罰站吧？

其實雷明的出身非常高，要是在古代就好了，嫡庶尊卑有別，他媽是明媒正娶的妻，而賀雷只是外室子，是賤種。可惜年代不同了，講究人人平等。賀雷深受爸爸的喜愛，也得到了爺爺的認同，反而顯得婚生子雷明地位尴尬，只有媽把他當成香饽饽。不僅如此，爺爺還很看重二叔的兒子，三叔的女兒。

雷氏家大業大，在外人眼裏含金量十足的孫輩第一人，在至親身邊其實什麽都不是。

所以雷明厭世，不學無術，想當最大的纨绔。

可當纨绔也不容易，前面還有一座叫方旭的山，怎麽都跨不過。短短的兩分鐘，雷明恨的直磨後槽牙卻又無能為力，更加無地自容了。

幸好，方贏沒難為他。

雷明緩緩的走進去，目光隐晦的四處打量，房間裏竟然沒有外人？面對方贏友善的燦爛微笑，他有些不自在，借着送水果籃的功夫，已經擺正了心态。

“方哥，今天是我不好，你能原諒我一回嗎？”

“先坐吧，”方贏語氣柔和，讓氣氛好起來：“你能放下和方旭的芥蒂嗎？”

雷明愣了一下，到底是個孩子，表情出現了一剎那的裂痕。

方贏的察言觀色還算不錯，眼神一暗，了然于胸的道：“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嗎？”

“……”必然出現了間隙，還用問嗎？

方贏的笑容淡了，十分嚴肅：“我接到了賀雷的電話。”

雷明裝出來的友善凝固了，神色閃爍。

“而且不止一次。前兩天他開玩笑的說你買了很多氣球，裝上水，天天練習準頭。第二次，就是今天出事前。”

是賀雷出賣了雷明，那方贏什麽意思想讓他回家窩裏鬥？還是合作？若合作對付賀雷他有什麽條件？

方贏是個大氣的人，直接講出來了：“他做事做人毫無底線，我不喜歡。”

一句話，定了賀雷的人格。雷明臉上不顯，但內心裏忽然火熱起來，有些期盼，又有些茫然：“方哥的意思是？”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嗎？你和方旭好好相處試試吧？”

雖然沒給任何承諾，但雷明還是熱血沸騰了：“可就算沒了他，還會有別人。”

“不會有別人，”微微一笑，方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手心裏濕了一片，看來雷明并沒有表現的那麽平靜：“除非你爸還有別的孩子。”

雷明恍然大悟，對啊，他爸半輩子都在争權奪利，不可能讓給叔叔們。有這麽一個大殺器沖在前頭，得利的人只能是兒子！半個小時後，雷明離開方贏房間時暈乎乎的，感覺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以前朦朦胧胧的似懂非懂，聽方贏一席話，真的有如雷灌頂的感覺。不過，他畢竟還小，思慮不周全，趕緊回家問問老媽。

雷夫人也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一頭青絲保養的非常好，再加上她沒有皺紋，看起來就像剛二十八的大姑娘。兒子的話她明白，欣賞着新染的指甲，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不恨方旭了？”

“跟財産相比，他不值一提。”

“早就說了，別和方旭鬧得太僵你偏偏不聽，”放下纖細的手，女人打量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虎兒子。暗想方贏倒是個厲害角色，幾句話就把他勸住了，想到最近方旭的變化，目光深沉了幾分：“去和方贏做朋友吧？”

不用老媽說，雷明也有這個意思：“只是方旭……有點難搞。”

“傻孩子，有方贏在你怕什麽呢？”

女人摟着兒子，在他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吻，疼愛至極。然後拿起手機聯系老公，将兒子主動道歉的事提了。之後，雷總裁又聯系的方信然，兩人聊了十多分鐘，态度特別友好，劍拔弩張的形勢就這麽破解了。

方贏的雷厲風行和辦事能力，再次得到了方信然的高度贊賞，就連肖秘書等知情人也不得不佩服他年紀輕輕，頗有大将之風。

叮，方贏收到銀行發來的短信，百萬紅包（轉賬）到手了。

嘴角嘶了一聲，還是有點不習慣！方贏哭笑不得，給方信然發了一條謝謝短信。除了謝謝，他已經找不到別的詞語了。

方家和雷家的鬧劇和解了，第一個蹦出來的人居然是方旭。

他的态度非常堅決，絕不原諒雷明。

甚至晚上放學後沒有去醫院看方贏，他覺得心裏很難受，很憋屈，仿佛被背叛了，前有魯洋後有雷明，他越來越看不清方贏的騷/操作了。

大手一擺，走，去網吧玩！

雲暢吐出吸管，滿臉好奇的暗想這不是去撸貓的方向？不去看小甜心們嗎？他用眼神問安庭，而安庭和戚後擠眉弄眼，沒搭理暗搓搓的雲暢。一群人去了學校千米之外的新網吧，裏面還有點油漆味，環境很一般，而且椅子之間的距離非常近。

