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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宋昀心血來潮要去騎馬,還喊上了宋譚玉,以及太子宋旦等人随駕。

鐘以寧自然要跟着去。

而宋旦十分想去征服宋昀賜給宋譚玉的那匹西域烈馬房星。

宋旦的心思瞞不過鐘以寧,即使太子用了很多借口方法終于甩開了鐘以寧獨自去了房星所在的馬廄,但是等他興致勃勃地想拉出房星時,鐘以寧邁着大步過來了。

宋旦立馬放了僵繩,手下摸着房星柔順的毛發:“哎喲啧啧,這養得可真好。”

“太子你的馬在另一頭。”鐘以寧也不拆穿他。

宋旦是一個懂得看眼色之人,立即拿起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幸好有鐘少師提醒我!”

正要離開之際宋旦的視線掃過一坨眼熟之物。

他看看鐘以寧又看看耷拉在角落裏的它。

這時候傳來了宋譚玉的聲音:“太子哥哥怎麽也在這裏?”

宋旦是有話直說之人,便指着那同鐘以寧此刻身上衣裳布料一模一樣的髒布:“阿玉,你也太奢侈了些吧?用這上等的綢布來擦馬廄?”

鐘以寧走了一步看清了那些東西,臉瞬間黑了下來。

他看了看一臉心虛的宋譚玉,瞬間明白了這是他那件衣裳。

“鐘少師,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宋譚玉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鐘以寧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貼身之物同馬廄的穢物為武,他就覺得仿佛是自己在裏面滾了一圈,沾染了穢物,令他十分難受。

“還真是以寧的啊。”宋旦倏地反應了過來,一臉震驚,“阿玉,你如何會有鐘少師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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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譚玉知道他又在亂想了,十分無奈。

他這個太子堂哥整天都在看些什麽呀,為何想象力如此豐富?!

“是郡主上次落水時您給披的衣服,後來鐘少師不要了,郡主才拿來給房星的馬廄。”丹卿解釋道。

宋旦恍然大悟。

鐘以寧看了眼宋譚玉,她依然是一臉無辜。

他可沒心思陪這種愛玩又任性的郡主浪費時間,況且……

鐘以寧收了心思,斂起了黑臉對宋旦道:“太子走吧,皇上還在等我們。”

就這樣走了?

宋譚玉有些意外地看着鐘以寧離開的背影。

宋譚玉看看丹卿,丹卿明白她的疑惑,低頭道:“少師或許覺得自己先前說的話太過?”

宋譚玉點點頭。

應該是如此吧,不然憑鐘以寧的嘴毒性格怎麽也得說的她幾句。

宋譚玉沒有忘記之前那個飛瓊公主,因為膚淺,看上鐘以寧一張臉便天天去東宮找鐘以寧,纏着他,鐘以寧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傳說當時他掃了一眼這位公主,抖了抖書卷,然後語氣平淡地說道:“公主的鉛粉落在我書上了。”

飛瓊公主宋卓約頓時臉一下子黑紅黑紅的,然後哭着跑了,再也沒來尋過他。

這位飛瓊公主自小就因為膚色深了些,便熱愛敷上厚厚的鉛粉做妝,是以被鐘以寧那麽一說完全沒了臉面。

宋譚玉牽了房星來到圍場,正好見一女子揮着旗子在馬背上馳騁,神采飛揚,英姿勃發。

丹卿見她看得認真,便提醒她道:“郡主,這是羅大将軍的愛女羅弗,和郡主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

宋譚玉看了丹卿一眼,點點頭。

丹卿了真是個人精,羅弗豈止小時候經常和她一起玩,年初兩人還膩在一起玩。

宋譚玉眼裏閃過一絲悔恨。

若不是她輕信林素娥,她又怎麽會失去羅弗這個好朋友。

羅弗十來歲的時候跟随羅大将軍去戍邊了,去年冬至才回來。宋譚玉同羅弗雖然好幾年沒變,但是沒幾天就又熟悉起來了,像太後就笑着說她倆就是“狼狽為奸”的一對,兩個人湊在一起,指不定又要胡鬧。

但是羅弗十分不喜林素娥。

宋譚玉以為羅弗是将軍之女,因此不太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子,也沒太在意,就是和羅弗一起玩的時候不會叫上林素娥,和林素娥一起的時候不會叫羅弗。

本來維持的很好,後來突然出現了一個世家公子,叫做顧藏雲。羅弗對他一見鐘情,而這在顧公子則鐘意林素娥。

宋譚玉還記得那時她同林素娥從東湖泛完舟回王府,羅弗正好在此處等她,看見她同林素娥如此興高采烈地模樣便生氣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阿玉,今日你必須做個選擇,你要林素娥這個朋友還是我這個朋友?”

彼時的宋譚玉覺着羅弗是在無理取鬧,又見林素娥臉煞白,便也有些生氣了:“阿弗,你不能因為顧藏雲不喜歡你遷怒素娥啊!”

“好,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就是不喜歡她,沒有顧藏雲我也不喜歡她!”羅弗憤然離去。

那時宋譚玉只覺着她是在說氣話,沒想到她真的不理自己了,宋譚玉便覺着羅弗無理取鬧,她也開始賭氣,沒過多久羅弗就跟着她父親回了邊疆,兩人至此都沒再聯系。

上一世她們後來同現世一樣在馬場相遇,也比賽了一場,但是沒有緩解關系。

“瓊華郡主別來無恙啊!來比比?”羅弗騎着馬過來,一臉挑釁。

見從思緒剛脫離出來的宋譚玉還是一副呆滞,便恍然道:“哦,聽說你失憶了?騎馬也忘記了嗎?”

