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去涼州

郭德看尉遲風：“将軍，這，摘花？”</p>

尉遲風也感覺哪裏怪怪的，看看漫山遍野的花，心境反是平靜下來，心中不由想起愛妻愛花，面容也在日光中露出少有的溫柔：“夫人也愛花，順便摘點回去吧。”說罷，他走入花田。</p>

尉遲風都摘了，其他人自然跟着他一起摘。</p>

“只摘白花啊！”郭德再交代了一聲。</p>

“嗨，那麽興師動衆而來，最後居然在這兒摘花？”将士們忍不住打趣自己的這一天。</p>

“早上就說好來野餐的，還不讓我們帶酒帶肉，結果在這裏摘花……”也有人覺得委屈。</p>

“少t廢話！摘完早點回家。”郭剛找到了一朵白花，彎腰伸手，“啪”一聲，将花枝輕松折斷，他拿了一輩子的刀，今天居然摘起了花。</p>

可就在他拿起這朵白花時，瞬時愣住了！不知為何，郭剛感覺身上像是少了什麽一般變得輕松起來，心裏還湧起了一股莫名的輕松愉悅。</p>

他呆呆地站起，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各自手執白花在山風中久久愣神，一個個呆呆站在花田裏，如瞬間變成了石雕，靜靜立在山巅，淡看雲卷雲舒，滄海變桑田。</p>

尉遲風的手中，也是一朵白花。他怔怔地看着，剛才那份輕松的感覺讓他分外留意。經歷了這一天的奇異，再想起方才蓮悠悠說摘花對他們有好處，他砸吧出了一絲玄妙的味道。</p>

他手執白花到蓮悠悠面前：“這花有何淵源？”</p>

蓮悠悠唇角勾起：“是不是覺着身上少了點什麽，心裏多了點什麽？”</p>

尉遲風一怔。</p>

躺在一邊的凜霆鈞眉峰一挑，睜開眼睛看尉遲風手中的白花，白花如蓮，在風中輕輕搖擺，帶來縷縷清香。</p>

蓮悠悠閉眸假寐：“本神呢，其實特煩說那些佛語，但你既然問了，你再看看你的部下在幹什麽？”</p>

尉遲風側臉再看，他的部下依然是在摘花，他轉回頭，半蹲蓮悠悠面前：“他們還是在摘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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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摘嗎？我怎麽覺得，是放呢？”蓮悠悠唇角揚揚，依然不睜雙眸。</p>

尉遲風微微一驚，轉身再看。藍天白雲之下，他的部下一個個彎下了腰，放落手臂……</p>

凜霆鈞也坐了起來，看那些彎腰摘花的将士，經蓮悠悠這一點破，他們摘花，卻成了放下。</p>

放下一點塵，換來一縷香。滿身的血氣，在這白花清香之中，慢慢淨化。</p>

“摘花對你們有好處~~有好處~~~”蓮悠悠又是重複了一句，睜開眼轉臉看向凜霆鈞，“你真不去摘？”</p>

凜霆鈞瞟她一眼，再次躺下，不發一言，睡覺，好餓，懶得動。</p>

“切。”蓮悠悠也白他一眼，随即微笑看再次走向花田的尉遲風。</p>

山風拂起了這些浴血沙場将士的衣擺，他們的手中不再是鋼刀，而是純潔清香的白花。</p>

日頭漸漸落下，蓮悠悠面前已經是一堆白花。</p>

将士的臉上沒有半絲煩躁，反是只有歡笑。</p>

郭剛也摘了一捧鮮花回家哄老婆，身上沒了來時的燥氣，多了分孩提般的純真。</p>

只有尉遲風面露焦急張望尉遲少狼離開的方向，來回徘徊，十足的父親擔憂兒子出家不歸的模樣。</p>

“他們的山洞在哪兒？我去看看。”尉遲風等不及地說。</p>

蓮悠悠将那些花一朵一朵塞入衣袖，卻也不見她衣袖鼓起，她慢條斯理地答：“別急，就快來了。”</p>

說話間，遠處果然跑來熟悉白色身影。尉遲風瞬間放心地笑了。但已不見白狼，心中也是一絲唏噓。</p>

尉遲少狼背着一個小小的布包，那布包顏色已舊，似是婦女用來包孩子的襁褓。他跑到尉遲風面前，臉卻側向蓮悠悠。</p>

蓮悠悠知他在看自己，将最後的花塞入衣袖起身交代尉遲風：“将軍，他眼睛上的紗布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方能摘下，請你看顧，寧可摘遲，不可摘早，早了前功盡棄。”</p>

尉遲風面露緊張，細細記在心底，又默念了七七四十九天，這可關乎他寶貝兒子的眼睛，他不能忘了。</p>

他對蓮悠悠一抱拳，眼中竟是多了幾分敬意：“今日能與蓮姑娘相識，三生有幸，望來日能夠再見。”這蓮悠悠看似女子，但行事作風卻帶着一分男子的潇灑，真乃他此生見到的奇女子。</p>

“且慢。”忽的，凜霆鈞竟是懶漢起身了。何仕麒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他。</p>

凜霆鈞到尉遲風面前，神色淡漠：“官場之事，我本懶得管。但老将軍與我家大人是忘年好友，故而有要事相告。”</p>

“好友？！”郭剛在尉遲風身後側大惑，“奇怪，大內八扇門不是都歸左相付坤那只老狐貍？付坤幾時與我家老将軍好友了？”</p>

郭德尋思片刻，到郭剛耳邊：“你忘了，這懶得說是第九門，九門之神秘你我或許不知，但将軍知。這第九門必不歸那付坤管。”</p>

郭剛恍然大悟。他雖是個粗人，但有時也粗中有細，自知此時不是細問的時候。</p>

“喲！懶得說一下子說那麽多，那一定是重要的事。”蓮悠悠在一旁擠眉弄眼，“尉遲将軍你可要好好聽啊。”</p>

凜霆鈞因蓮悠悠湊上來，微微不悅，皺眉抿唇。說正事兒啊喂，你個山野村姑一邊去。</p>

尉遲風也不再打趣懶得說，正色看他：“兄臺請說。”</p>

氣氛忽然緊張，讓郭德郭剛他們也擔憂起來。</p>

凜霆鈞慢慢說道：“你此番回去，王易大人會以你辟謠有功為由，舉薦你為涼州州長，将你調離秦州。”</p>

“什麽？！讓我們家将軍去涼州？！”郭剛一下子跳起來，“不是有功嗎？！”</p>

“這就叫明升暗降~~~”郭德比郭剛沉穩一些，平日也是作為尉遲風的參謀，知些兵法。</p>

尉遲風已經眉峰緊擰，糙臉下沉。那個死胖子果然要動他！</p>

大家一時靜默，只看自家将軍。</p>

“涼州好啊！”就在大家愁眉不展之時，蓮悠悠卻鼓掌稱好。</p>

大家莫名看她，什麽？涼州那個山窮水窮的地方她居然說好？是不是又要開始忽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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