方旭：“……”

就好比吃慣了山珍海味，對清粥小菜難以下嘴。

算了，方旭扭頭往外走，心裏想着幾何學到54頁，還有幾道題沒做……特麽的為什麽要學？站在外頭，方旭叉會腰，迷離的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有點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以前他冬天怎麽過呢？似乎是很遠的記憶了。

雲暢和安庭叽叽喳喳的聊天，嘻嘻哈哈的聲音漸漸勾回方旭的理智。

“你們随意，我回家了。”

戚後欲言又止，小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方旭此時很暴躁，還是別惹他的好。于是集體上了戚後的車，帶上禮物去瞅大方哥。

方贏透過少年們的身影看向門口，熟悉的人沒來，頗為失望，卻不會表現出來：“快月末了，你們複習的怎麽樣？”

不提學習咱們還是好朋友！

少年們的神色都不太自然，聰明的安庭立即轉移話題：“哥，為什麽原諒雷明？我們可聽說了，冰塊都砸到腦袋上了。”

戚後一聽這個話題，立刻乖巧的坐在病床上，雲暢也聚精會神的聽着。

“嗯……”方贏壞壞的拉長音，深邃的眼神裏閃着波光，像深不見底的古潭般神秘莫測，暗不見底。擡起一根白皙的手指，故意放在嘴邊，方贏輕緩的道：“抱歉，這是一個秘密。”

大家不失望是假的，都很關注兩家的關系。

安庭又冒出一個不見外的問題：“旭哥也不知道？”

“他怎麽了？”就算方贏不是玲珑的性子，也察覺到安庭話裏有話。

因為學習緊張的關系，方旭非常珍惜每天能玩電腦的那兩個小時，今天卻放棄了。安庭簡單的說一嘴，希望方贏能給煞神順順毛，不然，他們明天還得看臉色做人，實在是太難了。

左盼右盼等不到人，方贏這才明白方旭為什麽沒來。

噹噹噹，保镖敲了三聲後推開門：“大少，風和傳媒的梅總來了。”

“快請進來。”

方贏來者不拒，就當鍛煉自己的社交能力了。梅總是個女強人，英姿飒爽，穿着純紅色的毛皮大衣，長皮靴，波浪卷發随意的披下來，渾身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帶着濃郁的芬芳，像一團火般走進病房。

太美了。

她比明星還俏麗三分，妥妥的長腿禦姐，身材火辣，自信迷人。

方旭的小弟們集體瞅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正處在**期的他們覺得有點熱。

“既然方哥有客人，那我們就先走了，”戚後懂事，安庭他們也紛紛站了起來。方贏抓着點滴架子時，梅總快走幾步按住他的胳膊：“慢點起身，小心頭暈。”

雲暢眨眨眼，離開醫院後立刻偷偷摸摸的給方旭發短信：你哥豔福不淺啊，和大美女舉止親密，好事将近哦！

才一秒鐘！

真的，絕對沒超過兩秒，手機嗡嗡嗡的震動加鈴聲，吓得雲暢差點拿不住：“怎麽了大神？”

“她誰啊？白淨？蔣茹？還是新副班長？”

我去，前兩位是高中部的仙女哇！雲暢瞪大眼睛：“卧了個大槽，你哥到底幾個紅粉知己？”

知己和女朋友兩個概念，方贏該不會偷換概念吧？

“你給我閉嘴！”

方旭吼了一嗓子，扔下手裏的筆，咔嚓一聲斷成兩半，吓得旁邊的補課老師心髒怦怦跳，沒敢問方旭怎麽回事。

一路飙車，現在已經天黑了，缺一半的月亮像諷刺方旭傻似的忽隐忽現，你聽風就是雨，哥哥喜歡女孩關你什麽閑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方旭頂着刺骨的大風，就算身體再冷，心裏的熱度也沒降下去。舉止怎麽個親密法？怎麽個好事将近？

方贏不像是陽奉陰違的人。

但不親眼瞧瞧，方旭總是不放心，還有雷明的事也要算算，今天方贏不給一個清楚明白的交代，方旭不會原諒他。

醫院裏燈火通明，方旭帶着滔天戾氣一步步走進去，眼神鋒利的站在電梯前，直勾勾的盯着鐵板，像有仇一樣噴噴冒冷氣。幾個也等電梯的人默默後退，再後退，後來直接走樓梯了。叮，電梯開了，裏面站着幾個不知所措的女孩。

“出來。”