宋譚玉擡着脖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忘了?來就來!”

話音剛落,宋譚玉就跨上了馬背,只聽得丹卿在一旁驚呼:“郡主!”

房星好久未未跑了,待宋譚玉上馬之後,立馬撒歡了地跑了起來。

那邊的皇帝宋昀已經過了瘾,正踩着侍童下馬,看到宋譚玉和羅弗玩起了奪旗比賽,便饒有興致地觀看了起來。

這時候來迎宋昀的宋旦和鐘以寧也朝那邊看去。

“你們猜猜誰會贏?”宋昀望着兩個在馬背上彎下身子來搶插在地上的旗的少女,感覺自己也充滿了活力,臉上的笑容越發明亮,“猜對有賞。”

“我猜羅弗!”宋旦興致勃勃地搶着說道。

宋昀聞言側過臉來對着鐘以寧:“你呢?”

鐘以寧掃了一眼遠處兩個争奪身影:“瓊華郡主。”

宋旦看向他,一臉“你輸定了”:“羅弗可是羅大将軍的女兒。”

鐘以寧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比賽。

結果出來的時候宋旦瞪大了眼睛。

“阿玉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宋旦一臉不可思議。

宋昀大笑了起來,望着得勝歸來的宋譚玉說道:“阿玉有長進。”

宋譚玉行了禮起身,一臉笑意盎然:“那要多虧皇上賜的房星!”

宋譚玉此話不假,若是她不用房星,根本贏不了羅弗。

宋昀笑得更歡了。

“皇上金安。”羅弗行了禮。

“阿弗不必多禮,今日孤叫你來可叫得對,你和阿玉了真是讓孤開心得很,怪不得太後老說你們是開心果。”宋昀一臉溫和地朝着羅弗道,“太後念你了,待會兒随孤回宮看看太後。”

“是,皇上。”羅弗遵命,臉上看不出是喜或是不悅。

“好了,以寧猜對了,有沒有想要的賞賜?”宋昀又轉向鐘以寧。

宋譚玉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們。

鐘以寧回皇上自己暫時沒什麽想要的時候,宋旦靠近她輕聲說:“父皇讓我們猜你和羅弗誰會贏,他說了你。”

宋旦說完還不忘朝她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宋譚玉有些意外地看向鐘以寧。

宋昀正拍着他的肩膀:“那這個賞賜先欠着。”

鐘以寧此刻臉上才有微微的笑意,似乎感受到了宋譚玉的眼光,一下子又變回了不茍言笑的樣子。

這個鐘以寧真的慧眼如炬?

連宋譚玉都是因為早知上一世的結果才知道自己穩贏的,畢竟她平時和羅弗玩的時候都是輸的。

太後去了廟裏還未歸來,于是太後的寝宮裏只有宋譚玉和羅弗。

羅弗自比賽後一眼都未看過她。

宋譚玉記得上一世到此處自己負氣離開了,後來羅弗去了邊疆她至死都未見過她。

這一世,她不想有遺憾。

宋譚玉清了清嗓子:“顧藏雲娶了秦尚書的女兒。”

羅弗撇了撇嘴:“你放心,我還沒低賤到要眼饞人夫。”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譚玉瞧了她一眼,臉色不太好,扁了扁嘴,“阿弗,你就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羅弗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你……你都記得?”

宋譚玉點了點頭,俯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沒有失憶……”

羅弗眼睛驀地睜得大大的。

“哎……說來話長啊……”宋譚玉說了自己在大公主府撞見林素娥和梁渠的事和自己裝失憶的目的。

但是她沒有說自己重生的事,因為擱誰誰都不信,特別是羅弗這種不信鬼神之人。

羅弗聞言拍了一下桌子,将袖子掄了起來:“這對狗男女!看我不去剁了她們!”

宋譚玉立馬将她拉了回來:“阿弗!冷靜冷靜!你忘了我的計劃嗎?”

羅弗這才想起宋譚玉方才同她說的計劃,停住了腳步:“你确定……能行?”

宋譚玉坐了下來,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茶壺往茶杯倒茶:“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不做這些事難洩我心頭恨……”

羅弗聞言坐到了她旁邊,一臉試探:“那你告訴我……就不怕我說出去?”

宋譚玉橫來一眼,故作兇惡:“你試試看?”

羅弗見狀哈哈大笑了起來。

宋譚玉将茶杯推給她:“我記得你以前說就算沒有顧藏雲的事你也不喜歡林素娥?”

羅弗聞言蹙起了眉頭:“是啊,我都和你說過啊,我們出來玩碰見顧藏雲的時候,她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視線時不時地還看他,我就不喜歡如此做作的。”

宋譚玉那時候覺得是羅弗多心了。

見宋譚玉臉色沉了下去,羅弗帶着點安慰的語氣:“你呀,就是那種一旦認定別人,就會無條件相信別人的,一腦子熱……不過呢,你能及時止損,也是好的,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宋譚玉朝她一挑眉:“明日要不要看我去做戲?”

羅弗別過了頭:“我可是很忙的哦……”

然後便聽兩人在低低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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