方旭的話像開關般神奇，她們立刻活了，魚貫而出，一邊欣賞帥哥的顏值，一邊讨厭他的冷淡。

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若是有，肯定裝的。

幾個守門的保镖低下頭，目送方旭進門，尤其是王豪，總覺得可能、大概、差不多會打架，于是聯系了方信然。

房間裏溫度适宜，擺着漂亮的花卉，散發着清晰的香味。

方贏穿着醫院的衣服，袖子挽起來露出一節雪白的胳膊，軟軟的靠在床頭，看起來有點脆弱。細碎的頭發順下來，他眉眼溫潤，如玉的臉泛着柔滑的熒光，略尖的下巴放在枕頭上，比平時少了點正經，多了一份呆呆的感覺。

方旭走到床邊後擋住了燈光，大片的黑暗籠罩下來，拉長了睫毛的投影，像扇形一樣鋪散開來。

昏昏欲睡的人擡起頭，露出毫不設防的笑容：“還以為你不來了。”

一瞬間，方旭的火氣被撫平了，似乎忘了自己的目的，抿着唇一言不發。

“過來坐啊，”方贏拍拍旁邊的位置，看人不動，幹脆拉住了方旭的手，拽着他坐到自己身邊。如願了，方贏擡起手想揉方旭的腦袋，卻被躲開了。指尖劃過臉頰時冰冰的觸感令方贏一愣，困意全散了：“你不穿外套就出門嗎？”

“要你管？”

“這麽不愛惜身體，媽媽要傷心了，”話落，方贏把蓋在身上的被子，往單薄的人身上披：“天氣這麽冷，等春天到了再騎摩托車吧？”

“你不僅愛管，還管得挺寬，”方旭一把推開被子，眼神裏的火氣再次燃了起來：“讓你另眼相待的女人是誰？”

“我還以為你想問雷明的事。”

“別打岔，”方旭猛地站起，居高臨下的瞪着方贏，像一座危險的火山，帶着毀天滅地的能量蠢蠢欲動着。

房間裏的氣氛立刻冷了，方贏并不知道雲暢添油加醋的事，眨眨眼，想起了一位貼心的小姐姐：“你說梅姐？”

“你管她叫姐？”

這時候想騙自己都做不到了，方旭的神色十分恐怖。

方贏卻哈哈哈大笑起來，眼角挂着淚珠，不得不喝口水壓一壓。他以前在外面上班時，經常管年紀大的人叫哥哥姐姐，嘴邊甜一點好辦事，又不會吃虧。可在方旭的世界觀裏，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阿旭，我和她是第一次見面，誰告訴你我對她另眼相待了？”話落，方贏拉住他的手，把別扭的小孩拉到身邊，圍上熱乎乎的被子。雙手捧起涼涼的小臉，方贏用自己的體溫暖他的同時，認真的望着那雙黑漆漆的雙眸，無比認真的道：“在商言商，我的客氣只是一種禮貌，她來看我也是同樣的意思。”

現在的方旭好乖好乖，靜靜的坐着，像個大型寶寶。

“你太沖動了，凡事多思考，難道爸沒教過你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讓人知的道理嗎？”方贏懂打鐵趁熱的原理，于是吧嗒吧嗒說了好多好多道理。

方旭“嗯嗯嗯”的點頭，看起來全聽進去了，實際上并沒有。紅潤爬上耳尖，這麽大的人還被捧臉！臊得想找個地縫藏起來，可那不是方旭的風格，于是僵硬的挺着腰板，而腦子裏騰雲駕霧般暈乎乎的，已經找不到北了。

至于雷明的事，方贏又好好的解釋一番，包括家裏暫時不便和雷氏鬧太僵、賀雷的別有用心、魯洋的交易等，只是沒提親男生的照片。答應小朋友的事一定會做到，無需質疑。

雖然誤會沒了，但方旭的想法和方贏的截然相反。你假意和雷明一起合作對付賀雷，拖延時間，聽起來不錯，但同時也有一定的風險。雷家的人高深莫測，沒幾個傻子，就算沒有孩子們之間的事，也會收拾方贏的。

這世界上有種瘋子叫“看你不順眼”

誰讓你是方家“長子”呢？

從沒有過的危機感包圍了方旭，看來，從今天開始得去書房學學管理了。

轟隆一聲巨響，外面下起了大雨，水滴噼裏啪啦的砸在窗戶上，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停，要不你今夜別走了？”話落，方贏往床裏挪了挪，給方旭騰地方。畢竟是VIP單人間，像小家似的什麽都有，獨立的衛生間裏還能洗澡，而且床也不小哦，躺兩個大人完全沒問題。至于枕頭和被子，向護士要就可以了，不麻煩。

方旭跟不上方贏的節奏：“……”

打定主意的方贏，立刻又道：“你把鞋脫了吧，我給媽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